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不知道自己被惦記著的陳錦書,一覺睡得可安穩了。


    她神清氣爽地醒來,除了在後續上藥過程中,疼得齜牙咧嘴以外,這還算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乙一已經盡量放柔了動作,安撫道:“小姐暫且忍忍,馬上就好了。”


    陳錦書盯著某一個角落,試圖轉移注意力:“我沒事兒,你繼續。”


    她知道這個藥的藥效很好,再疼也隻能忍著了。


    乙二隨後走了進來:“小姐,景總管過來了。”


    “你讓他等會,我馬上就好了。”


    上完藥,陳錦書也沒什麽東西需要收拾的,抱起懶洋洋的秦氿就往外頭走去。


    見她出現,景鬆抱拳行禮,適當地改口道:“夫人。”


    陳錦書微微頷首:“走吧。”


    “世子爺怕您不習慣,已經讓您的侍女白芷和銀杏先過去迴春堂等著您了。”景鬆微笑,狀似不經意地開始為自家世子爺刷好感度。


    “雖然爺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他有一顆很柔軟的心。”


    陳錦書表示讚同:“就是他這張臉太有欺騙性了,加上這個冷麵閻羅王的稱號,誰還敢靠近他。”


    景鬆意味深長道:“您不就是那個人嗎?”


    陳錦書微怔,總覺得景鬆這話還有另外的含義,但是看著他,又好像隻是隨口一說,她笑笑道:“世子爺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或者說,不管是朋友,還是盟友,他都是一個很不錯的對象。


    景鬆挑眉,王妃認為他們隻是朋友,看來自家爺的前途漫漫呀。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景護衛兼總管道:“世子爺也把夫人視為很重要的人。”


    陳錦書的耳垂悄然紅了,抱著秦氿的動作也有些不自在了,很重要的人啊……


    這話聽著好像可信度不高啊,大冰塊頂多覺得自己很有利用價值吧!


    她輕咳了聲,掩飾過去道:“那當然,你家世子爺還需要本姑娘替他治病呢。”


    懷裏的秦氿揶揄道:“阿書,紅鸞心動了?”


    陳錦書嚴肅地在心裏迴應道:“滾,我可是有夫君的人!不能去禍害人家大好青年。”


    秦氿的取笑更大聲了:“哼哼,那你的心跳得那麽快做什麽?”


    陳錦書怒:“臭小氿,你是不是等著我把你扔出去!”


    秦氿撇嘴,懶懶地把頭轉到了另一邊:“暴力女,我看沒人能受得了你。”


    景鬆見陳錦書半天都沒有迴應,嬌俏的麵容神色多變,臉頰上還浮起了一抹紅暈,他眨了眨眼,輕聲喚道:“夫人?”


    “啊?”陳錦書這才迴過神來:“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你剛剛在說什麽?”


    景鬆笑容燦爛:“沒什麽,隻是讓您小心腳下的台階。”


    呀,王妃好像害羞了,他是不是可以相信王妃對自家世子爺也是感覺的?


    一心還在和秦氿鬥嘴的陳錦書,壓根沒有注意到景鬆眼裏閃爍著的光芒,以及那滿滿將自己視為未來女主子的尊敬眼神。


    秦氿幹脆把頭埋起來,不想再搭理自家這個缺根筋的契約者。


    一行人上了馬車,一路疾駛到迴春堂的後門,白芷銀杏以及杜文遠等人已經早早在那等著了,一見人過來,趕緊迎上去。


    兩個丫頭第一時間撲上前,淚眼汪汪地望著陳錦書:“小姐,奴婢總算見到您了!”


    “嗚嗚,我們都快要擔心死您了……”


    陳錦書失笑,卻又因為她們的關心而心頭一暖:“好啦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們這樣也不怕外人笑話。”


    “這是……”白芷破涕為笑,擦幹了眼淚後,才發現了陳錦書後頭候著的丫鬟:“小姐,您是不要我們了嗎?”


    銀杏雖然沒有說話,卻也睜著紅通通的眼圈望著她。


    被這兩雙眼睛望著,陳錦書油然地生出了一種自己是負心漢的錯覺:“她們是世子爺的人,暫時借我用兩天。”


    這話也沒錯吧,畢竟她們是從世子府出來的,總不能跟著她迴王府!


    草草地解釋完畢後,她的目光落在了直勾勾望著自己的杜文遠身上,他那呆呆的眼神,好像是被什麽嚇到了一樣。


    陳錦書撲哧地笑出來,在他麵前揮了揮手道:“怎麽,文遠兄不認識掌櫃我了?”


    “見過掌櫃。”杜文遠如夢初醒地抱拳,眼神微微閃躲著,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他一直都知道陳錦書是女子,卻不知道女裝的她會如此明豔動人,她就像是太陽,照亮了身處深淵的他,給他報仇的希望,安穩的生活……


    景鬆適時道:“夫人,進去說話吧,您的傷還沒好,不宜吹風。”


    白芷和銀杏也在一邊點頭附和著,一左一右地扶著陳錦書進屋。


    迴了房,白芷和銀杏為防止有人偷聽,直接將門給關上了,這才湊上前與陳錦書說著悄悄話。


    “小姐,您到底去了哪兒,甲一也不肯跟我們說實話,大家都好急,可是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沒事了,都過去了。”陳錦書也不想再次重複當日的情形,索性一筆帶過:“我不在的這兩天,府裏怎麽樣?”


