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一個有些耳熟的男聲傳了過來:“總裁辦公室,您是哪位?”


    聞言,商竹衣愣了一下,然後有些遲疑地試探道:“宋溪?是你麽?”


    被叫到名字的宋溪也愣了一下,不過他的大腦運作比商竹衣快一些,很快他便猜到了電話那頭的人的身份,於是,他進退得宜地說道:“夫人,季董今天有要事,沒有在公司,您為什麽不直接打他的私人電話?”


    商竹衣被他犀利的問題弄得愣了一下,然後幹笑道:“沒……沒什麽事情,我隻是想……咳,總之,他不在的話就算了……”


    聞言,宋溪也不好再多打探什麽了,隻能依言點了點頭:“那好,等季董迴來之後,我會轉告他您的來電的。”


    商竹衣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然後便準備將電話掛上,但是剛剛伸出去的手卻很快又縮了迴來:“等一下,宋溪,有件事我想問一下你的專業意見。”


    宋溪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毛,雖然他不認為商竹衣能問出什麽專業的問題來,不過他還是耐心地點了點頭:“夫人您請講。”


    商竹衣咬著嘴唇,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開口道:“我猜你應該是知道的,牧爵把他名下的股份讓渡給了我……”


    聞言,宋溪並沒有否認,他身為特助,這樣的大事他必然是知道的:“我知道,當初那份手續還是我去辦理的,絕對合理合法,您還有什麽疑問麽?”


    “不是,不是,”商竹衣連忙解釋道:“我隻是想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將這些股份重新還給牧爵?”


    這讓宋溪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即使是夫妻之前,季牧爵這樣的贈與都有些太多衝動了,畢竟人心隔肚皮,萬一商竹衣動了什麽歪心眼,那他不就是隻能束手待斃了麽?


    然而現在商竹衣的提議,卻讓宋溪對她有了一些改觀:“季董當時贈與的時候,的確有一些複雜的原因,但是季董不是健忘的人,他如果不是真心想要贈與您的話,在事情結束之後,便會交代我們將股權拿迴的,但是他並沒有下達相關指令,所以,應該是的確有意將股份交給您保管的。”


    聞言,商竹衣仍舊堅持她的想法:“我知道牧爵是真心的,但是我現在還不能收……”


    聽到她這樣講,宋溪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那一晚在酒店發生的事情,夫人已經知道了?


    不過很快,商竹衣之後說的話,便打消了宋溪的擔憂:“牧爵的心意我明白,但是這不代表我會去接受他的錢,更不想讓他誤會我是為了他的錢,才和他一起風風雨雨走了這麽多年,總之,不論出於哪個方麵的原因,我都必須要把股份還給他。”


    聽著她的語氣中雖然有些感慨和悵然,但是並沒有怨懟和憎恨,顯然商竹衣還不知道季牧爵宿醉那晚發生的事情,於是,宋溪暗自鬆了一口氣,迴答道:“這……這畢竟是您和季董之間的私事,我沒法左右您的意見,這樣吧,不如您和季董再商量一下,不然沒有季董的點頭,我也是不敢逾矩替您辦理任何手續的。”


    宋溪說得十分誠懇,商竹衣也感覺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於是,她點了點頭,抱歉地說道:“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說完,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放下了電話,出神地坐了好久。


    葉靜坐在趙卿潔的床邊,擦了擦額角滲出來的熱汗,然後微微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站在門外的幫傭說道:“你們照顧好她。”


    幫傭們聞聲連忙走了進來,點了點頭:“是。”


    交代好之後,葉靜便轉身離開了房間,當她經過書房的時候,季牧爵緩步走了出來:“靜姐。”


    聞言,葉靜停住了腳步,然後無奈地撇了撇嘴,認命般地朝書房走了進去。


    季牧爵看了葉靜一眼,低聲問道:“怎麽樣?”


