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地圖，子汐迴到書房，準備將地圖臨摹下來。
一陣涼風卷入書房，帶來一陣淡淡的幽香，這清新的香味是讓人熟悉的。
掌風侵近，子汐沒有迴頭，隻是將手中的木製地圖丟到一邊，提起內力硬生生接住了這偷襲人的一掌。柔軟白皙的手掌，纖細修長的手指，這分明是個女子的手。
她見偷襲不成，舞動手臂上環著的絲帶，再次向子汐襲來。柔軟的絲帶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變為一件殺人的武器，招招直逼子汐的要害之處。
子汐輕笑一聲，用手掌在書桌上一拍，借力跳躍而起，幾個輕盈的起落，躲過了女子的殺招。
絲帶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一指深的痕跡。花瓶、茶壺，甚至是書桌上的硯台都被絲帶的力道震碎。一時間，書房中一片狼藉。
“你為何不還手？”柔柔的聲音怒斥道，手中的動作並沒有放慢動作，依舊是招招淩厲，不給子汐留下餘地。
子汐沒有與她鬥的想法，在書房狹小的空間中，努力躲閃著，隻為不傷到自己，也不傷到那個女子。他這樣的舉動就好像是在與那女子玩捉迷藏一般。
那女子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裙，手臂上環著一條銀白色的絲帶，絲帶在她手中舞動著，好似在跳舞一般。她梳著一個整齊的發髻，發髻之上隻零星地插著幾枚玉質的簪子，隨著她的動作，一縷青絲散落下來，披在她的背上。一條白色的紗巾遮住了她的容貌，隻留下一雙美眸露在外麵。眉如遠山，目含秋水，那一雙泛著點點星光的眸子中有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滄桑之美。僅僅隻是淡淡的一撇便凝聚了一種成熟淡定的韻味，即使一身白衣也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優雅從容。
許久之後，書房之中已沒有完好的東西，名貴的書畫、各式各樣的花瓶、玉器等盡數被毀，而那女子似乎還沒有要停手的意味。
子汐的眸子對上那女子的眼睛，然後停下自己的躲閃，站在書房中中央，用身子接下了女子向他襲來的絲帶。絲帶“啪”地一聲落在子汐身上，雖然子汐仍然穿著盔甲，可絲帶的力道還是沒有任何的減弱。子汐隻覺得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汐兒……”女子驟然收手，跑到子汐的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你怎麽這麽傻，你明明可以躲過去的。”
“嗬嗬……”子汐的嘴唇因為沾染了鮮血變得異常刺眼，出口的話有些氣息不穩，“隻有我受傷了，或者敗於你手，你才會收手，不是嗎？”
“你……”女子噤聲，她無法反駁子汐的話，隻能扶著子汐，將他帶到書房中的椅子坐下。
忽然，她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生氣地收迴了扶著子汐的手，道：“你今日的表現太令我失望了。”
子汐在身上幾處大穴上輕點了幾下，止住了傷口上不斷湧出來的血，可血還是透衣而出，紅了一片。
女子看著子汐這個樣子，緊皺起她的眉頭，卻沒有再可惜憐憫他。“戰場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怎可手下留情？你這麽做，隻會給自己徒增煩惱，後患無窮。”
“嗬…”子汐輕扯著嘴角，溢出一絲淺笑，也帶動了胸口上的傷口，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漲紅了的臉，讓他看起來有精神了不少。“若不是你的翅羽，不，應該是你逼我，我又何必會與皇兄的關係會像現在一般劍拔弩張。”
女子揚起眉，晶亮的眸子中閃著驕傲，“如果不是我助你一臂之力，你也許就會像以前一樣，安於現狀，不思進取。你真的滿足於一個小小的瑞王嗎？”
“這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從未想過要當皇帝。你逼我造反，隻是想滿足你自己的野心，不要硬扯上我。你了解過我心中真正想要什麽嗎？我隻想跟悠然還有日兒、星兒在一起，像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一樣生活。我不想處理朝中大事，我不想被束縛在那個充滿權勢的位置上，我不想因為種種原因而不得不失去自己心愛的人。”
