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容山腰上,一眼望下是福容鄉寨平靜的日常生活,人人知足快樂,隻他……如今好上酒,管它使人頭痛、胃痛、心頭難受還是要把人吐死,他隻管把那些上等的、劣質的酒都往嘴裏倒,能睡便睡過去,無論是路邊還是山野,醒來繼續喝,一言不發的喝著,要是沒酒了,或是寨裏的人不讓他喝了,他就自己下山去買酒來喝,剛開始幾天還有幾個人猜想他是何人物,如今不修邊幅的模樣已沒人確定了,況且他早已不戴麵具,沒人認得他!


    倒是福容山上的人們漸習慣了這人,也隻有容夫婦沒有道出他是那醜陋的閱少爺,隨他自在去!


    況且就算如今生的好,也比不上曾經那個醜陋的少爺了,如此頹廢之人長的再好也比不上從前的一根腳指頭!


    今早他迷迷糊糊的醒來,酒精在大腦裏作祟,頭欲裂開來疼,他撫著額混沌的要起來,卻被容夫人按迴床上去,功夫什麽的他倒是都掩藏起來,一點力氣也無,如同廢人,容飛前段時間來找他打,想把他的士氣打迴來,結果如今也放棄了。


    「是寨上的兄弟給你抬到我院子裏的,如今大家過上平靜的生活,你來搗什麽亂?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告……訴大家,大可不必管我!」他身上掏出一疊銀票,灑了出去:「算租住,這些也夠了吧?」


    「我不是不讓你住,隻是你要如此活著嗎?」容夫婦問道:「你在這裏是否是為了等她?」


    「我們曾在這和好過……」他什麽也不想,就想著她能迴來就好,希望能在這等到她,與其再度和好。


    「那為何又讓她走呢?」


    他無力搖頭。他沒有讓她離開,他隻是不能迴到閱府上去,他隻是……隻是不確定一切都坦露出來的自己,千葉還喜不喜歡!


    卻不知她卻離開了,離開了閱府,離開了蘇州,去往南京沒有消息。而他買醉在煙柳巷也有原因。一是為掩耳目,想晚點被朝廷或舅公那邊的人找到,想要多點時間等待千葉的到來;二是為了打探消息。聽聞她走了,又聽聞她如何有本事的將自家布坊創造起來,或許哪天就能聽到她迴蘇州的消息;三是……若沒有酒,沒有這行行色色、來去匆匆的生活。他不知日子怎麽過下去!


    (花花:你這叫失戀後的基本症狀,慢慢適應吧!ps:此處應該有音樂!)


    推開了容夫人。四處找不到酒來灌,他深怕清醒,清醒時是無力麵對千葉的一顰一笑的,還有最後那天她追在身後的哭喊。自己……


    容夫人嘆氣,還是想幫幫忙的:「若是千葉迴來了,見到你這樣呢?……你到底是要她迴來。還是要再次把她趕走?」


    「我?」沒有自信,其實一直都沒有自信。要不然想把她鎖在身邊一輩子。


    丁子賦在迴京城的途中還折迴來過一趟,他來找的是烏子墨,發現烏老闆沒有迴來這裏,難免失望,不過卻沒有像閱燼這般失意,聽了容夫人的形容,他在許願池旁找到了閱燼:「閱燼?」


    眼前這鬍子、鬢角毛、頭髮、衣裳全都淩亂不堪的人,還是那原先就算麵相醜陋,就算不能露麵示人,卻也依是衣冠楚楚的閱燼,同眼前這個還是同一個人嗎?


    「為一個女人你變成如此?」他鄙夷。


    「你見過千葉嗎?」他不答,隻問自己想要問的。


    「九皇子的身份你不要了?青山寺還有人在你也不要了?你付出了這麽多年的努力都不要了?就為了一個女人,閱燼我看不起你!」


    「是嗎?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江山?


    因兩位舅公說要為母親報仇,要奪得這江山,他才聽令去闖,去作得這些事,可是如今呢?他並非九皇子,他的身世叫他自己也疑惑不解,至今他們沒人能迴答上。


    在同閱尋坦白的那天晚上,閱燼從京城來,聽聞了許多消息,他們說——


    「徐妙錦?徐達之女怎麽可能當宮女啊,嫁給齊王啦,先皇與新帝都極愛此才,但也不表是男女之情愛吧?……再說馬皇後身邊有個宮女同主子淫.亂倒才真吧!隻是下場不可能活的比皇後還久。」


    「聽聞燕王進攻那會,達定妃偷偷進了後.宮之中,抱走了明惠宗的皇子與此來做要挾,不過也有聽裏麵的老宮女講,那是徐氏之女所生,達定妃為保命才騙明惠宗的。」


    「此事還有一個蹊蹺的,聽聞燕王奪下皇城時,在冷宮裏抱著一具白骨哭泣,不過這也有可能是編造的。」


    「聽聞燕王酷愛徐氏之女,三個女兒都想占為已有呢……這齊王的妻子,怎麽說也有幾個獻給了燕王吧,要不然如何能活的比其他王爺都久?」


    「在後.宮之中苟且之事何其多,至於那有些主的沒名的野種哪去了?嗬嗬……餵狗、投井了唄!」——


    好多流言蜚語在百姓間相互調侃的,閱燼想知道真相,卻無人能答一個一二來,他不問天下人是否在意他的身世,他隻想知道千葉她在不在意?


    「閱燼,咱們的計劃還在!……青山寺如此輕而易舉就叫人給攪了,怕是也難擋大局,你可跟我迴京另謀商議!」


    「我在此等一個人,江山非我江山,我從未曾想過得天下!」


    「好你個閱燼,你如今不過縮頭烏龜罷了!」


    閱燼往嘴裏灌了一口酒道:「若是烏老闆再迴來要你選,你選江山還是她?」


    丁子賦沒有迴答他,背過身下山迴京,閱燼卻在身後輕輕的說:「我先她!」


    「是的,我選他!」他喃喃的掙紮起身,不知何處尋來了一壺酒,不管是否有毒,掀蓋就喝,又一路下山尋酒去,隨便往來的人指指點點他都沒有在意。


    隻忽然鼻間聞道一股清香——那是木蘭的香,比玉蘭濃一點,他曾在園中種了兩株,一株是白玉蘭,一株是天目木蘭,隻因小時候頭上那朵木蘭花香芬難忘,可她嘴裏卻道:「這叫荷花白玉蘭,難得見吧?」確實難得,始終都沒有在下雪時開放過!


    隻是後來木蘭花樹死去後,千葉倒也沒發現什麽,隻怕自己生她的氣,其實她人到了,那花也就沒有不重要了!


    他種這花時曾幻想過,若是有朝一日能請她來閱府做客,是否她會因這兩株花而留下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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