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還是來到了霓裳,雖然是那麽討厭這個地方,可是他答應過的事他就一定要辦到。可是還是有一件事讓他不能夠釋懷,那個醉漢沒有來找他,雖然他也很討厭那個人。幾天的接觸好似酒吧裏的人也並不是那麽難以相處,也許自己也可以慢慢放寬心去接受。

    白風一走進霓裳,耳膜裏就充滿了重金屬的搖滾樂。

    霓裳最近又在舞池的中央建了一個圓柱形的小舞台,本來就隻容得下一個人跳舞的舞台中央還立上了一根散發著銀色金屬光澤的鋼管。

    可是這對於那些苗條的鋼管舞女郎來說卻那樣的適合。鋼管舞舞郎在鋼管上做出各種誘惑的姿勢。一雙抹著濃厚煙熏妝的眼睛對著台下的眾人拋著媚眼。眾人也不客氣將她的眼神全數盡收,好像她隻是在對自己放電。台下的口哨聲不斷,喊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眾人好像不僅僅滿足於這樣遠距離的觀看,而是漸漸伴著尖叫聲靠近那根細長光滑的鋼管。鋼管舞女郎也讀懂了眾人的眼光,更不加掩飾地將狐媚進行到底。一雙修長的美腿纏住鋼管,將頭漸漸放低,胸前的春光暴露無遺,嘴唇輕輕地嘟起,好似在尋找另一半完美的接觸。這樣的誘惑使眾人的尖叫聲更大了。

    白風微微將俊眉皺起,想就這樣離開,起身走出了霓裳,涼爽的秋風吹在身上人也稍稍有些放鬆了。輕輕將頭仰起,讓秋風從衣服裏慢慢灌進去,吹起的白衣隨風飄飛。陪著夜的喧鬧起舞。

    “白風。”一個還帶著些許童聲的聲音叫住了白風。

    白風微微迴頭,看見的是一臉笑意的斌,秋風讓白風清醒了,想起昨晚自己的對他的無理,心裏有微微的歉意。可是他驕傲的自尊卻開不了那道歉的口。

    “白風,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麽?”斌並沒有因為昨天的事而對白風有什麽不自在。簡單的人也許會更快樂。

    “吹風。”白風如實迴答。

    “嗬嗬,我也喜歡吹吹風。”斌微微一笑,然後靠得白風更近。他也是一樣的孤獨,孤獨的他好不容易找到同樣孤獨的白風,兩個人或許沒有那麽孤獨了吧。

    伴著涼爽的秋風和皎潔的明月,白風的心也漸漸沉寂。“昨晚,對不起。”輕輕的一聲,白風放棄了他的驕傲。這是他現在對自己對別人做出最大的讓步,他冰冷的心也在慢慢融化。可是往往當人試著將心門打開的時候,別人就親手鎖上一把鎖,把你的心更加牢固的鎖上。

    斌有微微愣神,這樣的白風也是自己從來不曾見過的。臉上蕩開了好看的弧度,心裏樂開了花,開心寫在了他的每一個細胞。他也是一個藏不住秘密的人啊,他把白風當朋友,對朋友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走吧。”白風對身邊的人說,然後徑自離開。

    “老大,我真的替你很不甘心。”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人一臉諂媚地對靠在酒吧牆角的人說。一隻點燃的香煙忽明忽暗,那個靠在牆角的人的臉也跟著忽明忽暗,是昨天那個在台下大喊大叫的男人。

    把玩著手裏打火機,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哼。”鼻子裏發出一聲悶哼聲。

    那個站在他麵前的人聽到這樣一聲悶哼,好像得到應允,更加眉飛色舞地說。“我都有些看不慣了。簡不過是龍哥身邊的一條狗,憑什麽怎麽囂張?”男子一雙鼠眼看看四周。

    靠在牆壁抽煙的男子並沒有答話,而是伸出一隻腳撐著牆。臉上平靜,可是心裏卻在強烈翻騰著,十分認同鼠眼男子的話。簡憑什麽這樣罵自己,給自己難看,好歹自己也是幫裏一個部的老大。

    “老大,那個簡也太不把你放在眼裏了吧,明明是他對你說看不慣那個臭小子的,是他說要你去找那小子的麻煩啊,憑什麽這樣罵你?我都看不慣了。我覺得你真的可以坐到簡的位置。”男子更加手舞足蹈。

    “夠了。”男子大罵,看來他喜歡大罵的性格不光是對白風。人是虛偽的動物,明明希望別人說自己愛聽的,還要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那個大叫的男子看了看從旁邊經過的白風,他就是要讓他聽到。嘴角露出一絲不明的笑意,然後離開。

