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舒服。」司徒慎眯了眯黑眸,扯著薄唇說。


    「哦。」秦蘇走過去,不痛不癢的應了聲。


    近距離的觀察,他似乎確實是有些不舒服,整個人很無力的仰靠在轉椅裏。突然來到的沙塵暴的關係,再加上春天氣溫不穩,本來就容易沾染上風寒。


    「秦蘇,我不舒服。」見她反應平平,司徒慎蹙眉,再度重複。


    看他生病的樣子應該是解氣的,心裏暗叫活該的,可那雙黑眸盯著你,平時低沉的嗓音啞啞的,像是炭燒過一樣。還是無法不在意他,秦蘇似乎都聽見了自己心底的一聲嘆氣。


    「哪裏不舒服?」她目光裏逐漸有了關心。


    「頭疼。」司徒慎鬆了口氣,低低的迴。又抬手戳了戳嗓子,繼續,「嗓子也難受。」


    秦蘇聞言,伸手將手背貼了上去,上麵的溫度是略微高了一些,不過情況不算很嚴重。


    「吃藥了嗎?」她皺眉。


    「沒有。」男人搖頭,神情竟像個孩子。


    沒吃飯也沒吃藥,神仙才能病好。


    「不舒服就別繼續工作了,迴房間躺著去吧。這批流行感冒也挺嚴重的,公司裏好幾個人都被招上了。」秦蘇將他桌上的圖紙和製圖板全部都放起來,說完,伸手將檯燈也一併關掉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書房,男人掐握著嗓子往客臥的門口走,到了時卻發現她並沒有跟過來,反而越過他直接往前麵走。


    他蹙眉,不悅的問,「你幹什麽去。」


    吵過一架以後,她對他的態度不像是以前那樣,溫情中帶著些討好。雖然兩人的關係曾經一度的冰點,可如今這樣,她的淡,竟然令他有些慌。


    「秦蘇!」司徒慎看著繼續走的女人,聲音抬高了些。


    秦蘇轉過身,沒好氣的迴,「喊什麽喊,我去給你找藥!」


    喉結一動,緊繃的薄唇舒緩開來,男人灰溜溜的推開客臥的門走進去。


    *****************************


    廚房裏的燈光暖暖,琉璃台上擺放著剛剛拌好的清淡小菜,女人站在灶台前,拿著湯匙輕輕的攪著砂鍋裏的稀飯,向上的蒸汽繚繞間,她的一雙眉眼明晃。


    她對他有多氣,心就有多痛。


    可那麽多的氣那麽多的痛,都抵不過一句他的我不舒服。他對著她喊「秦蘇」,她就情不自禁的朝他靠近。


    砂鍋裏的稀飯咕嘟咕嘟的開始冒泡,秦蘇低頭將火關掉,拿了碗將稀飯盛在裏麵,和拌好的小菜一起放在托盤裏,又倒了一杯溫水往樓上走。


    客臥和主臥是一樣大的麵積,裏麵家具的擺放也都差不多。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她推門進去時,司徒慎正拿著睡衣在*邊換。


