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數丈長的刀氣將祠堂從中間一剖為二,爆炸性的力量當場把屋頂整個掀開,破爛不堪的朽木和磚瓦向外激射,如炮彈般砸出。


    整個院子裏一時間飛沙走石,草木亂舞,空氣能見度瞬間大大降低,好像一下子陷進風暴之中。


    白信最快察覺到危險的到來,並且最快做出反應,早早的躲在牆角邊,所以受到的波及最小。而徐朗山和齊雲峰帶來的那些手下的處境可就艱難多了。


    他們猝不及防迎來偷襲者打出的一大波暗器,有好幾個直接被打傷,接著刀氣掀開祠堂屋頂,比暗器更加兇猛的明器劈頭蓋臉就打,當場就把兩個人開了瓢,又砸傷四五個。


    總算偷襲者也被波及,雖然沒傷幾個,可行動卻被猛烈卷起的風潮影響,難以乘勝追擊,給了對方喘息迴氣的時間。


    徐朗山功力最高,一聲怒喝,雙手拔出一雙柳葉刀,身影如同猛虎,一下子闖進偷襲者那邊,刀光飛舞間,無情的留下一具具殘肢斷軀,哀鴻四起。


    “好機會,趕緊溜。”白信見機,心中頓時大喜,連忙探頭打量四周,尋找路線溜走。


    “太歲頭上動土,一個個活得不耐煩了。好,既然你們跳出來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們!”


    正在此時,齊雲峰的聲音陡然響起。


    白信下意識瞥了一眼,此刻院中氣流爆卷,以他的目力,隻能勉強看穿飛沙卷草。


    齊雲峰雙手堅如磐石,一柄沉重大刀運轉如飛,身周煞氣激蕩,濃烈的幾乎凝成實質,一道道分金裂鐵的刀氣不要錢似的向四周橫掃狂卷。


    兩名黑衣人圍著他戰成一團,其中一人掌出如電,每一掌打出去,都有浩瀚掌氣攪動空氣,掌心處極速生成氣旋,與刀氣對撞,多是偏移,或是當場炸裂。


    另一人拳出如山,渾身內力蒸騰,兩隻拳頭竟然變的晶瑩如玉,絲毫不畏懼齊雲峰的刀鋒,硬打硬衝,每一拳都無堅不摧,好似能打穿一座山峰,摧人心魄。


    另一邊,有三四個蒙著臉的人影圍著屠仁明廝殺,他們或是使刀,或是用劍,招招不離要害。而屠仁明雙手使開柳葉刀,道道刀光如光似電,看上去竟然占了上風。


    不過細細一看,蒙麵人動手分明是有顧及,但凡刀招劍式落到他的背後便會繞開或者收招,仔細一看,屠仁明背後背了一個不大不小一個包袱。


    “他進去的時候沒帶東西,那個包袱……應該就是齊雲峰口中那個劍道大宗師‘遊龍劍’柳雲飛遺留的武功秘笈。”


    白信瞬間恍然,知曉了這些蒙麵人下手束手束腳的原因,隨即突然笑了:這種劇情怎麽有種分外眼熟的感覺?


    數名一流高手傾力戰鬥,內力激蕩,化成刀氣掌氣劍氣,攪動的四周氣流卷動,一時間仿佛有好幾道龍卷風擠在院子裏,直把祠堂徹底拆毀,氣流卷著磚石瓦片如蝗蟲急飛。


    旁邊正在廝殺的雙方,一下子倒了大黴,除了徐朗山以功力抗下餘波,目不轉睛地觀看幾位高手作戰,其他人驚惶失措下躲避不及,刹那間被轉頭瓦片砸中十好幾下,當場筋斷骨折,更有的當場腦漿並裂,連哼也來不及哼出一聲已經橫死當場。


    單是動手造成的餘波便如此驚駭世俗,這樣的威勢看得白信心神激蕩,感覺自己和周茂以及徐朗山的打鬥壓根就是小兒科,簡直不值一哂。


    白信正看得入神,一隻手掌突然從旁搭在他的肩膀上,正驚駭自己敏銳的精神感知力一點都沒察覺時,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帶著責備和幾分笑意道:


    “臭小子,身處這麽危險的境地,不抓緊時間逃命,在這裏瞎看什麽,小心卷入他們的戰鬥,平白丟了性命!”


    白信聽到這音線,頓時轉驚為喜,“館主,你迴來了。”


    轉過身來,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旁邊,一身書生裝扮,腰係三尺長劍,氣度溫潤如水,正用略帶驚喜的表情望著他。


    白信喜極,天可憐見,終於見到親人了!


    這人年約三十多歲,五官端正,體格健壯,三縷美髯及胸,氣態從容溫和,正是白信所在拳館的館主“一劍橫江”趙天豪!