“你……”女子不敢相信地看著子汐，仿佛從未認識過他。
“現在，你開心了？悠然死了，日兒和星兒也死了，沒有人能擾亂我的心神了，也沒有人能束縛我的行動了。可，你知道嗎？我的心也死了，母後。”
聞言，那女子退後了幾步，顫聲問：“你…你叫我什麽？”
“母後，悠然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那也是你的兒媳。還有日兒和星兒，他們都是你的孫兒。你怎麽下得了手？”
“嗬嗬…”她冷冷地笑著將麵紗取了下來，一張與子汐有著七分相似的臉露了出來。微蹙的眉頭，讓她看起來不如表麵上的那般無所謂。失去悠然和兩個孩子，也是她心中的痛。“你是怎麽知道翅羽的宮主是我？”
子汐抬起頭，對上那雙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道：“本來我隻是猜測，直到今日你出現在我的書房之中，我才真正知道你就是母後。第一：你建立的組織名為翅羽，與母後的閨名相似。母後的名字叫南宮羽翼，其中的羽翼和翅羽是同一意義的。我沒有說錯吧？第二：你在宮裏葬身火海，屍骨無存，連同你的佩劍冷月劍也跟著一並消失，而後又出現在月如昔手上。而月如昔深受翅羽宮主的器重，雖然沒有為翅羽建功立業過，卻享有一定的威望。第三…”
子汐停了下來，伸手從口袋中取出一盒隨身攜帶的藥膏，繼續說：“第三，就是這盒藥膏，金創雪肌膏，是由我們南宮家秘製的膏藥。月如昔曾經送過一瓶這樣的藥膏給悠然，他為什麽會有這種藥膏。答案隻有一個，是你給他的。”
南宮羽翼拿過子汐手中的藥膏放於一邊，小心翼翼地替子汐脫下盔甲，掀開子汐的內衫，取出一些藥膏塗於他的傷口之上。藥膏塗過的地方，傷口微微縮籠，直到合成一條淡紅色的血痕。羽翼的指尖滑過子汐的胸膛，上麵交錯的疤痕雖然已經愈合，變成一條條淡紅色的疤痕，可她還是看得出來，子汐曾經受過多少傷。
眼眶不由得盈滿了淚水，道：“是母後對不起你，從小便離開你的身邊。如果我當時將你扶上帝位，你也就不需受這麽多的傷了。”
“這些傷都是我心甘情願受的，而我也不稀罕什麽帝位。”子汐扯開母後的手，將內衫拉攏。
羽翼看著兒子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好，以後母後不逼你了，你願怎樣就怎樣吧。但是，你錯怪母後了，悠然的死與我無關。”
一提到悠然，子汐剛剛平息下來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我知道與你無關，可你也要承擔間接的責任。如果不是你去拉攏朝中大臣，讓他們投靠於我；要不是你在風國中散播我要稱帝造反的消息，我又怎麽會下決心將悠然逼走，還將他們送上絕路。如果你料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你還會這麽做嗎？”
羽翼垂下眼簾，細致的臉上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誰也看不出她是個將近五十歲的女人。“母後知道你愛悠然，我同樣也很喜歡她。長生寺派人擒她，也從未想過要取她的性命，隻是假借她來逼你出手而已。你想要保住一世的安寧，你想要保護身邊珍視的人和物，隻有站在這個國家的頂端，才能做到。”
這個道理，子汐又何嚐不明白呢？可他就是做不出傷害皇兄的事情。喃喃問：“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你真的從未想過要當皇帝嗎？也不想跟張長治為敵？”
“是的，母後。就算皇兄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仍然認為他還是當年那個為我頂罪的皇兄，我們還是最好的兄弟。”
羽翼伸手撫上子汐散落在背後的長發，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感情用事，終難成器。既然這樣……”羽翼從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信來，遞帶子汐麵前，道：“你看看吧，若他日張長治真的不念親情，要加害於你，你就用這封信要挾於他。至少可以保一命。”
