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謝純。他根本就沒有等一炷香的時間,等著裴慶和妙慧跑遠,這邊剛剛把沈沅鈺解救出來,他就立刻吩咐手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放箭!”


    謝純不敬鬼,不信神,誓言什麽的,對他沒有絲毫的約束力。


    “謝純,你這個王八蛋!”裴慶大罵一聲,卻被謝純親自挽起弓箭,一箭射在他的胸口上,裴慶立刻應聲而倒。


    謝純疾步走過去,一把揭開裴慶的麵具,看到了裴慶的麵容他一點兒都沒有覺得奇怪,“果然是你這個裴家的人渣,藏頭露尾的,也算是你們裴家人的光榮傳統了!”


    裴慶眼看著自己一手一腳培植出來的勢力輕易被謝純瓦解,他的心都在滴血。“謝純,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專門派了一路人馬攻擊你們謝家,現在他們恐怕已經攻進了謝府。這次帶隊的人是我的二弟裴容,他最恨你們謝家,一定會把你們謝家滿門統統殺光,你們謝家從此就要滿門皆滅,斷子絕孫,哈哈哈哈!”那裴容從前曾經到謝府去提過親,想要求娶謝家的女孩,卻被謝涵婉言謝絕了,裴容一直將之視為奇恥大辱!


    謝純勃然大怒:“謝家會不會滿門滅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馬上就要死翹翹了!”說完他拔出腰刀一刀刺入裴慶的心窩。


    裴慶兩眼圓睜,死不瞑目。


    正在這時有人來報:“謝五爺,有一群黑衣人剛才趁亂逃走了。要不要派人去追?”


    謝純瀏目四顧,沒有看到妙慧的身影,就知道定是天機閣的殺手拚死護著妙慧逃跑了。若是平日,他定然會緊追不放,現在卻沒有那個時間了。


    謝純大聲吼道:“追什麽追?趕快整頓人馬,留下五十人在這裏處置後續事宜,咱們立刻迴援謝府!”


    謝純匆匆忙忙地整隊返迴謝府,他心裏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裴慶的那番話不像是騙人的,他也萬分擔心家裏人的安全。


    謝府的大門處一片狼藉,堆著一層的屍體,以謝家的侍衛居多,謝純的心直沉了下去。他剛才派了黑荊帶人迴援謝府,滿以為能夠守得住,怎麽現在竟然是這樣一個結局?


    謝純頭腦轟轟作響,帶人從大門口進入,隻見一路之上到處都是謝家下人的屍體。居然連個活口都沒有,到了一處宅院,終於見到了一個老下人,是謝尚身邊伺候的,他還是躲在桌子底下,來人來不及搜尋,才讓他逃得了一命。


    謝純抓住老人的衣領,心急如焚地問道:“福伯,我爹呢,我娘呢,家裏的人呢?”


    那福伯眼淚婆娑而下,“少爺,你來晚了,你來晚了啊!家裏不知怎地闖進一夥賊人,老爺,還有三老爺叫他們害死了,都害死了啊!”福伯來來迴迴的,嘴裏就剩下這麽一句話。


    謝純隻覺得眼前一黑,“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爹他就這樣死了!”他一把推開福伯,大聲朝著隊伍下命令,“快走,都給我跑步前進!”


    眾人加快了腳步,來到謝府正院前的大廣場上,就見兩隊人馬還在廣場上對峙,其中一隊的領頭人正是黑荊。他帶人圍成一個大圈子,將謝家眾人圍成一圈,將謝家的人保護在裏麵,謝純的娘,還有朱倩都在其中,唯獨不見了謝尚。


    而廣場上橫七豎八倒著無數的屍體,謝純簡直目眥欲裂。撲上去叫著“三叔……”福伯的話又在他的耳邊迴蕩:“老爺,還有三老爺叫他們害死了,都害死了啊!”


    曾經的親人,就這樣變成冰冷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沒有了一絲的生氣。謝純猛地在死人堆裏發現了一個人的臉,那是他的父親謝尚,他痛不欲生地叫了一聲:“父親!”緊接著覺得喉頭一甜,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少爺!少爺!”無數人在他的耳邊驚叫出聲。


    痛苦和悔恨的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下一刻,謝純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刀,血紅著雙眼猛地撲了上去,“殺,給我殺光這幫雜碎!”


