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鬧得不小,不過十一公主迴宮和燕寧說私房話的時候,說自己怎麽也沒想到,都挽起袖子想跟長平長公主打起來了,沈言江卻根本沒用她出手。


    沈言江自己就把這件事給了結了。


    “你說這事兒……我本以為嫁給阿江,是以我公主的身份保護他。可是其實呢?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叫我受過委屈。”十一公主知道沈言江在端陽伯府這些年的生活被長平長公主一直在壓製,她自然心疼自己的夫君,想要保護他。


    曾經她想,長平長公主憑什麽欺負人?不就是因為自己是個公主麽?可是如今,沈言江也娶到公主了,有了公主媳婦兒,沈言江以後就不需要被嫡母欺負。長平長公主敢對他下手,那直接叫公主媳婦出麵就是。


    十一公主正等著大婚之後就跟長平長公主鬧起來。


    可是如今……她心裏有些複雜。


    “我可能自視甚高了。或許阿江並不需要一個公主媳婦,就能過得很好。”


    沈言江雖然沒有跟長平長公主硬杠上,可是這樣連消帶打,也從未吃虧。


    她便對燕寧低聲歎氣說道,“如今我想,或許娶一個公主對阿江來說反倒並不劃算。”如果並不需要她的身份來壓製長平長公主,那沈言江娶一個公主還有什麽好處?以他如今在楚王麾下的官職,娶一個豪門貴女,有一個得力的妻族更劃算一些。


    可是娶了一個空有名頭的不怎麽得寵的公主,沈言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算得上是白娶了。十一公主在燕寧的麵前是無話不談的,此刻自然也不介意叫燕寧知道自己的心情,輕輕地說道,“或許,我還拖累了阿江吧。”


    “怎麽不劃算了。婚姻嫁娶,是隻看家族背景的嗎?駙馬娶了你,是因為喜歡你,深愛你。娶到了你,就算你不能給他帶來權勢,可是卻帶給他心愛的妻子。這是什麽權勢富貴都不能帶來的。我覺得如今你們這樣很好啊,沈駙馬難道不知道娶了你沒有半分助力麽?可是他卻還是想要娶你,就說明他的心裏是真的想要和你一同生活。我覺得吧,”


    燕寧知道十一公主覺得對沈言江有些虧欠,便小聲說道,“如果你覺得怪對不住他的,那就給他多生幾個孩子,好好兒孝順周夫人,給他一個溫暖的家,叫他幸福不就好了麽?”


    “可是我英雄無用武之地啊。”十一公主還是想跟長平長公主幹仗。


    燕寧彎起眼睛笑這看著她。


    “為什麽一定要和她吵起來呢?既然沈駙馬願意攔在你的麵前保護你,你就安心享受他的保護,和他快樂地過日子啊。”燕寧頓了頓,揪了揪十一公主的衣擺低聲說道,“而且我覺得,你能給他一個家,叫他遠離沈家,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沈言江本來就不是會依賴旁人保護的性子,不然小小年紀也不會在楚王的軍中出人頭地。不過唯一沈言江可能會覺得缺憾的,就是自己母子在沈家沒有感受到什麽親情吧。


    既然這樣,十一公主給周夫人還有沈言江最溫暖的一個家,這不就皆大歡喜了麽?


    想太多的話,燕寧覺得腦子會亂,會胡思亂想。


    她見十一公主一愣,之後忍不住微笑起來,便急忙問道,“那他對你好麽?”她眼巴巴地看著十一公主,十一公主也忍不住撲哧一笑,想了想,目光忍不住雀躍地說道,“自然是好的。你不知道,雖然他將那八個美人送迴去叫我沒有發作姑母的機會,可是當我看見他看都不看那幾個美人,完全不為所動,他隻看著我的時候,我的心裏的歡喜是說不出來的。”當看見自己的夫君什麽美人都不去看,都很冷淡,隻看著自己,隻喜歡自己的那種幸福,十一公主如今想到都要落淚。


    想到沈言江雖然沉默寡言,可是待她卻如火一樣炙熱,十一公主幸福的笑容微微僵硬,不動聲色地扶了扶自己的腰。


    燕寧一臉單純地看著她。


    麵對叔祖母這麽清澈的目光,十一公主愣了愣,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莫不是她叔祖,從未叫叔祖母感受到過腰都要斷掉的感覺麽?


