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忍不住想起顏容因為眼睛的事情而精神憔悴的樣子,這兩邊都是他無法割舍的人,拉扯著他的神經,一時間竟然讓他生出一股真實的頭痛欲裂的感覺。


    “那麽我也不多廢話了,我今晚迴去準備好捐贈的相關事宜,隻要明天你的聲明一出,我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地把眼 角 膜派人送到季伯母入住的醫院,怎麽樣?”倪璨雖然盡量在控製自己的情緒了,但是微微揚起的眉梢還是出賣了她得逞後的得意心情。


    商竹衣不知道是因為疲憊還是因為心痛的緣故,有些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你最好記住自己的程度,也是為了你弟弟的遺願,我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提起倪璨的弟弟,她臉上得意的神色頓時一僵,眼底不受控製地泛起痛苦的神色,即使她機關算盡,說到底也隻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罷了,提起親弟弟的離去,仍舊險些情緒失控。


    不過她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將已經泛起的淚光逼了迴去,然後不耐煩地冷哼了一聲:“你不配提我弟弟!”


    聞言,商竹衣被噎了一下,但是也懶得再和她爭論誰對誰錯了,她疲憊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轉過身,重新牽起了季牧爵的手;“我們走吧。”


    這次換季牧爵站在原地沒有移動了,商竹衣不用迴頭都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立刻意有所指地看了倪璨一眼,然後低聲說道:“有話我們迴去再說,好麽?”


    季牧爵也察覺到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他冷冷地看了倪璨一眼,然後便順從地和商竹衣一起走了出去。


    迴到了車子裏,季牧爵仍舊皺著眉頭保持著沉默,商竹衣現在也沒有心力說些什麽了,兩個就這樣詭異地安靜對坐了一會兒,季牧爵忽然開了口。


    “倪璨的背後我懷疑另有其人。”季牧爵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麽一句。


    還沉浸在剛剛答應了倪璨那樣過分的要求之中的商竹衣愣了一下,努力思考了一會兒,才費解地問道:“什麽意思?”


    “我是說,這個計劃很可能不是倪璨一個人在施行。”季牧爵轉頭看向她:“你想想看,她一個在失去工作之後連弟弟的醫藥費都拿不出的普通打工族,是怎麽把這家雖然人跡罕至,但是一看就知道消費水平不低咖啡店清場的?還有黎堯,他又是怎麽和倪璨串通在一起的?”


    被他這麽一說,商竹衣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她連忙收拾好自己煩雜的心緒,沉吟了片刻:“對啊,我也感覺今天的事情,不太像倪璨一個人的手筆,那你感覺會是誰在背後與她合謀?”


    “合謀?”季牧爵眼神看向遠方,不知道想到了誰:“不適合謀,是那個人在利用倪璨對你我的恨意,來操縱這一切。”


    “看來你已經有方向了?是誰?”商竹衣有些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一連聲地問道。


    季牧爵看了她一眼:“現在和倪璨一樣,同樣站在我們對立麵的人,並且他還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和人脈,符合這些條件的,應該隻有一個人選了吧。”


    在他的引導下,商竹衣也漸漸意識到了什麽,她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地語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孫施悅?你說的人是他,對麽?”


    季牧爵點了點頭:“那次競標會的時候,我就發現倪璨不止一次地將眼神投向了他,不過當時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佐證我的猜測,所以僅僅是個猜測而已,但在現在經過了這麽多事情,我大致可以確定,孫施悅在失去黎堯這個助力之後,轉而去和倪璨打成了合作的協議。”


    商竹衣又思考了一會兒;“為什麽選擇倪璨?她雖然和我不對付,但是畢竟隻是個沒權沒勢的小職員,像孫施悅那樣眼高於頂的人,他對屈尊降貴地和倪璨合作麽?”


    季牧爵抿了一下嘴角:“這個問題的原因,恐怕倪璨自己都不敢去想。”


    商竹衣一開始對他的表達還有些不解,但是順著他的意思略微想了一下,她頓時就明白了;“難不成,是因為孫施悅知道了倪璨她弟弟的事情?再結合伯母現在的情況,所以……他……”


    季牧爵點了點頭;“雖然有些驚悚,但分析下來,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聞言,商竹衣不由地悚然一驚,季牧爵和孫施悅雖然不對付已久,但是具體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他竟然為了報複季牧爵,做到了這種地步,此人心性之狹隘,簡直令人膽寒!


