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都覺得很無奈了。


    因阿靜的婚事,燕寧一直都覺得趙王府是厚道寬容的人家,值得她親近。


    可也不能趙王府厚道寬容,長平長公主就這麽禍害人家呀。


    沈言卿如今那名聲多難聽啊。


    當初沈言卿名滿京都美名一時的時候,長平長公主想不到要聯姻空有王爵沒什麽權柄的趙王府,一門心想為愛子求娶豪族權貴之女。


    如今沈言卿被京都勳貴豪門一一婉拒之後,長平長公主就想迴頭禍害娘家來了。


    這實在是不地道極了。


    而且趙王府又沒有覺得沈言卿好到叫他們樂意許之愛女。


    如長平長公主這樣心高氣傲的人,既然想上門求娶趙王府的貴女,那必定不可能是趙王的庶女,那能配得上她那好得不得了的兒子麽?她隻怕看中的就是與趙王世子一母同胞的趙王嫡出的女兒了。


    這姑娘燕寧也認識,因去過趙王府,因此燕寧在趙王老太妃的麵前見過,是十分活潑可愛的性子,而且因為是趙王嫡女,因此落地就被皇帝封了郡主,那身份上是十分貴重的。就算趙王府在京都之中並不是最顯赫的王府,也沒有十分重要的權柄,與楚王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不過好歹也是王府出身,也是個皇家郡主。


    沈言卿如果迎娶郡主,那也算是十分榮耀了。


    然而燕寧見趙王妃的樣子不僅不樂意,還帶著幾分惱怒,就知道長平長公主看起來仿佛是在施恩一般,可是其實人家趙王府是覺得沈言卿配不上自家的郡主的。


    沈言卿如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風頭還沒過呢。


    長平長公主怎麽好意思去趙王府提親的?


    “就算沒有我在陛下麵前說話,陛下也不可能完全縱容長公主。”見趙王妃微微搖頭,李貴妃也不想和趙王妃說更多關於長平長公主的事,便笑著問道,“那欣榮的婚事,王妃可有了章程?”


    她問的這欣榮,就是長平長公主看上的,趙王妃的嫡女欣榮郡主了,因自幼得到家中的寵愛,因此趙王夫妻很是舍不得叫愛女早早就離開家,因此如今都已經十七歲了還沒有定人家。


    這樣的年紀,說起來也已經年紀不小了,也該著急著些,不然隻怕要拖成老姑娘了,李貴妃自然多問一句。


    趙王妃不動聲色地掃過了正眉頭喝茶,不知道該怎麽說長平長公主的燕寧,之後笑著說道,“她父王說想給她挑一個和氣人家。”她的目光落在燕寧的身上,李貴妃微微一愣,思忖半晌便笑著說道,“咱們京都之中的和氣人家中,能入王爺的眼的必然是極好的人家了。”


    她心裏已經有幾分猜測,不過因趙王妃並沒有此刻提出來的意思,自然也顧著欣榮郡主的名聲,在尚未定準的時候刻意張揚,因此也不說別的。


    太子妃安靜地坐在一旁微笑,給李貴妃倒茶,又將目光落在太子的身上。


    太子今日喝得也不少,此刻溫文的臉帶著幾分緋紅,太子妃自然多關切幾分。


    燕寧順著太子妃的目光看過去,見太子有些醉意,就去看楚王,見楚王還在繼續與人喝酒,看起來並沒有露出醉意,她心裏算算就知道楚王喝了不少了,就偷偷地往後殿去給楚王熬醒酒湯。


    太子妃便急忙跟上,對燕寧笑著說道,“叔祖母也教教我吧。我也給我家殿下做一碗。”她頓了頓便對燕寧笑著說道,“殿下聽叔祖說,叔祖母熬的醒酒湯乃是世上最好的醒酒湯。”


