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環。”寒夫人借著塗青雲站起來,強忍著劇痛,臉色黑的駭人。她隻帶了兩個人,而且都沒帶槍,看來荼青雲也沒有武器,難道自己就要栽在這個八歲的女孩身上?

    “是,夫人。”陶環從旁邊的紫藤花架旁拉出一個絕美的婦人,病態的蒼白依然掩蓋不了她的風華絕代。

    陶環的手裏拿著一支注射器,針尖抵著美婦的脖子,稍一用力就能刺破那蒼白的肌膚。

    “子迷,放下槍。”塗青雲已經完全卸去了慈父的偽裝,陰寒的聲音如同對話的是他的仇人,“要是不想你母親又是,就放下槍!”

    “爹地——”荼子迷不敢相信地看著滿麵猙獰的爹地,最後一點希望被塗青雲的很絕無情消磨殆盡,手裏的槍在雨水的大力衝刷下險些掉到地上。

    “荼子迷,這裏麵裝的是實驗期的deathghost,我正愁找不找人試藥,你要是不放下槍,我就拿你媽咪試,至於這後果,可是沒人知道。”寒夫人閑閑的開口,如談家常一樣吐出最惡毒的話,伸手拉著美婦往前一帶,“恩沁,你女兒還真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可惜……”

    “拿開你的髒手,子迷——不要管媽咪——逃出去——記得,永遠別迴來——”藍恩沁蒼白的唇在雨水裏已是青紫,身子顫的如篩糠,眼裏的恨如狂濤怒海卷向相擁的兩個人,“塗青雲,子迷是你的女兒,你竟真的下的去手!”

    “放了我媽咪——魔鬼——我要殺了你——”子迷聽著媽咪嬌弱無力的聲音,心狠狠的抽痛,這真是天大的驚喜!

    “子迷,乖乖上船,媽咪會沒事的。”藍恩沁看著站在滂沱大雨裏的瘦小身影,雨水的大力衝刷讓她站不住腳步,身子在風雨中瑟瑟發抖,如崖邊一株孤零零的小草。

    “不——爹地,那是媽咪啊——是媽咪——”子迷透過雨簾,眼前模糊一片,那個高大慈祥的身影,現在擁著的卻是別人的妻子。

    寒夫人向遠處點了點頭,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子迷猛地被拖到在地,一根粗糲的繩索套上子迷細嫩的脖子,立刻在脖頸上留下一道粗粗的紅印子,子迷掙紮著就要逃脫,寒夫人譏誚的看著子迷,“你難道想讓你媽咪陪葬?”說著把藍恩沁往針頭一帶,隻差一毫米就要刺破肌膚。

    藍恩沁闔上眼睛,身體借勢猛地撞過去,“子迷——走——”

    “媽咪——”荼子迷清楚的看到陶環狠狠的按下手指,把管裏的毒藥全數推進媽咪身體裏。

    荼子迷眼睜睜的看著媽咪撞上了那尖細的針頭,注射器一瞬間沒入蒼白的脖頸……她什麽也聽不見,看不見,隻剩下媽咪擔憂的臉在眼前晃,“媽咪,媽咪,不要丟下子迷,媽咪——”喃喃的呆愣著,荼子迷如一個木偶般被拖上了船,一個劇烈的閃電撕裂沉幕,猙獰的口子,吞噬了海上飄飄搖搖的船隻……

    寒澈張開緊握的雙手,有一截指甲竟然生生掰斷在肉裏,張了張嘴,卻怎麽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子迷,就是溪溪。

    “後來,聽說,船在中途翻了,而且……”周煞頓了頓,似乎在思慮該怎麽說,“而且,船後緊跟著白鯊群,有人說,船底綁著幾十隻宰了的牲口,是它們的血把鯊群引過來的。”

    “是,母親……交代的?”努力冷靜的聲音裏微微發顫。

    “不是,本來陶環是破壞了儀表盤,根據計算,應該是在深海漩渦那裏出事。”

    “周叔,既然你已經知道溪溪沒死,那母親是不是也……”寒澈從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溪溪和母親之間的仇恨是殺母奪父之仇。一個八歲的孩子要怎樣才能在茫茫大海群鯊屠殺的災難中逃出來?

    尖銳的鈴聲打破了駭人的死寂,寒澈無力的接通電話,直覺耳朵一陣轟鳴,再什麽也聽不見了。

    “陶姨中槍了……中槍了……危在旦夕……”

    這幾個字如魔咒般盤桓在眼前,寒澈猛地站起來,身體搖晃了幾下,穩住了腳步。

    在車上,寒澈了解到,高航接到溪溪的電話,正下命令撤離自己人,卻遭到了警察的埋伏,而且,沒想到陶姨也在現場!

    “陶姨呢?”寒澈快步走進瀚西苑,腿撞倒椅子也沒有感覺,他隻覺得喉嚨堵得慌,一直大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肺葉,空氣在一絲絲抽離,因為,陶姨接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溪溪。

    羽溪坐在陶環的房間外,身上血跡斑斑,頹然靠著牆,長發遮掩下的瞳眸,一大滴眼淚滴下來。

    “溪溪,陶姨呢?陶姨怎樣?”寒澈發瘋般抓起羽溪的衣領,血紅的眸子是不敢置信的絕望,“溪溪,你告訴我,陶姨沒事,說啊——”

    “澈,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寒澈推開羽溪衝進房間,陶環安靜的躺在床上,麵容安詳,還帶了一絲釋然的微笑,隻是胸前的血窟窿怎麽也讓人移不開眼。血早已幹了,凝成黑紅的血痂。

    寒澈執

    起已經冰冷僵硬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陶姨,你告訴我,不是溪溪,不是溪溪!”

    一整天,寒澈硬撐著處理陶環的喪事,他不讓溪溪動手,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敢信。高航說,當時他也沒在,在場的除了弟兄們就隻有羽溪和陶環,而弟兄們忙於拚殺,隻聽到陶環一聲嘶聲力竭的叫喊,充滿著不敢置信,兩個字:溪溪。

    那一槍很準,陶環基本沒受多大的苦,等弟兄們殺出一條血路時,陶環握著羽溪的手釋然的一笑,好像什麽都放下了,解脫了,離去了。

    舉辦葬禮那一天,羽溪本來是以陶環的幹女兒的身份參加,卻被弟兄們一個個仇恨的擋在外麵,在他們眼中,是羽溪透漏了這次出貨的風聲,是她趁機殺了陶環。

    “讓她進去,給陶姨跪著。”沙啞疲憊,早已沒了以往的平靜穩重,寒澈徑直從羽溪身邊擦過,沒看她一眼。

    羽溪跪在靈前,給前來悼念的人一一磕頭還禮,看見靈堂上那慈祥的麵孔,眼睛忍不住發酸發疼。

    葬禮過後,羽溪並沒有搬出去,她細心地打掃陶環的房間,把陶環的東西一點一點整齊的收好,就在她整理書架時,一張泛黃的紙掉了出來,協議大大的兩個字刺痛了羽溪的雙眼。協議上清楚的寫著:乙方保證小女孩秘密安全,甲方付十倍雇傭金。甲方下麵是陶環清麗的簽名。

    陶姨,對不起。

    羽溪的眼淚撲撲掉下來,陶姨,原來,我一直錯怪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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