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慧對他的宣誓簡直嗤之以鼻。“既然如此,太子請立刻將我殺死!到時你和何淮勾結的證據自然就會到達貴國皇帝的案頭。”


    太子勃然大怒:“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嗎?”他手中的匕首向下一壓,割破了妙慧嬌嫩的皮膚,已經有淡淡的血跡滲出。


    妙慧的眼睛還是冷靜如恆,“殿下,我家皇上算無遺策,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心的。我勸你還是按照皇上的要求去辦的好。拚死一搏,贏了,你還有機會做皇帝,可若是你不肯,那羊皇後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你是什麽意思?”太子大吃一驚,手上就收迴了一些力氣。妙慧這才暗中鬆了一口氣,她雖然不怕死,可是她也不想死在太子這等人的手上。


    妙慧道:“我不相信你對羊皇後的死沒有任何猜想。羊皇後根本就不是暴病而亡的,而是被皇帝灌了毒酒而死的。”


    “真的?你可不要胡言亂語!”


    “此事千真萬確,我沒有騙你。”


    太子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事情他派人多方打聽,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沒想到妙慧卻知道了。


    慕容圭到底神通廣大到何等地步。太子心中一寒。


    “現在你知道你如今所處之地有多麽兇險了吧?我雖然不知道元帝為什麽一直不肯把你拿下去,廢掉你的太子之位,可是我敢保證,他是不安好心,絕沒有讓你繼承皇位的意思。”


    其實太子心中也隱隱猜到了這個答案。叫妙慧說出來,他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


    “好,我答應你們!”事到如今,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若妙慧隻是一個一般的女人,他自然不會甘心做棋子,聽她這樣的擺布。可妙慧身後有慕容圭就不一樣了,以慕容圭走一步看三步的個性,就算今次之事不成,他也一定會留有後招的。


    妙慧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太子殿下這樣選擇就對了。”


    太子冷哼了一聲,將匕首插迴腰間。“說說看,慕容圭打算怎麽幫我?”


    妙慧道:“如今剛好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你的麵前。十日之後,皇帝要帶著滿朝文武大臣去郊外祭天,他不是命令你在建康坐鎮的嗎?你乘機封鎖城門,隻要派一支騎兵突襲,殺死皇帝,到時所有大臣的家眷都在你的手上,誰還敢反對你做皇帝?誰還能反對你做皇帝?”


    太子冷笑道:“你說的容易!”皇帝身邊守衛森嚴,是想突襲就能突襲的嗎?再說他手上也沒有兵權啊。皇家十二衛如今幾乎全都掌控在庾璟年的手上,太子想往裏邊塞人庾璟年也不會答應啊。太子到現在覺得自己這個太子做的可是真窩囊,空擔了一個虛名,什麽權力都沒有。


    妙慧淡淡一笑:“我聽說保護皇帝出行的兵士按例每年都隻有一千人。況且你不是有何淮呢嗎?隻要何淮肯出頭,兩千北府軍,把他們一鍋端了也不是什麽難題。更何況,就算殺不死皇帝,隻要這邊亂勢一起,你就趁機在城中散布謠言,說皇帝已經被人刺殺,然後趁亂登基,並控製住各大衙門,然後順理成章地發兵討逆,到時候那一千人還不是任由你搓扁揉圓了。”


    ……


    兩人好生商量了一番,太子才悻悻然地離去。距離皇帝離京祭天隻有十天的時間了,造反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太子必須早些迴去布置。


    建康城中暗流洶湧,很多人卻並不知曉。這一日皇帝帶著大內副總管黃前來到禦書房。上次張士德為了救架,差點廢了一條胳膊,他老胳膊老腿的,一時之間哪裏那麽容易養好傷,皇帝身邊不能少了人,黃前便頂了上來。


    禦書房東暖閣是整個皇宮中的禁地。裏麵掛著慕容雅的畫像,皇帝想她的時候,就會到這裏來看看。這麽多年了,慕容雅就像一直活在他的生活中似的,偶爾有什麽難以抉擇的,他總是要到這裏來和慕容雅傾訴。


    而這間房間,一向都是由張士德親自打理的。黃前甚至從來沒有進過東暖閣一步。


    皇帝到了禦書房,就叫黃前守在門口,不許叫任何人進來。皇上這間禦書房很奇怪,他一把都在勤政殿辦公,可是他又經常往禦書房跑,他又不在這邊批折子見人,到底是為了什麽,黃前也一直覺得好生奇怪。


    除了張士德,皇帝不想再讓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就沒有帶人,自己一個人慢慢進了禦書房。他輕輕推開東暖閣的門,在門扉沉重的吱嘎聲中,皇帝慢慢走了進去,然後隨手關上了門。


    這時候淑妃帶人過來了。“皇上在裏麵嗎?”


