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看上去十分眼熟,因為和穆嶽“不小心”暴露給她的那一張照片簡直如出一轍,除了角度上略有不同外,照片裏的人物和背景都一模一樣!


    對話裏,商竹衣在發出這張照片後,又追問了季牧爵一句:“這是怎麽迴事?你給我解釋一下!”


    對方沒有迴話,在那種情景下的商竹衣有些激動,又連續追問了季牧爵很多句,整整刷了好幾頁的屏,都沒能等來季牧爵的一句迴話,即使時過境遷,她現在已經失憶,商竹衣似乎都還能感受到那個時候,自己是多麽的無助和痛苦。


    對話的最後,商竹衣終於忍無可忍地發送了一句話:“我們離婚吧。”


    這時,季牧爵終於迴話了,他漠然地迴複了寥寥幾字:“別胡鬧了。”


    而對於照片中的事情,他卻沒做多餘的解釋,看來是默認了。


    商竹衣沒有聽從,而是決絕地說道:“我心意已決,我這就是你辦公室找你,準備好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吧。”


    之後,這段對話就戛然而止了,商竹衣並不記得自己在說完這些決絕的話之後,是怎麽樣的心情,又做了怎麽樣的選擇,但是結合眼下的情況和穆嶽之前說的情況,商竹衣大致可以猜測出之後的發展,大約是她激怒之下,出門去找季牧爵談判,然後便出了車禍,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商竹衣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麽還能這麽冷靜的分析推斷,但是她現在的的確確感覺不到太多的心痛,就像一個被麻醉後準備接受手術的病人一般,明知道現在刀子可以已經紮進自己的皮肉了,但還麻木地沒有任何感覺,隻是感覺一片冰涼,像是被人在心上挖出了一個大窟窿一般,不痛不癢,但卻唿唿地往裏麵直灌冷風。


    她不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但是這次確實完完全全站在自己的角度講這件痛徹心扉的事情重新在她心裏上演了一遍,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等找迴記憶之後,在心平氣和地離開季牧爵,但是重新被撕開傷口的感覺,還是讓她難以承受。


    商竹衣捂著心口,緩緩地彎下身子,似乎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一般。


    這時,久久沒有等到商竹衣來進行治療的葉靜有些擔心了,於是,她便沒有繼續在治療室裏傻等,而是走了出來,到房間裏尋找商竹衣。


    “篤篤篤。”


    聽到敲門聲,商竹衣像是被人從睡夢中驚醒了一般,微微喘著粗氣,身子激靈了一下,然後她下意識地問道:“誰?”


    聽到裏麵傳來了商竹衣的聲音,葉靜的心也微微放下了一下,隻要她還在別墅裏,葉靜就不太擔心其他事情。


    “是我,竹衣,我看你遲遲沒有過來治療室,就過來找找你,我可以進去麽?”


    聞言,商竹衣有些慌亂地看了一眼手裏的手機,然後連忙將它藏在了枕頭底下,然後快步走到了房門前,伸手拉開了門。


    葉靜原本已經商竹衣來開門是在邀請她進去,但是沒有想到她剛剛準備邁步走進去的時候,商竹衣卻搶先一步擋在了她麵前:“我今天有點累了,能不能暫停一天?我想休息一下。”


    聽到她這樣講,葉靜有些擔憂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發現的確不太好看,於是更加憂心忡忡了:“竹衣,你怎麽了?要不要請醫生來看一看?”


    商竹衣被她這個提議嚇了一跳,如果真的請醫生了,恐怕還是會驚動季牧爵,她現在實在不想見到那個人,所以連忙擺了擺手:“不……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隻是小毛病,歇一歇就好了。”


    雖然聽她這樣講,但葉靜還是不能放心,畢竟現在季牧爵算是把商竹衣全權交給了她,萬一出了什麽問題,那豈不都是她的責任?


    於是,葉靜又堅持到:“不行,還是請醫生來看一看比較保險,你先好好躺著,我去聯係私人醫生,很快的,不麻煩。”


    說完,她便轉過身,準備往樓下走去。


    見狀,商竹衣飛快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葉靜:“等等,我真的沒事兒……”


    說到最後,她幹脆耍起了無賴:“額,總之就算你請來到了醫生,我也不會配合的,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


    聞言,葉靜有些為難地皺起了眉頭。


    商竹衣說完之後,也有些後悔自己把話說得有些太重了,於是,她又尷尬地咳了一聲,然後往迴找補:“我是說,我真的沒事,你不用太擔心,如果我真的不舒服,我會告訴你的。”


    既然商竹衣都這樣講了,那麽葉靜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隻能遲疑著點了點頭;“那好吧,你今天先休息吧,如果一直不舒服的話,一定要來告訴我,好麽?”


