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這種殺伐的氣息完全不同於那些江湖人,也隻有統帥軍中的銳士才培養的出來,而且這股氣息較高進忠那樣的高手竟然是隻強不弱。不過方德此刻並沒有留意那青年人身上留意多久,嘉親王已適時地迎了過來,將他引入主座,並親自奉茶,很是歉意地道:“方叔在路上的遭遇,永琰都知道了,這事都怪永琰考慮不周,讓方叔你受驚了。”


    方德卻在搖頭:“敵暗我明,人家若是成心出手暗算,確實是有些防不勝勝,不過這點打擊我方德還經得起?你們這麽著緊地找我來,可是京城那邊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來?”


    嘉親玉苦笑:“正如方叔所料,榮親王已經調動正白、正藍兩旗三十萬大軍控製了京城軟禁了皇阿瑪。”


    “這消息確實麽?”


    方德眉心深鎖。雖然他料想乾隆那邊是遇上了麻煩,卻不想這次他遇上的麻煩可不是一般地大。


    “這消息是劉中堂派人連夜送來的。”


    方德聞聽不由得笑了:“這就難怪代鐸要急著除掉我了。”


    鄂爾多此時打斷了方德的話:“代鐸這帳我們可以慢慢地跟他算,反正他人就在那,也跑不了,現在本督先給你引見一位青年才俊,你別看他年青,可一身文韜武略卻是當朝不作第二人之選,曾為皇上平伊犁,定迴疆,立下了赫赫的戰功。”


    “福大帥?”方德試探地問。


    福康安笑了:“沒想到方叔你居然知道我這個人。”


    方德迴答說:“你與和珅一文一武可都是聖上駕前最為愛寵的兩大寵臣,恩遇之隆,天下可無人能出其右,若是連你們都沒聽過,那我就是聾子跟瞎子了。”


    關於福康安與乾隆的傳聞,這兩人的關係在江湖上可被有心人傳沸沸揚揚,且撲朔迷離,方德自然也曾聽江湖人說起過,其身世在江湖上也是撲朔迷離,虛實難辯,關於他們的傳聞有兩種,一種說福康安原是傅恆之子,而傅恆則乾隆的重臣,深得乾隆信任,長年征戰在外,為大清的安定立下了汗馬功勞,先後平定了準葛爾叛亂,乾隆三十三年督師緬甸,其時已身染重病也依然率兵與緬軍作戰,是役雖然大勝,但是傅恆卻因重病死次年,感念其功,乾隆將其第三子帶入皇宮悉心調教,後來更是委以重任,十五歲福康安就承襲了雲騎尉的爵位,被授予三等侍衛,先在乾清宮行走,後來就做了禦前侍衛,十八歲時已經累遷戶部右侍郎,兼鑲藍旗蒙古副都統,其後大小再次叛亂,阿貴等武將遲遲不能平定,乾隆一怒之下派福康安前往督戰,雖說福康安出身貴族,但在軍事上卻很有才略,並能與將士同甘共苦,使得士氣大振,在他的指揮下,大小金川叛亂得以平定,一向重視武功的乾隆,自然也因此愈發器重福康安官職,一升再升封賞,福康安也就成了乾隆的禦用打手,但凡有民變起義,乾隆便派他前往平亂,從迴民變剿匪、到台灣林爽文起義,越南滋擾廣西問題,廓爾喀戰役都活動著他的身影,而他從來也沒有讓乾隆失望過,乾隆對其也是信任有加,恩遇之寵僅有當朝的權貴和珅能與其匹,也正因為如此。乾隆與福康安的關係,到了有心人的攻擊,傅桓之妻爾晴與乾隆的皇後富察氏乃是親姐妹,經常入宮探望姐姐富察皇後,越南廣西問題皇後,並與乾隆有染,生下了福康安,氣死了富察皇後,為了進一步強占妻。乾隆故意將傅桓派出去打仗,最終使得對方戰死在沙場之上,乾隆就以照顧功臣遺孤之名,將其接入宮中,親自調教,此事在很多方麵都經不起推敲,但是再加上福康安的官爵晉升就跟飛一樣,這也就印證了那些流言。


    聽到方德的誇讚,福康安也是滿心的喜悅,很是受用,方德是什麽人,那可是被和珅與乾隆稱智者,天下最聰明有人兒,不過他嘴上卻是很謙虛:“方老板您說笑了,論文韜武略,當朝之中還有誰能及得上鄂總督,他可是當朝之中赫赫有名的三朝元老,更被先皇欽賜為滿漢迴蒙第一勇士,福安康隻是有幸得到皇上的賞識,僥幸之下做了幾件讓皇上頗為滿意的事,真說到才智。那是福康安快馬加鞭都及不上的事,還有高提督的驚天八劍那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絕學,更重要的是他們可都是咱們大清名符其實的封疆大吏,這閩浙和兩湖加起來,已經等同大清的江南半壁江山了,這以後福康安還得仰仗兩位多多提攜才是。”