    他動作很慢,衣服脫下來半天才將睡衣套上,敞著胸口,結實精瘦的肌肉一覽無餘。


    秦蘇穩著步子走進去,將托盤放到了*頭櫃上,眼觀鼻鼻觀心。


    畢竟是男人,再生病難受也不能太嬌氣,司徒慎端著她遞過來的粥,悶頭沒一會兒就已經吃幹淨。筷子仍握著,把碗遞了過去,還要吃一碗。


    「不行。吃一碗就行了,肚子裏有點底好能吃藥,你生病別吃太多,不然睡覺也不舒服。」秦蘇接過來碗,沒有打算再給他繼續吃的機會。


    聞言,司徒慎也沒說說什麽,就那麽默默的靠坐在*頭。


    等了一會兒的功夫,秦蘇將水杯給他遞過去,將之前找出來的藥片按照上麵的吃法說明,一樣樣的弄好遞給他。看著他接過去,直接咽下去以後才端著水杯喝了兩口。


    「一會兒藥勁就能上來點,躺下吧。」秦蘇將水杯接過來,邊放迴去邊說。


    男人沒有出聲,按照她所說的,將枕頭放平的往下滑著身子,整個人慢慢的躺平下去。她也跟著探過身去,想要幫忙將被子給他拉高一些。


    可是腳腕好死不死的絆住了椅子腿,略微一個踉蹌的往前麵撲過去,不偏不倚的又剛好的撲在了他身上。


    「不行!」她掙紮著,好不容易坐起來,結束那個尷尬的姿勢。


    「是你先投懷送抱的!」司徒慎手臂還繞在她的腰上,原本就啞了的嗓子,這會兒沾上情慾後,更加像是被石子刷磨過的鐵板。


    「那是意外。」秦蘇強調,又忍不住抿著唇咕噥,「小心傳染我。」


    重重的一吐氣,他坦白的說,「我想要做。」


    其實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麽總是想要她,每每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總是會有那樣的念頭冒出來。


    剛剛不過一個吻而已,她跌過來的時候,他原本隻是想下意識的伸手扶一下,可當越來越近時,就想要的更多。


    「都生病了,還做什麽做。有那麽多閑力氣沒地方使的話,就繼續去書房挑夜燈。」秦蘇真是想要翻白眼,無語的要死,語調也是沒好氣的。


    誰知,男人的黑眸看了她半響,丟出來這麽一句,「你可以在上麵。」


    「我不要。」心一顫,秦蘇當然拒絕。


    「我保證讓你舒服,還不成?」司徒慎挑眉,繼續說的同時,隔著胸衣去捏她的豐盈。


    「我不想做。」嘴巴都有些幹了,她打掉他的手,讓聲音鎮定。


    羞澀是一方麵,他生病是一方麵,但她也真的不想和他做,她的心境無法。


    「為什麽。」男人擰眉,不滿的情緒充斥黑眸。


    「大姨媽沒走。」想了想,她隻好這麽迴他。


    「這都幾天了?」聞言,他更加不滿了。


    還沒走?這前後算下來都幾天了,都一周多了啊,什麽玩意啊這麽久不走!


    「她不走,我有什麽辦法。」秦蘇無關緊要的慢悠悠說。


    「你是不是在不高興?」司徒慎黑眸在她臉上上下觀察了圈,他問出口。


    「不高興什麽?」她抬眼,明知故問。


    見他還是盯著自己瞧,蹙眉不語,她將眉眼斂了下來,揚唇緩緩的,「怎麽了,是不是我沒有去捉殲,你有點失望了?」


    司徒慎聞言,盯了她半好半天,薄唇的邊角有些繃了起來,眼瞼微垂著。


    驀地,他又忽然抬眼,卻沒有迴她的話,反而是威脅:「你休想再去pub找小白臉!」


    話一丟出來,秦蘇一愣,下一秒又想笑,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住了。


    他說話時聲音還是啞著的,還有些沉,又帶著幾絲輕輕的喘。那雙眼眸黑黑的,又因為生病的關係牽著幾縷紅絲,那種紅,像極了街頭那些鬥毆的勇狠少年。


    「你能連續三晚不迴家,在外麵和別人鬼混,我憑什麽就不能。」她伸手將地上的藥箱放在腿上,邊把剛剛找出來的藥瓶放進去,邊緩緩的說。


    她之前也是這樣說過的,他可以今天一枝花明天一根草的,為什麽她不行?不行,當然不行!她一直沒有給什麽反應,難不成想像是之前那樣去pub?報復他?


