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芽幹脆和他抱怨:“他太兇了,拍戲的時候不聽我說話也就算了,拍完戲他還非要過來質問我和別人有什麽關係,差點把我嘴唇都咬破了。”漂亮的,渾身戴滿珠寶首飾的小人魚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氣氛的不對勁,隻是如實和他抱怨另一個男人對自己又兇又壞。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是被他打扮成這樣,而這個男人也心懷不軌。小小抱怨一通,漂亮的小人魚還要眨著眼睛問他:“你不會也這樣吧?”紀烽聽見自己含笑的聲音:“怎麽可能。”雲芽似乎還是不信:“那你要答應我。”紀烽同他承諾。是,他怎麽可能讓看中的漂亮寶貝厭棄自己,因為一時衝動在他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他肯定是要盡力讓膽小又嬌氣的漂亮寶貝放下對自己的戒心,主動靠近自己身邊。然後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用甜蜜的言語和承諾鎖住他,牢牢打造出一個華貴的,堅固的牢籠。然後在他最沒有防備,膽子最大的時候關上牢籠,讓他知道自己哪裏也去不了了。到時候漂亮小人魚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乖乖呆在自己給他鑄造的華麗牢籠裏。時間過得很快,雲芽差點睡著的時候紀烽喊他:“好了,畫完了。”他迷迷糊糊坐起來,抬頭問紀烽:“你什麽時候能畫完呀?”自己已經來了三天了,今天可不能用去和常青意對戲的理由敷衍祁秦了。紀烽嘴角噙著笑,一副很滿意的樣子:“快了,最遲明天晚上就能把羅蒂斯之眼給你。”雲芽信了,應了一聲就把衣服換下來,連同珠寶一起褪下來。紀烽照例送他出去。雲芽迴到房間的時候祁秦還沒有迴來,困意湧上來,他直接縮進被子。通風管道那裏好像又壞了,動靜格外大,雲芽煩得受不了,直接把東西關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累了,還是時間晚了,雲芽竟然迷迷糊糊一直睡到祁秦爬上床摟住他。“你迴來了?”雲芽還沒完全睜開眼睛就聞見祁秦身上潮濕的水汽,還有不容易察覺的血腥味,冷得他打了個寒顫,皺起鼻尖甕聲甕氣:“你身上好涼。”祁秦用被子裹住他:“剛剛出去有點事情,洗了個冷水澡。”雲芽應了一聲,聲音裏還帶著困意:“那你快睡吧。”祁秦摩挲著他粉白的臉頰,有點粗糙的指節把那一小塊腮肉磨紅了,心情很好地安撫他:“嗯,等過了明天就安全了。”睡意朦朧的雲芽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隻是拍開了他的手,哼唧兩聲:“你磨得我好疼。”這一下卻讓祁秦捏住他的手腕,蹙眉看著右手上纏繞著的鏈子:“這是什麽?”雲芽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觸及紀烽給自己戴上的首飾激靈了一下,找補起來:“啊,是我今天在郵輪上買的一條項鏈。”聖安娜號上設備齊全,出名的珠寶首飾店也有,祁秦沒起疑心,隻是問:“怎麽是這個款式的,模仿羅蒂斯之眼的嗎?”雲芽被他問的冷汗都出來了,幹脆把臉貼在祁秦的手臂上不去看他:“是啊,裏麵好多這種款式的。”祁秦卻以為他是在生氣自己沒有給他拍下羅蒂斯之眼,親了親他露在外麵,有點泛紅的耳垂:“我會給你拿到這個的。”雲芽“嗯”了一聲。其實就是那天拍下羅蒂斯之眼的紀烽給他的,他心虛地躲進祁秦懷裏,把臉埋起來。祁秦的確是出去了。從他上郵輪,知曉任務是在聖安娜號生存七天的時候,就知道船上,或者是水下肯定有問題。第一天就攻擊了劇組的東西是副本裏的boss,一直徘徊遊弋在郵輪後邊,覬覦著船上乘客的東西也是。同為玩家的季真找到他,表露出想要合作的打算,原本他不打算答應的,但是轉念想到他的小情人,還是答應了。副本起初時怪物出現並不頻繁,長著密密麻麻吸盤的沿著通風管道進入郵輪,對每一個落單的,逗留在甲板上的乘客下手。神經毒素很快蔓延全身,中招的客人跌跌撞撞掉下甲板,在無人知曉的地方葬身大海。郵輪上的船員也很古怪,定期會把食物丟棄在海麵上,大量新鮮的,帶著血氣的生食被投放下去,引來了海麵一陣又一陣的波濤。海鳥驚叫著飛掠而去,魚群紮堆冒出頭,顯然是不詳的預兆沒有讓船員們驚訝,習以為常地繼續丟下食物。祁秦猜,他們在喂養。喂養的東西自然是副本裏的boss,會在七天之內醒過來在郵輪上大開殺戒,獵殺每個人。這已經是任務的第三天,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直麵副本裏的boss。時間越來越近,他能感覺到郵輪後麵跟著的東西也越來越興奮,破壞了管道它們也能從各種地方冒出來。就像這艘以堅固號稱的郵輪已經成了它們的狩獵場。同一時刻,郵輪其他房間內。深夜裏哪怕是最擅長尋歡作樂的乘客也睡熟了,通風係統盡職盡責工作,往郵輪上所有房間輸送新鮮空氣。