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府走廊

    “小姐,小姐,等等我呀。”蕭蕭從後麵追上我,氣喘籲籲的。

    稍稍放慢了腳步,思緒還是想著剛才爹跟我說的話。

    “小姐,老爺給了您什麽生辰禮物啊?”盯著我手中的錦盒,蕭蕭一臉好奇。

    “商令。”有氣無力地吐出兩個字。

    “商令?”蕭蕭大聲地重複了一遍我的話,喊完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驚慌地前後左右望了望,見蜿蜒的長廊上空無一人,又說:“小姐是說,老爺將商令傳到您的手中了。”

    “是啊,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瞟了蕭蕭一眼,繼續往前走。

    蕭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邊走邊說:“小姐,不是蕭蕭大驚小怪,而是這商令對於奚家很重要,而且它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呢。”

    猛地停下腳步,蕭蕭的話讓我對這個商令產生濃厚的興趣。走在身後的蕭蕭,重重地撞到我身上。

    蕭蕭連忙扶住我,“小姐,您怎麽突然停下來了,撞疼你沒有?”

    轉過身,看著蕭蕭問:“為什麽說商令很神奇?”

    “小姐,您聽我慢慢說。奚家的祖先曾經是一個農民,每日以種地維持生計。可有一年旱災嚴重,田地裏顆粒無收。某日夜裏,他夢見一腳踩桃花的美豔女子托夢給他,勸他從商。第二天,他就將家中的田地和房屋轉賣,去城裏經商。沒有退路的他,發憤圖強,不久就成為城中屈指可數的富人。奚家的祖先又將產業擴展到臨城,久而久之,商鋪遍布全國。奚家在那個時候就成為了國中首富。後來,奚家的祖先在臨死以前,命人打造了一枚商令,傳於後輩子孫之中。傳說,這枚商令隻傳奚家血脈且福澤深厚之人。”

    “難道商令還會自己選主人的嗎?”

    “算是吧,反正商令遇到了對的人,就會幫助主人掙得天下財富。如果它遇到了錯的人,商令就會使他越來越窮。”

    我驚奇地睜大眼睛,不會吧,商令還是這樣的寶貝。

    把錦盒丟到蕭蕭懷裏,拿出盒子的中的商令仔細打量起來。令身是由青銅打造而成的,周身圍著一圈雕刻精美的桃花圖案,一些開著朵,一些含苞欲放。令牌的正麵中間刻著一個“商”字,反麵則是一個“奚”字。年代久遠的令牌上,還長著幾塊銅綠。不就是塊普通的青銅令牌嗎?並沒有什麽獨特之處。

    舉起手中的商令朝蕭蕭搖著,“你說的,就是這塊‘銅牌’嗎?”

    “小姐,您可不要這麽說它,它真是個寶貝呢。”蕭蕭冒著精光的眼睛直盯著商令不放,卻又不敢碰觸它,以免自己遭到商令的“毒害”。

    我不屑地說:“我才不信它有這麽大的作用呢。”

    蕭蕭將目光轉向我,認真非常地說:“小姐,這可由不得你不信呢。原本這枚商令是由大老爺,也就是季生少爺的爹掌管的。可商令一到了他的手中,生意做什麽虧什麽,買的地和房子全部變得不值錢,就連去賭博,都是逢賭必輸。日子越過越窮,龐大的家業就這樣越來越少,才會落得今日這樣的田地。後來,大老爺就將令牌交給老爺了,才擺脫了越變越窮的厄運。而老爺就是那個對的人,得到商令後,生意越做越大,將奚家發揚光大。”

    聽蕭蕭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些相信了,可還有一點不對。

    我眯起眼看著蕭蕭,幽幽地說:“我好像記得你說過,你是在我出嫁前兩年才來到奚府的,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這些事情慶州城裏的人都知道啊,小姐,您不信可以問問別人。”

    看著蕭蕭可愛的樣子,我笑著將商令藏到衣袋中,說:“好啦,我相信了。”轉念一想,又說:“對了,蕭蕭,最近城裏有什麽好玩的嗎?”

    “好像聽說有廟會。”

    “廟會?”

    “是的,慶州每年在四月中旬的時候,會舉行有一次廟會,雖然別的地方也有廟會,可是跟慶州的廟會相比,它們就失色不少了。小姐,您知道的,慶州位於兩國交界處,所以參加廟會的人,有風國人,也有雪國人。兩國的商旅都會拿出自己最新奇、最有趣的事物來賣,來贏得一年的好運氣。我們每年最期待的,就是開廟會的時候了。”

    聽完,我從蕭蕭懷裏將錦盒抱了迴來,吩咐道:“蕭蕭,你去告訴日兒、星兒和清淺,我們明天去逛一逛廟會。”

    “小姐,您說得是真的嗎?”

    “快去吧,小心我反悔哦!”

    蕭蕭喊著了個“是”,便跑著去找人了,興奮不已。

    我笑著搖了搖頭,這個蕭蕭還真容易開心。

    我既然已經準備要迴京去了,那在迴去之前,好好玩一玩,才能不虛此行嘛。再說,廟會一年才一次,錯過了,也怪可惜的。

    抱著錦盒,哼著小曲,往房間走去。

    口袋中的商令乖乖地躺在口袋裏,周身閃著奇異的光芒,那些含苞欲放的桃花開出豔麗的花朵。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向廟會出發了。

    應生提著劍一臉沉默跟在我們的轎子旁邊,渾身散發出來的氛圍告訴我,他很不開心。

    掀起轎簾,問道:“應生,你不願意保護我們去廟會嗎?如果是這樣,你就先迴去吧。反正已經有這麽多侍衛了,多你不多,少你也不少。”

    應生一驚,沒想到我會這麽說,迴道:“娘娘,爺讓我保護您的周全,不敢稍離半步。”

    “這麽說,如果不是子汐強迫你,你根本就不願意保護我咯?”