    一時之間,十一公主也不知該同情楚王,還是同情燕寧。


    她的臉色有些複雜,燕寧怎麽會想到十一公主心裏想的都是這種令楚王知道會大怒的事,還在拉著十一公主問她婆媳之間相處得怎樣。十一公主也急忙換了話題對燕寧說道,“我婆婆人極好,而且為人十分寬厚,也從不對公主府的事指手畫腳,素日裏也很照顧我。”


    周夫人是個溫和的性子,而且並不喜歡在兒媳的麵前擺出婆母的派頭刁難人,雖然來端陽伯府的時候帶著幾個丫鬟婆子,不過十一公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幾個丫鬟婆子都是老實的性子,並不是狐媚的,瞧著都十分穩重。周夫人還拜托她幫忙瞧瞧府裏的年輕管事們有沒有未曾娶親的,就說給這幾個丫鬟。


    這何嚐不是給十一公主一顆定心丸呢?


    因此,十一公主對周夫人越發敬重孝順,就算周夫人不必她晨昏定省地服侍自己,可是十一公主也是真心孝順她的。


    家中和睦,沈言江每天去做事就更有勁兒了。


    “這樣真好。”燕寧聽著羨慕。


    有一個不愛插手兒子兒媳之間房中事的婆婆,這多叫人羨慕啊。


    雖然燕寧沒有婆婆,不過卻還有一個時不時就想引誘楚王犯錯誤的皇帝侄兒,想想都覺得頭疼。


    “可不是。與沈家那邊的關係斷了,如今我覺得日子過得鬆快自在。”十一公主本不想提到沈家,因知道燕寧忌諱沈言卿,不過這一次長平長公主臉都不要了,口口聲聲說什麽“阿江最喜歡這幾個服侍”,在她成親的時候打她的臉。


    把這八個美人塞給她,一則是打了新婦的臉,一則還是叫人都覺得沈言江是個好色之徒,十一公主不由沉著臉冷冷地對燕寧說道,“那八個美人叫阿江還給了沈家,阿江不是說要兄友弟恭,不敢獨享麽?可笑的是,那八個美人兒迴了沈家,差點叫姑母給打死。”


    “為什麽?”燕寧不由詫異地問道。


    “因為姑母惱恨她們敢在沈言卿的麵前搔首弄姿。你說可笑不可笑?嚷嚷著是狐狸精要把她們打死的是她,嚷嚷著要把好的姑娘給阿江身邊侍候的也是她。”


    長平長公主難道不知道這幾個美人不是好東西麽?


    她明明知道,卻幹出這種事,等輪到了沈言卿的時候,長平長公主一點都不提“做娘的隻希望她們好好服侍兒子,叫兒子開心”,反而要打死這幾個美人。十一公主在燕寧沉默之中冷笑說道,“我那個公公倒是個憐香惜玉的,瞧見美人挨打能受得了麽。如今都放在書房裏紅袖添香了。”


    這麽說,端陽伯府這叫一個亂啊。


    燕寧目瞪口呆。


    也就是說長平長公主最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弄來了八個絕色,本想坑庶子夫妻一把,卻沒想到坑了她自己。


    這樣的事,燕寧能說什麽?


    什麽都不說,偷偷地捂著嘴笑就好了。


    “既然這樣……也算是沒有白費了她挑選美人的辛苦。”長平長公主挑這八個美人的時候一定很辛苦了,畢竟這不僅是得挑美貌,還得挑那種不省事兒的是非精,不然能把庶子的家裏給挑得亂七八糟麽。


    可是如今這八個是非精去服侍端陽伯了,那端陽伯府越發像是個蜘蛛窩了。燕寧想一想長平長公主如今怕是得氣得吐血,十一公主便冷笑一聲說道,“這八個還都抱團兒,知道姑母要把她們置於死地,如今抱成團來爭寵,跟她鬥得正歡呢。”


    因為長平長公主正忙著要鬥新得寵的小妾,因此才沒工夫進宮來在麵前告她這個庶子媳不孝順。


    可是怎麽才叫孝順?