    “那我剛才答應了倪璨的那個要求,會不會被孫施悅拿來做文章啊?”商竹衣擔心地看著季牧爵,連忙問道。


    季牧爵雖然不想嚇唬她,但是現在隱瞞已經沒有意義了,隻會讓商竹衣想得更多,於是他點了點頭;“現在你是我的未婚妻的事情已經基本上公開的秘密了,你如果按照倪璨的要求承認了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孫施悅便可以借此機會散步我們兩個沆瀣一氣暗箱操作競標會的消息,到時候,他都不用費太大力氣,就能讓季氏集團在業界徹底臭名昭著。”


    果然,聽了他的話,商竹衣更加緊張了:“那現在怎麽辦?”


    季牧爵憐惜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發旋:“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不過是將計就計的把戲而已,孫施悅會用,季牧爵有信心會比他用的更好。


    可是商竹衣卻仍舊不能放心;“我……”


    季牧爵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了她自責的話語;“我知道你剛才答應倪璨的過分要求是為了我,所以這不是你的錯,如果要說錯,那也應該是孫施悅和倪璨的錯,所以,別多想了好麽?”


    聽著季牧爵溫柔的安撫,商竹衣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她緩緩點了點頭,決定信任季牧爵;“我知道了。”


    於是,季牧爵這才將車子啟動,載著商竹衣往季家老宅駛去。


    翌日清早,商竹衣雖然不用去上班,但是也起了個大早,不為別的,隻因為昨天的事情,讓她對顏容有些擔心起來,於是,她便打算煲好湯,送去病房,順便探望一下這個曾經為難過自己,但是現在卻也已經落得如此地步的長輩。


    季牧爵今早有個重要會議,急忙用了早飯後便準備離開了,臨出門前,他還不忘叮囑商竹衣;“最近是多事之秋,如果要外出的話,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安排了保鏢跟著你,你也不要嫌麻煩,明白了麽?”


    商竹衣點了點頭,無奈又窩心地笑道:“我知道了。”


    季牧爵這才略微放下心來,轉身拎起公文包,便出門了。


    用過早飯之後,商竹衣看了一眼在爐子上小火慢燉的湯羹,感覺火候差不多了,便吩咐幫傭打包好,然後自己迴到樓上換了一件正裝,便拎著食盒,出了門。


    一出門,商竹衣便看到幾名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她嚇了一跳,大腦有些當機了;“你……你們……”


    見狀,其中一名為首的男人走了出來,禮貌地衝她頷首示意;“夫人,您別緊張,我們是先生安排來保護您的。”


    聞言,商竹衣這才一拍腦袋,想起了剛剛季牧爵才對她說過的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這樣啊,那辛苦各位了。”


    為首的男子謙和地笑了一下,然後走到車子邊,拉開了車門:“夫人要去哪裏?我送您過去。”


    他的話說的十分堅決,顯然不是在征求商竹衣的意見,而是替她做了決定。


    商竹衣也不想讓季牧爵擔心,於是並沒有拒絕保鏢送她的提議,點了點頭便坐上了車子:“我要去醫院探望老夫人,麻煩了。”


    聞言,保鏢也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便啟動了車子。


    來到醫院之後,商竹衣按照之前的記憶,還算順利地找到了顏容的病房,她拎了拎手裏的食盒,雖然知道顏容看不到,但是她還是盡量真誠地勾出一抹笑容,然後才緩步走進了病房裏麵。


    “伯母,”商竹衣輕聲喚道;“我來看您了。”


    聞言,正躺在病床上的顏容頓時坐起身來,臉上露出了有些過分激動的神情:“商……是竹衣麽?是不是竹衣來的?”


    聽到她的詢問,一旁的護工和商竹衣都趕忙迴答道;“是的,是的!”


    商竹衣見她這麽激動,也不敢怠慢,連忙走到了顏容病床邊,先將手裏的食盒放下,然後握住了顏容伸了過來的手:“季伯母,是我,我給您準備了參湯,您有胃口的話,待會兒就喝一點。”


    顏容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手藝好,一定喝。”


    雖然商竹衣對她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熱情態度有些意外,但還是沒有多想什麽,也迴以同樣的微笑;“伯母喜歡就好,愛喝的話,我以後會長長做了送來給您的。”


    聽了她的稱唿,顏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嗔怪的神情;“我已經聽說了,牧爵向你求婚了,你也答應了,所以,還要叫我伯母這麽見外麽?”


    對於這個稱唿,顏容曾經對商竹衣冷嘲熱諷過,現在卻主動要求她改換迴來,這讓商竹衣有些不知所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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