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個極小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又仿佛是幻覺。
“誰？”我環顧一周，未見到一個人影。
“娘娘。”一個黑色身影從房梁上飛躍而下，跪在我的麵前。
我看清來人的樣貌，不由一驚。“應生，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應該在子汐身邊的嗎？”
“娘娘，請迴風國救王爺吧。”
我猛地站起身來，寬大的環袖沾染上墨汁，但我並不理會，聲音微微顫抖地問：“子汐他怎麽了？”
應生抬起頭，隻是定定看著我，不知改如何開口。他緊皺著眉頭，似乎在作著某種掙紮。
“應生，你快說呀，子汐他怎麽了？”腦子中又閃現出月老的話，便又反問道：“是否跟皇兄有關？”
“娘娘……”應生伏在地上，“娘娘去救王爺吧，皇上他……他是不會放過王爺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繞過書桌，將應生拉起身。
“娘娘，您聽我慢慢跟您說。”
原來，煙花大會之前，風國上下都流傳著張子汐將帶兵造反的消息，而且朝中的大臣也跟著聞風而動，自動地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皇兄，另一派則支持子汐。朝中重臣以支持子汐的為主，他們認為子汐成為風帝，定可以將風國治理得更好。
張子汐雖然早知道皇兄看他不順眼，處處為難於他，但是他並不介懷，也不作出反抗。畢竟張子汐對皇位不感興趣，可皇兄卻不是這麽認為的。知張子汐必會處處忍讓，皇兄就一次次地派暗衛將擁護張子汐的重臣殺害，有的將他們發配到邊境城鎮，為的就是將子汐的力量消弱。
而子汐為了能保護我和日兒、星兒，也為了預防哪一天皇兄心裏真的再也容不下他，他還是在幾年前便開始培養死士。隻是為了防守，而不是為了與皇兄作對。
當時朝中亂成一團，皇兄對子汐已滿是猜忌，並將他派到軍營之中，想探探他的虛實。可天下第一大組織翅羽又在風國中打著子汐的旗號收買人心，一時間，風國上下皆擁戴子汐。子汐知道這個消息後，便知道皇兄必然會采取行動，將他除去。所以子汐就想將我趕走，免得皇兄加害於我和兩個孩子。
可我還是在趕往月國的半路上，遇上柳兒派來的殺手，以假死蒙混過關。而子汐卻以為我真的與兩個孩子一起被殺手所殺，傷心欲絕。
帶著仇怨，子汐以懲罰式的處置辦法，打完一場葫蘆穀之戰。皇兄惱羞成怒，不僅將當時帶兵圍剿葫蘆穀兵器庫的將軍撤職查辦，而且還下詔在風國境內征兵入伍，隻為一雪前恥。短短幾日，便集結了十萬大軍，與子汐的軍隊在廣西平原上相約再戰。
可皇兄隻是將軍隊駐紮在離子汐的軍隊十裏處，卻遲遲未見動靜。
直到有一日，皇兄派人送了封信給子汐，告訴子汐我未死，而且入了月宮，成為清淺的嬪妃。子汐看到信後，自是不信，以為是皇兄為了打亂他心神的計策，未加理會。可不想，他所派出的探子，帶迴了同樣的消息，這才讓他真正相信了。
正當他悲痛欲絕時，皇兄領兵宣戰，戰事一觸即發。
子汐帶兵迎戰，心思卻已飛到遙遠的月宮之中，連連敗退。待他迴神，勝負已分，子汐被皇兄帶走。
聽完應生的敘述，迴想起子汐那日從軍營迴王府後的種種奇怪的表現，雖在情理之中，卻處處透著奇怪。可那時的我，隻看得到他的背叛，隻聽得到他飽含譏諷的冷言冷語，卻沒有細想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隻在乎自己的傷心，卻沒有留意到他每次轉身後的落寞和傷痛。現在，當初覺得奇怪的地方都得到了解釋，也明白了當時子汐矛盾和不得不這麽做的心態，可我還是不能諒解他。
他寧願一個人承受這一切，也不願將一切事情攤開來與我和孩子分擔。那麽，我們在他心目中到底算是什麽？
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隱於環袖下，問側立在一邊的應生：“皇兄將子汐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個屬下不知，想必是被軟禁起來了吧。”應生從懷裏抽出一封書信，遞到我麵前，“娘娘，這是王爺要我交給您的，他說，若他日皇上不願放過你們，將用這信威脅於他，可保一時安寧。”
接過信，取出信紙，將信中內容看了一遍。麵無表情將信收好，這信中的內容無非是電視劇中最狗血的橋段，我也算是見得多了。如果真的要好好地利用這封書信，也需好好思索一番，稍有不慎，這信隻會成為一件自殺的兇器。