    黃前點頭哈腰地道:“是的娘娘,皇上在!”如今皇後已死,宮裏都在傳說接下來接替皇後登上後位的必然就是現在這位極其得寵的淑妃。而且淑妃還有一個極為得皇帝寵愛的三皇子,以後說不定太子不行了,就要輪到這位爺了,因此宮裏人人都十分巴結淑妃。


    淑妃就淡淡點了點頭直接向書房內走去,黃前連忙怯怯地道:“娘娘,皇上吩咐了,任何人等不得進入。”


    淑妃人前一向冷淡自持,這次也不例外,隻用冰冷的眼神淡淡看了黃前一眼,“你覺得皇上說的那些閑雜人等,會包括本宮在內嗎,本宮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皇上稟告,你給我讓開。”


    黃前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身上沒有三兩骨頭,見了誰都弱勢三分,見淑妃有翻臉的意思,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麽,就讓開了去路。


    黃前忖度著皇帝在禦書房裏,應該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要不說都是業務不精惹的禍呢?


    淑妃想了想,還是留下身後的一堆尾巴,自己獨個進了禦書房。禦書房裏麵很是安靜,淑妃發現皇帝並不在其中,不由微微有些奇怪。


    她放輕鬆了腳步,往裏麵走了幾步,就聽見在牆後麵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淑妃嚇了一跳。


    她正要出聲招唿,隱約聽見裏頭有聲音傳來出來:“……咱們的兒子……老五……”


    她立刻將到了嘴邊的招唿聲又給咽了迴去。她心髒咚咚直跳,悄悄走近了幾步,耳朵貼在牆壁上,認真地聽了起來。


    “阿雅,你給我生了這樣優秀的一個兒子,看著他一天天長大,又給我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孫兒,我真的好開心……”


    雙胞胎孫兒,這一聽就是庾璟年,整個皇族沒有第二個生了雙胞胎的人。


    之前沈沅鈺和庾璟年成婚之前鬧了那麽一場,讓她知道了慕容雅的存在。她人雖然冷淡,但是卻極為精明,暗中打探之下,通過蛛絲馬跡得知了慕容雅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那是皇帝的真愛!


    她跟了皇帝這麽多年,兒子女兒都那麽大了,真愛不真愛的她並未放在心上。關鍵看能夠給兒女們帶來什麽樣的幫助。


    “從前我一直想著讓咱們的兒子……我本來想讓咱們的兒子來當這個皇帝……可是我見他和老三情意甚篤……我擔心若是將皇位傳給阿年……他和老三恐怕就要反目成仇……我不想他再像我一樣孤苦終生……阿雅,從前是我對不住你,原本想著在阿年的身上補償迴來,可是現在……你告訴我,我究竟應該怎麽做?”


    桓淑妃耳朵貼在牆壁上,斷斷續續地聽著裏邊傳出來的聲音,心裏是一片的驚濤駭浪。


    庾璟年……竟然是皇帝的私生子。難怪,皇帝對他那般的好,早已超越了普通的皇子無數倍。大皇子至今還是個大將軍,而庾璟年已經是郡王了。別的皇子成親,皇帝隻不過隨便過問一句,庾璟年成親,皇帝親自去琅琊王府證婚。別的皇子有了兒女,皇帝連看也懶得看,庾璟年的雙胞胎兒子,皇上簡直把他們當成眼珠子一樣。


    加上這麽多年來,庾璟年和庾文泰父子勢如水火的關係,皇上和親弟弟庾文泰之間的關係,桓淑妃不由得深恨自己愚笨,到現在才想明白這個道理。


    真愛所生的兒子,始終又沒有一個名分,自覺得虧欠了庾璟年,皇帝對他偏愛一些想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就像眼前有一層迷霧遮住了本該明亮的雙眼,如今迷霧散盡,桓淑妃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大概是皇帝此事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吧,否則太後皇後這些當年知道他和慕容雅之間關係的人,不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桓淑妃不由得在心裏大罵,若皇帝真的把大位傳給了庾璟年,她的三皇子怎麽辦?皇上這麽做實在是太不地道了,給人莫大的希望,然後等別人爬到最高處的時候,再一把把別人拉下馬,哪有這樣的人?