    難道天天跪在她的麵前由著她作踐沈言江就叫孝順了?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理她了吧。好好照顧周夫人,好好和沈駙馬在一塊兒,等時間久了,誰還理睬他們呢?”燕寧握了握十一公主的手展顏對她說道,“你好不容易迴宮了,跟我去見見貴妃娘娘吧。”


    她陪著十一公主在宮裏邊走邊說話已經好一會兒了,十一公主見她仿佛有些累了,便也笑著點頭,挽著她的手一同往李貴妃的宮裏去,笑著問道,“我聽說你最近和趙王世子妃走得親近些?那倒是個爽利精明的人。”


    她提了一句,燕寧便忍不住笑眯眯地說道,“到底趙王府伯娘是當日給我下聘的長輩麽。”她笑眯眯的,瞧著就十分歡喜,十一公主便低聲問道,“叔祖和你獨處的時候,會笑麽?”楚王一向端肅嚴厲,在十一公主的眼裏很少會笑。


    不過麵對自己妻子的時候,肯定會笑的吧。


    “我不告訴你,”燕寧警惕地維護著楚王最後的,僅剩的一點長輩的尊嚴說道,“那你說,沈駙馬與你獨處的時候會笑麽?”


    她警惕的樣子什麽都暴露了,十一公主不由大笑說道,“自然會笑。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燕寧默默地想了想沈言江那張沉靜的臉,實在想不出如果他笑成一朵花兒,那得嚇人成什麽樣兒。


    “笑得好看麽?”她就糾結地問道、


    十一公主不笑了,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情人眼裏出西施唄。”


    她顯然也對沈言江的笑成一朵花兒一言難盡,還沒跟燕寧說,沈言江與她成親第一晚半夜竟然笑醒,可把十一公主給嚇壞了……自然,這樣的夫妻私密就算是叔祖母的麵前也不能說,十一公主就拉著燕寧急急忙忙說別的事。


    一路到了李貴妃的宮中,就見李貴妃的跟前正有兩三個花容月貌的嬪妃在說話,見了燕寧和十一公主,這幾個瞧著年輕美貌的嬪妃急忙起身走了,燕寧茫然地迴頭看了看那幾個美貌的嬪妃,覺得有些眼熟。


    “這不是父皇這半年裏最寵愛的幾個嬪妃麽,怎麽難得這麽殷勤陪貴妃娘娘說話。”


    雖然李貴妃管束六宮,可她自認隻是一個貴妃,不是皇後,沒有每天叫嬪妃大清早就來自己的跟前請安的規矩,而且又不是一個熱絡的性子,並不怎麽喜歡被嬪妃打攪,這宮中的嬪妃都知道李貴妃的性子是不怎麽喜歡被人打攪的,因此如果不是要緊的時候,也不會在李貴妃的麵前一坐就是多久多久。


    此刻見這幾個年輕美貌的嬪妃仿佛坐了好一會兒了,十一公主不由十分好奇,李貴妃便溫和地叫她坐在身邊,叫燕寧坐在自己的對麵,這才溫和地說道,“想打聽打聽這次選秀的事。”


    顯然,宮中還要選秀,再進新人,叫這幾個之前得寵著的嬪妃有些擔心了。


    因為誰都知道,皇帝是個多情的人。


    見了新鮮的美人,皇帝總不會辜負的。


    十一公主不由沉默了下去。


    她的生母王嬪當年也是選秀入宮,隻可惜沒承幾次寵就徹底失了寵,被多情的皇帝陛下如今想都想不起來了。


    就算之前十一公主大婚,皇帝為了體麵聽了李貴妃的建議提拔了王嬪升了她的位份,也賞賜了十一公主許多嫁妝,可是皇帝卻並未召見王嬪。


    他懶得召見一個被自己遺忘,不再感興趣的女人。


    如今就算王嬪不得寵了,可是想到皇帝又要選秀,十一公主還是覺得心裏怪不是滋味兒的。


    李貴妃自然也知道十一公主心裏為王嬪傷感,因此也不提選秀的事,轉臉對燕寧笑著說道,“就算你不進宮,我也想請你進來說話兒。大皇孫想你想得天天念叨,卻又不好意思去找你。”


