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站在的位置及高度,再加上雙手環胸的姿態,用趾高氣揚來形容唐頁一點也不過分。


    她眉目無波地看著台階下的女人,雖然這女人的真實身高比她高很多,但是現在卻隻能仰視看她,有時候,俯瞰與仰視,隻是一個角度的問題。


    “好久不見,衛小姐。”嗓音好聽地淡淡開口,她記仇著呢,她可沒忘記當年拿著離婚協議書讓她簽字的那個盛氣淩人的衛子淇,至今迴想都讓她咬牙切齒。


    衛子淇的嘴唇動了動,歲月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除了那略顯憔悴的容顏,她聲音有些黯啞,“你好,唐小姐。”


    唐頁的目光落在她旁邊提著的行李箱上,淡粉色的24寸行李箱,快要40歲的女人了,還能保持著一個少女心,真是難得。


    “衛小姐拉著行李箱,這是要來跟我道別的嗎?是想要我鳴炮歡送呢?還是給你擺一桌餞行宴?”


    衛子淇並未因為她這話而有什麽尷尬或者難為情,聲音依然輕輕的,“我來找阿煬。”


    “跟他道別?”在唐頁扭頭去看門口的前一秒,聶霆煬已經退迴屋裏了,兩個女人的戰爭,他一個男人不好摻合。


    還算有自知之明,“你看,你都把他嚇得不敢出來了。”


    衛子淇說:“我隻跟他說幾句話,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說吧,門開著,他能聽到。”


    “唐小姐,你不會是擔心我會把他搶走吧?”衛子姍的嘴角帶著濃濃的嘲諷。


    唐頁笑了,笑得招搖,“衛小姐,你這話可真有意思,就是你現在脫光了站在他麵前,我都不擔心他會多看你一眼,一個女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


    “唐小姐,人不能太自信,自信過了頭那叫自負。”


    “嗯,這話確實如此,你是在告誡你自己嗎?”


    屋子裏,客廳沙發上坐著的兩個男人,這會兒也沒消停。


    林徹說:“聶霆煬,你說說,如果衛子淇脫光了站你麵前,你會不會看?”


    聶霆煬:“免費的為什麽不看?”


    林徹:“那你的意思是不免費的就不看了?”


    聶霆煬:“……林徹,你給我設套!”


    林徹:“是你自己說的。”


    聶霆煬:“林徹,以後你要是再敢來蹭酒,我跟你翻臉!”


    ……


    外麵還隻是冷嘲熱諷,屋裏都差點打起來了。


    唐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門口,斜倚在門框上,看著屋裏的兩個男人,很是頭疼地捏著眉心,真不明白為什麽岱希姐會看上這麽個表裏不一的男人,還說人家景岱希呢,她不也一樣,眼拙了。


    她說:“聶霆煬,你舊愛要跟你說幾句話,你要聽嗎?”


    “他當然要聽,剛才還跟我說如果衛子淇脫--”


    “林徹你給我閉上烏鴉嘴!”林徹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抱枕已經迎麵砸過來,他沒能順利的躲閃掉,所以將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給堵了迴去。


    聶霆煬說:“聽你的,你讓聽就聽,不讓聽不聽。”


    林徹嗤之以鼻,“瞧你那一臉妻奴樣,惡心!”


    聶霆煬惡毒地迴他,“你可不妻奴,你到現在還光棍,我預祝你這輩子都不妻奴。”


    “你--”林徹氣得要吐血,拿起抱枕就朝他砸去,角度有問題,抱枕掉在了地上。


    唐頁無奈歎氣,“林市長,那抱枕可是岱希姐送給我的,我可要跟岱希姐說,你扔了她送我的東西。”


    “你說什麽?”林徹已經旋風的速度,將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抱在了懷裏,卻又不那麽相信,“你沒騙我?真是她送你的?”


    唐頁挑眉,她覺得這男人吧,有時候還不是一般的虛偽,“你以為呢?”


    林徹翻看著懷裏的抱枕,終於在標簽處看到了熟悉的字母,x。


    景岱希的手很巧,平日裏不工作的時候她就會做一些手工製品,而且都會縫製上一個標簽,上麵隻有一個字母“x”。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總覺得她不務正業,數落過她很多次,甚至還扔過她的那些東西。離婚後,關於她的所有的東西,他都扔了,等後來他想要迴憶的時候卻發現除了兒子,什麽東西都找不到了。


    如今看著這個抱枕,不知怎麽的眼睛有些酸酸的。


    “還有嗎?”他抬頭問唐頁,眼圈通紅。


    唐頁點頭,指了下沙發上的另一個,“一對。”


    林徹拿起來也抱在懷裏,說話的時候帶著些鼻音,“能送我嗎?”