子汐接過母後手中的信，從信封中取出已經泛黃的信紙，看了起來。越看他越覺得震驚……
“母後，這是真的嗎？”
“嗬嗬……”羽翼大笑著，黑亮的眸子看著書房窗外的明月，說：“如果不是因為這封信，月妃又怎麽會放火想將我滅口呢！還好當時晨哥聽到消息，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我一命，不然今日我也就不能在這裏與你說話了。”
“是晨叔叔救了你？那月如昔是……”子汐驟然收緊拳頭，他不想從母後口中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話。
羽翼知道子汐誤會了些什麽，便道：“或許你不知道，你晨叔叔是授命於先皇的專為保護皇家子嗣的一支隊伍的首領。當日，他救了我，並將我送往安全的地方。可他一時不慎，將他家的傳家寶玉掉落在皇宮內院之中，被張長治以私通宮婢的罪名處死。若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出事。而月如昔是晨哥唯一的兒子，為報答晨哥，我便收養了月如昔。至於那把冷月劍，本來就是晨哥送給我的，現在也算是交還給他們月家了。”
“哦。”子汐將信重新放入信封之中，垂眼道：“我隻希望這信永遠不要用到。”
“但願如此。”
“母後。如果可以，就將翅羽解散了吧。”
羽翼點了點頭，道：“母後自有分寸，既然汐兒都不願當皇帝了，那母後還掙什麽，搶什麽。月妃也已經死了，你父皇也已經死了，母後心中隻是有些不平而已。他日，你若是想母後了，便來鏡湖找我吧。”
“恩。”子汐看著母後，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曾經高高在上，凡事都用母儀天下來苛求自己的母後，現在有種淡然的溫婉，仿佛隻是個普通人家的母親一般。
羽翼打開書房門，又轉身替子汐合上門。在門關上的刹那，羽翼露出會心的笑容。兒子長大了，比她認為的還要聰明，還要英勇。或許她這一輩子，還是值得的吧，至少還有這麽一個兒子。
羽翼飛身離開王府，接下來，看來她有一段日子要忙了。要解散天下第一大的組織，可不是一件易事。
一陣涼風卷入書房，帶來一陣淡淡的幽香，這清新的香味是讓人熟悉的。
掌風侵近，子汐沒有迴頭，隻是將手中的木製地圖丟到一邊，提起內力硬生生接住了這偷襲人的一掌。柔軟白皙的手掌，纖細修長的手指，這分明是個女子的手。
她見偷襲不成，舞動手臂上環著的絲帶，再次向子汐襲來。柔軟的絲帶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變為一件殺人的武器，招招直逼子汐的要害之處。
子汐輕笑一聲，用手掌在書桌上一拍，借力跳躍而起，幾個輕盈的起落，躲過了女子的殺招。
絲帶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一指深的痕跡。花瓶、茶壺，甚至是書桌上的硯台都被絲帶的力道震碎。一時間，書房中一片狼藉。
“你為何不還手？”柔柔的聲音怒斥道，手中的動作並沒有放慢動作，依舊是招招淩厲，不給子汐留下餘地。
子汐沒有與她鬥的想法，在書房狹小的空間中，努力躲閃著，隻為不傷到自己，也不傷到那個女子。他這樣的舉動就好像是在與那女子玩捉迷藏一般。
那女子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裙，手臂上環著一條銀白色的絲帶，絲帶在她手中舞動著，好似在跳舞一般。她梳著一個整齊的發髻，發髻之上隻零星地插著幾枚玉質的簪子，隨著她的動作，一縷青絲散落下來，披在她的背上。一條白色的紗巾遮住了她的容貌，隻留下一雙美眸露在外麵。眉如遠山，目含秋水，那一雙泛著點點星光的眸子中有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滄桑之美。僅僅隻是淡淡的一撇便凝聚了一種成熟淡定的韻味，即使一身白衣也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優雅從容。
許久之後，書房之中已沒有完好的東西，名貴的書畫、各式各樣的花瓶、玉器等盡數被毀，而那女子似乎還沒有要停手的意味。
