第367章

    剛剛感受到源力的人，都是處於開源第一層，而目前，世界上公認最強大的人，也就是為數不多達到開源第五層的強者，便是第一個接觸到源力修行法門的巡夜司司長臧洛。傳聞這位臧司長，已經達到了開源境巔峰距離進入第二境，築基境，隻有一步之遙。由於源力的修煉，是用某種具有規律的唿吸法門和肢體語言，來使身體和外界產生共鳴，以從自身或者外界獲取源力，於是逐漸地，便有人發現，並非隻有孟陀公布的那套功法能夠修煉出源力，如果對孟陀公布的基礎功法進行改造，他們甚至能用其他的運氣軌跡修行出源力。剛開始發現這一事實的，是那些修煉了殘缺功法的人，他們發現，自己亂七八糟練了一通，好像也練出了源力。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對此開始感興趣，試圖自己改造功法。雖然這些二次改造的功法大部分都效率很低，甚至有傷害身體的風險，但依舊有一些天姿卓越之人，從基礎功法中悟出了修煉效率更高、威力更大的功法。而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孟陀孟教授。不錯，盡管孟陀自己並不能修煉，但憑借著對身邊各個源力修行者的研究和觀測，通過不斷調整他們的源力運行軌跡，來找出效率最高、最適合他們的修煉方式，他創造出了一係列更加具有匹配性的功法。正如坤大世界的人們修煉需要靈根一樣，坤世界修士們選擇的修煉功法，同樣是要和自己的靈根相匹配的，若是水靈根修士不小心得到了火屬性功法，那他就隻能看著功法幹瞪眼了。在研究的過程中，孟陀也發現了，由於源力存在多樣性，不同人修煉出來的源力並不相同，有些源力甚至相互衝突，在孟陀後創造衍生出來的功法中，適合一個源力修行者的功法，卻不一定適合另一個源力修行者。反倒是那本從神秘商人那裏換取的基礎功法，盡管效率不是那麽高，針對性不是那麽強，但卻能讓所有人都修煉。但是無論如何，對強大力量的追求，始終是人們永恆的追求。修煉的效率越高、獲得的源力質量越高，就能讓他們擁有越強悍的力量。更何況，那些強大的源力修行者，就出於他們當中，甚至是他們鄰居的孩子、親戚的朋友，亦或者是每天都能看到的人。他們每個人，都有機會掌握這種強大的力量，既然如此，有誰不想變得更強一點？成為他人羨慕敬仰的對象？於是各個研究大學應運而生。正所謂“堵不如疏”，與其讓民眾亂七八糟地魔改功法，倒不如把改造功法變得體製化、科學化。而為了適應時代的發展，孟陀以及各學者們把大學內的各學科進行了重組劃分，增添了許多新興的專業，包括研究科學和源力發展關係、利用源力來推動科技進步的“科技與源力綜合學”，專門研究源力在人體中的運行軌跡，找出最適合不同類型源力修行者的修煉方式，用來推陳出新、改造功法的“功法研究學”，研究源力來源、記載源力發展、探究源力未來的“源力史學”，研究源力的出現究竟對社會帶來何等影響的“源力與社會學”，利用源力來治療疾病和傷口的“源力醫學”……此外，還出現了專門培養源力修行者、提高源力修行者武力的源力修行者大學。以及考上之後可以直接加入巡夜人隊伍、進入體製內的巡夜者大學。在孟陀等人的推動下，高考和公考，開始轟轟烈烈地舉行。那些修為高深的在野源力修行者，在得知這麽一個提升自我的渠道後，自然也不願意放棄，紛紛加入了高考考生和公考考生的隊伍，奮筆提書、熬夜苦讀，希望能進入這些大學進修，或者進入體製內獲取進階功法，而一些理論和實戰同樣強悍的修行者，甚至直接找到了各學校校長，希望能加入大學，成為大學教授，參與有關源力的研究項目……總而言之，學習和考試，已經占據了源力修行者們的全部生活。在這樣的情況下，秩序恢複的初期，就如此平穩地度過了。因為強大的源力修行者們，都被學習，或者督促自己孩子學習，給絆住了腳步，基本沒有精力幹其他事了，因此，世界範圍內，強大的源力修行者作惡的案件變少，就算有，也隻是少數。更何況如今大部分人都開始修煉源力，人們的綜合實力也得到了提高，就算有人想作惡，困難度也變大了。