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像是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想不到這人還是個死忠粉。“彎道超車最核心的方法是什麽?”鄧有為掰開馬克筆,轉身洋洋灑灑在白板上寫下幾個大字,“是循跡刹車。”簡單來說,循跡刹車就是要在保持車身平衡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利用汽車抓地力,從而達成更快過彎速度。這個技巧看似簡單,實操起來卻難度很大,很少有人能把循跡刹車的精髓真正發揮出來。如果真要說在賽車曆年的比賽上,有誰把它最好的詮釋出來。那就是devil。“賽車本來就是一個極限運動,而他玩的”“是極限中的極限。”台下好多人都不禁對這個曇花一現的傳奇表示惋惜。可就在這時,許久沒吭聲的許書航卻突然發出質疑:“我覺得還不是不能下定論,誰能確定他當時開的是不是非法改裝車。”唐明海不樂意了:“喂,你一天天的是杠精嗎?”“你又知道內幕了?”許書航沒好氣地說,“不然為什麽他跑完那場比賽就不見人影了?”“你...!”唐明海張了張口,漲紅臉卻半天也答不上來。許書航看他吃癟,得意地揚了揚眉。但這不光是他,這是所有車迷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devil既然能在倫敦紐克賽道奪冠,未來迎接他的必然是大把機遇和可能,不出意外的話他甚至會登上那年的世界頂尖賽場。可最後事情的發展卻令所有人費解。這個傳奇車手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幾年裏都再也沒有任何消息。網絡上眾說紛紜。有人說他當年是開了非法改裝車奪冠,所以不敢出來怕被當眾打臉。也有人說在他一直在國外閉關訓練。更有人大膽猜測他已經死了。“,都別吵。”鄧有為把兩人都摁了下去,“不管網友怎麽說,總之devil隻是在賽場上曇花一現,你們現在要做的,是爭取有朝一日超越他。”駱其清無心聽鄧有為對隊員的激勵,隻是托著下巴看著角落的綠植發呆。他對網絡輿論常年都處於是漠視的態度,網友怎麽猜測對他來說都無足輕重。但時隔幾年,他知道那場比賽其實有被周棘看見,也知道了周棘的態度。這就足夠他開心很久了。等短會結束之後,唐明海又重新煥發生機,他站起來招唿大夥:“周末了!咱待會滑雪去啊!”滑雪是很多賽車手都熱愛的休閑娛樂之一。不僅可以放鬆,同時還能鍛煉快速反應能力和控製技巧。但對於駱其清來說,他對滑雪的興趣不大,而且他跟隊裏很多人還不熟,本能的就想拒絕。可架不住唐明海竭力邀約,而且又看見周棘似乎也應允了去滑雪的建議,剛準備拒絕的話到嘴邊莫名就說不出口。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跟著一行人來到了滑雪場的服務中心。唐明海和段譽拿著卡去前台消次數,周棘和其他人則是直接進了更衣間。駱其清在這裏沒有裝備,就隻能在這臨時租了一套裝備。換裝完畢,所有人在入場口集合。他們都穿著印有承陽標誌的白色衝鋒衣,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滑雪俱樂部出來團建。不過駱其清很快就發現周棘戴的頭盔和別人不一樣。“這家夥嫌隊裏發的顏色不好看,偏要自己網購,結果買迴來才發現是電鍍鐳射漸變銀。”唐明海扯下護麵,指著周棘的頭盔笑道,“你看,像不像花孔雀?”周棘:“......”駱其清:“......”總感覺這傻孩子缺點什麽。旁邊的段譽或許是怕駱其清沒有歸屬感,還不忘適時開口:“清哥,等開春的時候隊裏訂新衣服,你就會有一套跟我們一樣的了。”駱其清看了看周棘的炫彩頭盔,又看了看其他人頭上神似某荒野求生手遊裝備的頭盔。網購前一定要看清楚顏色款式,他暗暗想。進場之後,眾人就分開行動了。駱其清沒在國內滑過雪,反倒是在國外有體驗幾迴,但現在也基本忘的差不多。這個雪場是人工造雪,內外溫度有不小的差距。