    十一公主大婚之日燕寧倒是在宮裏幫十一公主忙碌,不過也沒顧得上大皇孫啊。之後這還是第一次進宮,因此這段時間大皇孫沒見著自己笨笨的,十分放心不下的曾叔祖母,因此狀似不經意地念叨了幾次,李貴妃倒是為大皇孫和燕寧之間這奇怪的緣分嘖嘖稱奇。


    大皇孫一向小小年紀就很莊重自持,素日裏很少會對女眷格外親近。


    然而他卻唯獨對燕寧一直都很親近。


    自然,那親近看起來有些別扭,不過瞧著的確是被大皇孫另眼相看的。


    “我也想念大皇孫啊。不過我二表姐不是剛出嫁了麽,之前我在娘家忙著表姐的婚事呢。還有多謝娘娘賞了我表姐添妝。”


    阿蘭成親之前,李貴妃自宮中賞了阿蘭一份厚厚的添妝,這就十分榮耀了,也叫阿蘭的嫁妝更加體麵。魏國公府也因為阿蘭出嫁的時候楚王妃與十皇子妃都來送嫁,從前就已經很看重喜愛阿蘭,如今更添了一層鄭重,因此燕寧很感謝李貴妃為阿蘭的這份心。


    “這有什麽。她是阿蓉的妹妹,是你的表姐,而且那一日她進宮,我也覺得她的性子叫人喜歡。”李貴妃見燕寧對自己甜甜地笑,不由也忍不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溫和地說道,“我在宮裏頭,出力的事兒是鞭長莫及,不過給出嫁的姑娘一份添妝,一些光彩還是做得到的。”她為人溫煦,又轉頭問十一公主嫁人之後公主府裏的生活,又問了王嬪的事,等到了要用膳的時候,十一公主要陪王嬪吃飯,便告辭去了。


    燕寧與李貴妃單獨說話的時候,宮中有人進來說九皇子跪在門外,求見李貴妃。


    李貴妃的臉色就淡淡的。


    自從九皇子不顧一切都要迎娶馮瑤,李貴妃就不再叫九皇子進自己的宮中了。


    會縱容自己喜歡的女人怨恨衝撞養母,卻袖手旁觀的皇子,李貴妃真是太信不過他所謂的孝順。


    就算九皇子如今一副一心求她原諒的樣子,在李貴妃的眼裏也足夠可笑。


    她的臉色冷淡下來,燕寧不由看著她低聲問道,“真的不叫他進來麽?如果叫陛下看見,隻怕會說娘娘不懂得體諒,過於狠心了。”


    兒子在外頭一直跪著求她原諒,大日頭頂在頭頂上,到底是養尊處優的皇子,這瞧著多可憐啊。如果李貴妃不叫九皇子起來,那落在旁人的眼裏,豈不是過於冷酷,還可能會叫一些小人說什麽“到底不是生母”之類的嫉妒的話,這就可能會壞了李貴妃的賢名。


    燕寧一下子反應過來九皇子想做什麽了。


    九皇子這麽跪著,李貴妃礙於自己的賢名豈不是一定要他起身。


    到了那個時候,京都就不會再有人說九皇子為了馮瑤甚至不顧養母的話了。


    燕寧雖然笨笨的,可是如今卻也能想到九皇子這無聲的逼迫。


    “我怕什麽清譽。我不過是個貴妃,又不是皇後,要什麽賢名。”李貴妃此刻臉色難看不是因為被九皇子逼迫不知如何選擇,而是心中失望。


    她養了九皇子這麽多年,可是九皇子到了如今還算計她?