在上個月，還出現了一起惡性搶劫案件，罪犯修煉出了能控製風的源力，以極快的速度，搶奪走了一連十五個路人的錢包，在路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逃之夭夭。最後，在罪犯拐過彎、來到另一個街道，誌得意滿地吹了個口哨的時候，卻被該街道上的清潔工成功抓獲。原來，該清潔工同樣也是風係源力的掌握者，並且靠著這個能力，直接承包了周圍五十條街道的清潔工作，使這些街道達到一塵不染的地步，受周圍居民廣泛好評，連續三年被評為街道最佳清潔工，其源力使用之頻繁、源力掌握之嫻熟，自然不是區區小賊能比。於是搶劫犯含淚被捕。而這樣的案例，世界上還有很多。有公園散步大爺勇救落水兒童，大喝一聲，河水分流，成功救出倒在泥坑裏的兒童。還有廣場舞大媽智抓小偷，通過層層抽絲剝繭的推理，再加上對人們微表情的分辨和情緒的感知，終於找到了真正的小偷。諸如此類的故事，在源力出現後的世界，層出不窮。在新秩序建立初期，和末世總有不解之緣的人們，行為處事還依舊停留在永暗時的混亂中，不過由於大部分人都被學習和考試吸引了注意力，這個特性沒有得到體現，縱然有人依舊按照以往的行事方式，製造了混亂，也很快就被巡夜人解決，而在過渡期過去後，人們逐漸習慣了平穩的生活，習慣了遵守法律，注定製造混亂的人也越來越少。再加上一些不知道該說是偶然還是必然的因素，過去的邪/教分子、反社會人士都被巡夜人給一窩端了，社會的不穩定因素得到了清理，故而在永暗末世結束許久的現在，人們徹底迴到了第一場雷電之災出現前的生活。除了他們的生活方式，因為源力的出現，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許多年後，人們在偶爾閃爍著雷電的天空下行走，路邊的草坪裏，是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希望草，它們被委委屈屈地約束在草坪中，接受園丁的定時清理，一旦有越過警戒線的草中狂徒，便會遭到人類毫不留情的裁剪。草坪的中央還放著一盞燈，利用希望草喜光的特性，來吸引希望草，用以規範希望草的生長方向。空氣中剛剛閃過一道電花，便迅速被草坪中的希望草所吞噬，它們，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耀武揚威一下了。人們自由地在天空下行走，孩子剛剛下了學堂，背著書包，跟著家長迴家。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跟家長們交流著，今天在課堂上學到的內容。“爸爸，孟教授是人類的英雄嗎？”“當然。”他的父親笑著迴答。“那為什麽孟教授卻不能修煉出源力呢？不是說源力，是上天贈予人類的禮物嗎？”孩子天真好奇地問道。“明明是人類的英雄，卻反而不被上天所青睞嗎？”他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迴答道：“源力不是上天贈予人類的禮物。”“是孟教授用自己的天賦，從某一個不可言說的存在那裏交換來的。”“當年有三個人遇到了那個存在，其中兩個人被動地接受了這場交易，稀裏糊塗地交換來了希望草，又稀裏糊塗地交換了自己的東西，隻有孟教授一個人，是主動與其做交易的。”“這就注定了他們未來的不同。”“一個隻能在時代中隨波逐流，而另一個，卻能引領這個時代。”孩子似懂非懂：“無法修煉源力，就是交易的代價嗎？”父親摸了摸孩子的頭，歎息道：“做了交易，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像神話裏的普羅米修斯，為人類取來了火種，卻受到了天神的責罰。”“為人類取來‘火種’的英雄，卻無法再使用‘火種’，這便是代價。”孩子不太聽得明白普羅米修斯的神話，他了想，說道：“就像是童話裏麵的小美人魚，從巫師那裏換來了行走在陸地上的雙腿，卻失去了她的嗓子嗎？”父親讚許道：“可以這麽理解。”父親：“但孟教授沒有換來自己的‘雙腿’，卻換來了讓所有人都能行走在陽光下的能力。”“那個巫師，可真是壞人！”孩子憤憤不平道。父親啞然失笑：“壞人嗎？