“你先離開這月宮，明日這個時候再來。迴不迴風國，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應生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娘娘，您一定要去救王爺啊。這世上除了您，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他了。當時，王爺做出種種傷害您的事情，也是為了您好。隻是他沒有想到，柳側妃居然會派殺手刺殺您。聽到死士告訴他您在路上遇刺身亡的消息，王爺幾次想自刎，就這樣隨您去了。還好您還活著，兩個小主子還活著。王爺對您，可真的情深意切呀。”
“你知道什麽是情深意切嗎？你自己都不知，豈會看得出子汐對我是否有情意。”
“娘娘，王爺怎麽對您的，我們做屬下的不知，難道您心裏也不知嗎？”
“我隻知他將我和兩個孩子當外人，不願跟我們一起承擔一切。若是以前，我會天真的以為他是為我們好，但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我隻會覺得他自私。他難道沒有想過，沒有他，我們的生活還是完整的嗎？”
“娘娘……”
擺了擺手，“你先離開吧，讓我好好想一想。”
應生怯怯地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隻道了個“是”，便跳窗而出，沒入黑夜之中。
昨夜聽了應生的話後，一夜未眠，早上頂著兩個黑眼圈來到月宮的禦花園中，想理一理雜亂的思緒。
緊跟著我的宮婢在石凳上放上軟墊子，讓我可以坐在石凳上坐著，不至於會感到涼。並且在石桌上放上了各式的糕點，端上一壺剛泡的熱茶。禦花園中，桂樹已經開花了，陣陣香味撲麵而來，心情頓時舒坦不少。
“奚小姐？”身後一個尖細的女聲響起，我還未迴頭，她的身形便出現在我的麵前，穿著一身錦繡的衣裙，穿金戴銀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丫環。盈盈帶笑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易被察覺的挑釁，看來來著不善。
“你是？”
“嗬嗬……你自是不會認得我的。”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憔悴的臉，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我是宰相的女兒，你應該聽說過吧。”
說完，她就徑自坐到了我的身邊，拿起宮婢為我的泡的清茶。鼻尖靠近杯沿聞了聞，“宮中的茶就是好，清香無比。”
“喜歡，你就喝吧。”她應該就是那個姨娘為了拉攏宰相而許配給清淺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雖有大家閨秀之姿，卻表現得極為生疏，隻怕是剛剛訓練起來不久。一大清早，便帶著兩個自家的丫環入宮，隻怕不是為了見見我這麽簡單。對她奪茶的舉動一笑置之，我依舊嗅著空氣中彌漫著的桂花的清香，沉澱心情。
她輕笑著，舉起杯，喝了一口杯子的茶水。“聽說你是風國的瑞王妃，怎麽會住在這月宮之中？不會是想賴著皇上吧！”
“嗬嗬……”這女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怎麽好像把我當成情敵一般。
“笑什麽？”她騰地站起身來，“你以為就你這樣的姿色可以入得了皇上的眼嗎？有兒有女了，還恬不知恥地來勾引皇上。我告訴你，皇後的位置是我的，隻有我才能坐上皇後的位置。”
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隻是笑著瞟了她一眼，並不理會。重新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
“你為什麽不說話，心虛了嗎？識相的話，你就早些離開月宮，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要成為一個皇後，要母儀天下才能成為天下婦人的表率，要德才皆備才能讓皇上沒有後顧之憂地處理朝中大事，要有過人的肚量才能合情合理地接受皇上隨時帶進宮門的嬪妃。僅是這幾點，你可以做到多少？任意妄為，沒有一點母儀天下的姿態；口無遮攔，是草包一個；尖酸刻薄，沒有一點容人之量。若你真的成為皇後，那著月國也離衰敗不遠了。”