    其實裴容所帶的人並不太多,謝純派給黑荊三百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足夠對付裴容的人了。


    隻不過裴容十分兇殘狡猾,他趁著黑荊的軍隊到來之前,先行攻破了謝府的大門,拿住了謝尚。


    他以謝尚為要挾,黑荊縛手縛腳,損失慘重。謝尚為了不連累家人,一頭撞在敵人的刀口上死了。


    因為裴容的人隻殺人不放火,所以也沒有引起先去沈府救人的謝純的警覺。而謝純在沈府也確實耽擱了不少時間。


    等黑荊反應過來,帶人衝殺裴容的隊伍,已經來不及了。裴容的人又趁亂殺了三老爺,並且把他們的屍體集中在正院前麵的廣場上。裴容打算活活氣死當初敢於向他拒婚的謝涵,沒想到沒氣到謝涵,倒是先把謝純給氣吐血了。


    黑荊反應過來之後,已經帶人把裴容逼到了這裏,如今謝純帶著有生力量衝了進來,更不是裴容能夠抵擋的。


    謝純一馬當先,衝進了人群了,紅著眼睛見人就砍,見人就殺,他心智迷亂,此時此刻,隻知道瘋狂進攻,完全不知道還有防守這一說,若不是他的貼身親衛,拚了命的保護他,不惜替他擋刀擋劍,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謝純一頓猛砍猛殺,不知殺了多少人,隻覺得壓力一輕,原來裴容的人已經被他們殺光了。剩下幾個沒死的,都在地上輾轉呻-吟,裴容已經被黑荊拿住了,被黑荊一下子扔在了謝純的腳下。


    “哈哈哈!”裴容吐出一口血沫子,“謝純,你沒想到吧。有一天,你們謝家的宗子會死在我這個小人物的手中。”既然敢帶人殺入謝府,裴容事先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所以這時他也並不害怕。


    謝純心裏一瞬間隻剩下無邊的悔恨,若是自己放棄沈沅鈺,先迴軍救援謝府,家族的慘案也許就不會發生。沈沅鈺早已是別人的妻子,自己並沒有義務去救他,可是謝家卻生他養他這麽多年,如今謝尚死了,他的親生父親死了,他還有什麽臉麵苟活於世?


    而罪魁禍首就是他謝純。若是他自己一死,能夠換迴謝家其他人的性命,謝純會毫不猶豫地抹脖子。


    謝純看著裴容的嘴巴一張一合,他已經不知道裴容在說些什麽,隻覺得滔天恨意湧起,謝純舉起手中的鋼刀,用盡全身力氣向著裴容刺去,也不知刺了多少刀,謝純渾身是血,而裴容早就沒氣了,非但沒氣了,他全身都是窟窿,簡直變成了一個“蜂窩煤”!


    “少爺,少爺!住手吧,他早就已經死了!”黑荊死死從後麵抱住謝純,剛才謝純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


    謝純這才頹然住手,他一把推開黑荊,厲聲質問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我給你三百人讓你援救家族,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黑荊哭著把經過說了一遍,最後道:“我沒有完成少爺交給我的任務,以至於鑄成如此大錯,我沒臉要求少爺給我責罰,唯有一死以謝少爺多年來對我的天高地厚之恩。”


    “你,別……”謝純正要阻止黑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黑荊猛地一頭碰在路邊一塊巨石之上,頓時腦漿迸裂而死。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哪裏還能活命?


    “黑荊!”謝純悲鳴了一聲,忍不住潸然淚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黑荊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二人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他從小叛逆,闖了不少禍事,每次闖禍,替他挨打,代他受罰的人都是黑荊。他從來沒有一絲怨言,一直忠心耿耿地對待謝純。


    這一次發生這樣的慘案,其實不怪黑荊,要怪也隻能怪他決策失誤。


    心裏疼到極致,謝純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了。為什麽不該死的人一個一個先後而死,自己這個上不信天,下不畏地的混不吝還活得好好的呢。


    謝純猛地抽出鋼刀,狠狠地向著自己的脖子抹去,他身邊的侍衛早就在一直關注他的行動,見此情形,兩三個人一起撲上去,一個抱住他的胳膊,一個搶奪他的鋼刀。


    饒是如此,因為謝純的動作太快,他也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紅痕,有細微的血絲滲出,看上去也十分怕人。


    “謝純!你這個孬種!”


