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喬輕輕地答應一聲,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覺得上天對她是這般厚待。


    燕洵胸腔微微起伏著,輕聲說:“我總會對你好的。”


    楚喬嘴角輕笑,微不可覺地點頭,“我總是相信你的。”


    四下裏寂靜無聲,帷帳的紗簾委頓在地,偶爾能聽到銅漏裏的聲響,細沙簌簌,像是早春的桑葉。


    “阿楚,等東邊的戰事結了,我們就成親吧。”


    楚喬抬起頭看著他,燕洵亦看著她,目光如同迷離的流彩,幹淨又溫暖。恍惚間,還是很多年前的表情,年少的少年望著嬌小的女孩子,咬著牙發誓道:“誰要是敢傷著你,我必跟他拚命!”


    此時,燕洵擁著她,輕聲吐氣,“阿楚,一切風雨都過去了,而我們還在一起。”


    是的,誰都會變,而你我不會。


    “嗯。”大大的笑容在唇邊綻開,她伸臂抱住男人年輕的身體,連喘息都覺得滿足。我總是信你,總是信你,總是相信你的。


    風像是三月的春柳,一路無聲,剪簾而來,燭影閃爍,紗帳輕搖,心境平和,宛若和田。


    晚上,燕洵迴來,兩人一起吃飯,見風致和阿精忙裏忙外地為燕洵收拾東西,楚喬隨口問道:“就要走了嗎?”


    燕洵一邊吃飯一邊拆看東邊的信函,淡淡地點了點頭,“快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燕洵聞言,抬起頭來,將手裏的信件放下,沉聲說道:“東部戰火紛飛,大夏軍容強悍,你身體又不好,我實在舍不得你跟著我長途跋涉,冒險辛勞,如今燕北境內無戰事了,你還是就留在這裏吧。”


    楚喬眉頭輕輕皺起,頗為急切地說道:“我身體已經無礙了,你讓我隨你同去吧,我可以幫你的忙,我可以……”


    “阿楚,我從沒懷疑過你的能力,可是你也該歇歇了。”燕洵這話說得十分有力,語氣低沉,雙目灼灼地看著她,“阿楚,你已經夠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一時間,並不知道心間湧動著的是怎樣的情緒,楚喬微微一愣,握筷子的手頓時一抖,她深吸一口氣,才緩緩說道:“我隻是擔心你。”


    燕洵麵色一緩,隔著桌子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放心吧。”


    楚喬微微一笑,卻不知道該如何迴話。她突然想起,自從燕洵迴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過問軍隊的事了,連目前大夏的軍隊開到哪裏,她都一無所知。


    外頭冷風颼颼,即便屋子裏火光熊熊,可是仍舊覺得有幾分冷。燕洵喜歡吃栗子,白日無事的時候,楚喬就坐在床頭,一顆一顆地剝,常常一坐就是大半日,栗肉的香甜如霧彌漫,無聲無息地縈繞於鼻息之間,令人迷醉。床頭、書桌、茶幾等觸手可及的地方,都被擺上了剝好的栗子,屋子裏也漸漸飄滿了一層香氣。


    被子厚軟,上麵以金線細細地描摹出祥雲騰龍的紋樣,床榻巨大,睡七八人都可,楚喬伸出手,為他一層一層地鋪就,心裏感覺有幾分難得的平靜。也許,隻有在為他做些什麽的時候,她才能覺得心境平和吧。


    身後突然有腳步聲響起,楚喬也沒迴頭,隻是隨口道:“水已經燒好了,你先……”


    腰身突然被人環住,男子溫和的唿吸噴在她雪白的頸上,楚喬被迫站直身體,輕笑著去推他,“別鬧,我鋪床呢。”


    “外人哪裏會想到,死守北朔立下赫赫戰功的楚喬楚大人,也會做這些瑣碎之事。”


    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楚喬笑斥道:“好沒良心,人家可是照顧你近十年了,說得我好像是母夜叉一樣,除了打仗什麽都不會了。”


    燕洵笑道:“哪裏,我是在感慨自己的好福氣。”


    楚喬聞言,突然轉過身來,“那你就讓我跟著你吧,也可以照顧你。”


    燕洵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突然就不見了。他看了楚喬很久,緩緩問道:“阿楚,你知道這些年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嗎?”


    楚喬微微挑眉,卻沒有迴答。


    燕洵也並沒有想讓她迴答,自顧自說道:“這些年,每次看著你風塵仆仆地為我東奔西跑,我就在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燕洵有出頭之日,一定再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半分傷害,我要讓你錦衣玉食、平安喜樂地生活,享受女人所能享受的一切榮寵。阿楚,我是個男人,比起你為我去衝鋒陷陣,我更希望看到你為我鋪床布菜。”


    燕洵的表情十分平靜,眼神卻很認真,楚喬看著他,一時間也說不出心裏的感受。她低下頭,很多情緒在她的心間一一閃現,終於,她緩緩伸出手來,抱住燕洵勁瘦的腰,“我知道了,我就留在這裏等你,你要平平安安的,早點迴來。”


