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時間,虞杳的人幫著羊迴部落的人搭好帳篷,安置好老幼病殘,用他們帶來的傷藥給每個受傷的羊迴族人包紮傷口,雖然不能即刻將他們從悲傷中帶出來,但也給了莫大的安慰和幫助。


    這夜,虞杳在隔壁帳篷裏睡得安穩,突然睜開雙眼,愣了一兩個唿吸後眼神一沉,掀開身上的羊毛毯,迅速穿戴好衣袍,並摸黑朝外走去!


    因為,她聽到了動靜!


    而且是馬蹄聲!


    不過,好像有人刻意包住馬蹄,聲音不怎麽明顯!


    輕輕挑起簾子出去,就和同樣出來的秦沐、柯丞、王二石等人碰了個正著;


    “公子……”


    王二石意外的輕叫了一聲,虞杳上前壓低聲音吩咐;


    “你們也聽到了?”


    “是——”


    秦沐與柯丞低聲迴答。


    “朝那個方向而去的,我們去看看!”


    虞杳示意的方向,正是宗申革族人居住的地方,離他們還有四五裏地的距離。


    正因如此,那夜與歹人廝殺時,宗申革才傷的這般重,連帶著姚黑子和大齊都受傷;


    好在,其他幾人夜裏守著牲口生產,並不在帳篷,加之那人沒有招惹他們的意思,這才躲過一劫!


    說著,虞杳帶頭朝遠處迅速掠去,後麵緊跟著秦沐和柯丞二人,至於王二石,則去提醒格裏等人,順便看守他們的馬匹,貨物。


    三人在黑夜中摸上去,果然見十幾形跡可疑的大漢從馬上下來,正聚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麽;


    “應該還沒死!”


    “傷的那般重,遲早都是個死,不如,現在就去……”


    “不行,先控製住那幫族人,不怕宗申革不服軟!”


    “萬一……”


    “怕個甚?事到如今,隻能他死我活……”


    斷斷續續聽到幾人的交談,也清楚他們的打算,虞杳悄悄比了個手勢,秦沐和柯丞左右散開,藏身在暗處等著那些人分開。


    果然,有人說了句什麽,他們迅速散開,朝著前方族人居住的帳篷摸去。


    見此,後麵三個身影悄悄尾隨上去,悄無聲息就抹了三個!


    在虞杳又放倒一人,並跟上前麵幾人時,前方的帳篷裏突然傳出大嗬聲;


    “何人?”


    許是帳篷裏的人也聽到了動驚,接著就亮起了燈,窸窸窣窣穿衣聲傳來。


    見此,手裏握著刀的那十幾人不由愣在原地,直到隔壁兩個帳篷跟著亮起燈,他們這才慌忙躲藏,卻也正好給了後麵虞杳三人下手的好機會!


    “嗯——”


    悶哼聲響起,慌不擇亂躲在虞杳旁邊的那壯漢,瞪著大眼死不瞑目。


    “來人,快來人……”


    帳篷裏出來的善爾夏聞到一股血腥味兒,突然大喊起來。


    “上——”


    這一喊叫,躲在暗處的那些人徹底不管不顧,提著刀就衝出去,朝著他,以及隔壁帳篷出來的兩人就是一通砍殺。


    而虞杳、秦沐、柯丞三人,迅速竄上前去加入戰鬥;


    “噗……”


    “啊……”


    “賊人來襲……”


    “快,快讓老人人孩子們躲起來!”


    聞聲身過出來的罕圖拉,一看又出事,就朝不遠處大喊一聲,企圖讓族裏的男人們保護好老人婦幼。


    經過一次劫難,女人孩子的數量減半,他們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


    然而,幾個漢子剛加入戰鬥,就看著敵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們瞬間反應過來有人在幫他們;


    而且,此人很可能是住在這裏的六公子主仆!


    一想到這兒,他們滿心感激,熱血沸騰,手裏的動作也更加迅速有力;


    不過,僅剩的那幾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為首的男子邊揮舞著彎刀,邊兇殘怒吼;


    “何人?到底是何人與我為敵?有本事出……”


    “呲……”


    壯漢怒吼到一半,利器入肉的聲音響起,滿含戾氣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胸膛,然後瞪大雙眼,盯著自己麵前瘦瘦小小的黑影暴怒;


    “找死……”


    牙縫裏擠出這兩字,也不管胸前正冒著血的傷口,揮舞著大刀朝著虞杳頭頂砍去;


    “鐺……”


    彎刀半路被柯丞的長劍擋住,並一個巧勁兒將人掀的連連後退。


    這時,周圍的族人拿著火把跑出來,將附近照的亮如白晝。


    年長的罕圖拉走近一看,一手提著彎刀,一手捂著胸口,高高壯壯,滿目兇殘,正盯著虞杳的人,正是宗帖烏時,就忍不住黑著臉,咬牙恨齒道;


    “宗帖烏,果然是你!”


    “你這畜生,還敢再次夜襲族人,看我今天不活宰了你!”


    恨的雙眼噴火的罕圖拉,說著揮起刀就要衝上去,要活剮了宗帖烏這個罪魁禍首,卻被一道虛弱的聲音製止;


    “等……等!”


    聲音從虞杳三人身後傳來,熟悉中帶著虛弱,是宗申革!


    虞杳轉身,就見格裏,哀讚二人幾乎是左右架著臉色慘白,身上嚴嚴實實裹著羊皮大衣,但虛弱的腳步都抬不起來宗申革慢慢上前。


    看到虞杳、秦沐、柯丞三人手中拿著還滴著血的家夥事時,他滿眼感激點頭致謝;


    而後掃視一圈的族人,見沒有任何人受傷,倒在地上的都是宗帖烏的人時,他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而後憤恨盯著被人群包圍,此時一手捂著胸口,與唯一屬下背靠著背警惕的宗帖烏,恨恨道;


    “你……還敢前來?”


    “哼!有何不敢?”


    高高壯壯,跟頭黑熊一樣的宗帖烏,雖然胸口被虞杳劃了一道大口子,此時還在不停流血,但滿臉不屑,甚至說話時十足的底氣,不以為然的樣子,比虛弱不堪的宗申革好上太多!


    若不是知曉前因後果,他這番理直氣壯反問的樣子,會讓人以為他是什麽正經好人!


    “你……該死!”


    想起被他們殺害的族人,以及被搶走的婦女,還有大量牲口,宗申革就恨的咬牙切齒,若不是身體實在不行,隻想現在上去將他給活剮了!


    “你都未死,我做弟弟的,又怎好意思走在你前頭?”


    宗帖烏塊頭大,心思毒,嘴皮子功夫也很有兩下,一句話就讓宗申革臉色慘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儼然,被氣的不輕!


    “那……今日,你就留下替我開路,好讓我黃泉路上……無無礙!”


    深唿幾口氣,手中緊握著一條帕子的宗申革,毫無血色的嘴裏吐出這番話,聽著讓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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