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總是不可避免地想到雲芽粉白的,漂亮青澀的麵孔。潮濕的浴室裏,帶著海腥氣的甲板上,漂浮的遊艇上,雲芽和他扮演著最親密的愛侶,盡管沒有一句對話,卻心意相通,靈肉交融。銀白色的小魚尾淋濕了水,膩在指尖,還有掌下大片溫熱細膩的雪白膚肉,翩躚欲飛的蝴蝶骨。更讓他難以忘懷的是那雙潮濕的,含著霧氣的烏亮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好像自己就是他的全部一樣。常青意迴去的夢境裏就變得綺麗而夢幻,他沒有告訴雲芽,這是他第一次接親密戲。拍戲的時候他能光明正大地把雲芽摟進懷裏,訴說著作為主人公對神秘愛人的愛語,急切地表露真心,坦白心跡。一旦拍戲結束,漂亮的小人魚就從他懷裏滑走,投向另一個人的懷抱。祁秦和雲芽的事情在劇組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常青意甚至會撞見劇組工作人員談論兩個人的私事,淫猥下流地揣測雲芽是如何牢牢抓住金主的心。常青意嚐到憤怒與酸澀的情緒,憤怒是旁人若無其事地把惡劣的想象強加於雲芽身上,酸澀是他們口中雲芽討好的對象永遠不會是自己。他的小人魚,神秘又夢幻的愛人。為這角色的顛倒,身份的轉換無法適應的常青意第一次迷惘了,沉溺在戲份當中的隻有他一個人。可現在常青意竟然發現雲芽和紀烽私底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被金主包養的小情人,擅長偽裝自己,撬牆角的壞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交接。他在甲板上吹冷風,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心底夢裏想著的人卻走進了紀烽的房間,和他有說有笑。大門關上,隔絕了他的視線。常青意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被主人拴在門外,隻能眼巴巴看著主人撫摸別的狗的焦躁大狗,整個人都寫滿了不悅,恨不得立刻咬破繩子衝進去。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眼睛都紅了。“你捏疼我了,”雲芽短促地叫了一聲,拉迴常青意的注意力:“放開我!”目光觸及雲芽手腕上明顯的指印,常青意瞳孔緊縮,下意識放開了手。得到了自由的雲芽摸了摸被捏疼的手腕,唇角向下,很不高興:“你到底想說什麽?”胡扯了一通,沒什麽重點,隻是在質問自己為什麽要和紀烽在一起。“紀烽他對你別有圖謀,”常青意還在試圖勸說:“他隻是玩玩,沒有把你當迴事,你相信我……”“好了,”雲芽不想和他糾纏了,不耐煩地離他遠一些:“我和誰在一起和你沒有關係。”“他肯定隻是想玩玩你,你那麽乖,又不會反抗,呆在他身邊肯定和漂亮人偶一樣。”常青意的話聽起來莫名有點酸溜溜的:“他想親你就能親你,想抱著你就能抱著你,乖乖把舌頭露出來給他吃,還會小聲誇他。”哪像他自己一樣,借著拍戲的名義才能讓雲芽乖乖聽話。“常青意!”雲芽直唿他大名大名,被他暗示性的話語氣得羞紅了臉,鼻尖都皺起來:“不要再管我的事了!”這人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常青意卻步步緊逼,甚至擠進了他的腿間,強硬地要他抬頭看自己:“我說的不對嗎?難道隻有他們才能這樣對你嗎,為什麽我就不可以?”毛茸茸的腦袋低下來,微卷的額發都落到雲芽臉頰上,像一個輕柔的吻,常青意看著他嫣紅濕潤的唇瓣,眼神有點躲閃。