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個女生很用心。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似乎總有種悶悶的感覺。但不管怎麽說,畢竟隻是順手的事情,所以在思考過後他還是同意幫忙。他的宿舍在五樓,是標準的四人間。因為是同個專業,所以他們宿舍基本上都被安排在這一層樓,而他和周棘的宿舍剛好就在相隔不遠的斜對麵。迴到宿舍之後,其他兩個舍友還沒有迴來,但駱其清光是站在門口就能聽見郝宥凡在浴室裏大聲外放著某款遊戲的比賽解說。本來拿上信封出了門,可是走到半路他又原路返迴。駱其清徑直走到浴室門口,問:“周棘宿舍在哪?”他光記得個大概位置,具體的門牌號倒是給忘了。“你說啥?”裏麵的人大聲應道。“我說,周棘宿舍是哪一間?”浴室裏的水流聲戛然而止,郝宥凡又重複了一次:“你問周棘住哪間?”“對。”“我想想啊...”郝宥凡在裏麵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說:“沒記錯的話,應該是511。”駱其清應了聲,然後把信封揣進口袋裏就往門口走。走廊裏零零散散站著幾個人,而且從隻言片語中就能知道都是在和女朋友煲電話粥。駱其清掠過他們,數著門牌號找到了511,然後停在了他宿舍門口。上課那會周棘說他有事情,也不知道這個點他忙完迴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他是應該交給他舍友還是待會再來?剛剛好像忘記問那位女生的名字了,又或許她已經在信的結尾有寫明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在他腦海中來迴飄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轉交個信也會想這麽多。他待會應該怎麽說才好?駱其清在思緒發散時叩響了門扉。他應該說,周棘,這是別人給你的情書,我代她轉交給你。還是說,這是我替你拿上來的情書。裏麵沒有人來應門,駱其清又敲了一次,然後靠在旁邊的牆上,把粉白色信封拿在手裏翻了又翻。他忽然想,如果是那個女生親自給他的話,也許會說...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周棘看上去應該才洗完澡,發梢末尾掛著的水珠還在向下滴落,前額的頭發向後撩起,毛巾被隨意地搭在肩上。兩人對視的瞬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電流在傳遞,駱其清嘴巴一瓢,下意識脫口而出:“這是我給你的情書。”周棘:“......”第17章 有來有往.ed這一秒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駱其清總覺得走廊上那幾個和女友你儂我儂的哥們此刻也都停下來在往他這邊瞧。然後再看周棘一副似乎欲言又止的表情,駱其清已經飛快在心裏邊擬好了休學申請。意外告白,無顏以對,待本屆畢業之後再傳召我歸來。他囫圇把信封塞進周棘手裏,匆匆留下一句有女生讓我給你的然後就跑了,結果因為沒注意看路,還差點即興表演了一段親吻大地。隻留下周棘還站在門口,遲了幾秒才低頭去看自己手裏的粉白色信封。向奕從床上探出腦袋,眼睛裏冒著金光,仿佛嗅到了八卦的氣息:“兄弟,你現在已經猛到男女通殺了嗎”“你屬狗吧。”周棘合上門,把沒拆開的信封直接放進了桌子最底層抽屜:“睡你的覺去。”經過這事後駱其清才終於意識到其實自己的臉皮還不算太厚。原本這個烏龍睡一覺起來就該忘幹淨了,結果駱其清每次一碰見周棘,大腦就跟執行某項指令似地又把那段4k超高清記憶給呈上來。一來二去之後,駱其清索性每次去上大課,都會拉著郝宥凡專門找隱蔽的角落坐。郝宥凡:“你之前不是一直嫌角落觀景不好?”駱其清:“坐這方便你睡覺。”“兄弟。”郝宥凡抹了把隱形眼淚:“你真是我的親兄弟。”下課鈴響,台上講課聲戛然而止,台下整齊劃一拎起早在五分鍾前就已經收拾好的書包把奔向食堂。剛放學的食堂永遠是肩挨著肩,人擠著人。因為就餐座位有限,久而久之就有了不成文的規矩,在排隊前可以先用各種千奇百怪隻要不是錢的東西來占位置。“這些占座的人打上飯之前我都該吃完了。”郝宥凡嘴上嘟囔著,但還是主動掠過已經被占座的位子,端著盤子在茫茫人群中開啟雷達尋座模式。他四處張望,終於在某個瞬間把視線定格在了一張桌子上。“清,你看那邊坐著的是不是周棘和向奕!”郝宥凡騰不出手,隻能用朝那邊伸長下巴,“咱們過去和他們一塊坐...”結果一轉頭,剛剛還站在他後麵的駱其清已經找不著影了。