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衣蒙麵人的推測完全正確,周道德等人確實逃進了金泉府。周道德從夏口返迴後就意識到了在世家聯盟這個落腳點恐怕要不保了,別的方麵他並沒有推測到,但有一點他明白聖上一行人之所以能平安地待在歐陽世家莊園是因為鎮南軍能夠掌控大江西南部地區,如果這點不能保證,那麽即便落腳點再隱蔽也隨時會遭到對方的搜捕,所以他迴來後就已經與歐陽淳意商量設置了相應的報警機製:歐陽世家莊園最高的山峰是綠落山,山頂就是世家聯盟總部,綠落山山頂有一塊巨石上麵有三棵在歐陽莊園任何地方都能看到銀杏樹,銀杏樹上向西北的方位塗抹有熒光顏料,也就是說無論多麽漆黑的夜晚在嶽秀山峰頂都能看到這三棵樹木,一棵樹木倒下表明警示,兩棵倒下危機情況,三棵全倒那隻能是‘快跑’一個指令了。


    當鎮南軍戊水大敗的消息傳來,周道德立刻把警戒提高到了最高處:無時無刻都有兩名人員盯著那綠落山上的那三棵銀杏樹。那天夜間,當黑衣人輕鬆闖過第一道防線之後,歐陽淳意已經判斷出現在世家聯盟總部剩餘力量是無法抗衡對方的,這是一次知己知彼的突襲,所以他當機立斷親自出手放到了三棵銀杏樹,而一直高度關注的侍衛立刻將情況匯報給了周道德,而周道德則即刻知會陳公公叫起已經休息的聖上、皇後和皇子,緊要東西早已經收好,所以一刻之後他們一行人已經順著後山早已發掘出來的秘密道路向山下衝去,當蒙麵人和懷照解決掉山前防衛的時候,周道德一行人已經下了山衝入了廣闊的嶽宏林海。


    林中的道路也早已被周道德派人探索落實好了,所以一路行來很是順利,甚至,周道德還命人在林中道路的左近蓋好了途中休憩的木屋並藏匿好了補給,所以大部分路程都被侍衛和女侍背負的陳瑞風和皇後皇子還真沒受什麽罪。


    第二天午時時分他們就趕到了金泉府,隻是按周道德的要求他們在城外待到夜幕降臨才從一條準備好的密道進了城。周道德的謀劃十分詳細周到,早在他們剛進入世家聯盟總部的時候,他就利用世家聯盟的影響力找了一批形象跟他們幾人類似的人在城中精挑細選的一座宅子裏居住下來,為此他還特別派了一名侍衛指導這些人如何在金泉府裏生活,也就是早在去年年中,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為家主的家庭已經生活在了金泉府。


    先聯絡到了那名侍衛,之後原來的那家所有人在侍衛的帶領下悄悄來到密道出城而去,城外另一名侍衛守著幾輛大車等在那裏,之後兩名侍衛讓那些人上車,並一路將這些人送到臨州的一座小城中,給付了答應的酬勞並安排他們居住在那座小城裏,這些人之後的動向也轉交給了早已等候的飛蝠幫眾。


    這些人離開,陳瑞風在周道德等人的護衛下住進了這所宅院從而完成了一次全麵替換,仍然是年輕夫婦為主人的一個富貴人家,沒有胡須有些冷峻的貼身老仆人、一位矮胖的管家以及身形壯碩的家丁男仆和容貌姣好的丫鬟,有不同嗎?鄰居都是高門大戶人家不是竄東走西普通百姓,所以差不多吧。


    安置妥當之後,感到有些仿徨的周道德在院裏思慮再三之後做了決定,他迴屋寫了一張小紙條用蠟封好綁在了一隻非常俊朗的鷹腿上然後放飛出去,待鷹消失了一會之後,周道德才點點頭迴屋繼續思慮以後的應對之策。


    雄鷹飛行的目標是飛鷹幫江南分舵,看到這頭上有一撮金毛的鷹江南分舵舵主淩淵大驚,因為這隻鷹是太上長老周道德所有,它隻是在情況極度危機的時候才會被放出來傳遞消息,急忙將鷹腿上的蠟丸取出打開倒出裏麵的小紙條,屏退眾幫眾,他打開紙條觀看隻見上麵簡短地寫著:金泉東三戶,聖上危險,去請老祖救駕。淩淵不敢怠慢,當夜親自飛馬趕往陸水城,這是離建安王的防線很近的一座城鎮,是進攻軍團的總部所在地,顏乘風南宮玉等人都在這裏。


    第二天一早,飛馬奔馳的淩淵就趕到了陸水,在出示了級別很高的腰牌之後,他見到了顏乘風南宮玉常虎等人,讓幾人屏退屋中其他人之後,淩淵將小紙條交給了南宮玉,南宮玉看了看將其交給了顏乘風,待顏乘風看完,他開口道“大帥,軍團就交給大帥指揮了,我跟常虎冷月得去一趟了”,顏乘風點點頭“好!一定要保證聖上的安全”“是!”。


