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雀鳥豎起右側的翅膀,翅膀上的羽毛猶如人類手指般曲起幾根,露出三根羽毛,發誓:“老大,你放心,從此往後不論是青山綠水,還是地獄無門,鳥鳥都要跟著你,不離不棄,相依為命。你也要相信我,遲早有一天我會成為大鳥,絕對能滿足你對大鳥的期望,絕對比那天在府靈地看見的大鳥還要大哦。”


    滿足——


    輕歌方才的思緒全被聒噪的火雀鳥打斷,嘴角不停的抽搐,腦子裏的一根箭也在震蕩。


    這鳥兒不會用詞就不要亂用。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禽獸不如連鳥兒都不放過。


    輕歌有些崩潰,風中淩亂地望著手舞足蹈的火雀鳥。


    這鳥有毒吧。


    火雀鳥還在不停說些什麽,輕歌隻當這鳥吃了春/藥停不下來,便不再理會。


    輕歌起身走至浴池沐浴,溫水滑過肌膚,疲憊過後甚是舒適。


    火雀鳥趴在輕歌背上,小翅膀為輕歌按摩雙肩,尖銳的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張一合,不停的說些什麽,跟念經似得。


    輕歌沐浴過後迴到房間,睡前打算修煉一遍,順便穩固一下心境感悟。


    火雀鳥趴在錦被上瞪圓一雙眼睛,不停的叨嘮,“老大,修煉是門學問,一昧的修煉是不行的,你要勞逸結合,我覺得你太累了,你得休息。”


    火雀鳥換了個姿勢躺著,爪子猶如人類二郎腿般瞧著,優哉遊哉,百無聊賴,“老大,你肚子裏有小娃娃了嗎?等他出生,就讓我來當他的奶娘,母親說過,我們火雀一族,奶水賊多。”


    火雀鳥竄至輕歌身旁,翅膀撫了撫輕歌平平的小腹,好奇的貼上去聽聲音。


    “老大,你的孩子怎麽沒動靜?他怎麽不跟我說話,是鳥鳥不夠大嗎?”火雀鳥驚奇的問。


    火雀鳥聒噪的很,不停的說。


    輕歌嘴角扯動了幾下,忍住殺鳥的欲望。


    火雀鳥說了半天,眼見晨光熹微,忽然之間,輕歌腦海裏猶如火樹銀花一般炸裂。


    她迅速打開雙眼,便見她身上傳來滾燙的熱度。


    一股神秘力量隔著皮膚襲出,將火雀鳥打的倒飛了出去。


    火雀鳥小小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幾個圈兒才落在地上。


    火雀鳥眨眨眼,驚恐的看著輕歌。


    輕歌眼眸起了漣漪,她好奇的抬起手,撫上赤紅筋脈的位置。


    赤紅筋脈在抖動,瘋狂顫動。


    輕歌擔心不已,她閉上眼睛內視髒腑,神識進了赤紅筋脈之中,在巨大的血魔花內看到了猶如水晶般的小孩。


    方獄說,他已經有了生命。


    輕歌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不斷逼近,不斷欣喜,熱淚盈眶之感久久不散。


    小娃娃睜開雙眼,一紅一紫的異瞳,像極了他老子。


    不過,小娃娃眼神沒有多少天真,更多的是殺戮。


    好似一個小惡魔。


    此刻,小娃娃非常的生氣,右手攥著拳頭,還保持著揮拳的姿勢。


    輕歌眨了眨眼,突發奇想,該不會是火雀鳥太聒噪,將小娃娃給吵到了,故此一拳隔肚皮砸出去,將火雀鳥打飛了。


    小娃娃出拳,她的身體必然受到傷害,可她沒有多大感覺。


    輕歌望著小娃娃的拳頭,研究了半天,發覺小娃娃是以刁鑽的角度出拳,並且用血魔煞氣隔開皮肉,


    故此,拳頭的力量便沒有打在她身上,全都實打實落在了火雀鳥那裏。


    輕歌驚喜的笑著。


    小娃娃是有獨立思想嗎?


    他怕傷了自己的娘親,才刻意找了一個角度。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潛意識裏的反應?


    但不論哪種反應,都足以讓輕歌興奮。


    此時的輕歌,全然沒了平日的冷靜睿智,漠然沉著。


    她高興的跟火雀鳥一樣手舞足蹈,小手指戳了戳小娃娃的臉頰,粉嫩嫩的肌膚像水晶包一樣,可愛極了。


    輕歌開心不已,興高采烈。


    她想要傾訴,想要告訴姬月。


    可她站在赤紅筋脈的世界裏,神識像是一縷殘魂野鬼。


    那一刻,她的心頭湧上了悲傷的情緒。


    她蹲坐下來,繼續戳著小嬰兒的臉。


    小嬰兒眼中終於有了天真,歪著腦袋看輕歌,咯咯咯笑的不停。


    輕歌嘴角裂開,隨著一起笑。


    不知怎的,眼角落下一行清淚。


    她無聲的哭著,嘴角弧度更誇張了。


    她有個孩子,孩子的父親是姬月,她該高興才對。


    “別怕,娘親會保護你,你爹爹也會保護你的。”


    輕歌自言自語的輕喃著,眼神空洞看向遠方,“你爹是個非常英俊的人,他很強大,他不能隨時陪在我們身邊,但他的心在我們身上,你要知道,你爹他很偉大。”


    小娃娃腦袋往另一側歪去,眨巴眨巴眼。


    小娃娃抬起一截蓮藕般的手臂,肉嘟嘟的小手指摸著輕歌臉頰,擦去輕歌眼尾淚痕。


    輕歌怔了怔,那一刻微妙的感覺,無法言語。


    興許,這便是生命的奇跡。


    小娃娃費力地站起來。


    他的雙腿始終無法脫離血魔花,與血魔花根部生長在一起。


    小娃娃捧著輕歌的臉頰,還沾著口水的小嘴在輕歌臉上落下一吻,留下了黏糊的口水。


    輕歌像是石化了,找不到理智。


    她高興著,笑著,眼淚流的更多。


    輕歌驀地看向小娃娃雙腿間,那片雲霧已然消失不見,她看清了又小又可愛的性別。


    是個男娃娃。


    輕歌捏了捏小娃娃的臉,“姬月,你有兒子了,你看到了嗎?”


    她恨不得衝去妖域,把血魔種子之事告訴他。


    然而,以姬月的性子,絕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娘親,來,跟著我說,娘親……”輕歌握住小小月的手,耐心的教。


    小小月笑的天真粲然,吐字不清的說:“涼親。”


    “不對,是娘親。”輕歌橫著臉。


    “涼親。”小小月有模有樣的學。


    “娘親!”


    “涼親。”小小月睜大眼,天真爛漫。


    輕歌看著小小月的臉,很是挫敗。


    她琢磨著天亮了,想著神識迴到本體。


    “小小月,娘親晚點來看你。”輕歌笑了笑,看著小家夥兒可愛的模樣,特別的滿足。


    她起身準備離開,小小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輕歌無奈,隻好陪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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