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瑟在擔憂蘇淺若的師兄們是否被食肉獸吃掉時,他的界王宮已經被打得崩離解析,血流成河。


    王洛圖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支撐了半個時辰。


    而死守著副陣為傳送陣輸送靈力的二十五名大羅金仙本就挨得油盡燈枯,還在玄仙與王洛圖糾纏的時候,他們便全被路燦手下隻論勝敗,不問過程的人收割走了性命。


    所幸的是,在傳送陣附近死的人,神魂不曾全被磨滅,還有轉生輪迴的可能性。


    無傷刀與九絕銀槍在主人死後,都秉承著主人的遺誌,飛往了塗蘇宮,落在蕭淩衣的身前。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宮裝麗人,青絲如墨,麵容絕美,肌膚瓷白,瑩潤如玉,長而深的眼中噙著淚花,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拭著蕭淩衣臉上的淚。


    “公主,界王宮已破,王不曾歸來。那些人轉瞬間便會攻上塗蘇宮,我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隻是可憐洪荒年幼…”


    蕭淩衣反手握著徐靜雅的手,慘然一笑道:“是我們蕭家沒能護得住你們,兄長或許…不會再迴來了。”


    她沒有問徐靜雅的準備是什麽準備,猜也猜得到,作為千界第一美,男人不在,宮已破,她會麵臨著什麽樣的災難。


    體麵的死,或許便是最好的結局。


    山窮水盡,走投無路時,女人的死法,能自己選擇便自己選擇。


    這個世界,對於屍體來說,還是會給起碼的尊重,不至於像活著時要麵臨著褻瀆。


    “娘…”


    小小的聲音將蕭淩衣和徐靜雅的思緒喚醒。


    看著自台階上滾過來的小小的身影,蕭淩衣和徐靜雅都迅速的收斂了悲傷的情緒,轉瞬間便換上了一副笑臉,朝著來人親切地喚道:“荒兒。”


    蕭洪荒穿著長長的袍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小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他一隻手抓住徐靜雅的手,另一隻手捉住蕭淩衣的衣袖,惶恐地問道:“娘,姑姑,父王呢?荒兒剛剛聽到山下有人在喊,說父王已經死了,荒兒很怕…荒兒好想父王,荒兒不相信父王會死!”


    徐靜雅一把將蕭洪荒抱了起來,用幹淨的絹帕替他印著臉上的淚水和汗水,溫柔地安慰道:“荒兒不怕,娘一會就帶你去尋你父王,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隻是…”


    她低頭哽咽了一下,強行壓下紛亂的心緒,繼續說道:“荒兒怕疼麽?如果怕疼的話,娘替你準備藥茶!”


    蕭洪荒驟然抬頭,用雙手捧起徐靜雅的臉,鄭重地道:“娘,爹的確是沒了,是嗎?界王宮也確實被人攻破了,對嗎?


    荒兒年幼,無法保護界王宮的人和娘親與姑姑,可荒兒不怕死,不怕疼!


    我要與界王宮共存亡!我是蕭淩瑟的兒子,蕭家沒有孬種,也沒有怕疼的男人!”


    蕭淩衣看著一臉堅毅的蕭洪荒,那張幼稚的臉上,透薄出酷似兄長蕭淩瑟的那種神韻,豪氣幹雲,夷然不懼。


    “好孩子!說得好!”


    徐靜雅也是一臉自豪夾雜著幾分心疼地道:“荒兒真像你的父王,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呢,如果來生有緣,娘還要荒兒這樣的孩子。”


    蕭洪荒探頭看了看已經攻上塗蘇宮的敵人,為首的幾人渾身沾滿了鮮血,正在往這邊的山崖處奔過來。


    他鏘地一聲音抽出自己腰間的短刀,道:“娘,時間到了。”


    蕭淩衣擋在兩人身前,抽出自己的佩劍遞給徐靜雅,自己則是將無傷刀握在了手中。


    三人反手將寒光凜冽的刃麵壓向自己的脖子,點到咽喉上。


    正要狠狠一抹,三道流光突然如閃電般疾射而至,打中三人手腕。


    一道身影哈哈大笑著躍上山崖,笑道:“何必要尋什麽死呢?”


    來者年約四十上下,耳垂比較大,大得有些誇張,雙手也挺長,麵貌俊美得有如鑲飾在帽上的美玉,嘴唇好像畫上了胭脂一樣紅潤,長得極是喜慶富貴。


    來人不僅打落了她們手中的刀劍,還快速地點中了她們的周身大穴,令她們瞬間便受製於人。


    蕭淩衣看著來人,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此人生相溫和,極為陌生,說是來幫她們的呢,也用不著要點住她們的大穴,令她們動彈不得吧?


    而且,他的目光轉得太快,與他的麵相十分不匹配。


    她的心裏便咯噔了一下,暗道一聲不好,這人是敵非友。


    果然,那些衝上來的玄仙在見到來人之後,都笑嗬嗬地拱手行禮,稱他路界王!


    路燦是來接收戰利品的。


    蕭淩瑟宮中的戰力基本已經被完全清除了,現在剩下的就是一些婦孺,沒有什麽威脅。


    他花費了大價錢請來這些玄仙,可徐靜雅美名遠播,難免這些人中不會有如他一般好一個憐香惜玉,所以他送走宇文諏之後便急慌慌地從天南那座偉送陣中經另一界轉了過來。


    一來到便見著徐靜雅等人要尋死,他便什麽也顧不得了,直接現身出來阻止。


    清掃了蕭淩瑟的勢力,接收了蕭淩瑟的女人,這才能算是圓滿的成功,不是麽?


    當然,這小孩是不能留下來的。


    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他意外死亡便是。


    在他意外死亡之前還是牽製徐靜雅與蕭淩衣的一枚妙棋。


    路燦自徐靜雅懷中將蕭洪荒扯了出來,單手將他舉了起來,笑笑地對著二女道:“死有很多種,幹脆的死,纏綿的死,不生不死…


    我觀此子骨骼清奇,靈根深種,倒是個福緣深厚的,我路燦貴為一界之王,未立王妃,未收一徒,我一眼便看中了這孩子,欲收他為徒弟,好好帶在身邊教養,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徐靜雅一臉悲憤,目眥俱裂,妙目中似要噴出火來。


    奈何她動彈不得。


    蕭淩衣則是直接咬破了舌尖,直接呸出了聲音,“無恥之尤!”


    路燦哈哈大笑,耳垂晃動著,突然掉下來一塊。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鬱,又將蕭洪荒舉得更高了一些,麵無表情地晃了兩下,作勢要往崖底下扔。


    **


    蕭淩瑟捉著猴十四直奔山後,朝著遠處一座高聳入雲,似龍踞虎盤的大山飛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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