“你……”她氣惱地伸手指著我，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此時的她，讓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柳兒，柳兒也如她一般，如一隻鬥敗的蟋蟀，雖生氣，卻又不能做什麽。
“皇上駕到……”花園的一邊響起了通傳聲，一個湖藍色的身影踏入花園，身後跟隨著一班宮婢和侍衛。
身邊的女子一驚，已收斂起臉上的挫敗和囂張，微微福身，“臣女叩見皇上，皇上金安。”那聲音溫婉甜美，與剛剛跟我說話時的聲音完全是兩種語調。想及此處，我不由輕笑出聲，也未站起身給清淺行禮。
女子瞟了我一眼，卻不敢在清淺麵前造次。
“免禮。”清淺走過來，坐到我的身邊，見我臉色不佳，有些擔憂，“身子還未康複，怎麽一早便出來吹風了。昨天聽到你已醒來，也未抽空去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說完，抬手撫上我的額頭。
擋開他的手，“我哪有這麽柔弱，醒過來後，身子便沒什麽大的問題了。隻是昨晚沒有睡好，才神色不佳。”
“沒事就好。本來想讓護衛趕迴風國通知子汐哥的，一直忙著舞的事，就忘了，還好你已經沒事了。”想到舞，清淺突然又變得煩悶起來。
看了一眼清淺身邊佇立著的女子，隻是模糊其詞地告訴清淺：“就算你送信給他，隻怕他也收不到。”
聰明如清淺，隻我一個眼神，他就知道了我在顧慮些什麽，道：“劉琪雲，這宮中不是你想來就可來，想走就可走的地方。朕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母後定下的婚約並不算數。以後這宮中，你最好少來，擅闖宮闈可不是小罪。”
劉琪雲低著頭，雙手絞著手帕，嬌滴滴的聲音溢口而出：“臣女隻是見太後娘娘一人待在這宮闈之中，甚是寂寞，才想盡盡心意，沒有別的用意。既然皇上不願臣女來，那臣女以後便再也不來了。”
“母後孤單，自會有朕作陪，將來也會有朕的皇後作陪，就不勞劉小姐費心了。請迴。”
劉琪雲聽清淺這麽一說，抬起頭來，眼中帶著滿滿的哀怨，以帕在幹澀的眼邊假拭著，帶著哭音道：“琪雲真的這麽讓皇上討厭嗎？琪雲哪裏不好，我可以改。”
清淺站起身來，也一並拉起了我，“悠然，這裏很吵，我們去禦書房說話。”
點了點頭，便緊隨著他，離開那已經變了氣氛的花園。
“誰？”我環顧一周，未見到一個人影。
“娘娘。”一個黑色身影從房梁上飛躍而下，跪在我的麵前。
我看清來人的樣貌，不由一驚。“應生，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應該在子汐身邊的嗎？”
“娘娘，請迴風國救王爺吧。”
我猛地站起身來，寬大的環袖沾染上墨汁，但我並不理會，聲音微微顫抖地問：“子汐他怎麽了？”
應生抬起頭，隻是定定看著我，不知改如何開口。他緊皺著眉頭，似乎在作著某種掙紮。
“應生，你快說呀，子汐他怎麽了？”腦子中又閃現出月老的話，便又反問道：“是否跟皇兄有關？”
“娘娘……”應生伏在地上，“娘娘去救王爺吧，皇上他……他是不會放過王爺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繞過書桌，將應生拉起身。
“娘娘，您聽我慢慢跟您說。”
原來，煙花大會之前，風國上下都流傳著張子汐將帶兵造反的消息，而且朝中的大臣也跟著聞風而動，自動地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皇兄，另一派則支持子汐。朝中重臣以支持子汐的為主，他們認為子汐成為風帝，定可以將風國治理得更好。
張子汐雖然早知道皇兄看他不順眼，處處為難於他，但是他並不介懷，也不作出反抗。畢竟張子汐對皇位不感興趣，可皇兄卻不是這麽認為的。知張子汐必會處處忍讓，皇兄就一次次地派暗衛將擁護張子汐的重臣殺害，有的將他們發配到邊境城鎮，為的就是將子汐的力量消弱。
而子汐為了能保護我和日兒、星兒，也為了預防哪一天皇兄心裏真的再也容不下他，他還是在幾年前便開始培養死士。隻是為了防守，而不是為了與皇兄作對。
當時朝中亂成一團，皇兄對子汐已滿是猜忌，並將他派到軍營之中，想探探他的虛實。可天下第一大組織翅羽又在風國中打著子汐的旗號收買人心，一時間，風國上下皆擁戴子汐。子汐知道這個消息後，便知道皇兄必然會采取行動，將他除去。所以子汐就想將我趕走，免得皇兄加害於我和兩個孩子。
可我還是在趕往月國的半路上，遇上柳兒派來的殺手，以假死蒙混過關。而子汐卻以為我真的與兩個孩子一起被殺手所殺，傷心欲絕。