“...人呢?”駱其清千躲萬躲,但最後還是逃不過協會總群裏發了一個@全體的通知。【謝斌:本周六下午五點半,我們會在大活三樓開一個短會,主要是想和大家來討論有關下個月校聯賽的事情,沒有特殊情況最好不要請假。】駱其清盯著“不要請假”四個大字看了會,然後才咬咬牙跟了一句收到。十一月中旬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原本蔥鬱的林蔭大道如今已是滿地金黃,陽光穿透枝葉縫隙垂落,把樹邊的銅色雕像照得閃閃發光。周六下午的大學生活動中心比平日都要熱鬧,很多社團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進行排練。走進去後,經常能感覺到左耳是低調舒緩的鋼琴曲,右耳是搖滾律動的流行樂。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在一樓大廳欣賞音樂社的公開表演。駱其清和郝宥凡到達會議室的時間不算太晚。但從門口往裏看時,駱其清就發現周棘已經獨自坐在了後排。他每次麵無表情的時候,方圓幾米都感覺在無形之中覆蓋了一層低氣壓。駱其清在進去前收迴了目光,然後選擇若無其事的在第一排坐下。十分鍾後全員到齊,會議正式開始。“第八屆校聯友誼賽要開始了。”謝斌把桌上的麥克風拉到自己跟前,然後直奔主題,“這對我們這種賽車業餘愛好者來說是個很難得的上場機會。”莊思菡在台下操控著電腦,連接大屏幕上的ppt開始放映。圖片緩慢滾動,不僅有前幾屆比賽現場時的照片,還有他們賽車協會拉橫幅在領獎台旁邊的合影。校聯賽是唯一一場專門為在校車手而舉辦的賽事,而且在賽製上也非常人性化地做了很多針對性調整。“比起平常在訓練場上練習,這就是完全真槍實彈上場競技。不僅能收獲更多實戰經驗,而且也可以增加我們和其他高校車隊學習交流。”“你想參加不?”郝宥凡剛結束了一把遊戲,在等待下一把成功匹配的間隙湊過去問。然後就看見駱其清一雙眼睛幾乎都快粘在ppt上。駱其清毫不猶豫迴答:“當然想了。”他加入這個賽車協會的目的當然不僅僅是想跟著他們一塊去訓練場練車,更看重的還是進來後就可以以車隊為單位參加各種比賽。而且,他還從來沒有正式參加過比賽。光是想想就已經熱血沸騰了。“一共有兩個首發名額。按照往年慣例,因為考慮新成員進來的時間不長,所以參賽人選一般都是直接從老成員裏麵挑選。”台下響起了稀稀疏疏的唉聲歎氣。“但前幾天我們幾個主幹商量了一下,主要也是看你們這批成員裏有幾個基礎還不錯...”謝斌有意停頓在這換了口氣,然後才繼續道:“我們決定今年把其中一個名額給新成員。”新招進來的成員有七個,郝宥凡偷偷迴頭看了一圈,然後小聲在他耳邊說:“放心吧清兒,我有預感肯定選你。”駱其清:“那也不好說。”周棘的實力完全不輸他,而且再結合其他各種因素,比如在校人氣什麽的...所以周棘被選上的幾率應該更大。“至於人選的話...”謝斌終於提到了他們最關心的問題。“歡迎大家踴躍自薦。”他揮了揮手裏的名單,接著說:“我們會綜合各方麵來考量,然後最終人選會在下次訓練後公布。”......周二的水課還是和往常一樣無聊,駱其清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手機支在前麵,裏麵正在放著今年lrc的現場迴放。這是邢宇在現場實拍發給他的。【宇宙大爆發:駱其清,你不來看現場真的可惜了 】【宇宙大爆發:今年北極星還是一如既往的牛逼,不過要我說還是布蘭溫太神了。】北極星車隊是這幾年才崛起的世界著名車隊。它建隊時間很早,但一直都是岌岌無名的狀態。直到幾年前竟意外聘請到了布蘭溫,那個連續三屆wtcr的衛冕冠軍來擔任他們的總教練,不出兩年,這個不溫不火的小車隊搖身一變,成為了賽道上殺出重圍的奪冠黑馬。【qing:多給我拍點視頻啊 】【宇宙大爆發:[表情] 】郝宥凡今天沒有倒頭就睡,而是全神貫注在打遊戲。剛結束上一局,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忽然瞥見駱其清手機裏的視頻,隨口問道:“哎,你今天要約周棘去訓練場不?”“......”不說他都快忘記這個事情了。“不約了。”駱其清把視頻雙擊暫停,退出去給邢宇也迴了個賤兮兮的表情,然後十分自然地扯了個借口,“我感覺今天中午沒睡夠,待會還是直接迴宿舍補覺吧。”但他微妙的表情沒有躲過郝宥凡的火眼金睛。照理說駱其清是最積極跑訓練場的,結果現在一連三個周竟然都隻有統一訓練的時候去。郝宥凡迴想起駱其清之前從早上去訓練場一直待到天黑才離開的戰績,眼神中帶了點審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