    “叫他跪著。我養了他十幾年,難道還當不起他一跪麽?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跪多久。”有能耐,就一直這麽跪著。


    李貴妃冷哼了一聲,然而與燕寧說了沒多久的話,卻聽見宮門外傳來一聲暴喝道,“混賬東西!你如今是在做什麽?貴妃養你這麽大,是為了叫你在這裏頂撞,威脅她的麽?!給朕滾起來,滾出宮去!”


    這聲音顯然正是皇帝,燕寧和李貴妃都一愣的功夫,就見皇帝已經怒氣衝衝地與臉色冷淡的楚王一同進來。皇帝一道風般卷到了李貴妃的跟前,見李貴妃的臉上並未露出什麽傷心的樣子,先鬆了一口氣,之後臉色鐵青地說道,“九皇子這混賬東西,既然這麽想跪著,朕已經叫他滾迴皇子府,天天跪著!”


    “陛下何必動怒。”李貴妃見皇帝氣得不輕,便捧茶給他喝。


    皇帝一飲而盡,見燕寧去楚王身邊,便坐在李貴妃的對麵低聲說道,“朕隻是惱火……你真是白養了他一場。”


    他的聲音慢慢柔和了起來,李貴妃卻隻是笑了笑說道,“沒什麽白養不白養的話。我不在意這個。”她的臉色溫和,皇帝看了她一會兒,動了動嘴角想問她在意什麽,卻到底沒說出來,隻是轉頭對燕寧笑著說道,“王嬸多日沒有進宮,大皇孫實在想念王嬸。”


    楚王聽了頓時冷哼了一聲。


    今日偶遇太子的時候,太子還問燕寧何時進宮。


    因為大皇孫想念曾叔祖母了。


    豆丁一個,還知道想念人……


    楚王覺得大皇孫這隻怕是欠揍。


    皇帝便欣賞了楚王一番嫉妒的嘴臉。


    到底是尚未圓房,因此如今還擔心媳婦兒飛了,因此總是格外喜歡吃醋。


    皇帝一邊在心中譏笑楚王,一邊又覺得自己這譏笑有些莫名其妙地紮心。


    隻是他尚未想得這麽許多,就見楚王已經起身要帶著燕寧出宮,忙攔著楚王說道,“王叔,朕還沒有……”他其實還有事要和楚王商量,然而楚王卻隻是對皇帝淡淡地說道,“這是陛下私事,陛下自己做主就是。”他沒說是什麽事,燕寧也很好奇,皇帝見楚王當真不想商量,隻能失望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看了李貴妃一眼便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朕就自己決定。”


    楚王帶著燕寧出來,燕寧才對他好奇地問道,“陛下想商量什麽私事啊?”


    “他說六宮無主,李貴妃管理後宮多年勞苦功高,撫養太子有功,想晉李貴妃為皇貴妃。”楚王凡事從不隱瞞燕寧,便直言說道。


    他覺得這種是皇帝自己的家事,跟自己說不上。


    燕寧一愣,想到李貴妃傷感地懷念先皇後的樣子,不由低聲說道,“貴妃娘娘是不可能答應的。或許……怕是要惱了。”


    皇帝突然起了幺蛾子要晉封李貴妃,隻怕得不著李貴妃的感激涕零,不挨一耳光就不錯了。


    晉升李貴妃為皇貴妃,那豈不是距離皇後之位隻差一步?


    那皇帝的心裏,先皇後又成了什麽了?


    燕寧就覺得皇帝可能要糟糕了。


    李貴妃的脾氣,當日駁斥皇帝將馮瑤賜給太子為妾的時候,她就已經領教過了。


    那真是不怒則以,一怒衝天。


    燕寧的話叫楚王摸了摸她的頭發,緩緩地說道,“陛下也該嚐嚐被人拒絕的滋味。”他見燕寧似懂非懂地點了頭跟自己迴王府,便準備叫人再給燕寧燉些滋補品來補身體,貼補最近忙碌十一公主與阿蘭婚事的虧空,正夫妻倆靠在一處說話,就有侍衛進來,說是理國公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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