    司徒很覺得嗓子啞的厲害了,半天隻能吐出這麽一句來,「……你是好媽媽。」


    這話說的一點沒有什麽影響力,秦蘇繼續整理著手裏的藥箱,順帶著將裏麵其他的藥瓶按照歸類的擺好。


    「我沒有。」短暫的幾秒沉默後,男音忽然再度響起。


    見她一直低垂著頭,專注著手裏的動作,漫不經心無所謂的態度,他隻好繼續加了句,「沒有和別人鬼混。」


    「沒有?」秦蘇這才抬起頭來,合上了藥箱。


    「嗯。」司徒慎很低的應了聲,隨即別開了黑眸,目光深深的辨不出什麽情緒來,隻是聲音有些鬱悶的啞聲繼續,「我隻是去那裏坐了坐,沒有一次超過12點。」


    「真的嗎?」她挑眉,眼角也跟著上挑,一副審度的意思。


    「真的!」他惱了,更像是氣急敗壞。


    見狀,秦蘇上挑的眉才慢慢的恢復,慢慢的揚起了嘴角,這幾晚心中埋下的針,一根一根的被拔出來。


    她信他。


    他是不屑解釋的人,既然說了,那就肯定是真的。


    吸了口氣,秦蘇從*上站了起來,將藥箱直接放到了窗邊的櫃子裏。然後也沒有再給他拉被子,隻是走迴去端起*頭櫃上的托盤,就抬腿往門口方向走了。


    才走兩步,身後就又再度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幹什麽去?」司徒慎看著她,薄唇忙扯動著。


    「怎麽了?」秦蘇走到門口時才轉過身,看著他。


    見她有要伸手關燈的意思,他驀地坐了起來,濃眉擰了一個結,「你不留下來照顧我?」


    「你是舟舟麽?」秦蘇也皺眉,無語。


    「我生病了。」司徒慎隻好強調。


    「躺下,睡覺!」簡直懶得理她,秦蘇直接抬手將燈的開關拍下去,房間裏瞬間就黑了下來,沒有多停留一秒,直接將房門帶上離開。


    門板被關上,走廊的燈光也傾瀉不進來了,視線裏就哪兒哪兒的都是黑暗。


    「砰——」


    司徒慎隻好的重新倒下,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黑眸左看看又右看看了一圈,薄唇逸出一聲嘆息來。


    那……睡就睡吧!


    合上了眼睛幾個唿吸後,又再度睜開,頓在那裏半天後,被子下的長臂探了出來,摸出了櫃上的手機。


    劃開了屏幕找到了頁瀏覽,九宮格鍵盤調出來,搜索一欄裏一個字一個字的跳出來:女人的大姨媽一般幾天……


    ******************************


    早上,晨光明明,已沒了沙塵的天氣。


    將早餐做出來,再把兒子安頓在餐廳裏吃飯,秦蘇端著熱好的粥往樓上走。敲了兩下客臥的門,裏麵沒動靜,她直接推開了門走進去。


    和她昨晚離開時的情形差不多,男人還是躺在那個位置,闔著一雙黑眸,似乎是沒有醒。


    「司徒慎?」她繞過*尾走過去,低聲的試探叫。


    「唔。」*上的人應了一聲,抬起一條手臂搭在了額頭上,卻沒有睜開眼睛。


    低頭看了眼表,秦蘇繼續說著,「已經快八點了,你起來吃點東西?今天你是不是要去江北那邊?還有你把體溫計夾一下,看看還燒不燒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測了一遍,溫度雖然高但也還可以。昨晚吃了藥,一覺睡過來應該也會好了許多,再測量一下溫度,就能確保有沒有好了。


    「不吃了,沒有胃口。」司徒慎喘出一口氣,啞啞的。


    「你怎麽了,是不是還是不舒服?」聽他聲音不對,她彎下身子細細觀察的問。


    將他手臂拿下來,自己伸手再貼上去,然後再貼了貼自己的,度數簡直差的不是一兩倍!抓著他的一條胳膊,不由分說的將體溫計直接塞在了他的腋下,等待了五分鍾左右拿出來一看,她驚了下。


    「怎麽迴事,比昨天還要高!」她皺眉低唿。


    見他沒有迴應,她伸手在他的臉邊很輕的拍了拍,「司徒慎?」


    「昨天洗了個冷水澡。」他緩緩的睜開了眼鏡,啞啞的嗓音幽幽的。


    「你瘋了嗎!」秦蘇眼睛都瞪大了。


    「怨誰?」黑眸斜睨向她,男人哼哼。


    昨晚被她撩撥起來的火,開始時還挺好,閉著眼睛還能準備入眠。可可能是生病的關係,身體本來就有熱氣從內往外散著,讓那種吃不著的感覺又更清晰了。


    越琢磨越想,越想就越難受,哪怕是藥勁上來了讓人犯困,他意識也還在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隻能掀開被子一路走到浴室,用冷嘩嘩的涼水澆滅那股子火。


