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有良出了酒樓,吸了一口氣,是自由的空氣。


    跟六怪在一起,他另有妙手書生的身份,無形中宛如套了一層枷鎖。


    像是玩著角色扮演的遊戲。


    白天,要催眠自己,我是妙手書生……不是巫有良。


    晚上,又要告訴自己,我是巫有良……不是妙手書生。


    跟做臥底似的,很懸沒得精神分裂。


    之所以不獨自離去,無非是玄功未成,試問哪個地方,能比漠北清靜,中原浮華,人心更是詭詐,萬一再被人得知他身懷九陰真經下冊,注定要亡命天涯了。


    再者,有六怪護法,能最深層次的入定,安心修煉。


    最重要的是,那會他心裏打著全真教內功心法的主意,就等著馬鈺來大漠教郭靖內功,隻是一見了尹誌平真人,方作了決斷。


    而今一朝孤身,猶似鳥兒得脫牢籠。


    他可以用巫有良之名行走江湖了,不用再套著馬甲了。


    巫有良提氣一縱,翻上了街道旁的樓房屋頂,內息遊走雙耳諸穴,聆聽周邊十裏之內的聲響。


    而後,展開身法,向著東南方飛縱而去。


    頃刻間,掠出了十多裏,地勢徒然高聳,兩側群山佇立,縱過一處山坳,四個白衣人正罵罵咧咧地走來。


    顯然,她們沒有攔住郭靖,搶到小紅馬。


    “是你!”一個白衣人認出了巫有良,一聲嬌叱,打出兩道明晃晃的暗器,是兩枚銀梭,銀梭梭頭尖銳,梭身鋒利,打中了勢必一個窟窿。


    巫有良袖袍一甩,銀梭不見蹤影,“見麵就殺人,姑娘好狠的心。”


    “殺不得嗎!”另一個白衣人哼了一聲。


    四人出自西域白駝山,平日裏又倚著歐陽克侍妾的身份,作威作福,一言不合,當即傷人殺人。


    “不知死活。”


    巫有良一個閃動,原地無蹤,四人隻覺眼前似是青影飄忽,不知攻向何處,忽而眉心一痛,眼前一黑,失了知覺。


    巫有良看著倒在地上的四人,默運移魂**的要訣,壓製著心底蠢蠢欲動的殺機。


    他之前那股煩躁尚未根除,不能再亂開殺戒,否則,很容易養成嗜殺的習性,一不小心,真的要獲咎於天了。


    然則,又不能輕易饒了四人。


    四人助紂為虐,幫著歐陽克擄劫漢家女子,已是犯了奸劫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巫有良雙指如飛,連點四人數十處重穴,更有幾處是死穴,又隔空劈了四掌,暗勁震入四人氣海穴,四人雖是昏迷,依舊悶哼一聲,臉上顯了痛苦之色。


    他用的是真經下冊所記的封穴手法,當今世上,除了他,再無一人可解。


    除非有人能得到真經下冊,再有他這般功力。


    否則,即便是西毒,亦是難以解除這封穴手法,要是倚著深厚功力,強行衝破禁製,即會遺留不可逆轉的傷勢,四人照樣淪為廢人。


    ……


    第三天傍晚,巫有良悠悠到了張家口。


    他不準備管郭靖了,後者這會應該認識了黃蓉,有鬼丫頭暗中護著,哪裏用得上他。


    張家口是大漠跟中原交易牛羊馬匹之地,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因而,人口稠密,街道繁華,即有塞外風情,又有中原氣象。


    巫有良走入一家酒樓,點了一隻白切雞,一份菜心牛肉,一份銀牙炒三鮮,三斤女兒紅。


    正是他初入笑傲世界點得三個菜。


    這是他的情意結。


    當年,他第一次看的武俠片,三位男主角就是點了這三個菜,吃得那叫一個豪情無限,桌上疊起二十個空碗,看得他欣然神往。


    可惜,初入武俠世界,他承襲的是萬裏獨行,生死攸關,又前路不明,始終差了幾分情致。


    很快,菜上齊了。


    巫有良喝了一杯女兒紅,又不免唏噓,以往是希望能結識一個心愛的女子,品嚐她窖藏了十幾二十多年的女兒紅,而今,即便真有女子傾慕於他,他亦不敢越雷池半步,萬一享了魚水之歡,日後玄功再難精深……


    巫有良壓下諸般心緒,拿起碗筷,夾起了一塊雞肉。


    一會功夫,桌上疊起了五個空碗。


    忽而,外間響起了喧鬧之聲,巫有良全不在意,張家口客商很多,相應的,鏢局的人更多,走鏢的人,三教九流都要結識,有時言語不免粗魯,起了爭執,是很平常的。


    不想,他無意間一瞥,目光立刻定住了。


    隻見門口處,兩個店小二正大聲嗬斥一個衣衫襤褸,身形瘦弱的少年,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頭上戴著一定黑黝黝的皮帽,臉上滿是汙漬,看不清容貌,手裏拿著一個白麵饅頭,嘻嘻笑著,露出兩排晶瑩的牙齒。


    是黃蓉?


    一個店小二忽的一拳打向少年,少年矮身閃避,步法輕盈。


    真是黃蓉!


    巫有良有些愣住了。


    那店小二見少年敢閃避,又是一拳打出。


    嗤!


    一道流光閃爍,自店小二跟少年之間一閃而逝,釘入了酒樓門口的柱子上。


    “這饅頭,算我賬上。”


    店小二舉目望去,打在柱子上的是一錠碎銀子。


    少年漆黑的眼珠子一轉,將饅頭丟給了門口一條小狗,走入了酒樓,到了巫有良身邊,側目看著他。


    “小二,再添一副碗筷。”巫有良道。


    少年嘻嘻一笑,坦然坐下。


    店小二拿來了一副碗筷,看了眼少年,眉宇間流露幾分輕鄙之色,似是怕少年弄髒了自家酒樓。


    “看什麽看,你覺得本姑……公子不配在你店裏吃飯嗎?”少年喝道。


    “小的不敢。”店小二道。


    “兄台,我能點幾個菜嗎?”少年猶自咽不下氣,看向巫有良。


    “當然。”


    巫有良笑了笑,心底生了一股惡趣。


    記得他之前在現實世界看過一篇帖子,帖子的大致意思,即武俠世界泡妞最下血本的,當屬郭靖無疑。


    一桌佳肴,兩錠黃金,一件黑色貂裘,一匹汗血寶馬。


    要是華箏的嫁妝,能完爆現實世界一眾富豪的話,那郭靖的贈禮,足以嚇住所有官二代富二代。


    菜肴跟黃金,是尋常之物,不稀奇,可是貂裘跟寶馬,很不尋常。


    貂裘是王罕的珍藏之物,是拖雷臨行贈送的,汗血寶馬更是連漢武帝都求而不得。


    換言之,東西是有價的,可因它的主人或者它罕見的屬性,已經不是金錢能衡量了。


    取個不恰當的比喻,貂裘有如聯邦的軍部次席軍事長官的饋贈,汗血寶馬有如聯邦總統都求而不得的座駕……


    這樣的東西,試問哪個官二代富二代能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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