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時分,龍崇九收到了桑格的電話,那份有意放水的拷貝已經給一名日藉**女特務搞走了,傑芙故意在看了一下那是它是什麽內容,當時在場的正好有幾個剛剛拍完戲的**,其實是專門給她們露兇餡的,事後傑芙當做不太重要的東西就扔進了影庫中。


    果然在今天上午它神秘的失蹤了,桑格已經命人又拷貝了一份,隨時準備彌補行動。


    午時剛過,八仙橋一家酒樓子裏柳氏兄弟和約見他們的日商川畸一雄酒足飯飽了。


    “川畸先生,你不是請我們兄弟喝酒這麽簡單吧?有什麽好生意又上門了?”柳老大頭腦一向靈動,他們兄弟是杜大亨門下的弟子,如今更被引為了心腹,在大亨麵前說話很有風。


    川畸一雄是在法租界經商的一位日藉商人,他私下販賣人口,並在租界內開有煙館,另外還有商業鋪麵,八仙橋有家ji院是他開的,裏麵有日ji,在法租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川畸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中等身材,看上去很斯文象個中學教師,“柳君兄弟是法租界的紅人,我一直想有和杜先生親近的機會,兩位卻忙的顧不上引薦,這次我手裏可有好東西哦。”


    “嘿……,哪裏哪裏,川畸先生在八仙橋可是大大有名的,隻是我們兄弟最近事忙,不克分身啊,對了。不知先生有什麽好東西?非得給杜老板嗎?不能讓我們見識見識?”


    川畸很謹慎的四下望了一眼,才壓低聲音道:“兩位,此事非常之重要,若不是知道二位是杜先生地得意門生我也不會找你們的,我有位朋友在日本領事館工作,他剛剛得到這件東西,對我們來說沒什麽用處。但是對杜老板來說可是絕對的好東西,是什麽我現在不能說。”


    “哦?有那麽玄嗎?”柳氏兄弟對望了一眼。這個狡猾的日本人居然不想自已兄弟立功,他難道要親自獻給‘老頭子’嗎?但不管怎麽說自已兄弟也是有份參與的啊。


    “兩位,我希望盡快見到杜老板,如果遲了的話可以會發生一些問題,那時杜先生會震驚的。”


    一向沉穩地川畸這麽一說倒把柳氏兄弟給唬住了,於是,一行三人在保鏢的護衛下出發了。


    ……


    杜大亨看完了拷貝地十來分鍾的‘戲’之後。狠狠將手裏的茶杯砸在了地上,臉色十分難看。


    柳氏兄弟也傻了眼,片中情景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同時觀看片子還有幾個人,如杜大亨的機要秘書萬墨林,心腹金廷蓀、葉焯山、顧嘉棠、高鑫寶和芮慶榮等人,無不大吃一驚。


    “墨林,馬上給黃老板打電話。讓他速來我府上,把曹佬、步佬、程佬、等人也請來。”


    萬墨林應諾一聲忙起身去辦理,杜大亨這才細細的端詳了川畸兩眼,看來這個日本商人不象表麵那麽簡單,他所謂的日領事館朋友大該是個托詞,他本人極有可能日藉間諜。


    “川畸先生我很奇怪。這東西閣下怎麽會弄來給我呢?日本領事館很關心我們這些人啊。”


    川畸莫測高深的一笑,道:“杜老板不愧是聰明人,我也不想對杜老板隱瞞什麽,其實我朋友正為了一件事發愁,前些時虹口區事件非常地讓我們領事館震怒,因為這領事和軍方進行了一次勾通,而我的朋友正是來自軍部,他對上海有能力辦這種事的人進行了徹底分析和比較,最終得出一個結果,想在公共租界辦這麽大的事。第一個有可能的就是龍崇九。而他表麵上對這件事也表示關注,實則沒有什麽有效的行動。我朋友懷疑的對象就是他,經反覆的細研發現這個人地各種行為都表現出仇日的情緒,他與杜老板三鑫公司的恩怨在上海誰也知道,所以我朋友那邊派人混進了龍的內部,昨天夜裏偶爾得到這東西,認為這玩意對杜老板極有用處,姓龍的這麽做估計是要來威脅張老板的,隻是沒想落入了我們地手裏。”


