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季牧爵不等商竹衣說完,便輕聲打斷了她的話:“好了,別說這樣的話了,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麽嗎?千錯萬錯都是挑撥離間之人的錯,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我們就不要說那些傷心的話了,好麽?”


    聽了他的話,商竹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嘴巴緩緩翕動了幾下,不過最後她還想輕歎了一聲,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說完,商竹衣也伸出手緊緊迴抱住了眼前的季牧爵,依偎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她隻感覺一陣安心,似乎連時光也因為眼前這個讓她安心的男人,而變得輕緩溫柔起來了。


    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相擁了好久之後,季牧爵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溫柔地看著商竹衣的臉頰,然後伸出手指寵溺地在她的鼻梁上輕點了一下,然後開口道:“竹衣,穆嶽的事情,我已經解決好了,你不要擔心了。”


    聞言,商竹衣有些意外地瞪大眼睛,似乎這才想起她還有穆嶽這麽一號“仇人”一般,好奇地問道:“你把她怎麽樣了?”


    季牧爵淡笑著看向她,然後敲了一下她的光潔的額頭:“還能怎麽樣,她犯下的那些錯,交給警察去處理就已經夠她付出足夠的代價了,我也懶得髒了自己的手。”


    聞言,商竹衣點了點頭,神情似乎鬆了一口氣似的:“那就好,我怕你一衝動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為了那種人,不值得的。”


    聽到她剛剛死裏逃生,竟然還是心力來擔心自己,季牧爵過激既暖心又無奈,最後隻能化成一句啼笑皆非的輕笑:“好了,我知道,你就別操心那麽多了,快點躺下來休息,養好了身體,我就接你迴家。”


    “迴家?”商竹衣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一邊在季牧爵的攙扶下緩緩躺下身來,一邊期待地看著他:“我這幾天沒有迴去,孩子們一定很想念我吧?”


    聞言,季牧爵嗔笑著瞪了她一眼,故意嚇唬她道:“你這麽久沒迴家,孩子們恐怕早就把你忘記了!”


    商竹衣現在已經恢複記憶了,不像之前那麽好騙了,她立刻皺起眉頭,戳穿了季牧爵的危言聳聽,哼了一聲道:“怎麽可能,之前我失憶的時候,孩子們可都是和我十分親近,就這麽幾天不見,他們才不會這麽輕易地忘記我的。”


    季牧爵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額發,然後輕聲說道:“好好好,你說的都對行了吧,快點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吧。”


    聞言,商竹衣也想要盡早出院,於是,也沒有再跟季牧爵唱反調,點了點頭,然後便乖乖閉上了眼睛。


    她的身子畢竟是遭受了不小的傷害,所以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她的唿吸便漸漸變得平穩起來,顯然已經陷入了安睡。


    守在一旁的季牧爵見狀,眼底的溫柔和憐惜越發得濃鬱了,他輕手輕腳地為商竹衣掖了掖被角,一雙眼睛時刻不離地盯著她,仿佛剛才她醒來隻是一場夢,一眨眼就有可能美夢破碎一般。


    商竹衣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天光已經黯淡了下去,有許多商鋪和居民樓裏已經星星點點地開始亮起燈來了。


    剛剛醒來的她還有些茫然,下意思地抬手揉了揉眼睛,緩了一會兒,才漸漸清醒過來,她環視了一圈病房,發現病房裏,除了她自己,竟然空無一人,就連她睡前一直守在病床邊的季牧爵,竟然也不見蹤影。


    這讓商竹衣的心裏有些發慌了,她皺著眉頭用手肘撐起還有些疲軟的身體,緩緩從病床上坐起身來,然後翻身下床,一邊往外走,一邊用目光四下搜尋著季牧爵的蹤跡。


    她被送進醫院裏的時候還在昏迷,這是她第一次清醒地在醫院裏走動,心裏難免有些緊張和不安,她一路摸索著來到了病房外的走廊裏,終於在拐角處聽到了季牧爵的聲音。


    聞聲,她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心情也跟著輕鬆了許多,於是,她轉了轉眼珠,決定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嚇一嚇季牧爵,一次報複他竟然趁著自己睡著開溜的事情。


    一想到這裏,商竹衣忍不住在心底暗笑了一下。


    她是個行動派,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再耽擱,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向著季牧爵的聲音傳來的方向挪動過去。


    等走得近了一些之後,商竹衣也漸漸能聽得清季牧爵在說些什麽了。


    “……好,安置好之後,你們也不能放鬆警惕,一定嚴加看管好她,不要讓她發病傷人,也別讓她傷了自己,等我忙完這一陣,再安排後續的事宜……”