    白風在心裏苦笑,自己好不容易準備打開心扉接受,可是他們卻推開了自己。還有誰可以去相信?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樣又有什麽關係呢?自己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孤獨了嗎?可心裏還是悶悶的。還好自己可以不用永久地呆在這樣的地方,如果今天晚上那個醉漢不來,就將那兩萬美金還給蓮娜。從此以後自己和這裏沒有了任何牽連。隻是他不曾想到過了今晚,自己和這個酒吧的關係將更加的緊密。

    很快阿唯為白風畫好了妝,一樣的簡簡單單。在舞台上他簡依然配合得那樣默契,並沒有將心裏的不愉快帶到舞台上。對音樂他一直都是那樣認真,對自己他總是善於隱藏。一曲結束,這次是真的安靜了,沒有昨天那個俊美男子的掌聲,一切都歸於平靜。

    “白風,你的花。”阿唯走上台來,獻出了一束漂亮的玫瑰花,每一朵花都是那樣嬌豔欲滴,可以看出挑選的人是那樣的用心。白風並沒有伸出手接過花,而是拿著吉他徑自走下了舞台。

    “你真的不要?”阿唯追進化妝室,帶著一臉笑意地問白風。輕輕地低下頭,聞了聞花香。女孩天生都是喜歡花的,再說現在她手裏的花是那樣美麗,並沒有半點玫瑰花的粗俗。女孩也很奇怪,為什麽會有人送花而不留下姓名?

    “扔了。”白風淡淡地說並不看一眼花。

    女孩不死心地將花遞到白風眼前。"你真的不要?”女孩眨巴著大眼睛。

    “你要自己拿走。蓮娜姐在娜?”白風淡淡地問道。今天晚上他要將一切都說清楚,就這樣離開他做不到。

    “蓮娜姐在3樓。”女孩說道,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問,但是自己卻不會問,他是那樣的淡定,問了也是白問。

    白風聽完就帶著他的吉他朝走廊走,準備上樓。

    “喂,3樓是不準人上去的。”女孩大聲地喊道,可是白風早已消失在樓梯口。他得快點,他想早點離開這裏。

    “蓮娜姐。”一間一間地敲門。

    “白風?”蓮娜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那個漂亮卻瘦小的身影,在房間裏四處張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來找自己。

    白風又微微詫異,眼前的人讓他感覺那樣陌生。洗完澡的蓮娜是那樣美麗動人,臉上沒有一絲化妝的痕跡,美得真實。一身雪白的睡袍將她乳白色的肌膚稱得更加白,白得透明。浴室裏水汽地蒸發,將她的臉染成了自然的紅,身上散發出的是沐浴液的清香。沒有往日的濃妝,沒有往日的香水味,反而那樣美。看著這樣的蓮娜白風有微微的不好意思,將頭轉向了另一邊。

    “你有什麽事嗎?”蓮娜輕聲問,將浴巾包裹的頭發輕輕放下,那如絲般的褐色頭發散開在空中。蓮娜走到裏間裏拿出吹風機插在電視機後的插座上,頭發就在吹風機的作用下飄了起來,像絲絹的飛舞,也像一條倒垂的瀑布。她輕輕微笑,那樣狐媚,不經過雕琢的美麗。

    白風將頭低下輕輕說:“我想把錢還給你?”

    “為什麽?”輕輕抬頭,繼續手中的動作,用手抖了抖頭發,頭發更加蓬鬆地散開。顯然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麽美麗。

    “現在我不需要了。”是啊,不需要了,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即使那個醉漢來找自己,自己也不想欠下什麽。可是早已欠下的怎麽去還?誰欠了誰又怎麽去說清楚?

    他不需要了,自己早已知道。那個醉漢是自己去解決的,自己怎麽又會不知道。那時看著醉漢拿著錢一臉眉開眼笑的樣子都覺得惡心。錢果真是萬能的啊,讓所有的人都會為之瘋狂。像那個電視上虛偽的人。可是自己又有什麽區別?現在一樣不是為了錢。這樣也好,他離開也好。抬頭又看了看低頭站在一旁的白風,這樣的男孩注定不屬於這樣的地方,他應該有更好的歸屬。

    “好。”她輕輕答應。

    “明天我就不來了。”白風不敢看蓮娜的眼睛,此時她的眼睛像一彎湖水一樣清澈。這樣離開還是會有小小的負罪感。

    “好。”她還是輕輕迴答。

    “你們好大的膽子?”一聲喊叫從門口傳來,伴隨著吹風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蓮娜嚇得傻站在電視機前,剛剛還是一彎似水地眼眸此時也變得空洞。白風將頭抬起,看見一雙似乎要崩出火來,攝人的眼神讓白風平靜的心也忍不住一顫。

    這樣的叫聲仿佛來自遙遠的地下,帶著寒冷。連窗外的世界似乎都靜下來了,月光皎潔,樹影婆娑,隻剩下光和影的糾結,像屋裏幾個人此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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