    天知道太子是用怎樣的心情來和太子妃提到楚王說這句話的,不過太子妃卻覺得燕寧親自熬的醒酒湯不說別的,心意定然是叫楚王覺得最滿足的。


    她深愛太子,自然也想把自己的心意給太子看見知道。


    燕寧如今已經很能認可自己皇家長輩的身份了,聞言轉頭對太子妃笑眯眯地說道,“好呀。我覺得太子殿下一定會很高興的。”她們倆倒是難得的親近,因太子妃與阿蓉的關係更好一些,聽了不少關於阿蓉這個小表妹的話,因此對燕寧是不陌生的。


    而且燕寧心思單純純善,太子妃自然更喜歡她,見她對自己也親近,便笑著與她一同去了後殿的小廚房去熬醒酒湯。等燕寧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碗醒酒湯迴到了前殿,就見前殿裏的眾人都已經帶了醉意,李貴妃正叫人把廚房裏命宮人熬的醒酒湯分給大家。


    燕寧坐到了楚王的身邊,把醒酒湯捧給楚王喝。


    楚王抬手接過,一飲而盡,頓了頓,垂頭拿薄唇碰了碰燕寧的嘴唇。


    他的眼底帶著幾分柔軟的笑意。


    燕寧微微仰著頭,隻覺得嘴唇上還有楚王觸碰過的唿吸還有熱度,呆住了。


    就算是前殿之中已經醉倒無數,可是此刻的前殿也突然眾人唿吸都凝滯了一會兒。


    皇帝捧著李貴妃給自己的醒酒湯,看著楚王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王叔是不是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了自家王妃一口。


    楚王一向為人端肅,情不自禁到在眾人麵前親了自家的王妃,這得喜歡到什麽樣兒,才能沒忍住啊?


    就這麽喜歡燕寧?


    皇帝都想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燕寧了。


    這倒是是什麽成了精變的,把他王叔給迷成了這樣。


    皇帝的手微微發顫的時候,太子正垂頭喝著太子妃給自己熬的醒酒湯滿心都是甜蜜。


    他不敢跟楚王一樣忘形,隻是偷偷扯住了太子妃的袖擺,夫妻兩個躲在這袖子底下手指勾著手指。李貴妃倒是看見了,不過李貴妃做出沒看見的樣子,隻對著皇帝溫和地說道,“陛下,醒酒湯再不喝就要冷了。”


    她的目光在大殿輝煌的燭火之下十分溫和關切,然而皇帝的目光從楚王正看著小臉紅撲撲的燕寧微笑,夫妻兩個之間那說不出的柔情繾綣的氣氛之中轉移,垂頭看了看手裏的醒酒湯,卻覺得沒滋沒味兒了起來。


    燕寧好歹知道給楚王親手熬醒酒湯。


    太子妃也跟著燕寧去了,顯然是為了太子。


    可是他的醒酒湯呢?


    不過是與眾人一般,從廚房的大鍋裏舀出來,與大家的一樣平凡沒什麽兩樣。


    皇帝的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兒,又覺得心裏有些如鯁在喉的難受。


    他轉頭看著李貴妃笑了笑,卻見李貴妃臉上的笑容溫柔平和,安靜得一如這些年,從未有過變化。


    這樣溫和平和的笑容,曾經叫皇帝這些年裏都覺得在李貴妃的身邊很安靜,很舒適。


    可是如今看見她麵對自己波瀾不驚,無論發生什麽都是這樣柔和的笑容,皇帝就覺得莫名的抑鬱。


    “貴妃有心了。”隻是皇帝卻不知自己還應該說什麽。


    難道李貴妃照顧他得不用心麽?


    並沒有。


    畢竟當發現他醉酒,李貴妃就叫人去給他熬了醒酒湯,而且那麽周到地叫人連著大殿之中的皇族們的醒酒湯都給熬了,又周到又賢惠,從前皇帝一直覺得李貴妃是一個不會叫自己操心的女子。可是當如今,看見燕寧和太子妃隻為自己的夫君熬那麽一碗湯,眼睛裏隻注視著他們一人,皇帝又才發現自己到底為什麽心中被梗住了一般。