    謝純猛地聽見一聲斷喝。隻見沈沅鈺不知什麽時候站站在了他的麵前。沈府和謝府離得很近,那邊沈沅鈺收拾殘局,將家裏人全都從地道中接出來,又安撫了一番受到了驚嚇兩個兒子,就聽見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謝府發生了慘案。


    沈沅鈺著實震撼了一迴。她以為再怎麽樣,謝純也會先救援謝府,再來救她的,沒想到,謝純居然先來救她,然後才迴援謝府。


    沈沅鈺一時放心不下,這才在金靈和十多個侍衛的保護下來到謝府查看。見到謝家這等的慘狀,沈沅鈺隻覺得難受的要命,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


    一直到廣場這邊,看見謝純要舉刀自刎,她才出聲喝止。


    謝純看到沈沅鈺,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你到這裏做什麽?”現在他真的很不想見到沈沅鈺。


    沈沅鈺冷冷道:“我是要到這裏來看看,大名鼎鼎的謝純,事到臨頭是如何抉擇的?”


    謝純勃然大怒:“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何幹!”


    “我沒有攔著你去死!”沈沅鈺聲音清冷有如冰雪,她說話很不客氣,卻讓謝純慢慢冷靜了下來:“我隻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們謝家,如今的嫡枝之中,很有可能隻剩下你一個人了。若是你用刀在脖子上這麽一拉,你倒是一了百了地痛快了。可是你們謝家很有可能嫡枝就此斷絕,你難道忍心傳承千年的陳郡謝氏嫡枝就此絕嗣嗎?”


    謝純聽到這裏,不由全身一震。他不得不承認,沈沅鈺的話說得有道理。就算是為了綿延後嗣,他也不能死。


    沈沅鈺又道:“況且,害你們謝氏的裴家,如今還完好無損地存在著,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始作俑者的慕容圭還在荊州,活得滋潤無比,你若就這樣死了,除了能令親者痛仇者快,不會有任何用處。”


    謝純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你說的對。我不能死,我還要報仇,我還要重振家族,我還要把慕容圭碎屍萬段!”


    他的麵容扭曲猙獰,猛地從地上拾起那把鋼刀,大聲對著身後的兵士道:“跟我來!”


    沈沅鈺知道謝純暫時應該不會尋短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謝純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謝府,自己則帶人殺向了南城。


    沈沅鈺迴到沈府,沈家這邊已經恢複了秩序,沈昀聽說了這邊的事情,又派了一隊侍衛迴來防守。其實作亂的人基本已經被謝純殺幹淨了,烏衣巷這邊剩下的也就是一個漏網的小嘍囉。


    聽說三皇子又派了一隊千牛衛在城中四處巡邏,幫助各家緝拿盜賊。


    安全已經不是問題了。


    過了一個時辰,傳來消息,謝純帶著數百城衛軍衝入了裴府,將裴家上上下下幾百口盡數殺了個一幹二淨。


    裴家做了頑強的抵抗,可是架不住謝純的人帶了強-弓-硬弩,他們的人又大部分在外頭折損殆盡,所以到底叫謝純攻了進去,連裴氏的宗主也叫謝純給殺了。


    裴家也絕對沒有想到,現世報來得這樣快。


    這一個晚上,建康可謂血流成河。激烈的衝突各處都有,幾乎每一個大一點兒的世家都受到了衝擊,而損失最慘重的,就莫過於謝家和裴家了。一直到天完全亮了,激烈的戰鬥才熄止了下來。


    宇文周的兵士畢竟經曆了長途跋涉,早已疲憊不堪,上半夜攻勢強勁猛烈,到了下半夜就已經筋疲力竭,不複當初勇猛的勢頭。


    大晉幾乎是花了吃奶的勁兒才將城池守住。三皇子一麵協調左右羽林衛和各家私兵報上傷亡的人數,一麵派人抓緊時間修補城牆。


    謝純這時帶著一身的疲憊來到城上。謝涵其實早已得到了消息,謝純不敢向他隱瞞,把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謝涵。


    謝涵聽完之後,狠狠給了謝純一個耳光,將謝純打翻在地。謝純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起來,抹去嘴角的鮮血,以為謝涵還要罵再他一頓。


    沒想到謝涵卻忽然發話道:“你準備準備,今日我便把宗主之位傳予你,日後陳郡謝氏是重新振興恢複昔日的榮光,還是就此墮落,徹底從名門士族中除名,就看你的了。”


    謝純還想再說什麽,謝涵已經道:“這事就這麽決定了,你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謝純便出了門。謝涵把宗主之位傳給謝純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健康。當年沈昀以三十多歲的年齡躋身宗主之位已經算是創造了士族曆史上的一個傳奇,如今謝純更是不到弱冠之年,便成了四大門閥之一的宗主,更是叫人感覺不可思議。