    杜大亨露出悟然的表情,看來自已又多了個同線的戰友,雖然對這些日本人並沒什麽好感,但是目前強敵當前,自已還是可以考慮與他們合作一下的,除了龍崇九再說。


    “川畸先生,什麽時候介薦你的朋友和鄙人見個麵喝頓酒呢?我非常想見見他。”


    “沒有問題,杜先生,他也很希望見到閣下,”川畸對杜大亨有這樣反應並不感到意外。


    當黃大亨和幾個青幫的大佬踏入杜府的時候,龍崇九在總會也派出了警告張嘯林的人。


    他認為不能讓張嘯林沒有準備的就讓杜大亨做掉,那樣的話就沒意義了,逼著張和自已站同一條線上對抗杜黃才是正理,馬峻山充當了這次地報信人,他直接就進了張公館。


    “老弟,你這麽來是不是有點太明目漲膽了?你這不是暴露我們地關係嗎?”張大亨不悅道。


    “張老板,我如果不來的話,你可能會罵我們九哥一輩子地,知道嗎?你和我九哥昨天的談話錄影被人偷走了,本來這東西是留下以備萬一的,沒想到一大早就丟失了。”


    “什麽?錄影?我和龍老九的談話還被錄了影?你們準備做什麽?啊?想出賣我嗎?”


    張大亨臉色大變,眸子裏冒出了殺氣,不過馬峻山卻不以為然的道:“張老板,現在動氣沒什麽用,這一手是我們九哥萬不得已的下策,你老哥辦事效率太差。有偷懶的嫌疑,這不能怪我們,既然雙方在合作,就要盡心盡力,想腳踩兩條船不大可能,這怪不得我們,張老板。你還是想想怎麽應付現在地情況吧,美國總會失蹤了一個日藉女侍。估計那東西就是她搞走的,因為前一陣虹口區事件沒有結果,日本人竟動用了隱藏在美國總會的間諜,九哥是怕日本人把那東西悄悄給了杜黃他們,你老哥想想,萬一他們看到了的話,那結果……。”


    張嘯林當時就出了一身冷汗。驚怔之下臉色變的相當的難看,以至馬峻山告辭他都沒理會。


    夜色來臨之前,杜府萬墨林終於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在八仙橋鴻賓樓開。


    張嘯林當時幾乎沒考慮就推掉了,說今天家裏來了重要客人,不能參加會議了。


    放下電話後他就破口大罵龍崇九,幾個心腹手下也麵色沉凝,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我他**地讓這個姓龍的害慘了。水果杜分明要向我下手了,你們說怎麽辦?”


    張大亨如今最信任地三個人都在眼前,這三人全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心腹了。


    “張爺,一不做二不休,我們來個先下手為強,下午我們監視杜公館的人迴報說黃麻子和幾個老不死的都進了杜府。唯獨沒有叫您,您想想,這其中還能沒鬼嗎?我們幹了他們算了。”


    說話的是張大亨的得力手下馬鴻君,此人彪悍雄闊,一臉的殺氣,一看就是那種道上地人。


    另一個心腹助力何長進卻道:“不可魯莽行事,姓杜的他們已防著我們了,估計張公館在他們監控之下,先把我們的主力調出來,那地頭估計也暴露了。別被他們一網打盡才是正理。”


    張大亨忙點頭。“長進說的不錯,馬上電話通知我們的人轉移地點。姓杜的心黑手辣,這次估計和我玩真的,青幫以後就完了,咱們心須全力和姓龍的合作了,今晚我們就撤出法租界。”