我有時候也會這麽想，有時候卻又會覺得是一個好人。”“尤其是看到人們現在的生活時。”“不過或許，隻是一個不好不壞的，絕對中立和公平的生意人吧。”“那麽，那兩個和孟教授一起做了交易的人，現在怎麽樣了嗎？”孩子又好奇地問道。“他們啊，一個在理想完成的幸福中安然壽盡，另一個，卻因為自己的自大輕狂，讓這個世界陷入了永恆的黑暗……”“最後，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他開始踏上了尋找那個存在的旅途，想要請求那個存在施以援手……直到……”孩子：“直到？”“直到他看到，光明在人類的手中出現。”“所以，”那個父親笑了笑，“他現在大概隻是一個普通人吧。”第369章 青小世界若幹年後, 青小世界出現了第一個邁入築基境的源力修行者，人們驚訝地發現，源力的修行不僅能使人們變得更加強大, 而且甚至能增加人類的壽命。從此, 這個世界的人類對源力的研究和修行，變得更加瘋狂。而決定未來進入哪個大學、修行何等層次功法的高考，也成為了這個世界民眾的重要人生轉折點。新的功法被源源不斷地創造出來, 一個個強者在時間層出不窮地出現, 源力和科技的結合也變得更加緊密。年輕一代們在這樣的新時代中出生，他們的未來光明一片, 他們可以自由地選擇他們將來的道路，正如當初他們的先輩們期望的那樣。雷電不再是人類的威脅，反而成為了人類磨礪自我的工具，常常有強者去往雷電頻出之處，鍛煉自己的身軀。而孟陀，也在時光中，逐漸老去。新的高考已經結束，年輕人們帶著興奮和對未來的期待，來到了中央源力大學, 這座世界上最負盛名的大學。而中央源力大學的校長，便是發現了源力的第一人，源力修行體係的創造者, 孟陀，孟教授。當白發蒼蒼的孟教授走到台前, 慈祥地為新生發表致辭時, 所有人都安靜地下來, 懷著崇敬的心, 聆聽這位人類英雄的講話。這是孟陀當校長的最後一天了，在今天之後，他就要卸下校長的職位，將這個重任，交接給繼任者了。中央源力大學的學生和老師們依依不舍地看著他，眼裏滿是淚花。盡管源力的出現，讓青小世界的醫學變得更加發達，但依舊阻止不了人們壽命的臨近。除了成功築基以外，人類至今還沒有找到第二種能夠延長人們壽命的方法。無法修煉源力的孟陀，身體甚至比一般人還要脆弱，雖然有醫療團隊一直在為他工作，但還是無法緩解他身體的衰弱。孟陀知道，自己壽命將近了。他的身體，也一日日地虛弱下去。在病床上，臧洛前來看望他。九十多歲的臧洛，看起來卻依舊風華正茂，已經突破築基境的他，起碼還有百年的壽命。可是，臧洛看著眼前的老人，眼裏卻滿是悲哀，給他帶來了這個奇跡的男人，給世界上所有人帶來了這個奇跡的男人，卻要先他們一步地，離開這個世界了。臧洛走後，宮勝也來看望他了。然而宮勝卻是迷惑了守衛的心神後，偷偷地來的。在修煉源力的過程中，宮勝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人們的負麵情緒所感染，走入了歧途。事實上，所有源力側重於精神和心理這一方麵的修行者，都會不可避免地遇到這種問題。不是精神失常，便是走了極端。或許是和那些邪/教分子待得太久了，宮勝逐漸也把他們口中的神靈當作了真實，尤其是在得知孟陀和童布童舒祖孫過去的經曆後，更把那位交易給他們希望草和源力修行法門的神秘商人，當作了世界上唯一的真神，並狂熱地信仰。宮勝最後叛出了巡夜人，創造了知識教派，他認為，那位商人，一定是知識之神，才能在得知孟陀的願望後，將記載著源力法門的知識交易給了孟陀，而他也會遵循知識之神的原則知識，是有償的。想要獲得知識，便要等價交換。宮勝和孟陀、臧洛等人的理念產生了極大的分歧，便逐漸漸行漸遠，最後分道揚鑣。知識教派的人一直對孟陀將知識無償公布的行為多加指責，認為他們違背了知識之神的教誨，把知識如此輕易地傳播了出去，時常會在高考期間做一些破壞行為。而巡夜人們，則把知識教派當作是一個新興的邪/教，不斷抓捕他們的成員，阻止他們的破壞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