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房間裏,客廳卻擺著很大的玻璃箱,裏麵儼然是一隻體型很大,花紋豔麗的章魚。房間的主人無知無覺地熟睡,不覺得在鎮定劑和加固過的防爆玻璃下能讓拍下的藏品偷跑出來。如果參加過拍賣會的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想起來他就是拍下那隻大章魚的客人。隻是現在的場景似乎不怎麽對勁,伴隨著細微的破碎聲,玻璃箱壞了一角,一隻花紋神秘,附著吸盤的觸手伸出來,慢慢爬上了房間中心的床上。床上的人沒有感覺,沉沉地翻了個身。雲芽是被外麵的嘈雜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坐起來,把下巴放在祁秦肩膀上:“外麵怎麽了,好吵。”祁秦沉著臉給他套上外套:“出去看看。”外麵的確是出了大亂子。甲板上的乘客擠作一團,圍著地上躺著的人竊竊私語,神情裏充滿了焦躁。雲芽剛想擠過去看看,就被祁秦捂住了眼睛。他掙動了兩下,鼻尖突然聞見濃鬱的血腥氣,聽見祁秦在他耳邊道:“別看了,死得很慘。”素來在雲芽麵前很不著調的金主也沉下聲音。雲芽不動了,悄悄偷過他手指的縫隙偷看。地上躺著的人,如果還能稱之為人的話,癱倒在甲板上,四肢痛苦地蜷縮起來,想被架在火上炙烤的羔羊。原本他身形似乎很肥胖,但是現在整個人都被吸幹了血肉一樣癟下去。就像有什麽東西把他當成了果凍一樣吸吮。雲芽被自己的想象嚇到了。他抿唇,聽見旁邊人的討論聲:“是住在302號房的那個商人,前幾天還看見他大搖大擺拍迴來一隻大章魚,說是要迴去做成標本觀賞,哪成想今天就死了。”聽到這話,雲芽扒開祁秦的手仔細看了一眼,從那堆失去彈性的皮肉裏勉強辨認出來死者的身份。他還記得,在主持人宣布拍賣品的時候,聲音最大語氣最不屑的就是他。會是什麽東西殺了他,是他從拍賣會上買下來的那條章魚嗎?大章魚不會憑空消失,那麽它現在……去哪了?這個問題還沒有問出來,周圍的人也意識到了,慌忙去尋找船員,卻發現主艙室的門緊閉著。“大副呢?”憤怒的乘客打不開門,一下又一下撞著:“船長呢?都跑到哪裏去了?”應該守在崗位上的船員不見了,這也是個很不好的預兆。乘客們試圖撥打電話,卻發現一格信號也沒有了。行駛到深海的輪船信號自然可能不好,但是聖安娜號上有信息發射器,在剛開始行程的時候一切正常,還能和外界發消息很顯然是有人關掉或者屏蔽了信號。還有更重要的,襲擊了乘客的,顯然不是人類的東西,到底在哪?“那隻章魚,”雲芽轉頭看祁秦:“還在船上嗎?”幾乎是在同時,從通風管道裏伸出一隻粗壯的觸手,猛然襲擊了甲板上的乘客!意識到這一切的乘客四下逃散,雲芽被驚慌的人群撞到,和祁秦走散了。耳邊是唿號聲,一隻拖鞋也被人擠掉,雲芽眼睜睜看著方才卷走了幾個人的觸手伸向自己。肩膀被人撞疼了,拖鞋也不見了,耳邊是颯颯的破風聲。雲芽反應不及,愣在原地。作者有話要說:快出現了第40章 深海迷航11那一瞬間好像時間都凝固下來了, 雲芽感覺自己不能動了,定定地看著危險離自己越來越近。“你怎麽一個人在這?”人群慌亂中有人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身邊帶, 躲過直指他們方向的觸手, 躲到拐角處才急切地問他。失去目標的大章魚狠狠砸到甲板上,把甲板砸出一個大洞!底下的乘客四下逃散,還有人被衝擊的餘波撞出郵輪, 濺出大片水花。正常社會背景下的大章魚並不能脫離海水生存,但顯然副本裏的怪物並不是,從破損的管道裏爬出來越來越多的海生怪物,造型各異, 襲向了逃竄中的乘客。深紫色,遍布著不祥花紋的海蜇趴在落單的乘客頭上, 乘客跌跌撞撞想把腦袋上的東西揪下來, 卻連帶著扯下來帶血的頭皮!血濺到甲板上,留下斑駁的痕跡。帶著海水鹹腥味,黏膩潮濕的軟體動物在甲板上蠕動著, 經過的地方留下一大灘水漬。它們似乎都有很強的毒素, 中招的客人沒一會就到下去了, 也有人臉色泛青泛紫,癲狂了一半跪倒在地上撕扯自己的衣服,喉嚨裏發出可怖的吼聲。“祁秦人呢?”摟住他的男人繼續追問:“他怎麽不在你身邊?”雲芽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披了一件尚且帶著體溫的外套。他抬頭, 看見薛柏那張素來很冷淡的麵孔染上焦急之色。薛柏似乎也是匆匆出來的, 領結也沒打好,領口被他自己扯開, 氣息粗重。外套上的餘溫讓雲芽漸漸迴過神, 他還穿著寬鬆的睡衣, 連拖鞋都被人踩掉了一隻,委委屈屈地踩在另一隻腳上。腦袋上的碎發調皮地翹起來,睡眼惺忪,臉頰上帶著一點淚痕,委委屈屈地縮起來裹在男人寬大的外套裏。“我剛剛和他走散了……”雲芽看著郵輪上突然轉變的煉獄一般的景象,後怕地絞著外套下擺:“郵輪上,是怎麽迴事?”薛柏顯然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很了解,他沉著臉:“不僅是拍賣會上的富商,不少房間裏的客人也被從通風管道裏爬出來的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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