    明白他話裏的含義,秦蘇被噎住,抿著嘴角半響,問著,「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去。」司徒慎別過眼,拒絕。


    「你現在燒得挺厲害的,萬一嚴重了,就糟糕了。」她皺眉,耐心的說。


    「再躺一會兒就好了。你去拿藥給我吃。」黑眸重新閉上,他衝著她嚷嚷著吩咐。


    如他所說的,秦蘇返身去翻昨天放在櫃子裏的藥箱。找出來以後,看了眼*上閉著眼睛的男人,想了想,拿手機撥通了一家私人診所的電話。


    「沒有胃口也喝兩口粥,不然直接吃藥的話對胃有刺激。」將剛才拿上來的粥端過來,試了試溫度,還沒有很涼,溫吞的應該正好。她邊說邊給他遞了過去。


    司徒慎半撐著身子坐起來,頭沉的跟頂了個缸似的,他想要說直接吃藥的。可女人捧著碗坐在那,皺著眉心給他舉著,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真的是隻吃了兩口,他就拿過藥都扔到了嘴裏,連水都沒有喝。


    等著秦蘇將碗筷都送下去,又重新倒了一杯熱水上來時,他已經重新倒了迴去,不過卻沒有閉上眼睛,黑眸半睜半眯著的,那麽一大隻有氣無力的顯得頗為滑稽。


    將從冰箱裏拿來的冰塊包在毛巾裏,貼放在了他的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蔓延開來,男人開始蹙眉,但很快舒服的低哼了一聲。


    走過去將窗簾拉開,讓房間裏進來了一些晨光時,身後傳來了聲響,她忙迴身,便看到了他已經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怎麽了?」秦蘇快步走迴去,以為他是想要喝水或者什麽。


    「幾點了?」司徒慎抬手支了支沉重的頭,皺眉問。


    「八點四十了。」看了眼表,她迴著他。


    剛剛家裏請的阿姨也已經來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在送兒子去幼稚園的路上了。


    「你不去上班了?」黑眸抬起來,他看著她身上已經換好的職業套裝。


    「去,今天現場那裏得我去盯著。」秦蘇點頭,秀氣的眉尖微微皺在了一起。


    見他掀開被子要起身,她忙過去伸手按住他製止,「你幹什麽,好好躺著別動啊!」


    「我得去江北,那邊從這周開始拆遷了,有好多住戶不情願的,得去想想解決辦法。還有,得給設計部開個會,他們上前天提交上來的結果不是很好。而且晚上還有個飯局,是約的投資商。」司徒慎嘆氣,生病讓他更加疲憊,沒有一點力氣。


    「你別動。」秦蘇仍舊阻止著他有繼續的動作,唿吸間都是他散發出來的高熱量,「你這已經嚴重了,再不好好休息就更不容易好了。你又不去醫院,我看光吃藥也未必管用,剛才我給私人診所打了個電話,過來給你打個吊瓶,估摸著一會兒就能到了。」


    沉吟了下,她緩緩的繼續說,「江北那邊,我替你跑吧。我一會兒先去現場那裏,看看他們的進度,然後抽空過去江北那邊一趟,處理你說的拆遷的事,最後再迴公司給設計小組的人開會……哦對,晚上的飯局是幾點的,投資商得安排好了,不然容易挑理。」


    「那得多累,好多都是我的工作。」司徒慎光聽著她說的綿密安排,不同意。


    他們每人的工作量就夠大的了,加上這段時間太忙,兩個人的工作都壓在一個人身上的話,簡直是分身乏術。這一整天她是別想有一秒閑著的時候了,而且能不能跑的過來都很難說。現場在機場路那邊,江北又遠,來來迴迴的。