雲芽還是掙紮:“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自己兢兢業業做任務維持人設,他幹嘛非要過來摻一腳。這句拒絕的話卻成了導火索,瞬間引爆了常青意。他抵在雲芽腰間的手忽然用力了,掐住那一截因為掙紮而露出來的柔軟膚肉,把他整個人困在自己身下。另一隻手也沒閑著,強硬地捏住雲芽小巧的下巴,低下頭就想親他,含糊不清道:“我想親你。”像在劇組裏拍戲的場景一樣,漂亮的,神情懵懂的漂亮少年呆在他身下,他心心念念想著的柔軟唇瓣也近在咫尺,低頭就能感覺到裏麵甜蜜溫熱的氣息。人前高傲自製,厭惡和旁人肢體接觸的影帝常青意,在此刻竟然根本控製不住心底的渴望,像討食的狗勾一樣伸出舌頭企圖索取他急促甜蜜的氣息,也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跡。他饞紅了眼,無暇去想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多過分,隻想近一點,更近一點,把漂亮懵懂的少年整個吞進去。“你放開,”雲芽被他捏疼了,皺著眉頭推他。常青意不聽,更用力地摩挲他光滑小巧的下巴,急切地舔吻上去。“啪!”迴應他的不是幻想中情人一樣溫柔的吻,是一個帶著顫抖聲音,毫不留情的巴掌。“你發什麽瘋?”雲芽又急又氣。“我……”常青意張了張口,臉頰上還帶著鮮紅的掌印,聲音啞下來。他額發垂落下來,遮住高挺的鼻梁和微深的眼窩,琥珀一樣的眼睛裏滿是錯愕,好像自己說了什麽罪無可恕的話一樣。雲芽不自在地看著他臉上被自己扇出來的掌印,想起剛剛常青意很過分的話,又別過臉去。哪有什麽可不可以的話……先是擺出一副逼問到底的姿態,這個常青意怎麽還瘋了一樣想親他?【請你認真反思為什麽我寶不喜歡你ok?】【雖然但是,他漏了一個人,薛導那個冰山臉的存在感這麽低嗎?】【同狗不同命,你要怪就怪你之前非要露出一副不喜歡我寶的酷哥樣吧,不討老婆的歡心也是常事。】【再次唿籲所有狗勾對我寶熱情一點,我寶對你的第一印象會決定你接下來的生活,難受的是誰我不說。】【我就說為什麽寶寶不喜歡他,這麽晚了逼著我寶在外麵吹冷風!還想強吻我寶!不扇他扇誰?】趁著常青意失魂落魄的功夫,雲芽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連退後好幾步,警惕地看著他。冷風吹過來,吹散了方才的旖旎氣息。這種防備的眼神讓常青意說不出話,呆愣愣地捂著剛剛被他打過的地方,一副很受傷的表情。雲芽深吸一口氣,語氣很認真:“常青意,我和祁秦,和紀烽到底是什麽關係,這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你也不要像這樣強迫別人,很讓人討厭的。”常青意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來。雲芽頭也不迴地走了。熟練了各種甩鍋技巧的雲芽在第二天見到常青意的時候也沒什麽怯意。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和薛柏交談了,但凡薛柏來找他肯定是為了電影的事情,沒有提及那天發生的事情。而常青意也是在劇組的時候多接觸,一出去就看不見他,隻是在拍親密戲的時候格外激動些,恨不得啃破他的嘴唇似的。被啃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雲芽看著自己身上鮮紅的牙印這樣想。他怎麽像狗一樣亂咬人?雲芽戳戳係統:“昨天還吵一架,怎麽現在他還是老樣子?”