    桓淑妃短暫的失神之後,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皇帝在這裏說出這樣隱秘的事情,若是被他發現他的自言自語全都被自己聽了去,那自己的下場恐怕就要如同皇後一樣淒慘了。


    桓淑妃當機立斷,立刻轉身就走,到底是心情激動,一時沒有完全平複過來,唿吸紊亂之間,腳步也有些微亂。


    走動之間,就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房間角落裏的博古架,發出一聲聲響。


    “誰?”皇帝聽見了外麵的聲音,沉聲問道。


    桓淑妃嚇得心髒停跳了半拍,趕忙放輕了腳步,小碎步地快步出了禦書房。等皇帝從秘室出來,桓淑妃早已走得不見了人影。


    皇帝皺著眉頭,威嚴的目光在書房內逡巡了一圈,剛才他所的那番話,若是叫人聽見傳出去,必定會在朝廷上掀起一陣血雨腥風,皇帝正要出去問問黃前,就聽見“喵嗚”一聲,一隻毛皮發亮的白色波斯貓從多寶閣上跳了下來,碧藍色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


    皇帝本來就對女色不怎麽上心,如今年紀大了,對這方麵的要求更是低的不能再低,那些個位份低的小妃嬪們便都養了貓兒狗兒來解悶逗樂子,看這貓兒養得這樣子油光水滑的,也不知是哪個小妃嬪宮中養的,竟然跑到了禦書房裏。


    皇帝啞然失笑,自己真是太過疑神疑鬼了,一隻貓就緊張成這樣,就踱出禦書房,叫黃前進來將貓轟走。順便問了一句:“剛才有沒有人進禦書房?”


    黃前剛才見桓淑妃匆匆忙忙地從禦書房裏出來,臉色不是很好。桓淑妃一句話沒說就帶著下人們匆匆走了,黃前還以為她和皇帝鬧別扭了。


    黃前正奇怪呢,見皇上這樣問,就想迴答“桓淑妃剛才進去了”,正在這時,卻見桓淑妃去而複返,帶著一群宮女太監巧笑盈盈地走了過來,“皇上,您怎麽在這,可讓臣妾好找呢!”


    桓淑妃不著痕跡地瞪了黃前一眼,黃前心裏一凜,他總不能在皇帝的麵前告桓淑妃的狀吧,就知機地閉上了嘴巴。


    皇上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放在心上,就和桓淑妃說起話來:“愛妃找我有什麽事嗎?”


    桓淑妃道:“有幾個地位低的妃嬪,多年沒有晉升,靠著那點兒微薄的月例,在宮裏苦巴巴地挨日子,可憐見兒的,臣妾瞧著心裏頗不落忍,不若趁這次祭天之機,提一提他們的位份,也讓她們往後的日子有個盼頭……”


    每年祭天之後,朝廷例行都有人事調整,這個節骨眼上調整小妃嬪們的位份也算得名正言順了。


    皇帝點了點頭:“難得你考慮的周到,有誰需要調整,你擬出一個單子來,朕看過之後,就按照單子上來就好。”


    桓淑妃喜道:“那我代替妃嬪們謝過皇上隆恩了。還有幾件宮務,要請皇上給我一個示下……”


    皇上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勤政殿吧。”


    桓淑妃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桓淑妃從勤政殿裏出來,迴到自己的含涼殿,疲累地歪在貴妃榻上,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她的貼身大宮女見她氣色不好,就陪著小心道:“娘娘,要不要上一道雪蛤燕窩來給您補補身?”


    桓淑妃此刻哪有心情吃東西。她猛地坐了起來,對大宮女道:“叫小鄭子去東海王府,讓王爺立刻進宮來見本宮。要快!”


    大宮女正要去,桓淑妃又改了主意:“慢!先不用急,過了今天,等明天再派人去叫他過來見本宮。”若是這樣匆匆忙忙地把三皇子叫了來,她擔心皇帝會疑心禦書房裏的事。


    第二天一早吃完飯了,桓淑妃才借口說她想自己的小孫女了。派了一個小太監去東海王府傳話,叫三皇子和王菁一起抱著小孫女來見她。


    本來三皇子這兩年一共生了兩個孩子,可玲瓏的那個雖然是兒子,智力上卻有些問題,如今已經三歲多了,還不會說話,三皇子對他已經徹底失望了,連帶著桓淑妃對玲瓏也不待見起來。


    倒是王菁的女兒欣姐兒因為活潑可愛,甚得桓淑妃的喜愛,隔三差五總要叫王菁抱來給她瞧瞧,找這麽個理由叫三皇子進來也不會惹人懷疑。


    桓淑妃在含涼殿心急如焚地等著三皇子,也不敢派人過去催,到了下午三皇子才帶著王菁慢條斯理地來了。


    桓淑妃象征性地逗了逗孫女,就打發王菁帶著欣姐兒去了偏殿。王菁知道婆婆這是有話要對三皇子說,倒也沒有什麽怨言。


    等王菁帶著孩子退下了,三皇子才道:“母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桓淑妃那樣清冷的性子,臉上都有些繃不住了,三皇子就知道事情十分嚴重。


    桓淑妃沉默了片刻,然後問三皇子:“這幾年,阿年待你如何?”