    隻要他在這裏坐鎮,白信再不用擔心自己逃跑會連累館中師兄弟被齊雲峰殺害。不,館主迴來了,他哪還需要逃走,是光明正大的離開才對。


    白信喜道:“館主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那天晚上你剛剛離開拳館,為師便到了館中,知道你出了事情,立刻循著蹤跡趕去,隻是趕到以後,隻看到了一具屍體,不見你的蹤跡。後來迴到拳館,從其他弟子和張濤口中才得知,偷襲你的人是王澤嵐的手下周茂,以為你是被他的人抓了,還專門去找他要人……”趙天豪簡單幾句把事情交代清楚。


    “王澤嵐是誰?”白信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是不是那個在六扇門任職的青年?”


    趙天豪奇道:“你不認識他?”


    白信搖頭:“弟子不認識他,在老周家命案之前,弟子從未見過他,甚至他的名字也是剛剛知道,實在想不透他為什麽三番兩次派人針對我?”


    “既然不是與你有仇,那他為什麽執著於對付你一個小孩子……”趙天豪心生納悶,收迴手掌,下意識去捋胡須。


    突然,他神色一訝,手掌重新按迴白信肩頭,又掐又摸得,神色越辣越詫異,越來越激動,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紅色。


    白信被他摸得渾身不自在,突然腦袋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麽,頓時神色一凜,滿臉警惕。


    聽說東京那邊風氣開放,稍微有點權勢名氣的男人往往都好男風,難道館主去了一趟那邊被影響基化了?


    不會吧?


    師娘師姐怎麽沒看住他,讓他墮落了!


    相信趙天豪要是知道他小腦袋瓜子裏在想什麽,肯定會拔劍大義凜然的清理門戶。


    隻是,趙天豪現在整個人都陷入一片驚喜之中,根本無暇注意到這位小徒弟的神色。


    “身體六合歸一,筋骨肌肉強健,周身勁法統合,你把鴛鴦腿和玉環步兩門拳術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好!好!好!想不到為師才不過離開三個月,你小子就有這麽驚人的成就,當真有天縱之資!”


    趙天豪心情激蕩,打量著白信連說三個“好”字,真是無比激動,無比的欣喜。


    原本他見白信年僅十四歲,進入拳館習武不過一年有餘,便把兩門拳術練到爐火純青之境,已是天賦過人,便在三個月前趁著迴東京辦事的機會把他和張濤為徒的事情和掌門師兄說了。


    哪曾想三個月後他迴到這裏,白信居然跨越了出神入化,一具把拳術境界提升到了登峰造極的層次,進境之快,提升之猛,簡直是聞所未聞。


    甚至於他一生最敬佩最尊重的掌門師兄——如今坐鎮禦拳館,位列“天”字席位的大宗師,當年的進境也比他遜色一籌!


    這意味著,眼前這小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本來我還想收他為徒,教他練劍習武,但現在看來,他的天資出乎我的預料,在我手下學武可能會浪費他的天賦資質……也許該讓師兄親自教導他,以他的天資,再有師兄的指點,肯定能夠在二十歲之前臻至一流高手之境,二十五歲有望衝擊宗師,甚至有可能在三十歲時衝擊大宗師之境……無論是對師門,還是對趙國都有巨大好處……”


    趙天豪越想越是歡喜,越想越是激動,渾然沒注意到,他越是激動,手中的白信越是瑟瑟發抖,神色驚慌,如驚弓之鳥。


    ……


    ……


    扶柳莊外,齊雲峰留下來把守入口的手下無一例外倒在地上,血流如注,沒了聲息。


    沙沙沙!


    密集的腳步聲中,密密麻麻的一片人馬衝過來,足有兩三百人之眾,個個身穿兵服,腰係長刀,手拿長弓,背負箭筒。


    他們麵目神色蕭然肅殺,氣勢如虹,分明是久經沙場的精銳。


    一個軍官打扮的中年人帶著兩個手下快步離開,來到百十米遠處,拜見上官。


    他抱拳行禮道:“勇字營下轄校尉左良辰奉上官命令前來聽從王公子差遣,請公子吩咐。”


    “好,左校尉辛苦了,事成之後,本公子自有酬謝。”王澤嵐和聲說道。


    “多謝王公子。”


    王澤嵐欣慰頷首,轉頭問向王虎:“莊子裏情況如何?”


    王虎迴道:“已經打起來了,好像是屠仁明找到了什麽東西。”


    “趙天豪呢?”


    “趙天豪已經進去了。不過……”王虎猶豫了一下,“進去的人隻有他一個,他的徒弟張濤還有那些弟子都沒進去……”


    王豹插口道:“而且,張濤從公子這裏離開後直接迴了城裏,拳館中的那些弟子幹脆就沒來這裏。”


    “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嘍囉罷了,用不著理會他們。”王澤嵐不以為意,吩咐王虎道:“把準備好的東西交給左校尉。”


    然後又轉頭吩咐道:“左校尉,讓你的士兵把東西和火箭一起點著,射進莊園裏去。記住,如果發現有人衝出來,立刻弓箭伺候,格殺勿論,不留活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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