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卓逸垂眼迴了句。陸聞沉默了瞬,聲音沙啞道:“現在怎麽辦,報警嗎?”“剛才那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現在不報警等他迴來就完了。”“不會。”陸聞的提議被卓逸快速打斷了,卓逸嘴角莫名垂了一下,說:“他不會迴來。”陸聞道:“你怎麽敢肯定。”“剛才他走的時候給了我一把刀片。”抬起指縫中夾著泛著冷光的纖薄刀片。高大獵戶在拖拽林之芝屍體時,看似動作粗暴,不小心撞到卓逸椅背的那一刻,往他被反捆的手上插了樣東西。所以卓逸才能悄無聲息地解開繩索,然後在邢越靠近的時候,趁人不備襲擊了對方。陸聞覺得有些奇怪,就明擺著是邢越那邊的人卻出乎意料幫助他們的事。“我還是覺得要報警。”陸聞蹙了蹙眉,抬眼看了卓逸一眼,見對方臉上並無讚同之色,以為他是怕自己失手殺人的事被發現,遂冷靜安慰道:“不用擔心其他的,我和懷姣都在這裏可以證明你是正當防衛。”“而且邢越殺了人,死有餘辜。”卓逸聞言,並不辯駁,隻是道:“先出去再說。”獵戶出去時是關了門的,坐在椅子上的兩人都看到了,隻是之前邢越輕鬆推開門的動作,讓三人抱了幾分門沒有鎖的僥幸心裏。陸聞受了傷腿不方便,卓逸和懷姣就打算先去門口看看,懷姣走了幾步,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時才發現自己仍打著赤腳。迫切想要離開別墅的心情讓他此時顧不了那麽多,他跟在卓逸身後走到門邊,熟悉的金屬門把手上,還有白天急著出去時用東西打砸留下的淩亂痕跡。卓逸扶上門把手動了動,大門沒有打開。他表情收斂,兩隻手握著又快速轉動兩下,依舊紋絲不動。“怎麽了,打不開嗎??”懷姣上前兩步急問道。“對,跟白天一樣……”卓逸眉心蹙著,繼續說的話在垂頭看到懷姣赤著站在地板上的腳時,臉色一變,轉而道:“你鞋呢?”“啊?不是,門……”“跑掉了?”懷姣:……“嗯……”……卓逸拽著懷姣快步走迴壁爐旁時,陸聞正抬頭看過來,他見兩人這臉色就知道有問題,“還是打不開?”卓逸應了聲。陸聞道:“在邢越身上找找有沒有鑰匙,他先前開了門的。”卓逸將懷姣安置在地毯上,二話不說便蹲下身往邢越身上翻找,動作間對方臉上的血順著下巴漸漸流向胸前。懷姣有些緊張地盯著邢越看,根據一般驚悚片的套路,這種反派大boss通常都不會這麽輕易死去,他們總是會在主角放鬆警惕靠近自己時,突然暴起,然後反殺。隻懷姣失望了,直到卓逸再站起身,地上的邢越都仍是一動不動。“沒有鑰匙。”卓逸說。陸聞停頓片刻,道:“還是報警吧,白天已經都試過了,打不開大門根本出不去。我們手機呢?說不定現在有信號了。”卓逸摸了下口袋,抿唇道:“應該被邢越拿走了。”幾人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卓逸才重新開口,“我跟懷姣去樓上找找,實在不行就上三樓試試能不能找到他之前掉的手機。”他在陸聞看向他時,又道:“你腿動不了就先在這裏等我們,二十分鍾內,我們會下來。”陸聞似思考了一下,半晌才緩慢應了聲,他說:“好。”“我會看著時間,二十分鍾到了我就上去找你們。”“嗯。”懷姣站在一邊認真聽他們安排,卓逸說完後轉頭跟他道了句:“走吧。”懷姣忙點頭,正準備走時忽然感到腰上一重,他低下頭,看到腰上攔著一隻手,那隻手突出骨節上還沾著點血,似乎剛做過什麽暴力行當。懷姣茫然看向卓逸,下一刻腳下一輕,他被卓逸攔著腰一把扛到了肩上。一晚上被扛兩次的懷姣:???我是袋米嗎都愛這麽扛?“幹什麽?!”懷姣撐在卓逸背上慌忙直起身。卓逸單手箍著他的腿,道:“先找鞋。”說話間幾步走向樓梯。樓梯木地板上經過幾天的踩踏,此時不僅冷還髒的很,懷姣上身耷拉在卓逸背上,垂下視線就能看到地板上的腳印,這讓他一晚上多次不能獨立行走的巨嬰行為,多少有了點有理有據的正當安慰。“去我的房間嗎?”懷姣尷尬找話道。卓逸不鹹不淡的“嗯”了聲。懷姣覺得卓逸怪怪的,他平時不是這麽冷淡的人。這點怪怪的,在兩人穿過二樓走廊進到懷姣房間後,一下顯露出來。卓逸把懷姣放下,然後當著他的麵關上了房門。“關,關門幹什麽。”懷姣有點緊張道。卓逸站在關閉的房門前,正麵對著他,手邊是臥室燈的開關。隻他並沒有開燈,屋裏僅有的一點光線,是屋外月光透著窗台照進來的一絲銀白,這點光線並不能照亮什麽,反而越發顯出黑暗裏朝懷姣走近的卓逸,有些怪異起來。