    聞言,商竹衣的動作頓時愣住了,她皺起了眉頭,不解地思考了起來,卻怎麽也想不明白季牧爵嘴裏說的這件事,到底指的是什麽。


    於是,她幹脆停下了腳步,安安靜靜地躲在拐角處,準備繼續聽一聽季牧爵後麵會說些什麽。


    季牧爵安靜了一會兒人,似乎在聽電話那頭的人的匯報,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嗯,我知道了,總之,這幾天你們一定要把她們姐弟看好,不要讓他們鬧出什麽事情來,特別是不可以讓竹衣聽到什麽風言風語,記住了麽?”


    忽然被提起的商竹衣有些驚訝地瞪大眼睛,眼底的疑惑更加濃重了,眉頭也皺得更緊了,她不由地在心裏思忖起來——季牧爵三番兩次叮囑對方,千萬不能暴露給自己的消息,到底會是什麽?


    這廂商竹衣還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之中,季牧爵那邊的電話則已經結束了。


    他放下電話之後,心裏仍舊記掛著病房裏的商竹衣,於是,他便沒有在外麵做多耽擱,疾步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經過拐角的時候,季牧爵用餘光發現了縮在一旁的商竹衣,他立刻停下了腳步,有些意外地看向商竹衣:“竹衣,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聽到季牧爵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商竹衣這才從一腦門子的疑問中迴過神來,她抬眼看著季牧爵:“啊?我……我醒了看到病房裏沒有人,就出來找找你……”


    聞言,季牧爵立刻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對不起,我接了個電話,怕打擾你休息,所以就出來了,沒想到,你正巧醒了。”


    商竹衣看向季牧爵的眼神還有有些複雜,她在心裏反複思考了良久,最後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畢竟之前發生的那麽多的誤會,歸根基地還是他們之間溝通不夠的緣故。


    “牧爵,我剛剛聽到你說,有什麽事情是絕對不能讓我知道的,但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就不要瞞著我,可以告訴我麽?”商竹衣雖然心裏著急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但是卻也盡量放緩了自己語氣,她不希望讓季牧爵誤會自己是在逼問他。


    聞言,季牧爵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他眉峰一凜:“你聽到了?你聽到什麽了?”


    商竹衣沉吟了一下,她知道如果現在她說自己什麽都聽到了,或多或少應該可以從季牧爵的嘴裏詐出一些其他信息,但是,最後她還是決定坦誠相對:“我沒有聽到前麵的內容,隻聽到你說要瞞著我,所以,牧爵到底是什麽事情啊,你這樣瞞著我,隻會讓我更加憂心啊。”


    商竹衣說得情真意切,已經是拿出了最大的誠意,她期待地看向季牧爵,期待著他能夠把一切開誠布公地告訴自己。


    可是,季牧爵卻皺起了眉頭,沉默了好久,然後輕聲說道:“竹衣,你的身體剛剛有些起色,還是應該靜養,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好麽?”


    聞言,商竹衣的心裏說沒有一絲失落的感覺是不可能的,但季牧爵說得也勉強算是在理,於是,她強壓下心中的窩火和委屈,緊繃著嘴角,強作冷靜地開口道:“可是,我們現在是夫妻一體,原本就應該福禍同當,你這樣瞞著我,隻會讓我更加胡思亂想啊。”


    “竹衣,”季牧爵眉頭緊皺著輕聲開口道:“真的不是什麽大事情。”


    他一邊說著,一邊思緒急轉:“是關於趙連臣的事情,之前穆嶽的計劃他也算是參與了的,我不可能就那樣輕易地放過他,但是又擔心你知道了之後會心軟,向我求情,所以我才覺得隱瞞的。”


    聞言,商竹衣眨了眨眼睛,迴想著之前她失憶的時候,被趙連臣蒙騙,因而對他十分關照的情景,心裏知道季牧爵會有這樣的擔心也是合情合理的,於是,她便沒有多想,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說著,她抬起頭看向季牧爵,忽然笑了一下:“之前,是因為我誤以為趙連臣是無辜的,所以才會做出那些被他當作擋箭牌使的傻事,但現在真相大白了,我也不是聖母白蓮花,他既然忍心在背後算計我,我就不會再要求你以德報怨了。”


    “竹衣……”聽到她這麽善解人意的話,季牧爵的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不過,商竹衣沒等他說完,便抬手打斷了他猶猶豫豫沒能說出口的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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