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中,那邊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類似低音大提琴一樣的聲音,溫潤好聽。


    “在忙?”


    “沒有。”林亦可搖頭,唇角含著笑,兩顆梨渦若隱若現。“今天一整天範導都躲在房間裏沒出來,大概在閉門思過吧。劇組目前處於停工的狀態。”


    “那好,出來吧。”顧景霆說。


    “我在劇組,出去哪兒?”林亦可費解。


    “我在劇組外麵。”顧景霆迴答。


    掛斷電話,林亦可快步跑了出去,速度之快,插上翅膀就能飛了。


    拍攝現場所在的四合院外是一條狹窄的單行道,此時,道路中央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8。


    一側的車窗半敞著,露出男人英俊的側臉。


    林亦可歡快的跑到車邊,司機恭敬的拉開了車門。


    林亦可坐進車內,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一隻手臂。頭靠在他的肩膀,問道:“怎麽換車了?”


    “低調。”顧景霆迴了兩個字。


    林亦可頗有幾分無奈的笑。比起前後軍車開道,這兩奧迪a8的確已經足夠低調了。


    林亦可上車後,車子緩緩啟動,隨後混入了車流之中。


    林亦可整個人都靠在他結實溫熱的胸膛裏,微眯著美眸,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淡聲詢問:“我們去哪兒?”


    “楚曦來京了,阮祺約了我們給她接風洗塵。”顧景霆說道。


    “楚曦來京了?”林亦可臉色流露出喜色。


    不過,楚曦進京的事兒似乎也沒什麽可意外的。阮祺早已經給楚曦安排好了醫院,連房子都找好了。


    楚曦一直沒進京是因為謝瑤,現在算一算時間,謝瑤早已經出月子了,楚曦也的確該過來了。畢竟,她的婚姻大事是要在京裏解決的。


    “我們現在去見楚曦麽?”林亦可迫不及待的問。


    顧景霆握住她的手,溫潤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笑道:“先迴家,把你這一身換掉。”


    林亦可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藍色的粗布旗袍,梳著滑稽的辮子。就這麽走在街上,估計會被當成穿越來的。


    兩個人迴到家,林亦可直接鑽進了浴室裏,匆匆的洗了澡,套上浴袍,然後伸手拉開了浴室的門。


    她壓根沒想到顧景霆就站在浴室的門口,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他堅硬的胸膛裏。


    男人強健的手臂順勢環上了她的纖腰,輕輕一扯,她整個人都被他反鎖在懷裏。


    林亦可還沒反應過來,雙腳已經騰空,被他壓進了柔軟的床鋪裏。細碎的吻深深淺淺的落在她雪白的脖頸和胸口上,留下一排排深淺不一的吻痕。


    林亦可的雙手抵在他胸膛,唿吸急促而淩亂了幾分,“顧,顧景霆,我們還要出門呢。”


    “不急,約會在晚上。”顧景霆低喃了一句,嗓音沙啞,唿吸有些粗重。


    林亦可還想再說,沒等發出聲音,唇已經被他封住了。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放縱而忘情的纏綿著。


    林亦可的腦子一片空白,感覺忽而在雲端,又忽而跌入深海。她模模糊糊的想著,他帶她迴家,說是讓她換身衣服,實際上就是沒按好心。


    糾纏之時,他溫熱的唇貼在她耳畔,呢喃的詢問:“亦可,說你愛我。”


    “嗯。”林亦可啞著嗓子,模糊的應了一聲。


    而他似乎並不滿意,變本加厲的折騰她,林亦可很容易就認慫了,軟軟的嗓音,說著纏綿動情的話。


    結束之後,他仍環抱著她,舍不得放手。指尖輕輕的撩撥著她額邊的碎發,嘴角含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林亦可裹著被子,懶懶的靠在他懷裏。


    顧景霆的手撐著頭,躺在她身側,狹長的眸子,溫柔的凝視著她。


    林亦可眨著一雙美眸,眼底流光盈動,美的讓人窒息。


    “顧景霆。”她喚他的名字。


    “嗯?”他輕笑著迴應。


    “顧景霆,你怎麽了?”


    “為什麽這麽問?”顧景霆略微不解。


    “你以前從不會誘惑我說這些話。”林亦可說。


    她指的是他剛剛半哄半逼著她說‘我愛你’的事。以前的顧景霆從不會這樣。他隻會做不會說,更不會要求她說。


    所以,今天的顧景霆,才會讓她覺得奇怪。


    顧景霆聽完,隻是溫淡的一笑,迴道:“沒什麽,隻是突然想聽你說給我聽。”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般,但一雙眼眸卻漆黑幽沉的看不見底。所有的情緒都極好的掩藏在其中。