    再渡了艱難地三個小時後,張大亨的晚飯並沒有吃好,十點左右,他帶著家小秘密出了公館登車,在一百多名保鏢的護衛下,前前後後十多輛小車緩緩開出公館朝外灘出發。


    由於不少人沒有在車上,而是跟在外外溜腿兒,所以車隊走的極慢,人卻是一路小跑。


    上了外灘路就有人在接應了,不過世事往往不那麽順心合意,張大亨提心吊膽的時候,轟的一聲,小鋼炮震響了,頭一輛開道地車被炮彈轟了正好,當場炸飛數米高,象個火球一象在夜空中飛舞,槍聲隨之大作,張大亨的臉色變白,車隊停下時周圍盡是槍彈雨林。


    車窗玻璃暴碎,身旁的妻子頭上濺血,慘叫一聲魂最離恨天,小兒子當場驚暈了。


    “**你**,姓杜的,老子更你拚了,給我狠狠的打,”張大亨拔出了手槍開始還擊車窗外噴出火蛇的地方,外麵的兄弟們不少趴在地上還擊,坐在前座上的馬鴻君也肩膀中彈。


    “張爺,他們人多,得想辦法下車衝出去,我掩護,”馬鴻君不愧是見過場麵的人,當即立斷打開車門滾了出去,趴在地上時一串子彈敲在了車身上,他冒了一身冷汗。


    “兄弟們拚了,給我殺出一條血路,一人賞銀萬兩,殺啊。”他咬著牙朝黑卷裏連連開槍。


    地上死了不少人了,由於給人家打了措手不及,一百多人幾乎在一接觸就倒下了三分之一。


    路上跟著溜腿地除了死地,沒幾個身上不負傷的,局勢對張大亨方麵十分地不利。


    幾條黑卷子中不知隱藏了多少人,對方全是卡賓槍,手榴彈亂扔,整條街陷入了火海。


    張大亨挾著暈迷的兒子蹦下車滾倒在地上,還好馬鴻君這麵的十多個人衝開了血路,很快護著他進了黑卷子,車裏能活著出來的人都朝他後麵跟進,火光衝天中,夜空被染成了火紅色。


    “抓住那個老判徒,死活不論,給我追,”這一嗓子壓過了槍聲,赫然是高鑫寶的聲音。


    張嘯林一邊跑一邊心裏操他**媽。這些翻臉不認人地家夥們,以前對著龍崇九也沒見他們這麽兇狠,今天卻把這一套用在自已的身上,心念間前麵響起了槍聲,火蛇**中,衝在最前麵的幾個人慘叫倒地,張大亨和馬鴻君的臉色都死灰了。看看身邊還剩下十多個人,知道今天是有死無生了。二個人窩在一家門樓前不由麵麵相覤,均看到了對方眼內的懼色。


    街口被人家封住了,起碼有十幾二十條卡賓槍守在那裏,這時,後麵追兵已進了卷子。


    驀地,街口外傳來了汽車喇叭聲,發動機的轟鳴在夜間十分響亮。簡直是一種噪聲,街外同時槍聲大作,火光衝天,驚起一片慘叫之聲,隨後是一聲大喝,“張老哥,快走,是我。”


    這聲音是非常熟悉的。赫然是今天報信給張大亨地馬峻山,街口外還有汽車的聲音。


    張大亨不由眼放光,“走。”當下和馬鴻君,何長進,李玉奎三人在十幾個兄弟地掩護下衝起來朝街口狂奔,救星天降啊。張大亨差點天口叫爹,姓杜的,你等著,老子會找你算帳的。


    槍聲漸稀,街外一排小車穩穩停在那裏,足有十幾車之多,馬峻山正點著紙煙呢。


    “張老哥,我們九哥猜著法租界今晚上要熱鬧,所以讓我們一直注意著閣下的動靜,果不其然啊。對方真的有行動。來,上車吧。先離開這裏再說,兄弟們,把街口先封了。”


    “是,山哥,”幾十號人馬都端著青一色的湯普森,那個為首的低喝一聲,“扔手榴彈。”


