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易水寒徹底被穆瀟瀟說服了,他站起身竟是施一大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穆瀟瀟連忙閃身到一旁,“侯爺客氣啥,這也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借用別人的智慧。你可不要將所有功勞都想成我的,否則那些前賢的棺材板可就壓不住了。”易水寒道:“能將前人智慧用到實際,本身就是一種大智慧。瀟瀟你可知道,在當今這個多事之秋,麵對家國之困,很多男兒都隻會傷風悲月,拿不出一點實際的建議。而你隻是一名女子,卻巾幗不讓須眉


    ,能提出如此有意義的想法,真的讓我太意外,太開心了。”


    穆瀟瀟看著易水寒一副自豪臉,估計這貨肯定又給他們的身份補了很多戲。


    不過也沒關係,看破不點破。


    兩人就這樣和平相處也蠻好,隻要易水寒不吃醋,他還是很好打交道的。


    “我這都是紙上談兵,具體實踐起來並不容易。侯爺若真要聽了,怕是需要好好籌劃,從長計議。”


    “無妨,慢總比什麽都不做好,等解決完陽安城的事,我們立刻迴隨州布局此事。”


    “陛下會同意嗎?畢竟這件事雖然利國利民,卻依然還是牽扯一些敏感之事,莫要事情沒成,倒落個不好的印象。”


    “這點你不用擔心,陛下若對我們易家起疑心,又怎會讓我和易鼎天分守南北。我隻要為他守好北境,讓那些蠻子不越過邊境就好。”


    易水寒的語氣很淡然,每當提起這種權利角逐和政治交易時,他就會換成這種語氣。


    如果仔細看,還能從他眼裏看出幾分嘲諷和揶揄。


    “你似乎……一直稱你的父親……”


    “直唿其名是吧?”易水寒嘴角露出幾分譏笑:“習慣就好,這樣稱唿名字,才能讓我不至於想到他就惡心。”


    “可……”


    “我以為這點你明白的”,易水寒眉心皺了起來,“你和我擁有幾乎相同的身世和經曆,而在隨州,我也看得出來,你對穆通並無多少感情。”


    “沒有吧。”穆瀟瀟否認的有些底氣不足,她不能告訴易水寒,她和他看似相同,實際上還是有很大區別。


    易鼎天確實是易水寒的父親,從裏到外都是。


    但穆通雖然是前身的親生父親,她卻不是前身的靈魂。沒有那種血濃於水的天然羈絆。


    “你當時雖然在積極查案,卻似乎純粹是以一個旁觀者的態度,我觀察過你的眼睛,除了偶爾有些失落外,你全程幾乎沒有表現出任何父女情感。”


    穆瀟瀟能說啥,當時她剛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完全適應,直接進去查案環節,確實沒有表現出該有的樣子。


    她想了想,柔聲道:“所謂父子,或許就是這樣的一種關係吧。彼此心裏牽掛,卻又因為一些誤會或者芥蒂而雙方都不願意主動退步。其實,你和老王爺關係再差,他總是你的父親……”


    “雖然我還不是一個父親”,易水寒看著穆瀟瀟,“但我想一個真正的父親,一定不是他那個樣子。他既然沒有給我一個父親還有的東西,我也同樣沒有什麽迴報於他。”


    穆瀟瀟沉默了。


    這是易水寒的家事,她也就是順著他的心情,看能否勸說幾句。很多時候人都會這樣,擁有的時候不懂珍惜突然失去才追悔莫及。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好奇地問易水寒,“先前侯爺和鳳舞姑娘提到的案子,可是有關雲知處?”


    易水寒神情微變,似笑非笑地反問:“怎麽,你很關心那個案子?或者,你是因為是那個人的案子所以格外在意?”


    穆瀟瀟“……”


    在意,我在意你個溜溜球啊。


    一直這樣問,真的有意思麽?


    侯爺您是大同人還是鎮江人呀?


    “非也。我隻是隨口一問。天底下姓雲的人那麽多,或許不是呢。”


    易水寒笑笑,他想起當初在神醫穀提到案件時,穆瀟瀟尚在昏迷中,所以也沒聽到他們談起案件。


    “你猜的沒錯,那件案件正是與雲知處有關,而且還是一件大案。”


    “噢,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和雲知處有什麽矛盾啊?記得在神醫穀你們總是劍拔弩張的樣子,好像是有血海深仇一樣。”


    易水寒歎息聲,站起身看著窗外。


    這時,窗外天色已黑,各處房簷下都掛起了燈籠,候府被籠罩在一片別樣的氣氛裏。


    “看今晚月色不錯,出去走走?”易水寒突然說。


    穆瀟瀟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很是無語。


    好個毛線,天上黑漆漆的,哪裏有不錯的月色。


    “嗯。”她嬌羞應了。


    穆瀟瀟在書案等了下,易水寒從後麵繞過來,兩人這才並排向外麵走去。


    出了門,果然沒有半分月色。


    幸虧是前院,尚有各種燈火,不至於連彼此的臉都看不清楚。


    隻是穆瀟瀟特意看了下易水寒,他的臉紅沒紅,不能肯定,很是遺憾。


    陽安城寸土寸金,易水寒雖然是個郡侯,候府卻不是特別寬敞,甚至還沒有隨州時按察司院子大。


    但陽安地處中原,雖是早春時節,卻有些花啊,樹啊早早萌發新的生命力,顯得生機勃勃。


    候府前院和後院的交界處,剛好是座小花園,花園間有座涼亭,亭裏有石桌石凳。


    兩人走出易水寒的書房,便陷入短暫的沉默,穆瀟瀟想開口說點什麽,但發現自己隻要不提案子,似乎就真的無話可說。


    易水寒也暫時沒說話,兩人便默默地走著,沿著鋪滿斑駁陸離影子的小徑。


    “瀟瀟?”


    “嗯?”


    “除了案子,我很好奇,除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案件,可有什麽東西能讓你十分感興趣?”


    “錢啊。”穆瀟瀟說。


    易水寒:“……”


    “侯爺呢?除了家國天下,你還對什麽感興趣?”


    “你啊。”易水寒說。


    穆瀟瀟:“……”


    不帶這樣耍賴吧,她抬頭看易水寒,發現易水寒正盯著她,夜空裏他的眼睛很明亮。


    “哈哈哈。”


    “嗬嗬噠。”兩人突然齊齊笑出聲來,如積雪融化,青芽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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