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鬆年一愣,大周立國,有一文嚴,有一武炎。可是兩府一向沒有交情,這炎王府派人來幹什麽。


    嚴清歌渣渣眼睛,道:“今天舅舅收了炎王府的小公子當弟子,那個小公子以前不願意學習,氣跑了好多老師,想來是他哥哥炎王爺解決了心頭大事,知道咱們是舅舅的親戚,特地也送來一份禮物感謝呢。”


    “原來如此!快點叫人過來,別怠慢了人家。”嚴鬆年趕緊讓知書、達理去傳喚送禮的人進來,飯也顧不得吃了。大周建國來一百多年,曆代的皇帝都好戰,雖然不至於窮兵黷武,不顧民生,可是對武將一向都非常推崇,炎家可是比嚴家要有權有勢多了,要是能借機巴結上,他以後的官途可要順暢多了。


    寒友居正堂,幾名孔武有力的炎王府家將邁著方步走進來,身後還帶了兩名美豔無比的女子。


    這兩名女子身形窈窕,蜂腰肥臀,一個穿著黃色紗衣,一個穿著粉色紗衣。她倆有著絕色的容貌和天成的媚骨,長了水靈靈的勾人丹鳳眼,皮膚像是羊脂白玉一樣細膩,最奇異的是,居然是一對兒一模一樣的雙生兒。


    還不等人介紹,這兩個雙生美人兒就嫵媚的彎腰,齊聲給嚴鬆年嬌滴滴見禮:


    “奴奴鶯兒見過嚴大人。”


    “奴奴柳兒見過嚴大人。”


    一看見這兩個女人,嚴清歌就想起來炎修羽下馬車前,對她擠眉弄眼的那番話。原來他說的驚喜是這個,怪不得要自己感謝他呢。


    這小子,真是個鬼精靈!


    有了如此美妾,還是兩個,嚴鬆年的注意力當然會被分走,海姨娘再想獨霸內院,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這兩個女子從小被賣到煙花之地,被高手**,對如何服侍男人了然於胸,害羞帶怯勾人的功夫,普通青樓女子都拍馬難及。何況她們又是雙胞胎,勾搭一個嚴鬆年,手到擒來。嚴鬆年一向是個假正經,哪兒見過這樣的陣仗,色授魂與,連吞好幾口口水。


    那兩個炎王府的家將都不用多說什麽,一拱手,道:“這一對江南女子,是我們炎王府新得來的,皆為年方十六的黃花大閨女,還望嚴大人笑納。”


    嚴鬆年連聲稱謝,立刻寫了感謝信,要他們轉交給炎王爺,又給兩名押送他們的武師各封了大紅包一個,笑逐顏開送人出門。


    臨走前,其中一個家將道:“我們小王爺還有個不情之請,今日他聽說貴府有不少遊記,想從借兩本觀看,不知道嚴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二。”說著,他將目光落在嚴清歌身上。


    “沒問題!”嚴鬆年得了美妾,心裏正舒暢,借兩本沒關緊要的閑書算什麽。


    嚴清歌也不提和嚴鬆年一起吃飯的事兒了,笑嘻嘻拜別父親,帶著兩個家將去挑書。


    臨走前,嚴清歌用嘲笑的眼神冷冰冰看了兩眼知書、達理,這兩個被海姨娘收買了的奴才,現在想給海姨娘報信,肯定是來不及了。


    一路上,她嘴角都掛著笑容。炎修羽實在是太壞了,這招以毒攻毒的計策用得好,她喜歡!


    今晚,嚴鬆年要一床雙美,歡歡喜喜當新郎了。隻是不知道賭氣迴了娘家的董姨娘,晚上睡得可還安穩。


    她承了炎修羽一個大人情,有心報答,挑了五六本言語輕鬆,字也不繁複,寫的很有意思的遊記,裝了一匣子,遞給這兩個家將,想必炎修羽定會喜歡看的。還不忘囑咐:“炎小王爺想必有書童,若是有不懂的地方,讓書童幫著念念就是。”


    那家將倒是豪放,直接將幾本書從匣子裏掏出來,一摞抱在手裏,道:“就幾本書,不值當用個盒子放。”然後,又用眼神兒示意嚴清歌:“小的也沒空閑手去翻了了,勞煩小姐幫我看看盒子,裏頭可還有忘拿的書沒有。”


    嚴清歌心裏咯噔一聲,用餘光掃了周圍,發現隻有跟著自己的如意和另外一個婆子,並沒有嚴鬆年的人,一顆心才稍稍放下。


    她打開匣子一看,見裏麵並沒有書,隻有一個封皮上什麽也沒寫的大信封,雖然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肯定是炎修羽叫家將給自己的,不想叫別人看見,才做出這種舉動避人耳目。


    她對著家將笑了笑,道:“沒有遺留。”將匣子緊緊抱在懷裏,等迴家再看。


    忙完事情,迴到青星苑,嚴清歌被如意伺候著換上家居的寬鬆舒適衣裳,又吩咐廚房做熱飯熱菜送上來。乘著屋裏沒人的那段小光景,她把信封打開一看,見裏麵是兩張身楔,正是鶯兒和柳兒的。


