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近乎撒嬌般的道歉,季牧爵心中因為擔心而升起的一絲煩躁頓時就煙消雲散了,他無奈又寵溺地看了商竹衣一眼,似乎在說: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這時,停好車子的葉靜也走了進來,季牧爵看到她似乎有些意外:“靜姐,你怎麽來了?”


    葉靜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我來當然是找你老婆有事情啊。”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你老婆”取悅的季牧爵,他一年四季都常年冰封的臉上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抹可以稱得上開懷的笑意,示意幫傭給葉靜上茶之後,便輕聲對葉靜說道;“先坐吧。”


    葉靜也沒有跟他客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接過幫傭端來的溫度適宜的茶就猶如牛飲般的喝了起來。


    季牧爵耐心地等她喝完茶喘勻了氣,然後才問道:“你來是有什麽事情?”


    聞言,葉靜看了商竹衣一眼,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清故的病房裏到處都是季牧爵安排的護工,這個消息遲早會傳到季牧爵的耳朵裏,況且商竹衣也沒有打算瞞著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伴侶,於是她衝葉靜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接過話茬,對季牧爵說道:“是清故……額,就是那個我從地庫裏撿迴來的受傷的男人,失憶了的那個人。”


    其實她不用解釋這麽多,季牧爵在聽到名字的時候就想起來了,雖然對方是個智力水平僅僅和小孩持平的病人,但是歸根結底還是異性,季牧爵一想到商竹衣去見了他,心中就有些不高興,他皺著眉頭問道:“我記得,他怎麽了?”


    “他失蹤了。”商竹衣直截了當地說道:“醫院方麵和護工都派人去找了,但是沒有消息,情急之下就通知了我們。”


    “失蹤了?”季牧爵微微皺起眉頭,他聘請的護工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怎麽可能出現弄丟看護對象這樣低級的失誤?


    這讓他心生疑竇,沉吟了片刻後,季牧爵很快得出了結論:“難道他已經恢複記憶了?”


    聞言,商竹衣和葉靜都嚇了一大跳;“你怎麽知道的?”


    季牧爵輕笑了一聲,沒有迴答她們,而是反客為主地問道;“那現在人找到了麽?”


    被問到這個問題,商竹衣和葉靜都愣了一下,想起剛才發現的戲劇性的一幕,都有些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見她們都不講話,季牧爵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麽了?”


    商竹衣咬著嘴唇,抬眼看向季牧爵;“我告訴你的話,你得先答應我,不能笑話我是在說瘋話。”


    聽到她這樣講,季牧爵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先說來聽聽。”


    於是,商竹衣遲疑著開口道;“清故……他的確恢複了記憶,在打發了其他人之後,他發來了一條地址,讓我們過去找他,然後……我們在一個偏僻的筒子樓裏找到了他,他還說……還說自己是什麽商業黑客。”


    聽到最後這個名詞,季牧爵的臉色頓時一變:“商業黑客?”


    葉靜也一臉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是啊,用他自己的話說呢,就是通過網絡信息技術獲取商業信息的工作,可是我怎麽聽都感覺這個職業很……一言難盡。”


    季牧爵冷笑了一聲:“當然一言難盡,他這樣的行為,如果沒有獲得對方許可的話,就是不合法的,但是想一下,那個公司集團能允許一個黑客在承載了自己企業重要信息文件的計算器裏來去自由?”


    他說的委婉,但是商竹衣還是聽明白了,清故這樣的行為很可能是見不得光的。


    想到這裏,商竹衣頓時感覺自己剛才和清故劃清界限的行為是多麽正確。


    她暗自舒了一口氣,然後小聲對葉靜說道:“多虧剛才沒有答應他的提議!”


    葉靜讚同地點了點頭。


    季牧爵耳聰目明地捕捉到了她們咬耳朵的話語:“什麽提議?”


    於是,商竹衣又大致把清故說的那番話複述了一遍;“就是這樣,不過,我並沒有答應他。”


    季牧爵對此不置可否,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忽然開口問道:“對了,既然他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如實相告了,名字更沒有理由隱瞞了吧,他有說自己叫什麽嗎?”


    雖然商竹衣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迴答道:“他就叫清故,宋清故。”


    “宋?”季牧爵重複了一遍他的姓氏,然後便沉默了起來。


    見他不講話了,商竹衣也沒有追問,倒是一旁的葉靜忽然捏著下巴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我拜托朋友調查清故這個名字遲遲沒有消息呢,肯定是因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的緣故,不能輕易讓別人查到。”


    商竹衣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找朋友調查他了?”