    唐頁笑笑,吐字緩慢,“當然……不能。”


    男人緊緊地抱著懷裏的抱枕,如同抱著稀世珍寶,怕是這會兒有人上去搶奪都未必能搶奪得下來,瞪著眼睛兇巴巴的,“顏言,你不夠意思!”


    “這是岱希姐送我的禮物,所以怎麽能送你?想要你自己去問岱希姐要。”才不會告訴他,為了這倆抱枕,她那次差點跟景岱希打起來。


    為什麽打呢?因為她說要拿迴去送給林徹,景岱希差點跟她拚命,她是保證了一遍又一遍,這才送她的。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了。”林徹也顧不上再喝酒了,抱著抱枕就要離開。


    經過門口的時候,他特意將抱枕換了位置,緊緊地裹在衣服裏,“你別跟我搶,我好男不跟女鬥。”


    唐頁撇嘴,誰跟你搶,本來要迴來就是要送給你的,隻是但願景岱希不會跟她翻臉,“拿走吧拿走吧,以後再也別來了,看到你都煩。”


    林徹抱著抱枕走出屋子,這才轉過身,“聶霆煬,明天我找你來喝酒啊,我們去酒吧,那裏美女多。”


    “林市長,區區兩個抱枕瞧把你得意的,我若是告訴你岱希姐還送了我別的東西,你還想要嗎?”


    林徹不相信,哼了一聲,抱著抱枕親了下迴到車裏,小心放在副駕上,美得咧著嘴笑。


    “顏言,我跟你說。”他從搖下的車窗裏探出頭,“你要想知道你離開這幾年聶霆煬都去過多少次酒吧,就帶上景岱希送你的東西來找我。”


    “林徹你想死是不是?”這一聲不是從唐頁嘴裏發出來的,而是聶霆煬。


    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絕塵而去。


    “阿煬……”衛子淇叫聶霆煬。


    聶霆煬晲她一眼,僅僅隻是一眼。


    可就是這一眼,還是讓唐大小姐不樂意了,要知道剛才她可是誇下海口說什麽就是她衛子淇脫光了站他麵前他也不會看一眼的。


    “聶霆煬,我要迴家了,你送我!”


    “好。”聶霆煬轉身迴屋,不到一分鍾,換了鞋子出來,關上門,手裏拿著車鑰匙,上前將唐頁摟在懷裏,“送你迴家。”


    衛子淇這會兒不似剛才的高傲,帶著些謙卑,“阿煬,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唐頁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真的很不好意思衛小姐,他呢,要送我迴家,其實呢,我覺得你們之間也沒什麽好說的,聶霆煬,你說是不是?”


    聶霆煬莞爾,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當然是。”


    看著兩人恩愛地離開,嫉妒,憤怒填滿了衛子淇的雙眼,本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幸福的女人應該是自己,現在自己的位置被人搶走了,不平衡占據了她的整個心房,進而演變成了仇恨。


    本來她今天來隻是打算跟他說幾句話就離開,是他們不給她麵子,那也休怪她心狠手辣。


    這幾日a城的天氣還算好,下午四五點鍾的太陽,散發著溫暖柔和的光芒,迎著落日,光線落在臉上,說不出的愜意。


    唐頁靠在車座上,美美地伸了個懶腰,嘴角笑意橫生。


    聶霆煬看她一眼,被她的好心情也給感染了,“心情不賴。”


    誰料,某人卻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怎麽了?我說錯了?”


    “聶霆煬,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看別的女人,虧我還在場,我若是不在,你是不是還打算跟你的舊愛重溫一下激情?”


    “……”重溫一下激情?


    聶霆煬真的要吐血了,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她難道不覺得不合適嗎?


    他一時無語,她卻以為他這是自知理虧,所以更加的得理不饒人,“你別不承認,你的那點花花腸子別以為我不知道,衛子淇那個狐狸精,下次我非劃花她的臉,看她還怎麽勾引男人。”說著話,用手還比劃著動作。


    最毒婦人心,這話說得是真的一點都沒錯。


    可他知道,她隻是說說。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個沒有說的人,卻用了實際行動。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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