    吩咐完廚房做飯,如意迴到屋子,小臉緊繃,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嚴清歌笑著捏捏她臉蛋:“我的小如意今天怎麽了?難道是廚房誰給你氣受了。”


    如意忽然跪了下來,難過道:“小姐,如意不愛說閑話,可是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海姨娘剛走,又來了兩個美妾,若是她們兩個也跟海姨娘一樣,前狼後虎,小姐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海姨娘給嚴清歌下藥的事兒,著實嚇到了如意。現在嚴清歌吃的穿的,她都要親自檢查試過,才肯近嚴清歌身。她不知道鶯兒和柳兒來曆,隻見她倆嫵媚入骨,一看就不是好人家姑娘,手段想必比海姨娘還厲害,又害怕又擔憂。


    嚴清歌撲哧一笑,道:“好如意,你快起來,這兩個美人兒,是咱們自己的人。”


    “自己人?”如意抹了把眼淚,不解的問道。


    “她倆的身楔在我手中,敢動一動,我就能捏死她們。不過,這事兒你可不要往外說。父親小妾的身楔在女兒手中,可不是什麽好聽的。”嚴清歌悠悠道。


    如意破涕為笑,拍著手:“大小姐,可真是嚇死如意了。”


    “別怕,我心裏有本帳呢。如意,我問你,你想不想識字啊?”嚴清歌忽然問道。


    重生前她嫁到信國公府,如意要幫她管家,時間久了,粗略識得幾個大字,算賬是一把能手。這輩子,她決定現在就教如意讀書。


    如意驚喜的看著嚴清歌:“小姐,我也能識字麽?”


    “你是我嚴清歌的人,如何不能識字。”嚴清歌抿唇一笑。這個好丫頭上輩子跟她吃了一輩子的苦頭,這輩子該翻身了。


    一晚上,如意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嘴角帶著兩朵小酒窩,顯然是歡喜極了。她嘴巴嚴實,沒把這件事跟旁人說,隻是服侍嚴清歌的時候,更加盡心。


    晚上嚴清歌斜倚在榻上看書,她急急的過來,加了兩盞燈,把燈芯撚的明亮:“大小姐仔細眼睛,不如放著白天再看也不遲,夜裏就早點睡吧。”


    一主一仆正說著話,忽然聽見外麵發出一陣陣悅耳的絲竹聲,在靜夜裏輕輕飄蕩,是北方沒有的婉綿小調,好聽極了。


    嚴家沒養戲子,這絲竹是誰彈奏的,可想而知,嚴鬆年往後倒是有豔福了。嚴清歌抿唇笑了笑:“聽聽,這下可不安生了,我想睡也睡不了,就讓我再看會兒吧。”


    夜裏,嚴清歌不知自己何時睡去的。但第二天一早,她仍是早早起床。收拾打扮後,吃過一頓精細的茶飯,又看了一會兒子書,天光大放了,才從軟椅上起身,坐到了自己的梳妝台前。


    窗外,黃鶯兒的清脆鳴叫一聲勝過一聲,天色尚青,就在春光裏婉轉啼嚦,心情好的人聽了覺得歡快,心情不好的,隻會覺得聒噪。


    她桌上有一對妝匣,一大一小,大的是三層填翠香木盒,裏麵隔出來大格小格,放著她常用的首飾,掀開來,蓋子裏麵還鑲嵌了一麵明晃晃的銅鏡。


    另一個是鏤空四時花草紋的扁平八寶銅匣子,裏麵整整齊齊套著放香粉、胭脂的小盒子。


    打開大的妝匣,嚴清歌細嫩的小手撫過裏麵的首飾,隻見裏頭金玉珠寶琳琅滿目,樣樣都是好東西。


    “小姐,你是想換了首飾戴麽?”如意趕緊上前服侍。


    一大早,嚴清歌就讓人給她換上莊重的大衣裳,上身是雲雁細錦衣,下身係了煙紋碧羅裙,還搭了件暈春錦掐紗薄鬥篷,頭發雖是平常梳的垂髻,但搭配的首飾用了一套沉甸甸的垂蓮金器,怎麽看都是見客的樣子。現在想來是覺得不舒服,想換上輕便的了。


    嚴清歌瀲灩一笑:“不是,你也來幫我挑挑,看給父親那對兒新寵,送什麽見麵禮好。”


    如意這才恍然大悟。


    昨夜嚴鬆年院子裏傳來蕭笛聲聲,間或琴瑟合鳴,一直鬧到後半夜才罷休,可見嚴鬆年是極為滿意那對雙胞胎美妾的。今天見麵,身為大小姐的嚴清歌,送上見麵禮,為人之常情。


    嚴清歌屋裏的首飾,都是貴重的貨色,剩下幾件不值錢的銀器,也都是小女孩兒才戴的。小件兒的不合適,大件兒的送出去如意又不樂意,挑來撿去,眼睛都花了。看著如意這模樣,嚴清歌忍不住笑起來。


    “我的好如意,我來給你出個法子,就這兩件,如何?”


    說著,嚴清歌打開匣子的小抽屜,從裏麵拿出兩對兒耳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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