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流水般地躲過一隊隊巡防的兵士,榮保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那個四方小院的高牆陰影下,側耳聽了聽,這是深夜除了一些鼾聲並無什麽異常,又等了等,待巡防兵士遠去,他墊步擰腰如一片落葉般地飄進了這個四方小院。


    四方小院四麵都是房間,隻是在南麵有一個小門,而北麵正中有一間房屋就是巡防司的重獄了。這個房間從外麵看與周邊房間並無不同,但榮保明白它的特殊之處:這個房間從頂到底以及四周牆壁裏都鑄著密密的鐵條,其實是一個用牆壁和頂棚掩飾的鐵籠,在城破之前這裏本是馬台府中關押犯了重大軍紀的軍官的地方,那些軍官中不乏高手,對普通牆壁還真有破壁而出的實力。


    榮保飛身趕到那個房間前隻聽了聽裏麵的鼾聲就知道自己闖入了一個圈套了,要知道五年了,他一直跟隨在蔡西坡的身邊,熟悉其每一個行為,甚至鼾聲。雖然發現及時,但還是晚了,突然有鑼聲響起,四周房屋的房門幾乎同時打開,幾十名壯漢手持兵刃蜂擁而出,歎息了一聲,榮保抽出背後的單刀揮刀向著衝過來的壯漢們攻去。


    一場血戰,那些壯漢中有不少武道高手,榮保拚死廝殺仍被對方砍得傷痕累累,不能再糾纏了,榮保明白再戰下去不斷補充人員的對方會將自己砍成一團爛泥,陡然拔地而起,榮保一腳狠狠地踏在了一個壯漢的頭上,由此借力將身形飄向高牆,之後雙腳在牆上一踏身子帶著滴滴答答的血水縱上了牆頭,隻是。。。還沒等他站穩無數的羽箭飛殺而來,即便他咬緊牙關保持著高度警醒仍然未能躲過這密密麻麻的箭雨,帶著幾支箭他跌落在牆外,“嘿,這次這小子挺橫,不過還是倒了,頭發話了抓活的”,吵吵嚷嚷中,院內和院外得有上百人衝向了榮保。


    在徹底昏迷之前,榮保用最後的力氣越過了城防司的院牆,為此又有兩支箭枝插到了他的身上,跌跌撞撞往前跑了兩步眼前一黑他爬到在了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沒過多久,城防司的側門咣的一聲被打了開來,魚貫而出一百多名持刀持劍的兵士衝了出來,他們一手持著火把,迅速間就把城防司這一側的街道照的亮如白晝,隻是。。。街道上除了一大灘鮮血,夜闖城防司的人已經蹤跡皆無。


    一個矮胖的軍官從士兵背後走了過來,看了看那攤血,又往四周觀察了一番後,臉色陰沉的發出了指令“在這附近全麵搜捕!我在牆頭上看到了,他本已經倒下,之所以現在失蹤必定是有幫手救助,不然即使這小子還有力氣起來,逃跑的路線上也一定有血跡”,命令發出更多的士兵趕來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起來。


    救走榮寶的正是飛蝠幫的人,而且主事之人是一個老熟人,他就是飛蝠幫卞水城主麻三。馬台失守後,馬台城中的飛蝠幫就遭到了一次劫難,許多協助蔡西坡守城和支持城內治安露了臉的幫眾就遭到了清洗,後來城防司這個陷阱又將包括飛蝠幫馬台城主高嵐在內的剩餘力量剿殺已盡,並州分舵舵主高天聽到自己的弟弟高嵐戰死的消息痛心不已,隻是廣痛心不成,並州重要據點馬台飛蝠幫勢力成了真空,這才是他這個舵主最應該關心的問題,抑製住情緒,他和幾個得力手下商議馬台城主的人選,幾經商議決定讓經受過戰場洗禮的卞水城主麻三去馬台力挽狂瀾,於是麻三接受命令帶著幾個重要手下潛伏進了馬台城,許是戰爭激發了他的能力,也許是他本就是能力非凡,反正麻三進入馬台月餘就基本穩定了岌岌可危的形勢,逐漸恢複了飛蝠幫的影響了。


    到這時候,他才完全調查清楚這城防司小院就是一個誘捕己方的陷阱,消息遞出,高天立刻叫停了並州飛蝠幫的各種營救計劃,隻是,飛蝠幫不再飛蛾投火了,那些蔡西坡的手下可不了解仍然不斷有人落入陷阱當中,深感痛心的麻三組織了一支力量專門隱藏在城防司周邊,意圖救助這些義士,可是那些真闖進城防司裏的人鮮有能衝出來的,這可以想見城防司當中步步危機,是一個嚴絲合縫的陷阱,直到今日,一個不注意他們就發現一個黑影閃入了城防司,之後喊殺聲四起,“唉!”麻三隻能歎息一聲,一會過後,突然有一個黑影越上城牆,之後掉下城牆,跌跌撞撞地向大街跑去,看到這一幕麻三一揮手“快!”,帶著四五個手下就衝了過去,也就這時候那黑影栽倒在地上,“趕緊用棉被包好抬走!”,四位飛蝠幫眾一擁而上用一個棉被包住榮保之後麻三領著他們迅速消失在馬台城的黑暗當中。