    白芷娓娓道來:“府裏……”


    陳錦書突然失蹤後,林月兒一口咬定與她無關,而後,暗衛跟著小雪狐離開,她們也隻能幹著急地等著消息。


    不久後,沈西樓也知道了陳錦書的失蹤,第一時間去了憐月閣。


    “我不知道……”林月兒搖著頭,有些不舒服地蹙眉,端的是我見猶憐:“我和王妃姐姐喝了點酒,我一時貪杯就喝多了,後麵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她嬌柔的模樣依然牽動了沈西樓的心,可她的解釋卻令他無法信服:“你和錦書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即使喝醉了,也總該會記得一些細節的。


    再者,按照丫鬟們的說法,隻有她們兩個人一直待在房裏,不可能一個人失蹤了,另一個人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林月兒的雙眸閃著瑩瑩淚光:“王爺,您不相信月兒嗎?”


    奇怪了,往日裏隻要見她不舒服,她說什麽都能忽悠過去,怎麽今天……


    難道說,王爺對陳錦書有所感覺?


    她的心猛地揪緊,眼底的怨毒越積累越深。


    “我沒有不相信你。”沈西樓拍了拍她的肩膀,俊容帶著關心:“你既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情記得請大夫。”


    “您不陪著月兒嗎?”林月兒微咬著下唇,眉眼間的落寞光是看著,就令人心生憐惜:“柔妹妹懷孕之後,你都不大理我了……”


    “我知道這陣子委屈你了。”沈西樓安撫道:“等過段時間,柔兒的胎安穩些,我會好好地補償你的,我現在先去陶然居看看情況,晚些再迴來陪你。”


    見沈西樓還是要走的意思,林月兒心裏的陰暗開始發酵:“以王妃姐姐的性子,會不會是因為喝醉了,自己跑出府?”


    “不會。”沈西樓搖著頭,他雖不喜陳錦書,可這段時間見她,總覺得她不一樣了。


    雖然她很會惹麻煩,還總是挑起自己的怒火……


    林月兒還打算再勸:“可是……”


    她就是不想要讓他過去陶然居,那女人都被大皇子帶走了,指不定已是什麽殘花敗柳,憑什麽還讓王爺關心!


    “如果陳錦書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壞人帶走的,我不好向陳將軍交代。”


    他可是聽說了,他的嶽父大人得勝歸來,是板上釘釘的紅人。


    林月兒緊抿著唇瓣,又是因為出身嗎,如果她也有一個好出身,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王爺,我知道您擔心王妃姐姐,可如果姐姐是自願跟別人走的呢?”她輕聲道:“姐姐貴為王妃,行事卻如此……若是傳出去,置您於何地,置皇家顏麵於何地?”


    “月兒!”沈西樓眉頭皺起:“這種話不能再說了。”


    林月兒對沈西樓的情緒了如指掌,一見情況不對,她直接跪下了:“妾身知錯,請王爺責罰。”


    “我哪舍得懲罰你,地上涼,你的身子本就弱,受不住的。”


    將佳人扶起,沈西樓又安撫了幾句,板著臉對丫鬟道:“你們都好好照顧夫人,夫人要是哪兒不舒服,唯你們是問!”


    而後,沈西樓才離開了憐月閣,大步走向陶然居。


    他的出現讓陶然居一幹人等詫異不已,見他主動問及陳錦書的下落,丫鬟們也不敢多話。


    白芷幹脆哭著迴話:“王爺,我們親眼看著王妃進去了月夫人的房裏,一直都沒有出來過,可不知怎麽的,王妃就是不見了……”


    銀杏頓悟,也擠出了眼淚道:“奴婢不敢過問月夫人,隻求王爺查明真相,把王妃找迴來!”


    她們這一哭,陶然居的丫頭們紛紛嚎起了嗓子,哭得沈西樓心浮氣躁。


    “本王問過了,此事和月夫人無關!”在人前,沈西樓對林月兒仍是絕對的維護:“至於王妃的下落,本王會派人去找她的。”


    ……


    聽完了完整的經過,陳錦書唇角微勾,滿是嘲諷。


    她的便宜丈夫對林月兒很是癡情啊,還口口聲聲要尋她,恐怕是恨不得她死在外頭。


    白芷有些不安地望著她,自家小姐這笑容,當真令人心裏毛毛的:“小姐?”


    “我隻是在想,”陳錦書輕敲著桌子,笑得玩味:“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呢。”


    林月兒屢次在她背後捅刀子,下藥,聯合沈延君設計她,這樁樁件件的,她是不是也該準備點大禮,好好地‘感謝感謝’她!她勾了勾手:“白芷、銀杏,你們過來,我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們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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