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亂的大撤退中,陳琰一直堅守崗位,持劍守護醫院人員撤退,而白卉白院長也臨危不亂,除去正在休假的小冷之外,全部醫院成員都成功的撤入城內,隻有陳郎中去找他的女兒,稍微慢了一些。

    白卉在城內沒有找到小冷的蹤跡,這讓她焦急萬分。而陳琰則因為堅持崗位,收到了何誌也得口頭嘉獎,這讓她的鼻子一下子翹高不少,借機提出了想要找幾個手下一同守衛醫院。

    “好,那就給你幾個手下。”何誌也答應的很幹脆,符小姑因此來到了陳琰這裏。

    “你叫什麽名字?”

    “迴大官的話,我叫符小姑。”符小姑清楚,這個女人肯定不是自己的學生女工那樣,而是自己的上司,因而低眉順眼,很是恭順。

    “又是一個小姑,你們黎人起名能不能有些創意呀,排行第幾就叫什麽姑嗎?”

    這下子符小姑窘迫的低下了頭,黎人雖然有母係氏族的傳統,但是大部分熟黎早就和漢人的生活方式靠攏了,再加上黎人對漢學究竟不是那麽精通,女孩往往隻是以字輩排行來稱唿,哪裏想得到去取個漢文名字?

    “你看看,你們倆都姓符,又都叫小姑,這讓我怎麽區分啊?”陳琰指著另一個女人。符小姑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大官,我們不一樣的,她是波美村的,我是萊蘭村的。”

    那個符小姑也點點頭,被賣來的女人之前就認識,她們自己區分的倒是很容易。

    “我怎麽知道你們是哪個村的。”陳琰打斷了符小姑的話,雙手抱胸沉思了一下:“這樣吧,我給你們倆各取一個漢名吧。”

    “這點全憑大官做主。”

    “嗯,這樣吧,你叫符冰鑒,她叫符寶鏡,分別是月亮和太陽的意思,這也是適合女孩子的名字。”

    “多謝大人賜名!”兩個女子趕緊拱手作揖,但陳琰擺擺手說:“得了吧,我可不是什麽大官,我說了,你們叫我陳隊正就好。現在你們都去領取兵器,然後跟我操練。咱們不光要護衛醫院,可能還要上街巡邏,據說這幾天……”陳琰猛的打住了自己的話,她在接受何誌也獎勵的時候,確實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說這幾天要出城作戰,讓各路民兵負責城內宿衛的事情,不過這種事可不好說出來,城內街上還懸著好幾個亂傳謠言的人頭呢。

    陳琰所聽到的消息沒有錯,何誌也正在和手下諸人商議,準備劫營一把。

    何誌也曾經在書上讀到過,鯊魚的腮是沒有肌肉的,隻能通過不斷的遊動使含有養分的水不斷的進入鰓孔,一旦停止遊動,就等於死亡。蒙古軍隊和鯊魚一樣,由於沒有軍隊內的儲存後勤係統,即便是一次劫掠了很多糧食,也無法妥善的儲存以供長久使用,在行軍過程中,他們要不斷的移動,不斷的到新的地區去劫掠,一旦停下來,就會很快陷入糧荒的境地。

    現如今,察合台隻能拿出三分之一的力量來不斷的攻城,剩下的人都必須行進到北到沂水、南到日照之間的廣泛區域內打劫糧草,不然的話,蒙古人很快就要陷入糧荒。

    “高俊說過,既然是要出擊,那麽就爭取一次性把敵軍打痛。我批準你們使用火箭,硫磺的儲量你們不用擔心,想用多少就用多少,最好你們這次把察合台直接燒成炭,那樣我才開心呢。”聽到民兵們爭論是不是應該節省使用火藥武器,何誌也這麽迴答。盡管整座城市被團團包圍,但他堅信,高俊肯定會派人來解圍的。

    太平軍在深夜行動,大約有六七百人出城,前期行動很順利,但是民兵畢竟不如軍兵那樣旗幟眾多便於指揮。在後撤的時候遭遇了蒙古殘兵的追襲,有上百人陣亡。

    但是這把火放的也是夠大的,蒙古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些天劫掠來的糧草牛羊化為灰燼,還有近百人被殺。

    然而影響最大的卻不是這個,儲藏馬奶酒的地方也被放了一把火,打碎了十幾個壇子,射破了六七個皮囊,蒙古士兵們心痛的趴在地上舔被酒滋潤的土地。

    但是很快有人意識到,反正敵軍來過這裏,損失不明,自己抱迴去兩壇酒似乎也不會被發現。對於苦於成吉思汗禁酒令,一月之內隻能三次飲酒的蒙古軍士兵來說,這真算得上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先是弘吉剌人,然後是乃蠻人,這群經常經商的部落顯然腦子轉得靈活一些,先後都意識到這一點,每個人都報過去兩三壇上好的馬奶酒,而蒙古人差不多是最晚意識到這個的,此時倉庫基本上已經搬空了。

    弘吉剌人隨後偷偷的放出消息,在軍營裏麵秘密賣酒,一碗馬奶酒就要一顆珍珠,而一壇馬奶酒要用一坨黃金。有氣憤的蒙古士兵向將軍舉報,但卻被其他士兵毒打了一頓:好不容易偷來的馬奶酒又被收迴去了。

    一連幾天,營地都沉醉在酒香之中,所有的馬奶酒都被趁夜偷襲的人所摧毀了。如果不是剛剛進行完一次襲擊,實在是有所擔心的話,何誌也甚至有可能取得一次更大的戰果。

    察合台氣得破口大罵,但是也無可奈何,蒙古騎兵這下子更沒有力量去攻城了,絕大部分力量都要用於到處打劫上。但是現如今莒州內的百姓們也日漸聚集在各處山寨之中,想要打擊他們也變得越來越難,而太平軍屢屢出城襲擊,強迫察合台在城鎮周圍多部署力量,騰不出手來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打劫掃蕩。

    讚州蒙古軍慘敗的消息,以及察合台現在的窘迫狀況都傳到了鐵木真這裏。在北線,蒙古人的情況稍好一些,鐵木真和拖雷都是優秀的將領,他們指揮的蒙古軍逐步占據了優勢,而完顏合達與王澮接連敗退,已經丟失了濰州,困守於登州。

    在北線形勢已經逐步出現曙光的情況下接到中線慘敗、南線膠著的情報,鐵木真心情好生抑鬱,當拖雷率領諸將前來覲見大汗的時候,他卻愁眉不展,手中不斷的把弄著一柄寶刀。

    蒙古諸將們的心情也好不到多少,盡管攻下來濰州,但這幾乎消耗掉了保定世侯邸琮的全部兵力。在攻城過程中,邸琮身先士卒,兩次中箭倒地,幾乎拚光了所有家底,可算是攻破城堞,然而敵軍還是在當夜偷偷撤走,突圍向登州而去。

    大蒙古國的騎兵在野戰中所向無敵,但是攻城卻要依賴漢軍,進行得緩慢而且傷亡巨大。其他的各類山寨也是如此,蒙古軍盡管在過去幾年內已經逐步掌握了攻城方法,但是攻打城池本身就是一件極不劃算的事情,即便是漢族軍隊也很難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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