    對於這套商業上的吹捧,鄂爾多很是不喜歡:“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己人,那些虛頭巴腦的商業吹捧還是免了吧,如今榮親王已經在bj囚皇逼宮,咱們身為人臣的自當義無反顧的北上閏王,救駕於危難之中,但是勤王護駕不等於魯莽行事,一招不慎就有可能致皇上於危難之中,具體該如何行事,我們還得認真地商榷一下,最好是能在保護好皇上的安危之下,除掉榮親王,杜絕神器易手。”


    方德卻在此時說;“方德就是一介布衣,軍略並非所長,鄂總督既然跟兩位商榷作戰方略,方德還是迴避一下的好。”


    鄂爾多卻說:“既然能請你來,我們在座各位就信得過你,你就坐下來聽聽。”


    聽到鄂爾多這話,方德這才沒有堅持。


    福安康卻在此時苦笑:“榮親王苦心經營了近二十年,八旗之中已有三旗倒向他那一邊,其兵力已經達到了三十萬之眾,就連各旗旗主也都在搖擺不定,雖然我們現在掌控了江南、江北兩座大營,可誰又知道對方在各地埋下了多少釘子,想要將其迅速的鏟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以福安康之見我們應該迅速地集結兵力,攻占江南半壁江山,隻有這樣,才能進可攻,退可守。”


    聊爾多卻不同意:“福帥忘了一點,若是榮親王逼得皇上禪讓遜位,那麽多時他就已經掌握了大義,到時他就可以整合更多的資源來打我們,我們就算是拿下了江南本壁的江山,也敵不過榮親五的大軍,再加江南乃是前明反清力量最為集中之地,這些年他們之所以沒有鬧出什麽大亂子,那是有本督坐鎮閩浙,他們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起兵的機會,可如何我們勢頹,力量不足以威懾對方時,隻怕整東南半壁江山到處都是硝煙,整要到了那個時候,不隻是我們,就是整個大清都得玩完。更重要的是就算我們占據了江南半壁江山,榮親王也不會給我們經營的時間到,所以本督以為,我們應該趁大部分官員還在觀望,鼠首兩端之時,以本督之見,搶先占領山東,直取京師,隻要我們打得更猛,那些效忠皇上的各地督府都會集在我們的身邊。”


    福安康卻是眉深鎖,雖然他手裏也有五萬精兵,而且這些精兵都是百戰之後存活下來的老兵,即使加上江南江北兩座軍營的力量,可他的底氣還是有些不足:“但是現在與對方決戰,無異以卵擊石。”


    鄂爾多卻說:“兵力不如對方,可以用時間、速度,空間來彌補,而且各地官員未必盡數臣服於榮親王,隻要能打幾場勝仗,那些中立的人縱然不投靠我們,也會駐腳觀望等待事情的明郎,若讓榮親王收服了這些人,那我們就真的沒有一點勝算了,“


    嘉親王此時也是非常地為難,對於福康安與鄂爾多的策略,他還真是難以決斷,思索再三之後,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方德:“方叔你怎麽看鄂總督與福大師的方案?”


    聽到嘉親王這話後,方德自然眉心深鎖,這小子不是再給他添麻煩麽,他就是一介商賈,怎麽能在這麽重要的軍略商討的問題上發表自己的意見,不管這兩人的戰略是對還是錯,隻要他公開表態,都會得罪另一個,雖然他知道鄂爾多雅量寬宏,可福康安性情如何他可就不知道了,但是嘉親王既然問了他,他也不能推脫,於是他笑著說:“福大師與鄂總督的戰略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讓人急切之間很難做出決策,既然不知該取哪套策略,不如明天再議,要知道打仗可是開弓可沒有迴頭箭,不如大家冷靜下來,先將每一套策略的利弊考慮清理,明日再議如何?”


    福安康對於方德的提議並沒有反對:“也好!”


    鄂爾多也表示沒有意見。


    最終嘉親王一錘定音:“行,就依方叔的。”


    黃昏時分,方德獨自在總督府的後花園品茶,等到一壺茶將盡時,嘉親王永琰與高進忠就來了,他給方德倒了一杯茶:“福安康與鄂總督的策略各有所長,永琰一時之間很難決定,不過我想在做出決定之前聽聽方叔你的意見。”


    永琰一雙眼睛墾切地望著方德。


    對此方德也隻有苦笑:“你這可是在為難我了,我就是一介商賈,軍略大事事關事關國家社稷安危存亡,那是我一介商賈可以說話的。”


    永琰一雙眼睛墾切地望著方德:“一直以來我最信任的還是方叔,現在永琰已經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就墾求方叔你再永琰一把。”


    方德苦笑:“你這是要逼我跟鄂總督與福大師為難了,一旦我表態就注定會得罪他們中間的一個,鄂總督雅量寬宏,可福大帥就不一樣了,我也不了解他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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