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碰我!你現在高興了,路優然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終於永除後患了,是不是!”顏容心中驚怒交加,甩開商竹衣之後,仍舊不依不饒,指著她的鼻子尖破口大罵。


    商竹衣顯然被她這副樣子嚇到了,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季牧爵見狀,立刻走上前來,將商竹衣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冷冷地看著顏容;“媽,您夠了,這件事到底是怎麽樣的還沒有定論,您為什麽一口咬定就是竹衣做的呢?”


    顏容看著季牧爵竟然還在迴護她,怒火立刻又躥高了好幾米;“除了她還有誰會幹這樣的事情,當時在場的隻有她和路優然,難不成還能是路優然自己下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麽?虎毒還不食子呢,你不能為了袒護這個女人,就把什麽髒水都往路優然和我的身上潑吧!”


    聽著她連珠炮似的反駁,季牧爵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頭:“我隻是說這件事的真相還沒有定論,您何必這麽焦慮呢?”


    顏容的歇斯底裏被季牧爵這樣一句話就輕描淡寫地打得潰不成軍,她急促地喘著粗氣,心裏也感覺自己演得有些太過了,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冷靜了一些,卻仍舊沒有放商竹衣好過的意思:“總之這件事,這個女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且不說路優然,就算是為了我的孫子,我也不可能放過她!”


    季牧爵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明白,在沒有拿出強而有力的證據之前,跟已經遊走在暴走邊緣的顏容說什麽道理,都是白費口舌,於是幹脆沉默了下來,給了顏容一個“隨你吧”的眼神,然後便牽起身後商竹衣的手,轉身往走廊的另一側走去。


    不一會兒,麵色蒼白仍舊陷在昏迷之中的路優然被推了出來,顏容的臉色變了變最後,還是跟著醫護人員一起,把路優然送迴了病房裏麵。


    等他們都走遠了之後,商竹衣才緩緩開口;“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她的孩子,我……”


    然而不等她說完,季牧爵便輕柔地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


    聞言,商竹衣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地看著他:“你知道?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講話?”


    季牧爵有些抱歉地看了她一眼,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因為有些事情我還需要進一步的證實,所以在此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商竹衣對他之前的調查絲毫不了解,所以猛然聽到他這樣講的時候,十分不解;“什麽?證實什麽?”


    季牧爵的嘴巴翕動了一下,心中雖然有些猶疑,擔心現在告訴商竹衣會不會有些太心急,但是,事已至此,如果再不告訴她的話,難免為讓商竹衣心寒的,於是,他還是輕鬆開口道;“證實路優然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聽到他的話,商竹衣愣在了原地,她像是當機了一般除了眨眼睛,整個人都靜止了,季牧爵有些不放心地喚道:“竹衣?”


    “啊……我,你是說真的?”商竹衣總算是重拾了一些理智,眼神中閃耀著期待又脆弱的眼神,急切地需要得到季牧爵的點頭肯定。


    見狀,季牧爵輕笑了一下,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雖然現在還隻是懷疑階段,但是我已經有了很大的把握,隻要檢驗報告一出來,我們就可以去和路優然當麵對質了。”


    商竹衣先是感激地合十了 雙手:“謝天謝地,我不是在做夢吧。”


    季牧爵抬手摸了摸她的發旋,再次肯定道:“是真的。”


    “等等,”商竹衣忽然開始有些關心則亂了:“你剛才說檢查報告,什麽報告?多久能出來?”


    聽著她著一連串的問話,季牧爵耐心地解釋道:“剛才我過去醫生辦公室,就是為了告知他們,將手術後的胚胎取樣,送到就近的親子鑒定機構,加急檢測的話,應該今天淩晨就可以出結果。”


    聞言,商竹衣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剛才季牧爵沒有表態,並不是沒有相信她的意思,而是在沉著謀劃著之後環節。


    商竹衣剛才因為季牧爵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為她講話,心中還有些委屈,但是現在誤會解開了,她也明白了季牧爵的用心,心中的委屈頓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洋溢在心間。


    她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將模糊視線的眼淚忍了迴去,然後緩步走到季牧爵的麵前,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徹底冷靜了下來:“那好,我會耐心地等待結果的,可是如果萬一……”