    戰亂的分割使得一些事態被掩蓋起來,比如南宮玉幾人可是不知道他們的領路人蔡西坡已經故去了,不隻是他們,其是榮保也隻是意識到了蔡西坡兇多吉少,但在得不到確實消息的狀況下,他怎麽會相信自己以義父待之的蔡西坡死亡呢?這年榮保已經二十三歲了,他這二十幾年的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三個人就是救下他撫育他的榮八手,接下來是將他帶人廣闊天地的南宮玉,再之後就是已經一起生活了五年的蔡西坡了。


    蔡西坡和媳婦蔡嫂完全把榮保當做子嗣看待,從吃從穿以及監督學習習武完全以嚴父慈母般地對待他,這讓榮保又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覺,一天天成長起來的榮保本事學識也在一天天飛速成長,逐漸強大起來的榮保早就決心要為這兩位對自己無微不至關懷的長輩養老送終的,隻是這勝似義父的長者麵臨生死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讓自己躲離危險,當時離開時他隻是擔心,現在迴想起來恐怕蔡西坡的眼光和思慮遠遠高於自己,支開自己的時候他已經明白了大難難避了,可。。。可即便我留下就能救下蔡將軍嗎?這是榮保最痛苦的,他悲哀地發現即便自己留下來也根本沒有能力護住這位宛如父親的將軍,過屋簷時那個打出淩空一掌的高手,以自己的本事就根本無法抵擋,恨隻恨自己成長的太慢了。


    隨著李平芝在冀州西境站穩了腳跟,榮保立刻到李平芝處請求離開,“為何?”李平芝疑惑地問道,“我要迴一趟搞清楚蔡將軍的情況”,聽他這麽說今年四十出頭的李平芝歎了一口氣,他二十歲跟隨蔡西坡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對這位待人平和的上司豈能沒有感情?蔡西坡的下落也是他的一個重重的心事,思慮了片刻他又歎息了一聲說道“去吧,你輕功好,但記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即便是最壞的結果,我們要做的是給他報仇而不是貿然赴死”,榮保點點頭“李將軍,我記住了”。


    當夜,榮保悄無聲息地從博陘關的城牆溜了下來,他身輕如燕,藝高人膽大地摸入了偽朝軍隊的大營,之後閃轉騰挪地穿軍營而過進入了偽朝占領的並州地域。一路南行,隻一天後他就悄悄地潛入到了馬台府城。


    在馬台府晃蕩了兩天後他就得到了一個非常令他振奮的消息,“聽說了嗎?原來在這的那個安東將軍被關在城防司了。那個姓蔡的將軍人可不錯,平易近人不說,安東軍紀律嚴明,也從不騷擾咱百姓,唉,可惜啊,打不過人家,城破了,人也被抓了起來”,說話人對麵的人先做了一個讓他放低音量的手勢,然後才悄咪咪地說道“什麽城破啊,根本就是有內賊給開的城門,我小舅子原來就是城防隊伍的,這可是逃迴來的他親口告訴我的,而且。。。”,他先四處瞅了瞅才說道“而且城沒破的時候,蔡將軍就被人家的高手襲擊了,不然那些內鬼也沒膽子作亂”,他這番話得到了對麵之人的讚同,“嗯,蔡將軍本事可不小,別忘了白將軍黑將軍當年可是他的部下,那能耐小的了”,說到這,另一個人納過悶來“哎,你小子一個平民百姓怎麽會知道蔡將軍關在城防司呢?這應該算軍事機密吧?”,“咳,單憑我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不,我有一個把兄弟是城門司的廚子,這別管誰掌握馬台他總是要吃飯的,所以被留用了,他是因為被要求給蔡將軍做飯才知道這個情況的”,“哦?!不過你那哥們夠鐵的,這麽重要的事都告訴你”,“啥也,我們關係確實不錯,不過,這麽機密的事他說出來根本原因是這小子喝了酒啥事都敢往外捅”。


    說實話,單獨這麽一個消息,榮保可不會輕易相信,隻是,他在馬台府待了五天,已經從酒肆茶樓四次得到了相關的消息,他信了。


    第六天整個白天他棲身在小客店裏休息,一直到半夜時分他悄悄離開客店,如幽靈般穿行在馬台府的房屋和街道上,一路潛行到了城防司的那個黑漆漆的院子旁。


    其實榮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此次準備潛入城防司並沒有奢望能救出蔡西坡,他此行的目的隻是要確認蔡西坡現在的情況,當然如果能通上消息那就更好。他的整體計劃是今天探清楚蔡西坡的情況,之後,他會想辦法通知南宮玉等人,他明白要想救出蔡西坡必須得有南宮玉常虎這二位的才智和高深武功才行。


    在院子旁邊靜靜地等了一會,待確信牆後沒有埋伏和人員後,他平地而起如飛鳥般地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城防司的院子裏,停了一會後,他辨明方向如煙般地向著院子裏的某處飄去。榮保跟隨蔡西坡駐防馬台,他是熟悉城防司的情況的,他知道城防司如果關押人員隻能西北角的那處易於人員看守的小院,所以他穿行城防司的目標就是那個四四方方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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