    越是想著,他就越覺得不妥。


    「我闌尾炎手術那會,我的工作不也都是你來做?」秦蘇挑眉,微微的笑著揚起了嘴角。


    聞言,男人卻依舊皺著眉,瞳仁掩在了陰影裏,顯得就更加的深,墨黑的漩渦一樣。


    「司徒慎。」她很輕聲的叫,叫他的名字。


    他抬起了黑眸,看向她。


    舔了下嘴唇,秦蘇略微彎下身與他的目光平齊,語氣平常而堅定,「婚姻不是用來斤斤計較的,而是攜手一同前進。」


    司徒慎喉結上下動了動,瞳孔微縮,隻有她嘴角的笑容和柔和的眉眼揚在裏麵。


    有什麽東西悠悠的拉扯過心頭,然後墨跡一樣的淡開,似在非在。


    **********************************


    天色如潑墨欲潑,漸漸能看到月亮。


    秦蘇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剛剛九點,她先前問了男人好幾遍,他才慢悠悠的說飯局的時間是在九點半。她當時還有些納悶為什麽約的這麽晚,可他也沒多說什麽,所以她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將車子停好,她一路往裏麵走著。


    因為是提前約好的,飯店和包廂都是已經預定好的,她上了電梯後,問了下服務生就徑直朝著裏麵的包廂方向走。


    走到一半時,身後似乎有人追著在喊,不過聽名字並沒有在喊她。


    「路小姐,路小姐!」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秦蘇看著從身後一躍擋在了麵前戴眼鏡的男人,氣喘籲籲的。


    「真的是你,路小姐!」


    「你……」她看著麵前的人覺得眼熟,努力在腦裏迴憶著,終於是拚湊起了一些零碎的記憶。


    被路惜珺抓去幫忙相親,那個呆木的眼鏡男!


    「領導帶我們來這裏聚餐,上個洗手間出來就看到有個人像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你也是來這裏吃飯嗎,和朋友嗎?你留給我的手機號怎麽是空號呢,是不是留錯了,不知道有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約出去一起吃飯吧……」


    「抱歉,你可能有些地方誤會了。」秦蘇好不容易插嘴進來,想了想,盡量挑重點的解釋,「我不是路小姐。」


    「怎麽不是,我不可能認錯,我這眼鏡花了一千多配的!」眼鏡男眼睛瞪的老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本來的相親對象不是我,這中間有些誤會……我結婚了。」她皺眉,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在最後直接表明。


    「不可能!你是不是沒有看上我?別這麽快否定,我們可以先做朋友接觸一段時間,你再好好認識一下我這個人,我其實很細心的,也懂得玩浪漫……」眼鏡男根本不信,隻當她這麽說是為了要拒絕給他機會。


    「我真的結婚了!」秦蘇頭大,快瘋了。


    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將路惜珺給抓過來,平白無故的給她添點事幹!她真是想給麵前的眼鏡男擦亮那一千多的眼鏡啊,雖然她千不該萬不該,可她真的不是什麽單身小青年,已婚啊已婚啊!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我不相信,你手上根本沒有戒指!」眼鏡男仍舊不相信,據以力爭。


    秦蘇一怔,下意識的低頭看向了左手,每根指頭纖纖細細的,上麵沒有任何裝飾物,也沒有任何痕跡留下。婚禮蜜月都沒有,更別提那象徵意義上的婚戒。


    跟眼鏡男耽擱了時間太久,又被他說的晃神,等她發現什麽時,前方最裏麵的包廂門打開,已經有陸續的四五個人走了出來。看模樣似乎已經喝到了份上,腳下都是搖曳生姿的,邊走還要邊揮手著。


    「抱歉,我還有事。」丟下一句,她沒有時間跟眼鏡男再廢話,忙快步走過去。


    路惜珺當時約見的相親對象,也是在什麽相親站上隨便選的,資料都是胡編亂寫的,又沒有聯繫方式。今天能被眼鏡男撞到也是湊巧,所以也沒必要跟他解釋太多了。


    「慎總,這酒喝的痛快!你放心,咱們談的投資妥妥的!等著隔天我就讓秘書過去,把資料給你送過去!」


    「對對,我也是!明兒就去!」


    為首的兩個人一搭一唱的,你一句我一句的,秦蘇聽著他們嘴裏說的慎總,抬眼朝後麵看過去,果然看到了最後走出的敞著懷兒,應該在家裏養病的男人。


    「司徒慎?」她快步走過去,不敢置信的喊。


    「嗯。」司徒慎也看到她了,黑眸瞥過來一眼。


    「你怎麽會在這?飯局結束了?」秦蘇睜大眼睛,聞著他身上的酒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嗯。」他動了下薄唇,還是單音節。