    昨天,他手下的一個副團長和妻子辦理了離婚手續。長達十年的婚姻就這麽走到了盡頭。


    那位副團長的妻子,顧景霆也見過兩次,聽說是舞蹈團的演員,溫柔漂亮,和副團長算是郎才女貌。


    兩個人曾經的感情很好,但因為聚少離多,最終還是分道揚鑣了。


    聽說,離婚的原因是她妻子移情別戀。


    今天上午,政委給副團長做思想工作的時候,顧景霆無意間聽了幾句。


    那位副團長的情緒有些低落,還落了兩滴眼淚,強撐著說:“我一年到頭迴不了幾次家,她生病了我都沒辦法陪在她身邊照顧。我們結婚十年了,連孩子都沒有。她說,她已經快三十五歲了,如果再不當母親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那個男人,比我對她好,我應該祝她幸福。”


    副團長的話莫名的觸動了顧景霆的心弦。


    不是說好了永遠就一定是永遠,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東西,很輕易就散掉了。在你不懂得珍惜的時候,一轉身可能就是一世。


    這位副團長的遭遇值得人同情,但更值得反思。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機會好好的經營家庭和婚姻。他把前途看得太重,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事業上,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爬到現在這個位置。


    而此消彼長,他便忽略家庭。


    所以,他的婚姻以失敗收場,這個結果他必須承受。


    顧景霆從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自從迴京後,他和林亦可何嚐不是聚少離多,林亦可也不止一次的埋怨過,她甚至用了一個詞來形容,她說他們是‘喪偶式婚姻’。


    顧景霆的腦海裏已經敲響了警鍾,若是長此以往,他大概就要步那位副團長的後塵了。


    所以,這次外派迴來,顧景霆極力的調整了工作,盡量空出周末的時間陪著她和帆帆。


    “想什麽呢?幹嘛不說話。”林亦可見他一直沉默,伸出白瑩瑩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顧景霆抓著她的手,笑著迴了句,“想吻你。”


    然後,低下頭,吻住了她微翹著的唇角。


    一番的唇齒廝磨,顧景霆動情的深凝著她,深沉低啞的說道:“亦可,我愛你。”


    “哦。”林亦可笑盈盈的點頭,“今天怎麽了,肉麻兮兮的。”


    她的手臂軟軟的纏上他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麵前,調皮的在他唇角輕咬了一下。


    顧景霆隻感覺唇上微疼,狹長的眼眸微眯起,突然反客為主的深吻住她。


    林亦可差點兒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在他懷裏一陣的撲騰,咯咯的笑聲不斷,笑的像隻小狐狸似的。


    “笑的這麽開心,最近心情不錯?”顧景霆攬住她,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


    “哦,還沒恭喜你大獲全勝。”顧景霆挑眉又道。


    林亦可卻收起了笑意,頭枕在他的膝上,皺著眉說:“範導那個段數,本姑娘還沒放在眼裏。我隻是想不通,無冤無仇的,他幹嘛針對我。”


    “我讓大東去查,這個範導,是蘇卿然的初中同學。”顧景霆說。


    即便顧景霆忙於工作,卻並沒有忽略林亦可。她耍大牌的事在網上炒的沸沸揚揚,顧景霆便讓傅辰東去查過。然後,直接查到了範導的頭上。


    當時,顧景霆也很疑惑,這個範導和林亦可八竿子都打不到,更沒有利益衝突,沒必要費盡心思的針對她。


    於是,再深查下去,才發現這位範導和蘇卿然曾經是同窗。


    “蘇卿然?她針對我幹什麽?看我不順眼?還是想取而代之?”林亦可皺著眉頭問。


    “大概,都有吧。”顧景霆無奈道。


    對於蘇家,還真是有些輕不得重不得。


    即便明知蘇卿然用心不良,沒有確鑿的證據,卻不能把她如何。甚至,蘇卿然一旦有事,唐家還要站出來袒護。


    畢竟,蘇卿然的父親是因被唐家牽連過世,唐家必須要庇護和後代蘇家的遺孤。否則,下麵那些依附唐家和為唐家做事的人難免會有兔死狗烹之感。


    若是寒了底下人的心,唐家很難再立於不敗之地。


    何況,以目前來看,根本沒人能證明姓範的是受蘇卿然指使。除非是姓範的自己把蘇卿然咬出來。


    但根據大東的調查,這個範導是蘇卿然的追求者,男人一旦癡迷一個女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範導很難出賣蘇卿然。


    想必,蘇卿然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行事肆無忌憚。


    “老公,我都被欺負了,你不給我做主?”林亦可一雙小手扯著他衣襟,撒嬌的說道。


    顧景霆失笑著,輕刮了一下她鼻尖。“你這個小機靈鬼,誰能把你欺負了,你不欺負別人就是好的。”


    “我哪兒有欺負人,我那是正當防衛!顧景霆,你什麽意思啊,想袒護蘇卿然?你是不是對她動心思了?”林亦可睜大了美眸,微惱著說道。


    “胡說什麽。”顧景霆輕摟著她,耐著性子說道:“這件事交給我,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林亦可點了點頭,對於他的迴答還算滿意。


    隨後,兩個人又在床上癡纏了一會兒,才收拾妥當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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