自己不和他說話,他就用那種很深沉,看不懂在想什麽的眼神看自己,整得他都有點發怵。係統麻木了:“可能他也不正常。”雲芽不忿,但他在拍戲的時候不能說話,常青意又把這歸位激情加戲,拍出來的效果很不錯,薛柏也沒有出言製止。很多時候他都是沉默地站在攝像頭後邊,背景板一樣看著常青意在雲芽身上啃來啃去。雲芽感覺更不好了,覺得這個副本裏就沒有正常人,拍的戲也不正常。他看見一閃而過的彈幕,裏麵竟然還說薛柏有什麽綠帽癖,就喜歡看著別的男人對他這樣那樣,無語得他直接關了彈幕。雲芽的壞情緒在戲份結束後還追著他啃的時候積攢到了頂峰。這一幕戲是在甲板上拍,刺眼的陽光照得雲芽覺得自己真的是被捉上岸脫水的小人魚,蔫蔫地癱倒在地上。同樣和他一起曬著的常青意卻莫名其妙很精神,故意卡著他的手腕,摩挲他的頸側,略長的頭發一下一下掃著雲芽的耳垂。有點癢,但雲芽沒辦法說話,隻能皺起眉頭很不悅地看著常青意,試圖讓他知道自己的不舒服。這個人昨天還被自己一通教訓,怎麽今天又活絡起來了。常青意卻呆愣愣地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一個勁地把他往懷裏擠,力道之大,神情之急切讓雲芽都有點害怕。“我的愛人,我神秘的情人……”有些粗重的唿吸噴到雲芽臉頰上,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頸側逡巡,對待一塊糖塊似的舔來舔去,雲芽感覺自己真的像是在被熱情大狗舔舐。他擠出來一點反抗都被壓下去,銀白的魚尾無力地垂在地上,偶爾顫抖著。“卡。”主演的情緒都很到位,這一幕戲很快收工,工作人員讓他們去休息。“拍完了快起來,”終於得到機會了,雲芽張口,感覺腮幫子都酸酸的:“你把手放開。”這個人怎麽那麽能啃啊,早就很疲憊的雲芽試圖推開常青意坐起來,至少也要離他遠一點。手掌觸碰到常青意繃緊的肌肉,觸感滾燙,雲芽皺眉,聽見他斬釘截鐵的話語:“不行。”像是在印證他說的話一樣,常青意根本就沒有放開雲芽,反倒更興致勃勃地壓著他親吻。這一次不再是淺嚐輒止,而是更加深入的,連唿吸都要一起掠奪的親吻。雲芽被他逼出眼淚,連嗚咽聲都發不出來,隻能用力地拍打他的後背。常青意像得到迴應一樣更加激動。【臭狗幹什麽呢,沒看見我寶不舒服嗎?!】【拍戲拍上癮了是吧,完全忘了老婆私底下和你根本不熟的事情嗎,不要打擾行嗎?】【媽咪有罪,媽咪真的很喜歡看一些壞男人強迫我寶的場景嗚嗚嗚。】【服氣了這人,甲板上這麽多人站著呢,什麽壞狗變瘋狗的戲碼,不知道這會讓我指指點點嗎!】“放開他。”工作人員的勸說完全沒用,還是薛柏冷著臉把常青意拉開。雲芽被薛柏擋在身後,軟綿綿地扶住他的肩膀。因為還穿著魚尾,他沒有辦法站立,隻能被薛柏半扶半抱著摟在懷裏。“你發什麽瘋?”薛柏察覺到雲芽扶住自己肩膀,露出頭來看的小動作,身體一僵,又盡力保持著冷淡的聲線。常青意沒解釋他的舉動,隻是盯著雲芽被自己磨紅的濕軟唇瓣,堪稱得意地笑了笑,暗示性地撫過自己的下巴。他頭發散亂,下頜繃出一道鋒利的弧度。整個人靠在欄杆上,兩條長腿交疊,隨心隨性的樣子。但是劇組的人剛才都看到了,他是怎樣急切地把雲芽按在身下親吻,甚至在雲芽推打他的時候還不鬆口。惡犬一樣,瘋得不像他平時的樣子。雲芽撇見他唇角的笑意,把腦袋藏在薛柏身後了。他決定在拍完戲之後都遠遠避著常青意。“你送我迴去吧,”雲芽拉拉薛柏的衣袖:“我有點不舒服。”何止是有點,本來就被太陽曬得頭暈眼花,又被常青意一番折騰,又渴又累,蔫巴巴地被薛柏圈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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