駱其清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全身包裹嚴實,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傍晚來滑雪的人不少,初級道上也已經聚集了很多在練習的新手。他抱著裝備找到一塊空地,然後扶著防護欄,準備從最基礎的平地移動開始練習。果然東西不練就會生疏,等駱其清好不容易把兩塊雪板穿戴好後,他突然有種舉步維艱的感覺。這玩意怎麽滑啊。沒過多久,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個來去自如的身影。唐明海滑到他身邊,順手把雪鏡給移上去:“要不要我教你?”“不用。”駱其清迴話的時候一個沒站穩差點栽下去,但好在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護欄,“你滑去吧,我自己練一會就行。”唐明海默默看了眼駱其清穿反的雪板,沒有接話。但他剛準備進行指導,就聽見段譽隔著人群在另一邊揮手大喊:“明子!快點過來跟你爹決鬥!”內心掙紮了一下,唐明海最終還是決定奔向父子角逐的賽場。“你自個兒小心啊,檢查一下穿戴,重心記得別往後!”說完,他一個帥氣的轉身,踩著單板嗖的就滑向了段譽那邊。檢查什麽裝備?駱其清聽得不明不白,隻能疑惑地看了看身上的護具,沒發現異常之後又低下頭。......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腳下雪板方向好像跟別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他剛剛都是這麽練習的?丟臉丟大發了。曆經半個多小時,駱其清終於逐漸找迴了登坡和刹車的訣竅,決定開始第一次嚐試滑行。這塊區域坡度不大,對新手很友好。奈何在他前麵練習的人太多,沒有一條空道給他施展,於是他又隻好往中間挪了點。沒有了防護欄支撐,駱其清很謹慎,生怕稍不注意就會滑倒。起初滑的很順利,離開人最密集的地方後,他才驚奇地發現四周風景有多壯觀。兩排蒼鬆挺拔而立,純白色的雪地望不見盡頭,再向遠處看,群山連綿不絕。眼看著提示牌上寫著即將進入中級道,照理說駱其清應該在這裏就停止返迴,但他想到這裏沒有危險的山穀與石塊,索性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放開來滑。就隨便滑吧,滑到哪都行,反正就算是摔了也隻會摔進雪堆裏,總歸不會有什麽危險。他很久都沒再有過這種隨心所欲放縱的時候。有風從他臉頰旁邊劃過,冰涼的,所有聲音都漸漸被甩在耳後,整個空間中好像隻剩下他自己。是愜意、輕鬆、無拘無束的感覺。是自由。他忽然能理解為什麽很多人都喜歡滑雪。這和開賽車很類似,在自我掌控的高速滑行之下,腎上腺素飆升,多巴胺分泌,都可以令人感覺身心變得愉悅。處在這種極度放空的狀態下,他忽然想到,好像自從進了滑雪場之後就沒見到過周棘。周棘應該跟唐明海他們一樣在陡坡那邊吧?這麽想來,他們在上大學那會都沒有一起來過滑雪場。那這次...算不算是共同經曆又增加了一項?眼看著坡度越來越陡,駱其清逐漸意識到自己差不多該停下返迴時,這才注意離他不遠處有個人影。那人身上的白色外衣和雪地顏色實在是太過接近,所以他剛剛根本沒有注意。等等。這氣質、這身形、這閃亮的頭盔。等再靠近一些,駱其清認出了衝鋒衣上印著的承陽logo。這不是周棘還能是誰?!不對現在的重點是管那人是誰嗎!他感受到自己逐漸失控的速度,快要刹不住撞上去了!“靠!”快停下來啊喂!他忍不住罵出了聲,雙膝忙不迭控製雪板想趕緊刹停。然而在幾次嚐試無果之後,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水平好像還真的有點堪憂,強行逼停就很可能要當著周棘的麵滾成一個雪球。再加上他現在技術本就不太嫻熟,他越想往兩邊拐,就越是會和周棘所在的方向對上。這板怕不是有問題吧!周棘停在這裏是為了調整固定器,現在剛固定好一邊,聽見耳邊有聲響,他稍稍偏頭,就看見有個人正朝他橫衝直撞過來。那個人還有點眼熟。他也顧不上再固定好另一邊,單腿支撐著就想先轉移到邊上避免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