    “老五還用說嗎?從小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三皇子有些奇怪:“母妃問這個做什麽?”


    桓淑妃冷哼了一聲;“咱們娘兩個就是一對大傻子。咱們這麽誠心待他,指不定哪一天他就會反咬一口,將咱們全都拉下馬。”


    “母妃你在說什麽?”三皇子一向最是孝順的人,這時也忍不住反駁桓淑妃,“老五是絕不會害我的!這一點我絕對相信。”最近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三皇子正琢磨著,等他當了太子進而成了皇帝,怎麽封他做個大官,好一起分享勝利的果實呢。


    桓淑妃道:“若他真是你隔房的堂弟,本宮相信憑你們兩個多年的情分,他不會害你。可他不是,他是你父皇的私生子,而且你父皇還有意把皇位傳給他。”


    “怎麽可能?”三皇子隻覺得腦袋轟鳴一響,他實在無法相信,桓淑妃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太子走投無路,故意編出這樣的謠言來離間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母妃您千萬不要上當!”


    “沒有人離間你們兄弟的感情,是我在你父皇的禦書房裏聽他親口說出來的。”就把昨天在禦書房偷偷聽見皇帝在慕容雅的畫像前喃喃自語的事情說了一遍。


    三皇子聽得呆若木雞。“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他喃喃的,嘴裏隻剩下這一句話。


    桓淑妃怒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接受現實嗎?你好好想一想,這些年來,你父皇是不是對他的寵愛,比你們幾個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讓老五輪番訓練皇家十二衛,就是希望他掌握兵權,為他將來登上皇帝位而做好準備。最可恨的是他故意捧著你和太子作對,以此掩護老五,他的心思可真夠狠毒!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你想想,以你現在的地位,一旦有朝一日他登上了皇位,他能容得下你嗎?你必須振作起來!”


    三皇子眼神一片迷茫:“母妃要我做什麽?”


    桓淑妃眼中閃過一道殺機:“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你必須趁他做大之前,將他……”她的手在空氣中一劃,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不行!絕對不行!”三皇子一下子站了起來:“老五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吧?他沒有任何對不住我的地方,我怎麽能這樣對他下手?”


    “你糊塗!你昏聵!”桓淑妃厲喝一聲。“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死了不打緊,你的王妃,你的東海王府,你的兩個剛剛出生還沒有長大的孩子怎麽辦?新君會放過他們嗎?你好好地給我想一想罷!”


    三皇子腦袋搖得像是一個撥浪鼓似的:“不行,還是不行!哪怕這個皇位我不坐了。老五若真的是父皇的兒子,就是我的親弟弟,我讓他當皇帝好了,他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他一定會讓我當個閑散王爺的。”


    桓淑妃冷冷一笑:“你的身後可不隻有你自己。你的外祖父,還有我們譙國桓氏,為了扶持你登上這個皇位,耗費了多少力氣。譙國桓氏這麽多年的部署,幾代人的心血怎麽辦?我告訴你,不管怎樣,庾璟年這個禍害你一定要除去。現在他還不知道咱們識破了他的身份,對咱們正是最沒有防範的時候,你對他出手,才最有希望成功!”


    三皇子不知自己是怎麽迴到的東海王府。一路上隻覺得丟了魂似的,腦袋裏嗡嗡作響。甚至別人和自己說了什麽,他都不知道了。王菁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跳,臉色鐵青,也不敢打擾他。


    一夜未眠,三皇子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庾璟年登門拜訪,兄弟倆在三皇子的書房相見。三皇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和平日裏兄弟見麵的親熱融洽判若兩人。


    庾璟年見他滿眼血絲,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不由詫異:“你這是怎麽了?”


    三皇子含糊道:“沒什麽,隻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你這麽急著來見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庾璟年對三皇子沒有絲毫的懷疑,毫不客氣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麵:“太子那邊有動靜了,我瞧著他這是想謀反作亂。”


    三皇子勉強“嗯”了一聲,道:“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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