    聞言,季牧爵連忙捧起她的臉;“沒有萬一,竹衣,雖然那一晚的事情,我因為醉酒的緣故,已經想不起來,但是我相信,不論是我的心,還是身體,都不會做出背叛我們之間感情的事情,這次的檢查結果,就會是最好的證明。”


    聽到季牧爵鄭重而又認真的話語,商竹衣心中的那一絲不安漸漸被安撫了下來,但是很快,她又重新皺起了眉頭:“可是,不論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這條小生命都是無辜的,我……我雖然可以確信自己沒有推路優然的意圖,但是當時我們兩個正在爭吵,我已經被氣得有些暈頭了,所以我也記不太清楚,我自己到底沒有……有沒有推到她了……如果真的是我失手傷害了那個孩子,我……又哪裏還有臉麵繼續留在這裏了……”


    看著商竹衣臉上充滿懊惱和自責的神情,季牧爵心疼地攬住了她的肩膀:“這就是我需要去證實的另一件事情了。”


    聞言,商竹衣總感覺他話裏有話,於是,她抬起泛紅的眼睛,看向季牧爵:“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就像季伯母說的那樣,虎毒不食子,我根本想不到路優然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就隻是為了陷害我麽?她怎麽忍心,就因為這樣的理由,而去傷害自己的孩子呢?”


    季牧爵攬著她的手收得更加緊了,用自言自語般的語氣說道:“她可能會這樣做的原因,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的。”


    聞言,剛剛從大驚和大喜中緩過神來的商竹衣愣了一下,仍舊一臉不解:“什麽意思?”


    這中間的糾葛,季牧爵現在還隻是停留在猜測階段,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他暫時不想宣之於口,於是,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你明天還要上班,早些迴去休息吧。”


    商竹衣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病房的方向:“可是我就這樣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適的……”


    季牧爵溫柔地看著她,耐心地勸說道;“這裏有我在就好了,你繼續留下的話,我媽她……恐怕不會給你好臉色,我不想看你受委屈。”


    既然他這樣講了,商竹衣也不想留下讓他為難,於是遲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不放心地叮囑道:“結果出來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論多晚,都要告訴我,聽到了麽?”


    季牧爵走到如果不答應她的話,商竹衣今天晚上都不可能安睡了,於是他無奈地點了點頭;“我會的,拿到結果之後,我打電話通知你,好麽?”


    得到季牧爵的承諾之後,商竹衣這才略微放心一些:“那好……那我先迴去了。”


    說完,然後她才緩緩轉過身,帶著些遲疑離開了醫院。


    目送著商竹衣的背影遠去之後,季牧爵臉上的笑意也漸漸褪去,他微微垂眸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轉身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剛剛來到病房門口,季牧爵便聽到了裏麵傳來的爭吵聲,或者說是顏容單方麵對路優然的斥責更準確一些,因為剛剛經曆了一場搶救的路優然根本沒有太多力氣和她爭吵,所以基本上都是顏容一個人在說。


    “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兒?計劃裏明明不是這樣的!”顏容顯然在擔心被別人聽到,所以可以壓低了聲音,但是就站在門旁的季牧爵,略微凝神探聽還是基本聽得清的。


    路優然的聲音不用壓低都已經十分低啞了;“您知道的,發生爭執的時候,根本無法像想象中那樣控製得恰到好處,商竹衣又被我故意激怒,手上的力道失了輕重,所以就把我推下去了。”


    顏容才不相信事情會這麽簡單:“商竹衣的脾氣性子我也算是了解的,她就算再生氣,也不可以太粗暴地推搡打罵,而且你是有備而來的,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被她撂倒了!”


    事實證明,顏容不是個僅僅擅長無理取鬧的悍婦,她嫁進季家這麽多年,也不是完全沒有心機的。


    麵對顏容絲絲入扣的逼問,路優然有些心虛了,她低下了頭;“當時情況很混亂,所以我……”


    “夠了,你認為我會信你這些鬼話麽!”顏容因為憤怒,音調都有些失控了:“路優然,你別以為沒了這個孩子,我就沒有把柄可以轄製你了,上了我的船,就別想這麽輕易地全身而退!”


    聞言,路優然自認已經夠無賴了,沒有想到在耍混這件事上,她竟然比顏容這個豪門闊太太竟然略遜了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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