    他在李貴妃的心裏或許與旁人沒什麽兩樣。


    他也從不是李貴妃心裏的獨一無二。


    “陛下喜歡就好。”李貴妃見皇帝嘴角微微垂落,仿佛有什麽在慢慢冷卻,便笑著說道。


    她的迴應也毫無半分錯漏。


    可是皇帝卻在這一刻突然覺得,他想要的迴應,並不是這樣的。


    或許是此刻太子妃對太子的一聲“如果熬得不好喝,下迴我再多學幾次”,也或許是燕寧此刻忍不住紅著臉把額頭抵在楚王的肩膀上,眼底一片的璀璨,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這樣平淡如水,仿佛朝臣對君王的應對一樣。


    他覺得心裏有些發苦,又覺得自己恍然明白了心裏想要的是什麽,然而喝了一口醒酒湯,皇帝轉頭看向李貴妃,見李貴妃已經笑著轉頭與身邊的趙王妃說話去了。他僵硬地笑了笑,把手裏越發苦澀的醒酒湯一飲而盡。


    他沒再說什麽,也沒有人察覺他心裏有什麽不舒服的。


    燕寧卻在這一天晚上得到了一個情不自禁的楚王。


    這樣放縱的楚王是燕寧第一次感受到。


    楚王一向是克製的,就算是從前最放縱的時候,他也是努力會忍耐著,更顧慮著燕寧的身體。


    可是這一晚上的楚王卻變得放縱而且放肆。


    等燕寧抱著楚王哭個不停求饒,卻隻得到了更加熱情的迴應,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酒後亂性也是會要了她的小命的。


    她又覺得快活,又覺得不能承受,不過好在楚王不過是醉了一夜,等到了第二天,楚王就覺得很後悔。


    因為覺得叫燕寧這麽難受,楚王縱容地由著燕寧在被窩裏滾了三天,陪著她一同在臥房裏說話,等燕寧“原諒”了他,楚王這才開始開了王府,接待陸續來給他和燕寧拜年的皇家晚輩還有軍中的下屬。


    燕寧做了一把十分大方的王妃娘娘,不知舍出去了多少的壓歲錢,也認識了許多楚王看重的屬下家中的女眷。因楚王位高權重,因此來楚王府拜年的絡繹不絕,不過燕寧卻並不覺得不開心,相反,當她被楚王介紹給他的屬下還有家眷,楚王親口告訴他們燕寧是他的妻子,她迎著那些因楚王而認同了她的人的眼睛,隻覺得心裏高興。


    她努力想做好楚王的妻子。


    不僅僅是守著王府做一個什麽都不做的人。


    而是希望當她站在楚王的身邊,會叫人都說一句她是配得上楚王的。


    她也希望能與他的屬下的家眷們更加親近,不要給楚王拖後腿。


    因此,燕寧就算性情並不是喜歡與人親近的,卻還是沒有拒絕楚王的家眷們的拜訪,也參考著楚王對下屬們的態度來對待這些家眷。


    因為她要知道楚王對這些下屬的態度,還有這些下屬的為人好壞,因此不知不覺燕寧就發現,似乎楚王開始慢慢地將一些軍中的事還有朝堂之上的事說給她聽了。雖然那些事因燕寧不知朝政因此很淺薄,可是燕寧卻覺得格外驚喜。


    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子不會高興自己的夫君願意和自己分享外麵的正事。


    她不懂,可他願意耐心地教給她,而不是一句“你不懂”就絕口不提。這是叫她感到歡喜的事。


    因此她也努力地在學著接受消化這些東西。


    燕寧也覺得自己與楚王之間變得更加親近,也慢慢開始聽得懂一些楚王提到朝中的事。


    她覺得自己慢慢地褪去了幾分膽小怕事。


    可是燕寧卻覺得這樣的改變叫自己變得更好。


    這樣慢慢地轉變,一轉眼就到了燕寧及笄的時候。


    女子十五及笄,古來有之。古語有雲,女子許嫁,笄而醴之。


    不過這說的是及笄的時候尚未出嫁的女子,燕寧倒是沒聽說過出嫁了的女子到了十五歲的時候還要辦及笄禮的,這於理不合,似乎也不是那麽規矩。


    更何況燕寧從前心心念念及笄都是為了和楚王圓房。可是如今她和楚王都已經圓了房了,對及笄這種事就興趣不是很大。而且她又不能辦及笄禮,那不是鬧笑話呢麽?因此,燕寧與楚王提了提,楚王就答應她不會大張旗鼓宣揚她及笄了這件事。


