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變聰明了


    劉三貴不接,隻說道:「娘,現在是晚上,要人家老黃出車,這點子銅板可是不夠。」


    「咋就不夠了?他老黃平時不也是隻收一人一文麽?」劉齊氏臉一垮很不高興了,她心裏其實門兒清,卻偏隻拿兩文,打的就是叫劉三貴墊錢的主意,她可沒忘記,劉三貴早些天從她這裏得了銀子的事。


    劉三貴身上沒錢,也不可能給劉齊氏墊剩下的錢,便道:「娘,咱家好歹是富戶,這大晚上的隻能包人家的車,少了,人家肯定不幹。」


    劉齊氏見他不接錢,心中暗惱,這個三兒子咋沒以前那麽傻了?


    「那你去跟他說說,要是價錢合適便讓他出車,實在不行,咱就走著去。」


    劉家並不缺買牛的錢,而是劉齊氏覺得不劃算,一個,牛隻有農耕時用得上,二個嘛,隻有去鎮上拉東西用得上,但是如果家裏養頭牛,不但要浪費個人天天看著,還要花精力好生飼養,左算右算,她都覺得不劃算。


    更何況那養牛的家裏,一年到頭老遠都能聞到牛糞臭,更別說小指甲那麽大的牛蚊子,真正是咬死人呢。


    所以,因為她的反對,劉家從來不養牛。


    她從銅鏡裏發現劉三貴還沒有離開,迴頭瞥了他一眼,罵道:「還不快去。」


    要是以往,劉三貴被她這麽一罵,肯定掉頭就走了,可今兒劉三貴卻是依然站在那裏。


    「娘,你還沒給錢呢!」他說完這話見劉齊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才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說道:「兒子兜裏身無分文。」


    「之前不是給了你銀兩麽?」劉齊氏真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劉三貴還沒說什麽,劉大富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指著劉齊氏罵道:「你得有多窮啊?三貴的私房錢也要扒拉,你到底是給他呢,還是想要迴來。」


    劉齊氏想說,她自然是不想給的,可到底礙於劉大富還是給了,隻是給得心不甘情不願。


    「是你說要去把仁貴叫迴來的,還不趕緊給他拿錢。」劉大富的雙眼因喝高了而發紅,此時一瞪,還真有那麽點架勢。


    劉齊氏這才不情不願地從懷裏摸出十文錢出來遞給了他。


    劉三貴雖然接過了錢,還是站在那裏問道:「娘,是不是今兒不從鎮上迴來?」


    因為十文錢隻能去鎮上,不包迴來。


    劉齊氏是知道劉仁貴早先在鎮上買了個二進小院的:「迴來太晚了,路怕是更能走,便在鎮上歇一晚上。」


    「那隻怕還得加上兩文,好歹人家老王是打空轉身,拉著空車迴來,這價錢他怕是不會同意。」劉三貴又把原由說了一遍。


    劉齊氏心中很煩,正想著見了劉仁貴該怎麽說,聽到劉三貴還在那裏囉囉嗦嗦的,不耐的給了他兩文,這才把他打發走了。


    劉三貴先迴了西廂房,隻見張桂花與劉春香在,便問:「咱兩閨女去哪兒了?」


    張桂花剛把劉春香哄入睡了。


    「哦,說是虎子叫她倆去吃泥鰍了,東子還從家裏摸了兩板豆腐呢,鐵匠家還均了些酸豆角啥的,咱秋香迴來摸了兩條醃鯽魚去。」


    她口裏的東子,是村裏專做豆腐的,都是半夜起來磨豆腐做好了挑鎮上賣。


    劉三貴聞言咧著嘴笑,說道:「咱小時候可不就這麽過來的,說起來,咱們比這些小傢夥還野,那時,你可是帶著你弟弟一起的......」


    說到這兒便停了下來,有些懊惱自己一時嘴快。


    見自家婆娘一臉傷心樣,又安慰道:「桂花,咱弟弟吉人有天相,我瞧他渾身一股子機靈勁兒,肯定是個長命的。」


    張桂花伸手拭了拭眼角,不讓眼珠子落下來,聽了他的話心裏多少好受點了,答道:「我也一直安慰自己,說他沒有事,一定還活著。」


    劉三貴挨著她坐下來,伸手攬住她的肩,勸道:「當年,咱不是去打聽過了嗎,都說他是跟著商隊走了,後來那商隊遇了劫匪,可咱也托人打聽了不少,就是沒有聽說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在那死人堆裏。」


    也正因為這事,他們夫妻倆一直抱著希望,覺得張桂花的弟弟一直還活著。


    張桂花忍不住又哭了起來,說道:「當年要不是我爹死得早,我家也不至於過不下去,我弟也不會被逼得出去闖蕩。」


    「好了,不哭了,說不定他哪天突然冒出來了,還給你帶了兩外甥,你要是哭壞了眼睛,那多可惜啊,到時可是瞧不見你那可愛的外甥們了。」


    劉三貴的話起了作用,被逗樂的了張桂花實在沒法哭下去了。


    眼見她收了眼淚,劉三貴這才正色道:「今晚我要陪娘去鎮上,怕是不能迴來了。」


    接著便把先前在屋裏發生的事說了。


    張桂花一聽,便知肯定是劉齊氏怕劉仁貴被劉孫氏先告狀:「咱娘也太那啥了,以前跟二嫂好時,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家裏的活計本來就該大家都分擔些,可咱家,不是我抱怨,是真的將我們這些人在當下人用,我瞧著,咱娘心裏頭就隻有她的那幾個兒子跟孫子,其她的都算別人家的。」


