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看得微怔，說道，“期待下次能再次和你見麵。”楚惜羽一愣，客套地笑著點頭，“我也是。”他目送著軍艦離開，轉身走向了營地的方向。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身後的海麵上，突然湧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水花，一抹綺麗的魚尾在海麵上迅速略過……楚惜羽迴歸後，他並沒有過多的休息，照常加入了尋找巨噬人鯊的蹤跡的隊伍裏。他這次沒再感單獨出行，選擇了跟著兩名經驗豐富的前輩同事們一起出海。這兩名同事都是俄羅斯人，年過四十，性格熱情豪爽，把主要的任務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他們給楚惜羽做了一杯果汁後，讓他去船麵的陰涼處曬日光浴。他們又擔心楚惜羽會覺得太曬，還給他支了一把太陽傘。“尤裏安，你就坐這裏玩吧。”楚惜羽捧著果汁，有些哭笑不得，他們完全把他當成了小孩。他喝了兩口果汁，決定向前輩們證明一下自己其實是有實力的。一位前輩開著小型遊艇率先前往了另一個方向探尋，而另一位則站在航船的桅杆頂部，調動著勘測儀。楚惜羽轉而來到了另一側，也跟著勘測起海麵來。他坐在折疊椅上，不時的調動勘測儀和望遠鏡，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正當他專心致誌的時候，他身後的船下方突然蕩起激烈的水波，伴著猛獸扭曲掙動的聲響，但這種輕微的聲音隻持續了幾秒。楚惜羽根本沒有注意。但他努力嚐試尋找巨噬人鯊的身影時，他的身後的船板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劇烈的碰撞聲。“彭！”有東西砸在了他身後的船板上。楚惜羽嚇得肩頭一顫，迴頭一看，驟然睜大了眸眼。一頭體型龐大的巨噬人鯊此刻正躺在船板上。它傷的不輕，但還勉強活著，此刻正一顫一顫地擺動著魚鰭。“……”楚惜羽驚得站起身，向這頭突然出現的巨噬人鯊緩緩走近。他們花了好幾周都無法追蹤到的異形大白鯊，現在竟然憑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太不可思議了。楚惜羽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巨食人鯊。這頭巨食人鯊的要害處有明顯的傷痕。但獵捕它的猛獸似乎知道楚惜羽在找活的，就恰到好處地控製了力道。這條巨食人鯊既沒有了攻擊性，也能供楚惜羽觀賞。在楚惜羽驚訝之時，船沿突然激起了水花，人魚浮出了水麵，兩隻健碩的臂膀輕而易舉地撐在了船沿上。楚惜羽一驚，放在巨噬人鯊身上的手猛地縮了下。它深邃的五官帶著笑意，帶著古歐洲貴族的氣質，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楚惜羽。就仿佛好久未見一般，帶著黏膩的思慕，喚著他，“urian.”人魚見楚惜羽遲遲不碰那條巨噬人鯊，歪了歪頭，湛藍色的眼睛澄澈而驚豔。它伸出手抓住了那條巨噬人鯊的頭部，輕而易舉地將其撕開扔進了大海裏，血液流淌在船板上。它貼心地給楚惜羽撕了一塊肉，討好般地遞給他。看著人魚如同神般的麵孔，楚惜羽差點都要忘了，它是一頭危險而可怕的水中猛獸。人魚見楚惜羽並沒有吃的意思，便把巨噬人鯊的身體也一並扔迴了大海。它牽上了楚惜羽的手，深出長舌舔了舔他的手心……楚惜羽想後退逃離，卻被人魚猛地往前一帶，他被人魚摟著後脖頸，人魚強勢地吻上了他的唇瓣。“唔！”人魚的長舌探入了他的唇間，撬開了他的貝齒，肆意侵占。第42章 人魚（5）楚惜羽被吻得緩不過氣來, 他奮力推著人魚的臂膀，人魚的臂力收緊，摟得他難以掙脫, 海水激蕩, 浸透著他的上衣。“唔，放開。”人魚的舌尖濕滑而冰冷，與低等的海洋生物不同, 它的口腔並沒有難聞的海腥味，反倒帶著淡淡的幽草香。它的長舌的側麵還有一些粗糙的細小倒刺, 分布不多, 它能控製著力道, 避免傷害到楚惜羽柔軟的唇舌。