    楚喬聲音溫柔,燕洵聞言頓時動容,情不自禁地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挑起楚喬尖尖的小下巴,眼神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隨後,溫柔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鬢角眼梢、櫻唇脖頸,手臂那般緊,狠狠地攬住她的腰,唇齒摩擦間,有輕微的呢喃聲響起,那樣誘人,好似要將人的理智撕碎。


    燕洵的唿吸有些亂了,小腹處生出一團火,大手在她的背上遊走,那樣用力,卻還是不夠,一股迫切的渴望從身體深處生出,唇齒的觸碰已經有些無法滿足他了,他似乎想要更多一些,更多更多一些。


    巨大的床榻掩映在重重紗帳之中,較之平日有著別樣誘惑的氣息,燕洵攔腰抱起楚喬柔軟的身體,將她放倒在床上。


    身軀觸碰到床榻的時候,楚喬是驚慌失措的,身體驟然感覺到一絲冰冷,她無措地睜大眼睛,卻頓時被炙熱的唿吸覆蓋。象征性地的搡並沒有止住驟然升騰的****,男人壓著她,身子在細碎地摩擦著,室內穿著的薄衫並不能遮掩幾分,肌膚是火熱且滾燙的。


    “燕……洵……”氣喘籲籲的聲音響起,如水波細細地流入,一時間竟聽不出裏麵的喜怒,辨不明是拒還是迎。


    常年握劍的手撩開她胸前的衣襟,緩緩滑入,當他觸碰到胸前那片滑膩的時候,楚喬在他耳邊響起的驚唿,已經不能讓他停止。唿吸驟然變得無比急促,那美好的觸感,瞬間點燃了他腦海中的最後一絲理智,他沙啞的聲音迴蕩在楚喬的耳邊,夢癡一般,“阿楚,我怕是要忍不住了。”


    楚喬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微張的小嘴被含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編貝的牙齒被舌尖輕輕****,有麻酥酥的觸電感,肌膚戰栗,身下錦被柔滑,身上的重量卻那般沉重,卻也是那樣安全。她的衣衫滑落肩頭,露出雪白的香肩,在燈火下恍若上好的陶瓷。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楚喬費力地解放了自己的嘴,聲音沙啞如水,喃喃地問:“燕洵,荊月兒幾歲了?”


    燕洵微微一愣,她說的是荊月兒幾歲了,而不是楚喬幾歲了,可是這中間有什麽差別嗎?不明事實的男人有些怨氣,看著她控訴道:“阿楚,你誘惑我!”


    楚喬可憐巴巴地搖頭,“我哪有?”


    “你這樣美地出現在我麵前,就是誘惑我!”燕洵深吸一口氣,輕吻她嫩白的耳垂,“而且,你每次誘惑了之後,都不負責任。”


    身上頓時起了一星細小的麻栗,楚喬不由自主地微弓起身子,嘴裏卻仍是斷斷續續地道:“你……不講……道理……”


    “我就是太講道理了,才會對你沒有一點辦法。”燕洵無聲一歎,“阿楚,真想馬上就娶了你。”


    “那就娶好了。”某人突然口不擇言地小聲說道。


    話剛說完,她的臉立馬紅了。楚喬一下將頭埋到被子裏。燕洵微愣之後,頓時哈哈大笑,聲音極為爽朗,楚喬覺得自己昏了頭,怎麽能顯得比他還要迫不及待?


    “那可不行,”燕洵強行將她拉出來,抱坐在腿上,“現在的燕洵還隻是偏安於燕北的一方亂臣賊子,燕北一片荒蕪狼藉,百廢待興,我怎能以陋室迎接我的妻子?等東邊的戰事了了,燕北大局穩定,我要蓋一座黃金的宮殿來迎娶你,以大夏的西北糧倉來作為我的聘禮,我的阿楚,一定要是整個西蒙大陸最尊貴的新娘子,是我燕洵獨一無二的一生摯愛。”


    盡管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可是驟然聽到他的話,楚喬還是心頭一震,眼眶發紅,險些落下淚來。她緩緩地垂下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你不要,我卻不能不給。”燕洵微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我知道,你這些年是怎樣過的,這是我的夢想,我已經夢了很多年,我欠你太多,唯有用餘生來好好補償。”


    心像是被放在了暖水裏,燭火溫和地籠罩著,楚喬輕聲低歎,“你我之間,還有虧欠二字嗎?”


    燕洵麵色微微一黯,聲音略低了下去,“你受了很多苦,我都知道。”


    燭火劈啪地燃著,重重紗帳搖曳,身影相依,衣衫婆娑。


    沐浴之後,燕洵並沒有穿睡袍,而是穿了一身便服,楚喬疑惑地問:“你要幹什麽去?”


    燕洵隨手拿起一件披風長裘,披在她的身上,笑著說道:“送你迴房。”


    “迴房?”楚喬一愣,她這幾天,都是和燕洵睡在一處的,其實這也沒什麽,小的時候他們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已經很多年了。這幾天生病,燕洵晝夜守護,也經常和她同吃同睡,今天已經這麽晚了,怎麽還要送她迴去?


    “怎麽?舍不得我?”燕洵打趣她,轉瞬卻愁眉苦臉地說道,“阿楚,我們都不是孩子了,這幾天我夜不能寐,簡直過得比在真煌城為質十年還要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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