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人的屍體停放在院子西邊特設的靈堂內,有兩個全身白孝的婦人跪在棺材兩邊,見人過來,跪著向後退了退。


    穆瀟瀟吩咐閆力推開棺材的蓋子,看到裏麵躺著的張善人,她也是楞了下。


    穆瀟瀟記得前世看過一個電影叫藍血人,此時的張善人看起來就像是那個藍血人,他整個身體從下到臉上,頭頂全部呈現一種可怕的藍色,隻是沒有藍血人那種透明感。


    張善人的麵色看起來有些猙獰,看起來死之前特別痛苦,死後發現的時間太晚,神態已經完全僵化,無法恢複。


    “閆捕頭,我們的仵作呢?”


    “應該快到了,卑職去看看”


    不大會,閆力帶著隨行的仵作進來了,穆瀟瀟才注意到原來是先前見過的葛藤。她對葛藤點點頭:“辛苦了。”


    葛藤看了她眼,不知認出沒有,沒說話。放下手中的小箱子,帶上手套,開始查看起屍體。


    他先扳開張善人的嘴巴看看,用絹輕輕蘸點張善人的口液放在鼻下聞聞,有輕微的訝異,又用銀針在張善人身上很多地方挨個紮了紮,銀針拔出來都是亮銀色。


    “大人,不是中毒。”


    穆瀟瀟其實也看到銀針出來的樣子,心裏暗暗吃驚,這張善人都藍成這個樣子了,怎麽銀針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莫非這真的是一種病症?


    “那能查出死因嗎?”


    葛藤道:“我試試。”


    穆瀟瀟見呆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便讓葛藤繼續查驗死因,她則由張文和張武帶著去看看死亡現場。


    張善人是死在後院的水井邊。


    張夫人在世時和張善人一直住在後院,自從夫人死後,張善人就搬出了後院,後院也就被鎖起來。但有時候他特別想念夫人,還會一個人去後院轉轉。張善人死亡的那日九月初五,正好是張夫人誕辰,所以張善人不要人跟著,獨自一人去了後院。因為每年這日都會這樣,家人們也就沒在意,直到晚餐的時候張善人還沒出來,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跑到後


    院找尋時,發現他坐在後院的水井裏,竟然早已死亡。


    穆瀟瀟聽張武講述張善人的死亡經過,聽到坐在井裏,開始還有些驚訝,可等看到那口井才明白,原來那口井已經被幾乎填平,隻剩下離地麵不足兩米深的小坑。


    小坑邊還放著一架梯子,看樣子張善人是自己從梯子下到井裏的。


    “張善人為什麽要坐在這口井裏?”她好奇地問張武。


    張武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還是張文接過話說:“那是因為我娘就是在這井裏淹死的。”


    穆瀟瀟驚訝地望著張文,原來還有這麽個內情。


    “大人不要多想,我娘失足掉進井裏純屬意外,當時父親憂傷過度,經常說看到娘從井裏爬出來找他,我們開始都不相信,後來發現這井裏確實在晚上傳出某種攀爬的聲音”


    “井裏有攀爬的聲音,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大哥,你也聽到過對吧?”張武點點頭,苦澀地說:“二弟說的沒錯,娘親死後,我們都很傷心,我經常坐在井邊想娘親,發現每到晚上,這井裏就會傳來攀爬的聲音,父親雖然很難過,但還是覺得不太吉利,便讓人把井填了。後院


    也就因此被封鎖起來,除了父親,其他人都不能進入。”


    穆瀟瀟低頭沉思,井裏能聽到攀爬的聲音,會是什麽呢,是水的迴聲嗎?迴聲能有那樣的聲音麽?


    “你娘親是什麽時間去世的?”


    “十五年前吧,當時我們都還小,父親也沒什麽錢財,填了這口井,我們就隻能在前麵搭建幾個草棚住,後來父親生意有了起色,才逐漸有了前院。”


    “你父親做什麽生意?”張武和張文互看了眼,齊齊搖頭,張文說:“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懂事後,父親就已經不做生意了。記得大哥年輕時還曾提出過要跟著父親學做生意,父親卻很生氣,怎麽都不答應。說是我們家的


    錢財足夠花了,不需要再去經商。”


    “原來如此”,又是一奇怪的事情,父親做什麽生意,兩個兒子都不知道,既然他很多年都沒做生意,那他的錢財又從哪裏來的,莫非都是年輕時積攢的財富?


    她問了半天,越問越發現這個案子越複雜,這兩個兒子也看不出有什麽嫌疑。


    突然想起張文先前說的話,張武似乎做了什麽事情,惹張善人不開心,便問是什麽事情。


    張文冷哼聲。


    張武則是麵帶羞愧,“這都是我的錯,前些日子閑來無事,被村裏的一些人拉去賭博,本想隨便玩玩就好,沒想到被作了局,輸了三百兩銀子。”


    “這麽多!”穆瀟瀟有些驚訝。


    張武頭低的更低:“隻怪當時鬼迷心竅,迴來後也不敢告訴父親,正想著怎麽找個機會跟他說呢,沒想到……”穆瀟瀟眼神眯了起來,這麽說來,張武確實有殺人動機,三百兩不是個小數目,張武一直靠父親為生,那有什麽閑錢。而要從父親手裏拿到三百兩銀子去還賭債,同樣很困難,選擇鋌而走險也是情理之中


    。


    隻是,要偵破殺人案,動機隻能是開始,更重要的是殺人的方法和兇器。


    張善人身上沒有外傷,自然不存在兇器。


    類似中毒卻又查驗不出中毒跡象,則連基本的殺人方法都無法確定,又如何找到殺人兇手!


    而殺人方法無法敲定,什麽死亡時間,不在場證明都沒法排除,這兄弟倆也沒表現出什麽破綻,都不能算作是疑犯。


    沒辦法,隻好去那個井裏看看。


    畢竟那可能是殺人第一現場,如果是他殺,為什麽會將張善人放在一個兩米深都不到的廢井裏,有必要查明。


    穆瀟瀟來到井邊就準備踩著梯子下井,閆力急忙攔住說:“大人,井下情勢不明,不可隨意下去。”


    穆瀟瀟指指一覽無遺的井底,笑道:“這也叫情勢不明,情勢簡直不能再明。”一直沉默的周正收攏扇子,道:“大人,閆捕頭說的不明意思是這井中說不定還有殘毒。雖然說仵作沒查出張善人中了毒,但卑職認為,或許是那種毒用銀針無法測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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