    不過燕寧十五歲生辰那一日,楚王會留在王府不去做事陪燕寧好生吃一頓飯。


    燕寧覺得這樣也好。


    “王妃,你想找什麽啊?”到了燕寧生辰這一日,整個王府都熱鬧起來,隻是楚王大清早上不知去了哪裏,燕寧也忙著翻箱倒櫃的,拂冬不免十分好奇地問道。


    “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從蜀中迴來帶迴來的那隻情比金堅?”燕寧找了半天的功夫了卻沒有找到,不由也有些著急,轉頭對拂冬問道,“我還說要好好兒收著,日後,日後送給我的夫君。”


    她想到那年在蜀中的時候自己在楚王的麵前說的那些話,不由臉都紅了。隻是一想到那時候自己說的話,她的心裏又莫名變得甜蜜了起來,見拂冬笑著點頭,她扭著手指小聲說道,“王爺是我心愛的夫君,情比金堅自然是要送給他呀。”她眼底生出幾分憧憬。


    她一直都想把自己心中的情比金堅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告訴他自己的心情,叫他知道,自己對他的愛意就還有對未來的期待就仿佛這情比金堅一般。


    因此燕寧出嫁的時候,這金釵她是帶來了楚王府的。


    她之前本想著及笄後與楚王圓房就把這情比金堅送給自己的夫君。


    隻是誰知道她先和楚王圓了房,高興得把這件事給忘了。


    如今帶了她生辰的時候,她才又重新想到。


    “我記得。不過王妃不是說自己收著麽?應該是王妃覺得最重要的地方藏著吧。”拂冬也覺得自家這兩位主子打從除夕從宮中迴來就親熱得叫人臉紅,她也不說如今上房外頭不留人服侍,可是她也曾聽到過幾次自家姑娘的細細弱弱被欺負哭了的哭聲,隻說如今楚王喜歡叫燕寧坐在自己的懷裏在書房一同說京都還有朝中的事,她就覺得看一眼都臉紅心熱的。


    明明書房是正經的地方,楚王也依舊是正直的人,可看著柔柔弱弱的美人坐在他的膝上,那氣氛真是叫人受不了。


    拂冬不由在心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都說王爺多年不成婚,大概是滿腔熱情都憋得不行了。


    如今娶了個妻子,真是如同火山一般。


    如今她都近不得燕寧的身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連她們姑娘沐浴都是王爺一手打理,上房如今很少會有丫鬟能進來服侍了。


    王爺還能容她與燕寧這麽親近,一則是燕寧的確需要丫鬟照顧,另一則就是因為楚王覺得燕寧對她十分信任,不願駁斥了燕寧罷了。


    “我覺得重要的地方。”燕寧埋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急忙叫拂冬幫自己找出了一個小箱子來,一打開,就見裏頭都是楚王給燕寧的那些迴信,還有一些楚王給她的迴贈之物,就連楚王曾經給她寫的大字,楚王府的腰牌也都在。


    在這箱子裏,燕寧果然取出了一個扁扁的匣子來,一打開,雖然過去了那麽久,可是裏頭情比金堅的金釵卻依舊金光閃閃,簇新依舊。她心裏不由歡喜起來,忙把這匣子藏到了袖子裏,又把其他的那些都珍惜地摸了摸,這才戀戀不舍地把箱子重新鎖好,放迴了原位。


    拂冬就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抿嘴笑起來。


    “笑什麽。有你也覺得害臊的那一日。”燕寧嘟著嘴說道。


    等迴頭她就給拂冬挑一個好夫君,把她給嫁了,叫她每天也被人這麽嘲笑。


    “我是覺得……沒想到王妃與王爺還有這樣的緣分。”當初哭著滾到了王爺的麵前狼狽不堪,發燒燒得幾乎要暈過去的無助的小丫頭,怎麽會想到在日後會嫁給在她的心裏仿佛是來拯救她的那位令人敬重的王爺呢?