    商竹衣現在沒有心情和她拉扯,於是,敷衍地配合著點了點頭;“好,你放心吧……我先迴房間了。”


    說完,商竹衣便垂下眼眸,沒有再去看葉靜,而是徑直關上了房門。


    被留在門外的葉靜怔愣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然後才麵色沉重地轉身離開了。


    迴到自己的房間裏,葉靜有些坐立不安,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商竹衣對季牧爵有多麽重要,她也是都看在眼裏的,所以對商竹衣的事情,她總是比其他事情要上心好多倍,所欲,她越想越擔心,最後還是沒忍住,掏出手機打給了季牧爵。


    “喂,”電話接通的片刻,葉靜的心裏還是有些遲疑,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將這樣的情況告訴季牧爵是對還是錯:“我……”


    聽到她支支吾吾地話語,季牧爵立刻皺起了眉頭;“是竹衣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聞言,葉靜知道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秒,她就沒辦法隱瞞季牧爵了,於是幹脆把心一橫,和盤托出道:“是,但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擔心,隻是今天她忽然說不舒服,連約定好的治療都沒有接受,便將自己所在房間裏了,我有些擔心,所以也不敢瞞著你……”


    在聽到她說到商竹衣不舒服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季牧爵就已經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了:“什麽?那你有沒有叫醫生過去看看?”


    “我說了,但是竹衣她似乎是鐵了心不願意看醫生,所以我也沒敢繼續強求。”葉靜遲疑著說道。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由著她任性!立刻聯係私人醫生……算了,我過去一趟,順便帶上我自己的私人醫生過去,至於竹衣那邊……我不論你用什麽辦法,都要說服她就醫。”季牧爵斬釘截鐵地說道。


    聞言,葉靜連忙插嘴道:“說服她就醫可以,但是她現在似乎還是不想見你,所以……”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為難,季牧爵有些心酸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聲說道:“我隻是送私人醫生過去,在遠遠地看一眼她的情況就好,不會打擾到她的,你放心。”


    季牧爵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走到哪兒都是眾人追捧的星星,何從受過這樣的委屈,葉靜一想到這裏,心情就忽然變得有些複雜,季牧爵畢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朋友,雖然現在是上下級的關係,但還是有著深厚友情的,不然她也不會頂著這麽多的麻煩來幫他。


    於是,葉靜也皺起了眉頭:“我擔心她不願意配合治療,不如再給她的水杯裏加點東西吧,睡著之後,你和醫生都方便進來看她。”


    葉靜對季牧爵是多麽地想要見商竹衣一麵是能夠體會的,所以她原以為季牧爵不會拒絕,但是沒有想到,電話那頭在一陣長長的沉默過後,竟然開口拒絕了她:“不必了。”


    “嗯?”葉靜有些驚訝:“為什麽?你放心,我給她用的藥都是沒有副作用的。”


    即使她這樣講,季牧爵仍舊堅持:“不單純是因為這個,竹衣一直都是一個性子倔強的女人,即使失憶了這一點也沒有改變,所以我如果真的想要用真心去感動她,首先就要尊重她,不然用欺騙和隱瞞得來的片刻溫存也終將化為泡影,她既然不想見我,那我就隻能尊重她的選擇了。”


    聽他說了這麽一大片,葉靜既動容又有新無奈,忍不住譏諷道:“那她還想離開你呢,你怎麽不尊重她的選擇了?”


    被反問的季牧爵愣了一下,然後低聲輕咳了一聲,強行將葉靜提到的這件事翻篇:“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快準備一下吧,我這就帶醫生過去。”


    成功揶揄了季牧爵一次的葉靜在心裏偷笑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分得輕重緩急的,所以也沒有繼續和季牧爵開玩笑,換上了嚴肅的表情道:“好,我馬上去安排。”


    說完,她便將電話掛上了,轉身往商竹衣的房間裏走去。


    聽到敲門聲,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裏的商竹衣愣了一下,才迴過神來,她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眶,將臉頰上的眼淚擦幹,快步走到門旁,伸手拉開了門,看到竟然是葉靜去而複返,她有些不解地看向葉靜;“你……怎麽,怎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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