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法子偽造的這個視頻,但我勸你不要妄想糊弄我。”他雙手撐在桌子上,“而且你這視頻能說明什麽?是拍到我下毒了還是下藥了?我入了鏡就要汙蔑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許書航冷笑一聲,強壓下心中慌張。就算這個破視頻是真的又如何?隻要沒有拍下他動手腳的畫麵,光憑他一張臉又能說明的了什麽?眾人也跟著陷入沉思。的確,駱其清這個雖然拍到了許書航,卻沒有拍到任何關鍵性證據。又或者說,這根本做不成證據。可是麵對許書航的咄咄逼人,駱其清卻始終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表情。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他這個反應讓許書航心裏有些沒底。這人該不會...還有別的證據吧?“嘖,沒想到你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承認。”駱其清身子後仰靠迴椅背上,垂眸看了看電腦,然後又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既然這樣,我再給大家看一個更有趣的東西。”說罷,隻見屏幕上的光標移動到另外一個文件夾。文件夾的備注名是,鑒定報告。這讓許書航心裏在倏忽間湧現出莫大的恐懼。什麽東西的檢測報告?!難不成是...還沒等那個荒唐又合理的猜測浮現出腦海,駱其清的話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給了他當頭一棒:“你用來裝製劑的東西,我找迴來了。”!!!聽見這話,許書航的臉色忽然變得異常難看。而駱其清的話還在繼續:“拿到東西之後,我就聯係了郝宥凡,拜托他聯係本地的權威機構拿去做了指紋和內部殘存成分的鑒定,剛才結果已經出來了,都在這裏。”這根本不可能!他那時候明明就已經把安瓿瓶給扔進垃圾箱了!該不會這人是一路跟著監控,找到了那個垃圾桶,然後把那個翻找了出來?也不等他迴應,駱其清已經自顧自地點開了文件夾。裏麵是幾張白底黑字的縮略圖。許書航這會已經徹底慌了。那個叫郝宥凡的是承陽讚助商,家裏有錢有關係,這麽短短幾個小時還真有可能辦到...“需要我現在給你念一遍麽?”夠了。他不想真把臉丟盡了。“別念了。”許書航雙手撐著桌沿,低著頭靜止了片刻。等再把頭抬起時,他神色莫名就變得有些猙獰:“是我又怎麽樣呢?”“航哥...為什麽...”這迴說話的是平時跟許書航玩在一塊的同伴。他怎麽也不敢相信,許書航居然真的會是這種人。聞言,許書航睨了他一眼,沒迴答。可是鄧有為很快也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不明白,這平時好端端一個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能為什麽,不爽唄。”反正已經撕破了臉,許書航幹脆也不再偽裝,“這個車隊自詡公平,可是其實什麽都不公平。”“哪裏不公平?”許書航手指周棘:“明明都是首發,可是什麽資源都全部傾斜給他。”周棘還是頭一迴被這麽指著,結果還沒動作,駱其清就已經雙手扯過他的轉椅,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點。“怎麽會?”鄧有為說,“你們都是一塊訓練,比賽的賽車也都是統一裝配的。”但許書航顯然跟他想的不在一個頻道:“每迴比賽之前,數據分析,策略設計,這些哪一個不都是給周棘準備的?”“我但哪次不是周棘的陪襯?永遠都是需要我去配合他的計劃。”“有哪一次是優先考慮我的?!”要是像對待周棘一樣認真對待他,他的水平早就可以再前進好幾個檔次了!趙永一歎了口氣,顯然也沒想到車隊裏會發生這種事情:“書航啊,可你不已經是首發了嗎?很多人都還隻是替補。”“可是下一場就不會是我了!!!”這話許書航幾乎是吼出來的。沒錯,他現在是首發,可是之後呢?他永遠是那個退而求其次的備選項。現在有了駱其清的到來,明年的wtcr怎麽可能還是他?鄧有為都聽不下去了:“我們每年選首發,不都是按成績說話的嗎?”“你如果擔心被換下來,想的就應該是如何努力訓練,而不是用這種旁門左道來去拉車隊下水,去報複周棘。”“而且...我們車隊要是進了決賽,這是個屬於集體的榮譽啊,你不應該覺得自豪嗎?”“自豪?我他媽有什麽好自豪的?”許書航就像聽見了什麽滑稽玩笑,滿臉都是輕蔑,“我早就不想在這破地方待了。”有眼無珠的地方。承陽車隊配不上他。把心裏話出來之後許書航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他笑得癲狂:“比起看你們進決賽,還不如周棘退賽更讓我爽一點,哈哈...”可就在他充滿不屑地嘲笑時,耳邊又聽見駱其清幽幽地說:“唉,多虧你現在說這些,不然我還愁沒證據呢。”此話一出,立刻就讓許書航收了聲。而在場的人又皆是一頭霧水。什麽叫還愁沒證據?剛剛那些不就是嗎?許書航擰著眉頭:“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就字麵意思啊。”駱其清眨了幾下眼睛,“我剛剛隻是給你看了一段昨天練習賽的拍的行車記錄。”?!一瞬間許書航恍若遭雷劈,整個人怔愣在原地。等等,那這個人剛才說的鑒定結果...駱其清撓了撓胳膊,然後才湊近電腦,操縱鼠標點開了其中一張縮略圖放大。眾人好奇地湊近熒幕【2025年wtcr房車世界杯賽事規則】這些圖片都是wtcr發的賽製賽規文件節選!頃刻間,許書航隻覺得有一股無力與巨大的憤怒席卷全身。他被這個人徹頭徹尾地騙了!!!“你他媽憑什麽這麽對我?!”“啊?這不是很明顯了嗎?”駱其清這迴笑起來的模樣天真無邪,“當然是為了...”“詐、你、啊。”第80章 獎勵時間這一鬧, 許書航就算是徹底跟承陽車隊決裂。之後的決賽他自然也不會再隨隊參加,等他迴國之後,就會直接去承陽總部走解約流程。他需要支付高額的違約金。但是許書航所要承擔的遠不止於此。因為被駱其清套出了話, 親口承認自己在比賽上陷害周棘,這些錄音全部會被遞交給賽事仲裁委員進行裁決。而賽事仲裁委員會根據情況對參賽者做出處罰,並向fia(國際汽車運動聯合會)提交報告。情節判定嚴重者甚至可能會被終身禁賽。但事到如今,許書航似乎也並未因此而產生任何悔意。他依然緊繃著神經,不至於完全破防,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有退路。還有一根救命稻草。脫掉承陽車隊礙事的賽服,許書航毅然決然離開了圍場。而這迴沒有任何人來為他送行。搬離了車隊集體所住的酒店,天色已晚,他隻好在這個小鎮上另尋了一處小旅館。因為靠近河岸, 這裏的牆壁有些陰濕,空氣中還總彌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味。而房間狹小逼仄,行李隻能堆在已經有些發黴的角落。和wtcr官方提供的住宿環境簡直是天壤之別。但現在形勢緊迫,他已無暇顧及這些。必須趕緊聯係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