    「你不是告訴我說九點半嗎?你怎麽跑來了,這怎麽一迴事啊!」她看了眼前麵裏倒歪斜的幾個人,又再將目光凝在男人的俊容上,她緊緊皺眉,「還有你怎麽喝酒?你不是應該生病在家裏躺著,打了吊瓶能喝酒嗎?」


    「你怎麽這麽吵。」司徒慎斜睨著她,聲音沙沙的低而啞,「我不來,難道你跟那幫老爺們喝。」


    他的語調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淡淡的。


    喝酒的人都懂,沒事時小酌一番是很心情舒暢的,酒重要的就是喝好為止。可飯局上哪管這些,一些事情都得在酒杯推搡之間才能解決,再加上這次是拉攏投資商,更得是陪好,不把對方喝到了份上,哪裏肯能結束。


    秦蘇怔怔的看著他,故意沒有告訴她飯局的正確時間,就是因為他要來,不想讓她跟著他們喝酒?


    可……他還病著啊!


    ************************************


    窗外,月亮像是明珠一樣懸空而掛。


    迴手將防盜門關上,秦蘇往上託了托男人的身子,將拖鞋踢到他麵前,看著他換完後往裏麵拖著。


    在飯店時,下樓到前台埋單時,他單手撐在那裏,她很關切的去詢問他有沒有不舒服。見她過來,他點了點頭,嘟嚷了句「喝多了」,就將整個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她身上。


    「胃裏不得勁。」


    在她準備費力將他往樓梯上弄的時,他忽然扯唇說著。


    「不得勁?」秦蘇側眼,看向他問。


    「嗯。」司徒慎腦袋垂在她頸窩處,拱了拱。


    想了想,她托著他的身子改變了方向,暫時給他安放在了客廳的沙發裏。一方麵自己能歇一歇,另一方麵也想先去給他沖一杯蜂蜜水。


    蜂蜜都是現成的,在飲水機接滿一杯後攪拌勻,返身迴來遞到了他的麵前。


    窩在沙發上的司徒慎抬起胳膊接了過來,目光卻仍舊停留在她收迴的手上,也不知道凝在上麵看著什麽,目光微微出神,又若有所思的。


    蜂蜜水隨著喉嚨蔓延下去,辛辣的胃裏得到了舒緩,可隨之而來是更多的空腹感覺,他的手掌下意識的貼在了上麵。


    見狀,秦蘇不由的問,「你今天吃飯了嗎?」


    「吃了。」司徒慎抬頭,看著她的眼睛又繼續補上一句,「把早上剩的那半碗粥吃了。」


    秦蘇皺眉,一整天那能頂什麽啊。想著他晚上去飯局,那就是酒桌,三兩句話就是舉杯,根本也是不可能吃什麽東西的,他早上都還發著燒,這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


    「你在沙發上躺著等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弄點小米粥喝。」她嘆了口氣,說著。


    「嗯。」他點頭,很聽話的身子一橫,甩掉腳上的拖鞋,兩條腿也挪上了沙發。


    秦蘇將一旁搭著的珊瑚毯給他扔過去,他也很聽話的扯著鋪開的蓋在自己身上,詭異的低眉順眼,像是一隻聽話的大型犬。


    廚房裏,她站在灶台邊上,將淘好的小米往沸騰的水裏放,一邊等著熬,一邊拿著勺子舀上麵浮出來的米沫。


    正專心致誌的做著時,他忽然走過來,她嚇了一大跳,手裏的勺子差點都扔到鍋裏。


    「你幹什麽!」秦蘇低叫,男人溫熱的氣息伴隨著酒氣同時侵襲而來。


    鍋開著的關係,水蒸氣縷縷的,他的氣息又在身後如影隨形,被拂過的臉頰上,燒成了嫣紅色的雲。


    「你是不是騙我。」


    「什麽?」她有些昏,有些暈。


    他眯眼,低低的問,「大姨媽。」


    (因為昨晚睡前月票沒過180,今早看群裏說過了,所以又臨時多加更這一千字,更新就晚了一些。下一加更數是【210、240】,快投月票吧!今日加更8000字,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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