    聞言,應生頓時麵如死灰,緊張地解釋道:“娘娘,應生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廟會之上,人多且雜,我隻是怕出意外,畢竟莫爺的事情還未解決。”

    讚賞地朝應生點了點頭,本以為他有勇無謀,竟也有如此心細的一麵。我執意去廟會,反倒顯得我有些不顧全大局了。

    笑著說:“你不須太過擔心,廟會上百姓眾多,殺手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兇的。可能還未得逞,還會暴露身份,造成兩國的衝突。他們不會如此莽撞行事的。雖是如此,你還是要多排些人手保護清淺。”

    “娘娘深思熟慮,應生佩服。保護莫爺之事,我早已安排好了。”應生緊張的神色才鬆懈下去,銳利的眼睛留意著周邊的人和事物,以便為突發事件做好準備。

    一年一度的廟會果然名不虛傳。

    偌大的街道被人圍著水泄不通,甚至酒樓上麵也都沾滿了人,伸長了脖子往不遠處的戲台上看。花燈、花鼓、首飾、小玩意……應有盡有。有人舞刀賣藝,有人吞劍噴火,有人表演雜耍,真是有趣至極、熱鬧非凡。

    看著廟會的人頭攢動,我望而卻步了。

    日兒和星兒扯著我的長裙跟在身邊,也被眼前這熱鬧的場麵衝擊得說不出一句話。

    清淺搖著紙扇,身上穿著繡衣坊替他定做的新衣,氣宇軒昂,整個人耀眼無比。引得路邊的年輕小姐駐足打量,掩麵輕笑。

    “清淺,你想去逛逛嗎?”我問。

    他笑著搖頭說:“我還是去前麵的酒樓等你們吧,人多的地方,我不喜去。但你們要帶些好玩的東西給我。”

    這也好,在酒樓中,總比在廟會好控製得多,也安全地多。

    “那好吧。”轉身對應生使了個眼色,便帶著日兒和星兒往路邊的小攤位走去。

    應生讓一半的侍衛緊跟上清淺,自己則跟上我們。

    我抱著星兒,應生負責抱著日兒,在幾個小攤上流連著。

    “娘,我要那個泥娃娃。”星兒使勁地往那個賣泥娃娃的攤位挪動著她的小身體。

    這個小丫頭幾日沒有抱她了,居然重了這麽多,向上托了托她的身子,向小攤走去。“想要什麽樣的?”

    “那個抱著兔子的小娃娃。”

    “那日兒呢?”轉頭問被應生單手抱著的日兒。

    “我要那匹小馬。”

    “好的,老板,我要那個小娃娃,還有那匹馬。”

    “好,這是您的東西。”老板利落地用紙將兩樣小玩意包了起來,係上繩子,遞到我的麵前。

    蕭蕭接過東西,付錢給老板。

    抱著星兒正欲轉身離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烏發高束,手持佩劍的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頭看著這突然冒出來攔路的人,心中有些不快,“請問公子有何要事?”

    “夫人可是奚悠然,奚小姐嗎?”那聲音柔柔的,似乎刻意壓低了聲線,但聽著卻十分舒服。雖是詢問,語句卻說得十分肯定。

    我不由地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人,隻見這人眉清目秀,身形纖細修長,手中的佩劍一眼便知是把名劍。由紅木打造的劍鞘,頂端包裹著青銅。劍柄之上磨損嚴重,卻鑲嵌著數枚寶石。

    “是,公子是?”我疑惑的問。

    應生將日兒交給蕭蕭,一臉戒備地握緊了佩劍,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年輕人。

    那人做了個請的動作,將我們帶到一邊人較少的巷口。

    “在下想打聽的是位公子,是在下的主子,麵容俊秀,氣度不凡。日前,公子來慶州的途中,遇到刺客,深受重傷,在下也不幸受傷落崖,幸得一對夫婦相救,才得保性命,可與公子就這樣走散了。公子此來慶州,就是為了於瑞王相會,不知夫人可知道他的去處嗎?”

    “隻憑你片麵之詞,我怎肯信你,有什麽可證你身份?”

    他所說之人應該是清淺,可他真的是清淺的護衛,還是月國相爺派來的殺手,我就不清楚了,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那人舒心地笑了,微彎的杏眼,輕翹起的唇角,這樣的他竟讓我覺得有些炫目,他真的是個男人嗎?為什麽我覺得他應該是個美麗的女子?

    他將手探入衣袋中,取出一塊金色令牌,“在下是月帝護衛——舞,有令牌為證,不是歹人派來的殺手,夫人盡可放心。”

    雖見他的令牌,我仍不能放下心防,淡淡地說:“先將令牌收起來吧,我帶你去見人。他應該是識得你的吧!”

    清淺身邊有這麽多的侍衛,我也不怕他真的是個殺手,令牌可以造假,人卻不能假扮吧。

    我舉步向酒樓走去,應生緊隨其後,硬是隔開了我們與那人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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