    葉靜偷眼瞥了季牧爵一眼,不敢輕易把幫她調查的人就是宋溪的事情說出來,萬一季牧爵一個心情不好,雞蛋裏麵挑骨頭地說宋溪玩忽職守,還有閑心幫忙調查其他人,豈不是連累了宋溪?


    於是,她搪塞道:“就一個之前在我診所裏看過病的人,他有些人脈,所以我就拜托他幫忙打聽一下。”


    商竹衣也沒有多想,隻是點了點頭。


    又坐了一會兒,葉靜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不早了,於是便起身告辭;“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迴去了。”


    聞言,商竹衣連忙也站起身來,挽留道:“不留下來吃頓晚飯麽?”


    葉靜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我也很想念你的手藝了,不過明天一早有個重要的病人要來,我今天要提前準備一番,所以……還是不了,等下次有機會吧。”


    既然她都這樣講了,商竹衣也不好強行挽留,隻能略帶遺憾地點了點頭,將葉靜送到了門外,戀戀不舍地衝她揮了揮手:“路上注意安全。”


    葉靜也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走上車子,一騎絕塵而去。


    送走葉靜之後,商竹衣也頓感疲憊,她捏了捏眉心,長長地舒了一口悶氣,才轉身往客廳裏走去。


    季牧爵看到她走迴來,抬頭望向她,然後輕拍了一下身旁的位置,示意商竹衣坐過來。


    商竹衣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搖晃著十分疲憊的身子還是走了過去。


    “今天競標的事情,”季牧爵輕聲開口:“你不用擔心,我當時說的那些話並不嚇唬倪璨的,我明天就讓宋溪著手安排去,請來業內的專家,仔細鑒定一番,想要證明倪璨的剽竊行為應該不難的。”


    聞言,商竹衣雖然精神疲憊,但還是衝季牧爵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謝謝你,我不想給你添麻煩的,但最後還是……對不起……”


    聽著她又是感謝又是道歉的話語,季牧爵簡直要哭笑不得了:“說什麽傻話了,我們早就是一體的了,一榮俱榮的道理不用我反複給你強調了吧?”


    商竹衣低頭淺笑了一聲,然後認真而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季牧爵又抬手揉了揉她的發旋,也注意到了疲憊的神色,於是,他輕笑了一聲,拍了拍商竹衣的肩膀道:“不早了,你如果很累了的話,就先去休息吧。”


    被他這樣一說,剛剛被商竹衣可以壓製下去的疲憊感再次浮現了出來,她衝季牧爵抱歉地笑了一聲;“我的確有些累了,就不陪你了,你待會兒也早點休息。”


    季牧爵笑著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去吧。”


    於是,商竹衣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轉身往樓上走去,而坐在沙發上的季牧爵卻又再次陷入了沉思。


    被昨天競標會上的事情一鬧,商竹衣第二天一早還沒出門,就被周總委婉地告知,可以在家“休息”幾天的消息。


    雖然說沒有人不喜歡放假,但是這種帶著停職性質的放假,卻也著實讓商竹衣開心不起來。


    她揉著有些蓬亂的頭發翻身下床,雖然今天不用出門,但是日常的洗漱收拾還是必須的,於是,她有些出神地往洗手間走去。


    剛剛收拾好自己,準備往樓下走的時候,她就聽到了季牧爵正在走廊上麵打電話的聲音。


    “對方同意見麵?”季牧爵的聲音裏帶著些許激動;“約好時間了麽?”


    商竹衣沒有偷聽牆角的習慣,於是,她緩步走了出來,季牧爵看到了她,衝她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然後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先不要講話。


    商竹衣點了點頭,見季牧爵並沒有避開自己去繼續打電話的意思,於是便也沒有走開,仍舊站在原地,又聽到季牧爵說道;“今天下午?好,可以。”


    季牧爵又寒暄了幾句,然後便將電話放下了。


    商竹衣看著他,輕聲問道;“什麽事情?”


    季牧爵伸手攬住她的肩膀,雖然沒有表露太多,但是以商竹衣對他的了解,還是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晴好的;“醫院找到了合適的眼 角 膜捐贈者,不過對方的家屬對此似乎心有芥蒂,但是通過醫院的努力,對方答應和我麵談一下,雖然仍舊沒有得到首肯,但是也多了一些希望。”


    聞言,商竹衣也驚喜地瞪大了眼睛:“找到捐贈者了?我就說天無絕人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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