子汐的眸子對上那女子的眼睛，然後停下自己的躲閃，站在書房中中央，用身子接下了女子向他襲來的絲帶。絲帶“啪”地一聲落在子汐身上，雖然子汐仍然穿著盔甲，可絲帶的力道還是沒有任何的減弱。子汐隻覺得口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汐兒……”女子驟然收手，跑到子汐的身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你怎麽這麽傻，你明明可以躲過去的。”
“嗬嗬……”子汐的嘴唇因為沾染了鮮血變得異常刺眼，出口的話有些氣息不穩，“隻有我受傷了，或者敗於你手，你才會收手，不是嗎？”
“你……”女子噤聲，她無法反駁子汐的話，隻能扶著子汐，將他帶到書房中的椅子坐下。
忽然，她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生氣地收迴了扶著子汐的手，道：“你今日的表現太令我失望了。”
子汐在身上幾處大穴上輕點了幾下，止住了傷口上不斷湧出來的血，可血還是透衣而出，紅了一片。
女子看著子汐這個樣子，緊皺起她的眉頭，卻沒有再可惜憐憫他。“戰場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怎可手下留情？你這麽做，隻會給自己徒增煩惱，後患無窮。”
“嗬…”子汐輕扯著嘴角，溢出一絲淺笑，也帶動了胸口上的傷口，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漲紅了的臉，讓他看起來有精神了不少。“若不是你的翅羽，不，應該是你逼我，我又何必會與皇兄的關係會像現在一般劍拔弩張。”
女子揚起眉，晶亮的眸子中閃著驕傲，“如果不是我助你一臂之力，你也許就會像以前一樣，安於現狀，不思進取。你真的滿足於一個小小的瑞王嗎？”
“這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從未想過要當皇帝。你逼我造反，隻是想滿足你自己的野心，不要硬扯上我。你了解過我心中真正想要什麽嗎？我隻想跟悠然還有日兒、星兒在一起，像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一樣生活。我不想處理朝中大事，我不想被束縛在那個充滿權勢的位置上，我不想因為種種原因而不得不失去自己心愛的人。”
“你……”女子不敢相信地看著子汐，仿佛從未認識過他。
“現在，你開心了？悠然死了，日兒和星兒也死了，沒有人能擾亂我的心神了，也沒有人能束縛我的行動了。可，你知道嗎？我的心也死了，母後。”
聞言，那女子退後了幾步，顫聲問：“你…你叫我什麽？”
“母後，悠然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那也是你的兒媳。還有日兒和星兒，他們都是你的孫兒。你怎麽下得了手？”
“嗬嗬…”她冷冷地笑著將麵紗取了下來，一張與子汐有著七分相似的臉露了出來。微蹙的眉頭，讓她看起來不如表麵上的那般無所謂。失去悠然和兩個孩子，也是她心中的痛。“你是怎麽知道翅羽的宮主是我？”
子汐抬起頭，對上那雙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道：“本來我隻是猜測，直到今日你出現在我的書房之中，我才真正知道你就是母後。第一：你建立的組織名為翅羽，與母後的閨名相似。母後的名字叫南宮羽翼，其中的羽翼和翅羽是同一意義的。我沒有說錯吧？第二：你在宮裏葬身火海，屍骨無存，連同你的佩劍冷月劍也跟著一並消失，而後又出現在月如昔手上。而月如昔深受翅羽宮主的器重，雖然沒有為翅羽建功立業過，卻享有一定的威望。第三…”
子汐停了下來，伸手從口袋中取出一盒隨身攜帶的藥膏，繼續說：“第三，就是這盒藥膏，金創雪肌膏，是由我們南宮家秘製的膏藥。月如昔曾經送過一瓶這樣的藥膏給悠然，他為什麽會有這種藥膏。答案隻有一個，是你給他的。”
南宮羽翼拿過子汐手中的藥膏放於一邊，小心翼翼地替子汐脫下盔甲，掀開子汐的內衫，取出一些藥膏塗於他的傷口之上。藥膏塗過的地方，傷口微微縮籠，直到合成一條淡紅色的血痕。羽翼的指尖滑過子汐的胸膛，上麵交錯的疤痕雖然已經愈合，變成一條條淡紅色的疤痕，可她還是看得出來，子汐曾經受過多少傷。
眼眶不由得盈滿了淚水，道：“是母後對不起你，從小便離開你的身邊。如果我當時將你扶上帝位，你也就不需受這麽多的傷了。”
“這些傷都是我心甘情願受的，而我也不稀罕什麽帝位。”子汐扯開母後的手，將內衫拉攏。