    劉三貴嘆了口氣,說道:「好了,如今我不是事事都依了你麽,就連娘要我給車錢,我都沒有答應。」


    「本來就是,說是咱在家裏吃住,可真要分家了,咱家好歹也能分些田地,就咱家這樣過下去,我瞧著隻會越過越好。」張桂花兜裏有錢,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這些日子瞅著一天進項不多,又開銷了一些,可總的算下來,家裏還是存上了五六百文。


    劉三貴不會說劉齊氏的不是,那好歹是他的親娘老子,隻是勸說了張桂花幾句,便起身出門尋老王套牛車去了。


    不一會兒,院門口響起他喚劉齊氏的聲音,張桂花連忙下了炕起身出了門,剛跨過西廂房的門坎,便聽劉齊氏囑咐她把家裏看好。


    張桂花連連應下,又叮囑劉三貴路上小心,站在院門口看他們遠去這才迴轉身把院門帶關。


    劉稻香兩姐妹一時貪玩,又因另兩個不熟的小男娃把家裏的米酒偷了一些出來,幾個吃得酒足飯飽,三個女娃更是吃得兩頰生緋意,好在另外都是半大的小子,光惦記著吃,哪裏懂得什麽月下美人之類的。


    待到月兔西沉,幾個才拎著洗好的鍋與碗筷迴家去。


    劉稻香兩姐妹迴去時,少不得被擔心的張桂花念叨幾句,後又發現自家老爹不在,便問張桂花他去哪兒了。


    張桂花把之前的事說了,又催促兩姐妹洗洗睡下。


    劉稻香惦記著劉三貴今晚不迴來,在睡下前跟張桂花說了一聲,明兒一早她便去鎮上跟郭先生說一聲,再順道把起的魚給賣了。


    張桂花應下,隻說明兒一早,她幫劉稻香把魚起上來,又囑咐劉秋香明兒早點起,一家人這才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劉稻香早早背了魚簍子去尋張婆子,因著怕碰到劉齊氏,她特意挑了天還沒亮就去了鎮上,果然張婆子不在,到是張大廚與他家媳婦兒子在家,便把魚賣了,得了三十多文。


    這是因為劉三貴不在,沒人捉混子,這才少了許多。


    又把空間裏的雞生的蛋賣掉了百來個,得了些銅板子。


    揣好了錢,她便告辭去了郭修凡家裏,隻道家中出了點事兒,替自家爹爹請上一天假,郭修凡隻是問了事情麻不麻煩,需不需要幫忙,劉稻香連連擺手,笑言不麻煩。


    原本她還打算逛街的,又擔心被劉齊氏看到,這往後沒有清靜日子過了,隻是去滷肉攤子上稱了五斤滷五花肉,再去打了五斤穀酒,共花了一百六十文。


    劉稻香又去稱了一斤紅棗,花了四十文,紅棗是她家現在的主零嘴,沒事洗兩顆放嘴裏啃啃,補血又好吃。


    她背著東西迴到家中,才剛剛把這些吃食歸置好,便聽到了院門口有響動。


    抱起在床上吐泡泡的劉春香出了西廂房的門,如今的劉春香已有兩個多月,大抵是營養好的原故,瞧起來白白胖胖的,就跟年畫裏的小童女一個模樣。


    「哎喲,咱家香香又長胖了,再這樣吃下去,二姐都要抱不動你了。」


    聞著自家小妹身上的奶香,劉稻香的心情越發好了。


    就這兩月裏,她可是聽說有兩個鄰村餓死了一個才三月大的小女嬰,被扔去後山的更是有三四個,隻因家裏太窮,買不起這多出來的口糧。


    不管怎樣,劉稻香還是很慶幸自己的到來,保住了懷裏嬌嫩嫩,水靈靈的小嬰兒。


    「稻香,你娘呢?」劉三貴剛扶著劉齊氏進門,便看到了自家二閨女正抱著小閨女樂嗬著。


    劉稻香抬頭答道:「娘去田裏扯耙子去了。」耙子是這邊的俗話,意思就是野草。


    禾苗長起來了,田裏也會跟著長出許多野草,若不扯幹淨,今年田裏的出息那就等於白放屁,一無所有。


    她說完又喚了一聲奶,瞧著劉齊氏那鬆鬆跨跨的臉,眼底的黑眼圈很重,看起來似乎沒睡好。


    「稻香,這是春香吧,才幾天沒見,又長大了許多,你們這是餵了她啥,長得比鎮上的小娃娃還要好看。」


    劉稻香聽這聲音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人家奶自己的孩子,吃什麽關他啥事?還有啊,說是比鎮上的小孩還好看,這不是戳劉齊氏的心窩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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