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樓陰沉著臉,一個個字往外蹦:“現在就過去!”


    好一個陳錦書,他原以為她是真的出了什麽事,顧及著陳將軍的麵子,真心想著要找迴她的。


    可結果竟然是這樣……


    既如此,他也不會客氣了!


    “您別動怒,王妃姐姐說不定是苦衷的。”


    頓了頓,林月兒用遲疑的聲音道:“要不,去請宮裏的嬤嬤一道過去,隻要驗明正身,姐姐自然是清白的。”


    她已經通知了徐若音,這番耽誤下來,時間應是剛剛好的。


    到時候,陳錦書定然百口莫辯!哪怕她是王妃、是將軍府嫡女又如何,她不相信她還有臉活在世上!


    沈西樓神色有所鬆動,林月兒所言也有道理,驗明正身是最好的解釋!


    “好,就依你所言!”


    “隻是姐姐的貼身丫鬟還在府裏,如果她們誤會了,去挑撥您和姐姐的感情就不好了。”


    “來人!”沈西樓麵無表情道:“去把陶然居嚴加看管起來,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離開!”


    林月兒心滿意足,眼底的得意怎麽都掩不住,唯有處於震怒中的沈西樓才沒有發現她的改變。


    無論在哪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永遠不缺,聽聞榮親王的訴求,宮裏隨即將驗身嬤嬤派過去了。


    人員到齊後,林月兒坐在馬車上,愉快地期待著即將到來的勝利,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臉上癢癢的,還一直發燙,很不舒服。


    莫非,這是太過興奮的後遺症?


    林月兒吩咐道:“茉莉,給我倒杯茶。”


    “夫人小心燙。”茉莉遞上了茶,一抬頭見到了林月兒的模樣,嚇得她的手一抖,那仍帶著溫度的茶水直接潑到了林月兒的手背上。


    林月兒大怒:“死丫頭!你想燙死我嗎?”


    “夫、夫人恕罪!”茉莉慌忙跪下,一臉的驚恐道:“您、您的臉……”


    天啊,夫人的臉整個都腫起來了,還起了一粒粒的疹子,紅通通的布滿了整張臉,哪裏還有曾經天仙般貌美的影子!


    這張臉光是看著,就令人倒進了胃口!


    “我的臉?”林月兒也有些慌了,再也坐不住,她掀開了茶壺,隻見那盈盈的水麵上倒映出了一張可怖的臉。


    眼前的畫麵令林月兒眼前一黑,饒是她自己都忍不住驚叫出聲:“啊!”


    這怎麽迴事,這不是她的臉!


    茉莉連滾帶爬地上前,將林月兒扶起:“夫人,您還好嗎?”


    “好什麽好!”暴怒中的林月兒再也無法將平日的溫婉可親維持下去,她抬手就是一記狠辣的耳光甩過去:“我的臉怎麽會變成這樣!”


    明明出門之前都還是好好的,可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迴春堂就快要到了,她該怎麽辦才好?


    茉莉也急哭了,捂著紅腫的臉頰:“奴婢也不知道啊……”


    “還敢頂嘴!”


    林月兒恨不得第二個巴掌再次甩過去泄憤,卻聽外頭有護衛道:“夫人,王爺問您怎麽了?”


    在外人麵前,林月兒再度恢複了原有的溫婉賢淑:“沒事,隻是剛剛有東西飛進來了,被嚇到了。”


    頓了頓,她壓低了聲音道:“死丫頭,不該說的話一句都別說出去!”


    茉莉瑟縮著道:“奴婢不敢。”


    本想接著撒氣,可林月兒突然想起自己身邊沒別的人了,才道:“起來吧,還跪著做什麽,快來給我想想現在該怎麽辦。”


    茉莉謝了恩典,提議道:“聽說迴春堂的大夫都是名醫,要不夫人去找他們看看?”


    跟在林月兒身邊久了,她很清楚如果主子的情緒沒有緩過來,那就是她倒黴的時候了。


    “迴春堂?”林月兒下意識地拒絕:“不行,陳錦書就在那,我可不能讓她平白看了笑話!”


    “不然,您先用紗巾蒙麵,等到王爺將王妃帶走了,再找大夫?”


    “也隻能暫時這樣了。”林月兒咬了咬牙:“還不快些給我弄好?”


    到了這裏,她也不可能貿貿然離開,隻能暫時應對過去,等到人都走完了再去找大夫了。


    茉莉趕緊上前,取出懷裏的紗巾小心地將林月兒眼睛以下的部位蓋住,來迴繞了兩圈,確定完整地蓋住了,才將其固定完畢。


    “夫人,已經弄好了。”


    林月兒一聽,連忙借著水中的倒影確認一遍,見那些可怕的紅腫都被遮掩起來,她才鬆了口氣。


    茉莉真誠地誇獎道:“您的眼睛真好看。”


    林月兒輕哼了聲,神色這才好了些:“那當然,我的容貌是極好的。”


    她對自己的容顏是很有信心的,若不然沈西樓也不會一直對她死心塌地,隻是這次實在可惜了,為了遮住疹子,隻能將容貌一並都遮起來了。


    “夫人,迴春堂到了,請您下車。”


    馬車悠悠地停下,林月兒摸了摸麵紗,確定它不會輕易掉落後,才優雅地掀開了簾子下馬車。


    沈西樓正欲扶她,一見她的模樣,不由得皺眉:“月兒,你怎麽把臉遮起來了?”