    葉靜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沙發上麵,然後聳肩道;“很順利,那段記憶很快就會徹底底從她的腦海中消失的,她也就可以從噩夢般的深淵中掙脫出來了。”


    聞言,季牧爵這才略微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突發奇想道:“你可不可以在治療過程中,稍微修改一下她的記憶,讓她……”


    不等他說完,葉靜便連忙擺了擺手:“以目前的心理醫學水平來講,隻能抹去和喚醒記憶,想要重新編製一段記憶,那是玄幻小說裏的情節。”


    被否決提議的季牧爵有些失望地抿了一下嘴角,然後微微頷首;“那好吧,辛苦了。”


    葉靜給了他一個“你還知道我辛苦啊”的眼神,然後站起身來,有些疲憊地說道:“其實這樣也好,即使趙卿潔不死心,還是會向你告白,那你也相當於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相信以你現在的成熟穩重,一定可以處理好她的仰慕之情的。”


    說完,葉靜又抬手拍了拍季牧爵的肩膀,以示安慰。


    季牧爵沒有講話,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葉靜見狀,也沒有再多做打擾,便很識時務地輕手輕腳離開了書房。


    在房間裏不知道坐了多久,季牧爵終於從一尊雕像的狀態中掙脫了出來,他有些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然後緩緩站起身來,向著趙卿潔的房間走去。


    這時已經過了藥效的趙卿潔正坐在床上,由幫傭們伺候著小口小口地喝著手裏的一杯熱可可。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她像是受驚了小動物一般猛地抬起頭,在看清楚來人是季牧爵後,又飛快地放下了警惕,衝他笑了一下;“牧爵,你來了!”


    季牧爵看著她熱情洋溢的笑容,也不忍心冷麵相對了,於是,他擠出了一絲笑意:“你醒了。”


    趙卿潔笑著將手裏的水杯遞給幫傭,然後期待著看著季牧爵;“嗯,我感覺好多了,多虧你請來的葉醫生,也多虧了你……”


    說著,她微微低下頭,臉頰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見狀,季牧爵原本就不太輕鬆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起來了,果然像葉靜所說的那樣,趙卿潔即使忘記了那件事,但是心底裏對季牧爵的傾慕,卻始終沒有忘記。


    這讓他有些煩躁。


    “這和我沒有關係,哪怕是陌生人見你受傷了,也會出手相助的,更何況,我們還是朋友。”季牧爵委婉地強調著他們隻是朋友的事實。


    然而趙卿潔卻並沒有這樣想,她忽略了季牧爵傳來的按時,仍舊陷在自己的少女心事中:“不論如何,我都還是要謝謝你……”


    季牧爵現在並不想聽到她說感謝,麵對著重新像一張白紙一樣仰慕著自己的女孩,他忽然有一種無力的煩躁感,之前阻止好的語言在這一刻失效,他抿著嘴角強迫自己冷靜。


    “靜姐說你還需要休息,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告訴幫傭。”季牧爵飛快地說完,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事態似乎有所好轉,但是仍舊淩亂得糾結在一起,這讓季牧爵短時間之內解決問題的計劃被拖延了,這讓他十分窩火。


    不過,不論他多麽著急,問題總要一個接一個地解決才行。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季牧爵便拎著公文包趕去了公司,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坐了一會兒,然後打卡上班的宋溪便推門走了進來。


    “季董,”宋溪頷首問好。


    見狀,季牧爵挑眉,似乎再問他有什麽事情。


    “昨天夫人打了一通電話過來。”宋溪一邊講手裏待簽的文件打開放到季牧爵的麵前,一邊說道:“她問了一些關於股份的事情。”


    聞言,季牧爵微微皺起了眉頭:“股份?問了什麽?”


    宋溪也沒有做任何隱瞞:“聽夫人的意思,她是想要把股份還給您。”


    季牧爵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她還說什麽了?”


    宋溪不敢多言,但是也不敢隱瞞:“夫人似乎擔心您誤會她是為了錢財富貴才留在您身邊的,所以她才這麽抗拒這份饋贈。”


    聽到他這樣講,季牧爵的臉色才稍微有了一些緩和:“是這樣……行,我知道了,我會和她談的。”


    說完,季牧爵將已經簽好的文件推到宋溪麵前:“你先去忙吧。”


    聞言,宋溪也沒有再多做打擾,點了點頭,便伸手拿起了文件夾,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季牧爵又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抬起手拿起手機,撥通了商竹衣的號碼。


    接到電話的時候,商竹衣正坐在陽台上愣愣地出神,她別突然想起的鈴聲驚了一下,又任由它響了一會兒,才抬手拿起了電話:“喂?”


    季牧爵在聽到商竹衣的聲音後,並沒有著急答話,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開口道;“竹衣,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吧,讓司機送你。”


    聞言,商竹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反應過來,季牧爵現在約談她,還是在季氏集團的辦公樓裏,應該是和股份的事情有關了,於是,她點了點頭:“好,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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