懷姣緊張得滿地找鞋。早上被拉出門時,丟在床邊的運動鞋不知何時被誰踢到了床尾那側。懷姣坐在床尾壓抑住心中的慌亂假裝認真穿鞋。一雙腿停在了腳邊,懷姣係鞋帶的手指都在跳,在他係好抬起頭的下一秒,就聽見麵前的卓逸突然開口道。“你是不是瞞著我很多事。”懷姣嚇了一跳,急切又茫然道:“沒有啊?”卓逸似笑了聲,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他道:“陸聞說,你房間有雙麵鏡?”懷姣安靜了瞬。兩人此時就站在床尾,而床尾正對的就是那麵巨大的雙麵鏡。卓逸沒有轉身去看鏡子,他仍麵對著懷姣,隻反手往後敲了敲。“是這個嗎。”懷姣小聲應了聲。“他說你不穿衣服露著大腿,邢越就站在一牆之外對著鏡子打飛機?”“不是!沒有!!”懷姣猛然漲紅了臉打斷道。“難怪你那天在我房間我怎麽沒有鏡子,那時候已經跟邢越通過氣了?”卓逸指的的通氣是兩人都清楚鏡子是雙麵鏡的事。他跟懷姣明明並不是能計較這些的親密關係,此時說出這話時語氣裏卻仍帶著掩不住的醋意。懷姣不知道怎麽辯駁,卓逸口中的另一個主人公現在還不知死活的倒在樓下大廳,此刻本應該是尋找逃離線索的時候,麵前男人卻語氣莫名的跟他扯起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不是,我們先找手機好不好,萬一……”“萬一獵戶迴來呢,你想這麽說嗎。”“我覺得他不會迴來了,或者,就算他迴來大概也不會把你怎麽樣。”懷姣愣了愣。他僵住的功夫,麵前站著的卓逸驀地朝他蹲下身,一坐一蹲的姿勢,讓兩人一瞬間離得比剛才近了許多。銀白月光隻照亮卓逸骨感淩厲的下半張臉。懷姣看不清卓逸此時的表情,更不知道對方此時在想什麽,他隻聽到男人用一種陌生又難掩妒意的聲音,對他道。“你出去一趟的功夫,好像發生了很有意思的事。”“隻是最多相處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就能把邢越手下的人策反,讓他對你留情。”“扛著你迴來,鞋子掉了很久,腳底卻幹幹淨淨一點灰塵都沒有。”“他在我手裏放下刀片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到底做什麽了,能把所有人都訓成聽話的狗。”“可以告訴我嗎,懷姣。”卓逸的手,扶著懷姣並起的膝蓋,在黑暗裏抬眼朝他問道。第25章 真心話大冒險做了什麽,你老婆腳腳被叔叔舔了!別問了別問了嗚嗚嗚,快找手機吧媽咪急急!怎麽辦一邊想看卓逸那個老婆,一邊又著急他們怎麽還不趕緊逃出去嗚嗚嗚懷姣實在不知道怎麽迴複卓逸。對方哪怕是蹲著,比他矮一截的姿勢,那不緊不慢的壓迫力也使懷姣感到一點手足無措。“我沒有……”垂下視線也不敢和卓逸對視,膝蓋上的一雙手,帶著卓逸本身的灼熱溫度,並沒有握緊隻是輕輕扶著他。他這點又和邢越區分開來了,沒有過於逼迫的語調和動作,讓懷姣在這種情況下,還是稍微放鬆了那麽一點點。隻是他還沒完全冷靜下來,就看到麵前扶著他膝蓋的卓逸,微低下頭,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腿上。懷姣一雙腿猛地就僵住了。“你逃出去之後邢越氣死了,我不告訴他你去哪兒了,他就拿椅子砸我的頭。”卓逸的下巴墊在懷姣膝彎往上,他額上還有未幹的血印子,狼狽粘黏著一縷額發。抬起頭朝懷姣看過來時,像一隻受了傷的粘人狗狗,用他很大的個子跟主人告狀裝可憐。完全看不出來幾分鍾以前,這人還以牙還牙地將邢越打了個半死。懷姣一雙腿緊貼著床,被卓逸軟綿綿壓在上麵,他伸手想推開男人,快要觸上卓逸的臉時,手指蜷了蜷,又覺得這樣不禮貌。懷姣性格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要是卓逸像邢越那樣一嚇二恐嚇的,他還能悶聲不吭委屈忍耐,但卓逸對他一旦軟下來,臉貼著他膝蓋裝可憐時,懷姣就緊緊張張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一直很擔心你,怕你找不到木屋的位置,又怕你遇到不好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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