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葉靜並不是什麽普通幫傭,她是和季牧爵的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這次他從國外花了好大力氣才請迴來的心理治療師,而之前在花園裏迷昏商竹衣,也是為了給她催眠,幫助治療的。


    季牧爵微微蹙眉,忍下了葉靜對他的吐槽:“我隻是一時沒控製住,給靜姐添麻煩了,咳……那這次催眠的效果怎麽樣?”


    聽到他這麽心急的詢問,葉靜在心底暗笑了一聲,然後故意逗他道:“你這也才心急了,才一次而已,就算效果再好,也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吧。”


    聞言,季牧爵的眉頭果然皺得更加深刻了:“是這樣啊……那還要勞煩靜姐了。”


    見他明明已經快要透支完了所有耐心卻還不得不強忍怒氣的樣子,葉靜又在心裏偷笑了一下,咳了一聲才迴過正經神色:“不過你也別太著急,我觀察了一下商竹衣的反應,應該是已經在漸漸拾起一些記憶碎片了,但是還不能操之過急,這種事情一旦失控,就可能不僅僅是失憶,很可能會導致精神失常的。”


    聽到她這一番有些誇大的解釋,季牧爵立刻臉色凜然,點了點頭:“好,不著急,盡量不要留下什麽後遺症才好。”


    季牧爵辦事一向說一不二,像這樣隻要一句話就能改變他態度的事情,在此之前恐怕還沒有過,所以,葉靜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毛,不過也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隻要你不催我,我當然會以病人的安全為先的。”


    “嗯,那就好。”


    說完,季牧爵又忍不住抬眼向著二樓商竹衣所在的房間看去,眼神中充滿了既眷戀又抵觸的複雜情緒。


    葉靜是學心理學的,一看之下就知道季牧爵現在的感受肯定是一言難盡的,於是,她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不太了解你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的你對病人而言,是一種非良性的刺激,所以,從我的專業角度來說,還是不建議你太過頻繁地和她接觸。”


    聞言,季牧爵的眼底浮現出一抹受傷的神色,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如果這邊有什麽進展的話,麻煩靜姐即使告訴我。”


    葉靜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會定時向你匯報這邊的情況的,你也不用太過懸心。”


    季牧爵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目光從始至終都盯在商竹衣房間的方向。


    葉靜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歎息一聲:“如果你的確很像接觸她的話,那我有個提議,下次我準備給她進行存棉的時候,會提前通知你,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過來陪她治療,不過,話說在前頭,在治療中,你們是全程都無法有交流和接觸……”


    聞言,季牧爵終於收迴了自己熾熱得快要將房門烤穿的目光,轉頭看向葉靜,眼底的冰雪終於有了一絲消融的痕跡;“沒問題。”


    “那好吧,剛才你的反應以及引起了商竹衣的懷疑,我現在要迴去安撫她的情緒,你……還是先迴去吧。”葉靜提起這件事就有些頭大,煩躁地揮了揮手。


    季牧爵也沒有糾結這一時半刻,點了點頭,然後又一步三迴頭地走出了別墅大門。


    送走季牧爵這個隱藏的定時的炸彈後,葉靜這才疲憊地捏了捏眉心,然後轉頭往樓上走去。


    來到房門外,葉靜深唿吸了一下,重新調整出合適的情緒後,才伸手敲響了門:“商小姐,我可以進來麽?”


    房間裏麵很快就傳來了應答:“請進。”


    得到允許的葉靜這才淡笑著推開了房門。


    走到商竹衣麵前,葉靜深深地看向她,然後先發製人地說道:“其實我和季先生很早就認識。”


    聞言,商竹衣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眼神,點了點頭:“我就感覺你不像是普通的幫傭……”


    見她已經有些信了,於是,葉靜繼續說道:“我母親之前就是季家的幫傭,做了大半輩子,和主人家也有了一些交情,和我和季先生又年紀相仿,所以順理成章地就認識了,後來我也進了季家工作,季先生念舊情,不忍心讓我太勞累,就把我安排在了這個不常來的別墅裏,工作量相對輕鬆許多。”


    她說的合情合理,再加上她身上自帶一種讓人感覺很柔和舒服的感覺,所以商竹衣也沒有多想,再次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葉靜沒有想到失憶之後的商竹衣竟然這麽好騙,頓時感覺她之前的心裏建設做得有些多餘,於是,她也笑了一下:“之前不願意對你明說,是因為擔心你因為季先生的緣故而疏遠我,商小姐,你不會怪我吧?”