帶著仇怨，子汐以懲罰式的處置辦法，打完一場葫蘆穀之戰。皇兄惱羞成怒，不僅將當時帶兵圍剿葫蘆穀兵器庫的將軍撤職查辦，而且還下詔在風國境內征兵入伍，隻為一雪前恥。短短幾日，便集結了十萬大軍，與子汐的軍隊在廣西平原上相約再戰。
可皇兄隻是將軍隊駐紮在離子汐的軍隊十裏處，卻遲遲未見動靜。
直到有一日，皇兄派人送了封信給子汐，告訴子汐我未死，而且入了月宮，成為清淺的嬪妃。子汐看到信後，自是不信，以為是皇兄為了打亂他心神的計策，未加理會。可不想，他所派出的探子，帶迴了同樣的消息，這才讓他真正相信了。
正當他悲痛欲絕時，皇兄領兵宣戰，戰事一觸即發。
子汐帶兵迎戰，心思卻已飛到遙遠的月宮之中，連連敗退。待他迴神，勝負已分，子汐被皇兄帶走。
聽完應生的敘述，迴想起子汐那日從軍營迴王府後的種種奇怪的表現，雖在情理之中，卻處處透著奇怪。可那時的我，隻看得到他的背叛，隻聽得到他飽含譏諷的冷言冷語，卻沒有細想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隻在乎自己的傷心，卻沒有留意到他每次轉身後的落寞和傷痛。現在，當初覺得奇怪的地方都得到了解釋，也明白了當時子汐矛盾和不得不這麽做的心態，可我還是不能諒解他。
他寧願一個人承受這一切，也不願將一切事情攤開來與我和孩子分擔。那麽，我們在他心目中到底算是什麽？
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隱於環袖下，問側立在一邊的應生：“皇兄將子汐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個屬下不知，想必是被軟禁起來了吧。”應生從懷裏抽出一封書信，遞到我麵前，“娘娘，這是王爺要我交給您的，他說，若他日皇上不願放過你們，將用這信威脅於他，可保一時安寧。”
接過信，取出信紙，將信中內容看了一遍。麵無表情將信收好，這信中的內容無非是電視劇中最狗血的橋段，我也算是見得多了。如果真的要好好地利用這封書信，也需好好思索一番，稍有不慎，這信隻會成為一件自殺的兇器。
“你先離開這月宮，明日這個時候再來。迴不迴風國，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應生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娘娘，您一定要去救王爺啊。這世上除了您，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他了。當時，王爺做出種種傷害您的事情，也是為了您好。隻是他沒有想到，柳側妃居然會派殺手刺殺您。聽到死士告訴他您在路上遇刺身亡的消息，王爺幾次想自刎，就這樣隨您去了。還好您還活著，兩個小主子還活著。王爺對您，可真的情深意切呀。”
“你知道什麽是情深意切嗎？你自己都不知，豈會看得出子汐對我是否有情意。”
“娘娘，王爺怎麽對您的，我們做屬下的不知，難道您心裏也不知嗎？”
“我隻知他將我和兩個孩子當外人，不願跟我們一起承擔一切。若是以前，我會天真的以為他是為我們好，但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我隻會覺得他自私。他難道沒有想過，沒有他，我們的生活還是完整的嗎？”
“娘娘……”
擺了擺手，“你先離開吧，讓我好好想一想。”
應生怯怯地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隻道了個“是”，便跳窗而出，沒入黑夜之中。
昨夜聽了應生的話後，一夜未眠，早上頂著兩個黑眼圈來到月宮的禦花園中，想理一理雜亂的思緒。
緊跟著我的宮婢在石凳上放上軟墊子，讓我可以坐在石凳上坐著，不至於會感到涼。並且在石桌上放上了各式的糕點，端上一壺剛泡的熱茶。禦花園中，桂樹已經開花了，陣陣香味撲麵而來，心情頓時舒坦不少。
“奚小姐？”身後一個尖細的女聲響起，我還未迴頭，她的身形便出現在我的麵前，穿著一身錦繡的衣裙，穿金戴銀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丫環。盈盈帶笑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易被察覺的挑釁，看來來著不善。
“你是？”
“嗬嗬……你自是不會認得我的。”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憔悴的臉，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我是宰相的女兒，你應該聽說過吧。”