    幾乎是全城搜查已經進行了三天,在麻三用月餘時間恢複了的飛蝠幫信息網的助力下,榮保被轉移了五個地方,鎮西軍駐軍始終也沒有尋找到那夜消失的黑衣人的蹤影,第三天午夜時分,榮寶終於醒了過來,他有些茫然地望著四周,一直在床邊伺候的飛蝠幫眾立刻轉過身來衝麻三喊道“三爺,義士醒了!”,“嗯,嗯”了兩聲麻三才從衝嘴中完全清醒過來。


    急忙來到床前,看著有些懵懵懂懂的榮寶,麻三點點頭“底子真是不錯,怨不得帶著一身傷還能從那麽高的牆上跳出來,去把老盧找過來”,老盧是馬台城中最好的醫生,前飛蝠幫城主高嵐的朋友,麻三帶人救下榮保立刻就把他找來救治,這三天老盧不但跟著麻三他們四處轉移躲避搜捕,而且一停下來就全力給榮保收拾傷口,可是累壞了,這才剛下去休息一會。


    救治當天,全麵檢查完傷口的老盧曾經跟麻三說過“這小夥子全身箭傷刀傷三十二處,失血太多了,如果五天能清醒過來那就沒什麽問題,清醒不過來人就基本廢了”,沒想到三天榮寶就醒了,確實是極好的根骨。連滾帶爬被叫起來的老盧從隔壁跑了過來,一番檢查後他臉顯笑容“不錯,不錯,已經沒有大礙了,再靜養幾天就能下床了”,聽到這個結論,麻三很是高興,讓手下帶老盧下去繼續休息。


    支走其他人,麻三坐在榮寶床前,清醒過來的榮寶當先提問“大叔,我這是在哪裏?”,其實越過院牆榮寶已經迷糊了,倒地和被人救走他是一無所知,“放心,小兄弟,我們是以前咱大夏第一幫會,也是現在第一被朝廷通緝的幫會,飛蝠幫的人”,聽說是飛蝠幫的人,榮寶鬆了一口氣,他立刻明白自己是被救了,趕緊勉強支起身拱手表示感謝,麻三急忙止住了他說道“哎,別亂動!客氣啥,你闖進城防司一定是為了救蔡將軍,那咱們就是一事的了,小兄弟你什麽來路?”,榮寶本就不是一個心思多的人,人家救了自己當然要如實說明自己的情況了,他沒怎麽思索就開口道“我叫榮寶是蔡將軍的護衛統領,那天城破之前,我被蔡將軍派出去執行公務。。。”。


    聽到他就是榮寶,麻三很是震驚,榮寶自己沒有自覺,其實當年他一天往返三百裏義助剿滅罪惡滔天的血魂教就已經在並州享有大名了,再後來他跟著南宮玉離開並州進入更廣闊的天下,幾年後他作為蔡西坡統領的安東軍第一勇將東征西討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一名少年將軍了,“哎呦,原來是榮寶將軍啊,難怪,難怪,早知道你與蔡將軍宛若叔侄父子,估計他們設這個局最終目的恐怕就是抓你吧,不過,你這會行事確實莽撞了,怎麽連個接應都沒有?”。


    榮寶歎了口氣“那日與蔡將軍分別,他老人家的生死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病,寢食難安,我這人又獨行慣了,所以。。。,對了,大叔您的尊號能告訴我嗎?”,“啥?尊號?咳,問我名字吧?我叫麻三,這段時間是這馬台的飛蝠城主”,“麻三?義助王丞相守衛博陘關的麻三?”,這一說可搔到麻三的癢處了,看來真不是手下幾個小子胡吹,我麻三混了一輩子了還真混出了點名氣,“咳,正是我,啥義助王丞相啊,隻是去漲了漲見識”,榮寶搖了搖頭說道“麻城主,別謙虛,王丞相都稱你義士,看來我還真運氣不錯被麻城主救了。對了,麻城主,你知道城防司是一個陷阱,那你知不知道蔡將軍的情況啊?”。


    見他問道這個,麻三歎了口氣“知道這是陷阱那是因為這馬台原來的城主,咱並州分舵舵主的親弟弟高嵐帶著幾乎所有馬台的兄弟去過一次,都死在裏麵了”,“啊,高嵐死了?!”榮寶跟著蔡西坡在馬台當然見過守城助力的飛蝠幫城主高嵐了,點點頭,麻三繼續說道“我被調過來主事,所以才安排人守在城防司附近,也因此才救了你。另外,探聽蔡將軍的生死是高舵主交給我的一個重要任務,蔡將軍不但勇烈,他可是和咱飛蝠幫幾個老祖情同父子的關係,幾個老祖以後必然會關心這件事的,隻是,蔡將軍失蹤那日據說有高手來犯,府中人士被殺了個幹幹淨淨,所以真不知道如何查起”,他這麽一說又勾起了榮寶最大的心事,現在說起來他應該是那日府中離開的唯一一個人,而且還見過其中的一個高手,深深地歎了口氣,傷情帶來的疲倦讓他閉上了眼睛,麻三點點頭,招唿手下過來照顧後也去休息了,這三天東躲西藏也把他累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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