    聞言,商竹衣連忙笑得一臉天真,擺了擺手:“怎麽會呢,你是你,他是他嘛。”


    “那就好。”葉靜說著,心裏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商竹衣因此對她有了心防的話,後續的治療必然會因此受到負麵影響的。


    說完,葉靜也沒有多做逗留,微微頷首示意後,便轉身離開了是,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商竹衣眼底流露出了一抹莫名神色。


    是夜,趙連臣獨自一個人,輕裝簡行地來到了一家位置偏僻的私人會所的包廂裏,而已經等在包廂裏的人,則是原本應該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穆嶽!


    原來,季牧爵之前監聽到趙連臣通話裏的另一名主角,便是他的首席秘書——穆嶽。


    趙連臣禮貌地笑著,緩緩坐到了穆嶽的對麵,然後忽然抱拳衝穆嶽一揖手:“原來在背後謀劃這麽大一盤棋的竟然穆小姐,真是失敬啊。”


    聽著他這一番商業吹捧,穆嶽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兀自端起麵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又不疾不徐地放下,這才輕聲開口道:“你不過是從商竹衣那裏聽到了隻言片語,便能推斷出是我做得手腳,我也十分佩服,不愧是金牌律師,推理能力果然一流。”


    趙連臣哈哈一笑,然後略帶譏諷地說道:“其實識破不難,隻是季牧爵和商竹衣都身在局中,自然關心則亂,也好在他們當局者迷了,不然我還看不到這麽精彩的一處大戲呢。”


    穆嶽沒工夫和他廢話,於是也不再兜圈子了,直截了當地說道:“趙律師約我前來,不僅僅是為了和我互相吹捧的吧?”


    聞言,趙連臣又是抿唇一笑,點了點頭:“和聰明人聊天就是舒服,既然穆小姐挑明了,那我也不廢話,我約見你,是希望以後我們可以通力合作,我知道穆小姐聰慧絕倫,但是多一個幫手總是有益無害的,你說對吧?”


    一個陌生的男人忽然找上門來說要和自己合作,任誰都會有所疑慮,但是穆嶽卻隻是沉吟了片刻,便迅速地做出了決定:“既然趙律師帶著誠意而來,那我也不能駁了您的麵子,那就一言為定,隻不過,季董也不是好糊弄的,你的通訊設備和辦公室甚至私人居所,恐怕都已經不夠隱私了,所以,以後我們聯係的話,還要多加注意才行。”


    被她這麽一提點,趙連臣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於是他連忙點了點頭:“好,我會注意的。”


    要說都交代得差不多了,於是穆嶽也沒有多做逗留,便站起身來:“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迴去了,我們之間的接觸要盡量降到最少,才不會引起懷疑,明白了麽?”


    趙連臣點了點頭,衝穆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記住了,穆小姐慢走。”


    說完,穆嶽便轉過身,徑直走了出去,而仍舊留在原地的趙連臣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在心中暗自說道,季牧爵,連你身邊的人都倒戈向我了,這次你就等著乖乖認輸吧!


    第二天,商竹衣是被一陣鳥鳴聲吵醒的,她的眼中仍舊帶著睡意,抬手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思慮還停留在剛剛的夢境中——這次的夢來的更加真實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懷疑了,而是基本可以確定,這些夢境裏的一幕幕就是她丟失掉的記憶。


    商竹衣胡思亂想著坐起身來,而此時房門被緩緩推開了,葉靜端著一杯牛奶走了進來:“商小姐,您醒了。”


    說著,葉靜將手裏的溫牛奶放在了商竹衣的麵前,淡笑著說道:“你洗漱好了先喝杯牛奶吧,早點已經在準備了。”


    聽著葉靜悅耳舒適的聲音,商竹衣仍舊在這一絲茫然睡意地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呆呆的:“哦,好的……”


    說著,商竹衣翻身下床,準備往盥洗室走去,但是在經過葉靜身邊的時候,她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神比剛才清醒了一些,她微微蹙眉:“你……為什麽我每次從夢裏醒來,最先看到的就是你?你不會是在暗中監視我吧?"


    她這樣一番沒頭沒尾的話聽起來有些無理取鬧,但是葉靜卻忽然有些心虛,因為商竹衣之所以變得這樣嗜睡多夢,完全是因為她的催眠術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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