    林月兒優雅地下了馬車,柔聲道:“妾身想著人多嘈雜,露臉總不太合適。”


    “還是你想得周到。”聽著她的解釋,沈西樓對她的喜愛又增加了幾分,相較之下在迴春堂養傷的陳錦書讓他越發厭惡了。


    他帶著人,直接衝進了迴春堂:“誰是遲大夫,把本王的王妃交出來!”


    沈西樓的陣仗,擺明了就是來砸場子的。


    見此動靜,杜文遠第一時間站出去:“不好意思,敢問閣下是?”


    護衛一臉不屑地望著杜文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你瞎了眼嗎,連榮親王都不認識?”


    杜文遠凝眸,狀似不經意地打量過他,榮親王可不就是陳錦書所嫁的男人嗎,可看樣子,這男人對她的態度並不好……


    “不知王爺到來,有失遠迎。”他開始裝傻:“我是迴春堂的管事,不知您的王妃是如何模樣,我替您查查。”


    “不用查了,她就在這兒,被你們的遲神醫帶迴來的!”沈西樓冷笑:“你們這迴春堂還挺大膽的,居然敢自封一個神醫。”


    杜文遠不亢不卑道:“草民不敢,這神醫之名是老百姓們叫著玩的,還請您不要當真。”


    沈西樓的耐心基本告罄:“我沒這個閑工夫當真,我就問你一句,陳錦書在哪?”


    杜文遠看似恭敬地迴答道:“草民實在不知,您給的信息太少了。”


    “那就把你們遲神醫交出來!”


    “遲神醫今天不在,我們迴春堂裏隻有安長老坐診,您是哪裏不太舒服嗎?”


    “安長老?”沈西樓越發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好似在哪裏聽過。


    人群中,穿著灰色長袍的安長老走出來,尊敬道:“老夫見過王爺。”


    沈西樓少有的驚詫了:“你不是我藥館裏的大夫嗎,怎麽會在這兒?”


    “老夫曾在比試中輸給了遲小大夫,已答應他留在迴春堂。”


    “什麽?”沈西樓大怒,這等重要的事情,怎麽人人都瞞著沒有跟他說?好一個迴春堂,連他的人都敢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新仇舊恨的,足夠他把整個迴春堂給都砸了!


    安長老主動解釋:“王爺,您是要找王妃吧,王妃傷得很重,才睡下了。”


    在迴春堂的這些天,他自覺過得比原來的醫館好太多了,所以一察覺到杜文遠的意思,他馬上出來救場了。


    沈西樓皺眉:“當真?”


    安長老畢竟曾是他的人,這話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林月兒見沈西樓的神色有所鬆動,她的眉頭重重地擰起,她頂著一張豬頭臉來到這裏,可不是為了看這種場麵的!


    “王爺,既然見不到姐姐,那不如找遲大夫問問看姐姐的情況吧,他和姐姐相處了那麽久,應該最清楚姐姐了。”


    話裏話外,是鐵了心把陳錦書和遲大夫綁在一起,可是這兒的她根本不知道,這就是兩個一樣的人!


    杜文遠的目光一凝,這位應該就是林月兒了,老在王府裏欺負陳錦書的那位月夫人。


    “對,不把陳錦書交出來,就把你們的遲神醫交出來!”沈西樓揚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都做好準備,一有不配合的情況,立刻將全部都抓了!


    這強硬的態度令杜文遠越發皺眉,單打獨鬥,他自然是不怕的,可眼下是在屋裏,他還得保護迴春堂不被破壞……


    可若是要讓陳錦書出來麵對這個來者不善的沈西樓,他打從心底不願意。


    不想,一道輕柔動聽的女音響起:“誰要找我?”


    人群中自動分出了一條道,那款款而來的倩影靈動,一舉一動間皆是世家小姐的優雅儀態。


    “陳錦書,你終於出現了!”一見到她閑適如散步的神態,沈西樓就開始窩火了:“你聽好了,本王隻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說說,你在迴春堂都在做什麽?”


    “我做什麽,跟你有關係嗎?”陳錦書神色淡淡,根本不把沈西樓的怒意放在眼裏,她移開了目光,停在了林月兒帶著麵紗的小臉上。


    哈,這麽快就中了招,這林月兒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她眼神轉了轉,壓低了聲音問乙一:“乙一,你有沒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的麵紗扯下來?”她可是好奇著呢,麵紗底下到底是如何的‘盛世美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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