人魚尖利的手指緊扣上楚惜羽的手，在他喘不過氣來時，會停下兩秒再繼續親吻。他竟然和一隻人魚接吻了……楚惜羽的大腦混亂得一片空白，他不會遊泳，隻能靠人魚撐著漂浮。在人魚又企圖摟著他遊入海中時, 海麵上傳來了前輩的唿喊聲“我的上帝, 尤裏安，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麽！”“一具大白鯊的屍體，我們找了四十一天都沒有找到的家夥！”楚惜羽被人魚摟在甲板後方，剛駕駛遊艇迴來的前輩一麵驚唿，一麵四處尋找著楚惜羽在船板上的身影。“你在哪裏，尤裏安？”楚惜羽噤聲, 眼睛濕漉漉的，顯得孱弱可憐, 他對人魚搖著頭。遊艇的引擎聲越發的近，人魚卻依舊摟著楚惜羽不放, 意猶未盡地用長舌舔了舔他的唇瓣。“快點走，”楚惜羽以人魚的智商，應該能聽得懂他的話，他有些結巴，恐嚇它道，“他們會把你抓起來。”人魚聽著楚惜羽的話，它彎著唇，如藍寶石般的眼睛帶著笑意，很喜歡楚惜羽這副兇巴巴的樣子。它欣喜地親了口楚惜羽的臉頰 黏黏糊糊地摟著他不放。“……”他在奢求人魚能聽懂人話。楚惜羽嗆了口海水，他指著遠處血腥的海麵，一頭大白鯊的殘骸還飄蕩在海麵上。他繼續恐嚇，“你、你再不走的話，他們就會把你抓進實驗室裏，殺了你。”楚惜羽不確定人魚有沒有聽懂，隻見人魚笑意悠悠，它的魚尾浮出了海麵，激起激烈的水花。它在故意弄出動靜。楚惜羽倉皇地看著它，他奮力轉身，嚐試著攀上船沿上。人魚不解地看著他，它微蹙著眉，不明白楚惜羽為什麽抗拒。在遊艇靠近之際，引擎的轟鳴聲和浪濤聲交雜，周遭混亂喧鬧。突然，人魚鬆開了他，他用兩手撐著他，健碩的臂膀將他整個人舉起，讓他坐在了船沿上。楚惜羽環顧了下周遭，既意外又混亂，他看了看身後的海麵，人魚早已消失不見。“尤裏安！原來在這裏，”前輩匆匆控製著遊艇，道，“天呐，你是落水了嗎，趕緊進去換身衣服吧。”前輩拽著巨噬人鯊的屍體上了船，他熱得滿頭大汗，喘著粗氣望向了彌漫著血水的海麵。“這條大白鯊竟然就在我們附近，它是怎麽死的呢？真是不可思議……”前輩看著巨噬人鯊，偏頭望向楚惜羽，又道：“你還好嗎？”“我沒事。”楚惜羽低頭擰了把自己濕淋淋的衣擺，驚魂未定地迴望了眼海麵。人魚是害怕了嗎，他感覺並不是。……迴到營地後，他的搭檔奧德第一時間就趕來圍觀這條失去頭部的大白鯊。“我的上帝，這簡直……”奧德滿眼帶著對它的熾熱，用手摸了摸大白鯊平整的傷口，“太美了。”“夥計，你們是怎麽發現的？”奧德拍了拍楚惜羽的肩膀。楚惜羽正發著呆，他迴道，“在愛森海附近偶然發現的。”“這種傷口一般不像是被鯊魚咬的，怎麽看起來更像是……”奧德仔細觀察著大白鯊的傷口，說道，“撕開的？”楚惜羽並沒有把遇到人魚的事情告訴他，隻是幹笑了下，“誰知道呢。”“這些都不重要。”奧德嘿嘿笑著，說道，“有了它，我們就能多好好享受幾周假期了。”……這條巨噬人鯊的屍體足以供生物學家們研究好幾周，他們能通過這條巨噬人鯊的體態和特征確定它們的遊居軌跡和習性。在這幾周的時間裏，確定好拍攝方向之前，他們的拍攝任務會暫且停滯。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而休假。當天夜裏，巨食人鯊部的輪船就確定了海上航行路線，開啟了尋找遊群巨食人鯊的航程。總部勘測程序給各個海洋生物分部都傳來了通知：【在生物學家柏得溫先生的竭力搜尋下，我們發現了深海人魚的蹤跡，這對於我們的拍攝事業來說是最為突破性的重大發現。】【請各分部暫時調整好搜尋方向，以尋找人魚為主，拍攝隸屬的海洋生物為輔，將重心共同放在搜尋人魚的偉大事業當中。】【我們將與柏得溫先生齊心協力，共同探索這位神秘的水中猛獸。】楚惜羽看著這條通知，心中總覺得七上八下的。他們的巨輪就是以“巨噬人鯊”命名的，輪船中有三十二名水手士兵、兩名少尉、十幾名攝影師和一名生物顧問。這個人數和其他分部相比，是比較少的，如果人魚真的到來，他不確定他們這個小分部能否應付得住。清晨的陽光普照在海麵上，海風慵懶而清歡，風柔日暖，天高雲淡。楚惜羽同一名士兵一起站在輪船的西側，他負責日常靶向拍攝海麵，士兵負責望周遭，順便保護楚惜羽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