    這話出口,二十幾顆手榴彈飛進了黑卷裏,隨後人馬撤離,在轟地地麵直晃的爆炸聲中,汽車小隊很快絕塵而去,慘叫之聲在黑卷中此起彼落,血腥味和火藥味充斥著整條街麵上。


    這一夜的突變讓張大亨感到不能適應,他在中央旅社從半夜坐到了天亮,馬峻山奉命將他送來了這裏,狗仔隊對青幫設的伏擊點相當的清楚,從他們人馬調動的情況中分析出了他們要在哪裏動手,所以馬峻山也選擇了一個接應點,沒想到神使鬼,正好遇上被困的張大亨。


    也許他命不該絕,若就這麽讓杜黃的人幹掉了,龍崇九地計劃也就失去了意義。


    清早,龍崇九就出現在了中央旅社,看到眼珠子熬的血紅的張大亨他心裏暗笑,讓你玩陰的,嘿……,“張老板,杜黃二人心黑手辣,從昨天的情況能窺見一斑,比我狠多了哦。”


    張大亨一臉的死沉之氣,寵愛地小妾就慘死在身旁,小兒子嚇的尿了一褲子現在還在呆傻中。


    “龍老弟,我確實從心裏佩服你的機智,如果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導演的,那我更無話可說了,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沒用了,杜黃已經翻臉,我也沒必要留什麽後手了。”


    “這就對了,張老板,你我合作,將來控製法租界指日可待,他們都老朽了,該退位了。”


    張大亨臉上閃過一抹陰冷神情,“你說的對,他們該退位了,姓張的還活著就是他們的惡夢。”


    曾經的兩位對頭,如今卻成了合作者,當然,這種形勢是龍崇九一手營造出來的。


    無疑龍崇九找了個打頭陣的先鋒官,有他在前麵衝,自已可以從容地在後麵瞅空子了。


    從張大亨房間出來後,龍崇九、馬永貞、馬峻山等三個又碰了頭,“大哥,姓張地很快就要采取報複行動了,他懷疑這一切都是我搞的鬼,哈……,不過知道也遲了,他必須要借助我們地幫助才能站的更穩,峻山,給張衝打個電話,讓他的人隨時準備混水摸魚吧。”


    “是,九哥,張衝的幾百號人都準備好了,老杜他們現在最怕的是三鑫庫房給端了。”


    “嗯,那裏屯集著他們最後一大批煙土,如果把它清理掉,杜黃就成了失去理智的瘋虎了。”


    “九哥的意思是……?”馬峻山似看出了龍崇九在打三鑫倉庫的主意,所以才有此一問。


    龍崇九莫測高深的笑了笑,道:“大哥,我們得配合一下老張的攻擊,替他打個掩護,顧嘉棠和高鑫寶不是還沒給你送錢來嗎,那我們是不是該收債了?先端他幾個煙館看看反應。”


    龍崇九的一句話使法租界在一夜之間倒塌了十七間煙館,死傷人數近百,次日就轟動了上海。


    張大亨經過一日夜的整修終於想清了一切,他召來未負傷的何長進和李玉奎秘謀了一個多小時,這二人向來對他言聽計從,是老張的絕對心腹,馬鴻君如今還躺在床上養傷呢。


    八仙橋的櫻花館是出了名的ji院,有十分漂亮的日藉ji女和俄羅斯ji女,每日的生意相當不錯,川畸今夜又一次盛宴柳氏兄弟,隻是他們沒注意有十幾個人混進了櫻花館。


    “多虧了川畸先生,不然這一次我們有可能中了姓張的計,這個老小子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川畸還未接上柳老大的話,貴賓間外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聲,接著房門給撞開,幾個黑衫人一擁而進,為首的赫然是張大亨的得力臂助何長進,他一揚手裏的馬牌擼子冷笑一聲。


    “張爺讓我來問候幾位,這頓酒你們去地獄接著喝吧。”隨即在他們驚駭中扣動了扳機。


    作者:兄弟們砸月票啊,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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