羽翼看著兒子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好，以後母後不逼你了，你願怎樣就怎樣吧。但是，你錯怪母後了，悠然的死與我無關。”
一提到悠然，子汐剛剛平息下來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我知道與你無關，可你也要承擔間接的責任。如果不是你去拉攏朝中大臣，讓他們投靠於我；要不是你在風國中散播我要稱帝造反的消息，我又怎麽會下決心將悠然逼走，還將他們送上絕路。如果你料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你還會這麽做嗎？”
羽翼垂下眼簾，細致的臉上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誰也看不出她是個將近五十歲的女人。“母後知道你愛悠然，我同樣也很喜歡她。長生寺派人擒她，也從未想過要取她的性命，隻是假借她來逼你出手而已。你想要保住一世的安寧，你想要保護身邊珍視的人和物，隻有站在這個國家的頂端，才能做到。”
這個道理，子汐又何嚐不明白呢？可他就是做不出傷害皇兄的事情。喃喃問：“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你真的從未想過要當皇帝嗎？也不想跟張長治為敵？”
“是的，母後。就算皇兄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仍然認為他還是當年那個為我頂罪的皇兄，我們還是最好的兄弟。”
羽翼伸手撫上子汐散落在背後的長發，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感情用事，終難成器。既然這樣……”羽翼從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信來，遞帶子汐麵前，道：“你看看吧，若他日張長治真的不念親情，要加害於你，你就用這封信要挾於他。至少可以保一命。”
子汐接過母後手中的信，從信封中取出已經泛黃的信紙，看了起來。越看他越覺得震驚……
“母後，這是真的嗎？”
“嗬嗬……”羽翼大笑著，黑亮的眸子看著書房窗外的明月，說：“如果不是因為這封信，月妃又怎麽會放火想將我滅口呢！還好當時晨哥聽到消息，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我一命，不然今日我也就不能在這裏與你說話了。”
“是晨叔叔救了你？那月如昔是……”子汐驟然收緊拳頭，他不想從母後口中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話。
羽翼知道子汐誤會了些什麽，便道：“或許你不知道，你晨叔叔是授命於先皇的專為保護皇家子嗣的一支隊伍的首領。當日，他救了我，並將我送往安全的地方。可他一時不慎，將他家的傳家寶玉掉落在皇宮內院之中，被張長治以私通宮婢的罪名處死。若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出事。而月如昔是晨哥唯一的兒子，為報答晨哥，我便收養了月如昔。至於那把冷月劍，本來就是晨哥送給我的，現在也算是交還給他們月家了。”
“哦。”子汐將信重新放入信封之中，垂眼道：“我隻希望這信永遠不要用到。”
“但願如此。”
“母後。如果可以，就將翅羽解散了吧。”
羽翼點了點頭，道：“母後自有分寸，既然汐兒都不願當皇帝了，那母後還掙什麽，搶什麽。月妃也已經死了，你父皇也已經死了，母後心中隻是有些不平而已。他日，你若是想母後了，便來鏡湖找我吧。”
“恩。”子汐看著母後，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曾經高高在上，凡事都用母儀天下來苛求自己的母後，現在有種淡然的溫婉，仿佛隻是個普通人家的母親一般。
羽翼打開書房門，又轉身替子汐合上門。在門關上的刹那，羽翼露出會心的笑容。兒子長大了，比她認為的還要聰明，還要英勇。或許她這一輩子，還是值得的吧，至少還有這麽一個兒子。
羽翼飛身離開王府，接下來，看來她有一段日子要忙了。要解散天下第一大的組織，可不是一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