    拂冬都沒有想過燕寧與楚王之間竟然還有如今的緣分,畢竟那個時候在她的眼裏,楚王雖然為人很好,可是年紀那麽年長……可是沒想到年長的夫君會愛惜自己的妻子到這樣的程度,拂冬到底是個沒出嫁的姑娘,不由有些臉紅,急忙對笑得眯起了眼睛的燕寧說道,“那我叫廚房再給王妃多做幾個菜吧。”


    “不要太鋪張了。隻我和王爺吃就夠了。”


    說起來燕寧十五歲生辰,理國公夫人還有宮中的李貴妃都說要給她過生日,而且打從前幾日開始,無論是楚王的屬下還有京都各處的勳貴府邸與皇族的府上都陸續給王府送來了慶生的禮物,其實也很熱鬧。


    隻是燕寧卻婉拒了家裏還有宮中要幫自己熱鬧熱鬧的提議。


    在她而言,就算她對自己的十五歲生辰並沒用之前那麽渴望,可是這是她在嫁給楚王之後與楚王一同度過的第一個生辰,她很想隻和楚王一同度過。


    之前她第一次單獨和楚王過了一次楚王的生辰,圓滿了之前楚王在蜀中自己不能和他一起過生辰的遺憾。


    那如今,她也希望楚王也單獨陪自己過一個生辰。


    或許這有點任性。


    可是……她就是想任性一下。


    這或許也是因為楚王對她的縱容吧。


    “知道了。”拂冬先扶著燕寧迴了上房,看她美滋滋地比量著手裏的情比金堅,她不由也笑著抿嘴去廚房傳話兒去了。等到了晚一些的時候,楚王從外頭迴來,也沒有說自己去做什麽。


    因楚王一向繁忙,因此燕寧也不刨根問題,等到了晚上夫妻兩個單獨吃了一頓飯,燕寧在楚王的陪伴下吃了長壽麵,這才一同迴了房間。這一整天,楚王迴了王府就一直陪著她,就算燕寧任性地說了許多傻話,可是楚王卻並未覺得她愚蠢可笑,反而耐心地聽著,因此燕寧迴到房間就踮起腳尖兒,伸手勾住了楚王的脖子。


    她就算踮起腳尖兒依舊不能完全抱住高大的楚王,楚王微微彎下腰,叫她可以不必踮腳就抱住自己的脖子,可以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這個姿勢並不舒服,不過楚王卻覺得頸窩暖暖,叫他心中柔軟。


    “王爺,今天我真開心。”燕寧小聲說道,“謝謝你。”


    她這樣嬌縱任性,可是楚王卻都寬容地接受。


    他這麽好,總是護著她。


    楚王俯身,慢慢地把她壓在懷裏,低聲說道,“日後每年我都陪你過生辰。”


    “好啊。”燕寧彎起眼睛笑,又急忙說道,“我想送王爺一件禮物。”她剛剛想把情比金堅拿出來,卻覺得發髻上一動,之後沉甸甸的仿佛插戴了什麽。


    這有些異樣的感覺叫燕寧下意識地摸去自己的發髻,卻摸下來一隻細細的,瞧著眼熟的金釵,赤金璀璨,在燭光之下映襯出了金色的光彩。燕寧看著這金釵,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口,發現自己的情比金堅還在,不由震驚地問道,“這不是情比金堅麽?”


    怎麽王爺今天也要送她這個麽?


    難道在禮物上,他們夫妻也是這麽心有靈犀?


    “這是我親手打的金釵。阿寧,金釵就如我的心意。我隻望日後你我情比金堅,此生不離。”


    楚王的聲音柔和,燕寧握著這細細的金釵,頃刻就紅了眼眶,撲到了楚王的懷裏。


    “王爺,我,我給你生個孩子吧。”小姑娘怯生生又滿是歡喜與憧憬地說道。


    楚王心中的溫馨頓時一沉,麵無表情地抱住了這大概跟皇帝更心有靈犀的哭包。


    真是會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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