說完，她就徑自坐到了我的身邊，拿起宮婢為我的泡的清茶。鼻尖靠近杯沿聞了聞，“宮中的茶就是好，清香無比。”
“喜歡，你就喝吧。”她應該就是那個姨娘為了拉攏宰相而許配給清淺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雖有大家閨秀之姿，卻表現得極為生疏，隻怕是剛剛訓練起來不久。一大清早，便帶著兩個自家的丫環入宮，隻怕不是為了見見我這麽簡單。對她奪茶的舉動一笑置之，我依舊嗅著空氣中彌漫著的桂花的清香，沉澱心情。
她輕笑著，舉起杯，喝了一口杯子的茶水。“聽說你是風國的瑞王妃，怎麽會住在這月宮之中？不會是想賴著皇上吧！”
“嗬嗬……”這女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怎麽好像把我當成情敵一般。
“笑什麽？”她騰地站起身來，“你以為就你這樣的姿色可以入得了皇上的眼嗎？有兒有女了，還恬不知恥地來勾引皇上。我告訴你，皇後的位置是我的，隻有我才能坐上皇後的位置。”
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隻是笑著瞟了她一眼，並不理會。重新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
“你為什麽不說話，心虛了嗎？識相的話，你就早些離開月宮，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要成為一個皇後，要母儀天下才能成為天下婦人的表率，要德才皆備才能讓皇上沒有後顧之憂地處理朝中大事，要有過人的肚量才能合情合理地接受皇上隨時帶進宮門的嬪妃。僅是這幾點，你可以做到多少？任意妄為，沒有一點母儀天下的姿態；口無遮攔，是草包一個；尖酸刻薄，沒有一點容人之量。若你真的成為皇後，那著月國也離衰敗不遠了。”
“你……”她氣惱地伸手指著我，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此時的她，讓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柳兒，柳兒也如她一般，如一隻鬥敗的蟋蟀，雖生氣，卻又不能做什麽。
“皇上駕到……”花園的一邊響起了通傳聲，一個湖藍色的身影踏入花園，身後跟隨著一班宮婢和侍衛。
身邊的女子一驚，已收斂起臉上的挫敗和囂張，微微福身，“臣女叩見皇上，皇上金安。”那聲音溫婉甜美，與剛剛跟我說話時的聲音完全是兩種語調。想及此處，我不由輕笑出聲，也未站起身給清淺行禮。
女子瞟了我一眼，卻不敢在清淺麵前造次。
“免禮。”清淺走過來，坐到我的身邊，見我臉色不佳，有些擔憂，“身子還未康複，怎麽一早便出來吹風了。昨天聽到你已醒來，也未抽空去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說完，抬手撫上我的額頭。
擋開他的手，“我哪有這麽柔弱，醒過來後，身子便沒什麽大的問題了。隻是昨晚沒有睡好，才神色不佳。”
“沒事就好。本來想讓護衛趕迴風國通知子汐哥的，一直忙著舞的事，就忘了，還好你已經沒事了。”想到舞，清淺突然又變得煩悶起來。
看了一眼清淺身邊佇立著的女子，隻是模糊其詞地告訴清淺：“就算你送信給他，隻怕他也收不到。”
聰明如清淺，隻我一個眼神，他就知道了我在顧慮些什麽，道：“劉琪雲，這宮中不是你想來就可來，想走就可走的地方。朕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母後定下的婚約並不算數。以後這宮中，你最好少來，擅闖宮闈可不是小罪。”
劉琪雲低著頭，雙手絞著手帕，嬌滴滴的聲音溢口而出：“臣女隻是見太後娘娘一人待在這宮闈之中，甚是寂寞，才想盡盡心意，沒有別的用意。既然皇上不願臣女來，那臣女以後便再也不來了。”
“母後孤單，自會有朕作陪，將來也會有朕的皇後作陪，就不勞劉小姐費心了。請迴。”
劉琪雲聽清淺這麽一說，抬起頭來，眼中帶著滿滿的哀怨，以帕在幹澀的眼邊假拭著，帶著哭音道：“琪雲真的這麽讓皇上討厭嗎？琪雲哪裏不好，我可以改。”
清淺站起身來，也一並拉起了我，“悠然，這裏很吵，我們去禦書房說話。”
點了點頭，便緊隨著他，離開那已經變了氣氛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