    不過這一切,若是建立在死了親生父親的基礎上,也就沒有什麽了。


    謝純很快就接受了謝涵的這個安排。因為謝涵病倒了,老人家年紀這麽大了,卻要承受喪子之痛這麽大的打擊,若不是他的涵養夠好,換一個人早就倒下去了。


    因為是戰時,就像三皇子榮登親王之位一樣,一切儀式從簡。謝純當上了陳郡謝氏的宗主也不過告知了一下各大家族,在司徒府備案了一下也就完事了。


    何況謝尚死了,謝純重孝在身,根本就沒有心情大擺酒席。這和沈昀當上宗主時候的盛況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本來謝純應該棄官在家守製,也就是說要解除一切職務,不能再參與軍務。不過三皇子和沈昀等眾大臣商量一番之後,決定讓謝純“奪情”!奪情即是官員因形勢所需,不需要去職,為國家奪去了孝親之情的意思。


    謝純這個人太重要了,放在現在他就是一個典型優秀作戰參謀。他頭腦聰明,思維敏銳,整理戰鬥信息又快又準,提出的建議也往往是一針見血,當他和別人發生爭執的時候,事實往往證明他是正確的。在如今這種大規模的攻防戰爭中,謝純的存在可以幫助三皇子極大地適應大兵團作戰的需要。


    謝純死了爹,正憋著一股子勁兒要幹掉宇文周,先給他爹討點利息再說,所以三皇子挽留他奪情,他並沒有多做矯情,痛快地就答應了。


    而謝純在流血夜中,帶人滅了河東裴氏滿門,這件事也遭到了極大的反彈。謝純還是太過年輕,此事處理的有些過激了些。


    好在三皇子極力保他,又有蘭陵沈氏、琅琊王氏這些大家族在背後支持他。三皇子很快公布了河東裴氏勾結北燕的證據,又羅列出裴氏的叛國、篡逆等二十大罪狀,在皇城門口張榜公布,這下子所有流血夜那晚遭受損失的家族不管是或不是,全把河東裴氏當成了替罪羊。


    一時間群情洶洶,恨不能把河東裴氏的主事之人挖出來鞭屍。謝純一下子也從殺人的惡魔,變成了為民除害的英雄。


    三皇子隻是象征性地懲罰了他,將他官降兩級,罰俸三年,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


    三皇子忙完了這一切,迴到清思殿,隻覺得疲倦欲死。他今天才明白,皇帝還真不是人當的,一天光要處理的事情就不下一百件,還要協調處理各方勢力,一個弄不好就惹迴來一身騷。


    他正想好好休息休息,就見他的貼身大太監阿福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麵前,“王爺,小的有罪,是向您請罪來了!”


    三皇子一愣,“你有什麽罪?先站起來說話。”阿福這個人跟了他十多年了,平日循規蹈矩膽子最小,要說他能闖出什麽大禍,三皇子是絕對不信的。


    阿福囁嚅著,聲音裏帶著哭腔:“王爺,您不是叫我幫您保管著皇上玉璽嗎……”


    三皇子聽到這裏,出了一身冷汗:“混賬東西,難道你把玉璽弄丟了?”


    阿福連連擺手:“不不不!奴才怎麽敢把這麽重要的東西弄丟了。是淑妃淑妃娘娘趁您不在的時候,來了一躺清思殿,硬是將玉璽帶走了,奴才本來不想給她,可是……”


    三皇子擺了擺手,叫他不必再說下去。桓淑妃的強勢他早有領教,就是他這個親兒子也拗不過他,何況一個太監。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三皇子問道。


    “除了王爺,奴才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阿福也不傻,怎麽敢隨便告訴旁人。


    玉璽是何等重要的東西!像是桓淑妃這樣,硬是搶走了玉璽,真正論起罪來,就是殺了她的腦袋也不為過。


    三皇子點了點頭,“本王會去把玉璽要迴來,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本王也保不住你這狗才的腦袋,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阿福連連磕頭,三皇子就叫他下去,帶了幾個心腹就去了含涼殿。他在前頭忙了一天,母妃不幫他也罷了,非要弄出點幺蛾子來,讓他不得安生,三皇子也真是醉了。


    母子兩個在含涼殿中見了麵。三皇子揮退了眾人,母子兩個最近因為該如何對待庾璟年的事情上,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三皇子醞釀了一下情緒,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柔和了一些,“母妃,請您還是把玉璽還給兒子吧。那東西您拿去了也沒有什麽用,您現在統攝六宮,還有什麽是得不到的,再說您就是有什麽需要的,隻管和兒子說,兒子還能不孝敬您嗎?您這樣直接搶走了玉璽,豈不是讓兒子難過!”


    桓淑妃淡淡看了三皇子一眼:“你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敢用這種口氣和你的母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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