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線與北闕城之間,有一段路穿過一條小山穀,顏乘風選擇防線就在這裏,弓箭手在山上遠程射擊,他帶著騎兵燕王帶著槍盾兵則守住道路,闞春王仲林帶人離開的第二天,在西線最後擔負抵禦任務的那三萬多征北軍殘部敗退下來,顏乘風急忙帶人收攏這些拚命奔逃的兵士,這項工作還未完成,敵方的追兵到了。


    見此處已經布下防禦陣型,對方立刻停止了追擊並開始在他們前方三裏處構築營壘,確實是軍中王牌鎮西軍,很快一座帶著各種設施的大營矗立在顏乘風他們前方,以此為開端不斷有部隊向此地匯聚,然後馬上進入陣型,到晌午時分對方進攻陣型已經完成,隨著號角聲響徹天空,進攻開始了。


    看到對方騎兵衝擊而來,顏乘風長槍一揮,親自帶著兩軍和州軍拚湊的四千騎兵迎了上去,三裏多距離隻在眼前,所以很快雙方就對撞在了一起。以顏乘風的地位,這種親自帶人搏殺也起碼十年沒有出現過了,已經四十幾歲的他仿佛又煥發出年輕時的活力,瘋狂而興奮的他充當了這支高速衝刺隊伍的箭頭,手中的大槍揮舞,帶著隊伍刺破了對方的隊形將他們分裂開來,顏大將軍帶頭衝鋒!這除了幾位資深軍官外,對兵士們來說完全是一個新奇震撼的事情,由此也熱血沸騰起來,本來他們就是生力軍,再激情澎湃的衝殺,對方騎兵陣型被衝的七零八落。


    雙方騎兵碰撞之後,保持著銳利陣型的顏乘風軍刺向了對方的步兵大陣,策馬奔騰,速度已起,還保持著銳利陣型,這是步兵無法阻擋的,瞬間盾槍擺好的陣型被衝破,顏乘風帶著騎兵如虎入狼群瘋狂收割著對方的生命。


    而向他們陣型衝擊的對方騎兵,因為途中陣型已經被顏乘風他們衝亂,兩軍擦身而過,還未能他們收攏陣型,山上的弓兵已經開始發難了,天空中一場場箭雨潑灑而下,騎兵無奈,隻好拚命前衝已圖拉近距離,可這個時候,迎接他們的是燕王親自帶領的槍兵,無數杆長槍衝殺而來,陣型混亂的騎兵立刻陷入包圍之中,沒等著抵擋紛紛被數杆長槍刺落馬下。


    在對方步兵大陣中衝殺一番之後,顏乘風帶著騎兵旋風般地返迴了自己的軍陣,第一場戰鬥,大勝。軍陣中顏乘風和燕王這兩位已經久違衝殺的高高在上的人物相視一笑。


    隻是,對方很快將混亂的步兵陣型修補好,之後,戰鼓擂響,新的一支騎兵部隊開始在陣前集結,陣型形成完畢,號角響起,馬隊踏著正步向前行進,速度很有節奏地提升提升,直至飛馳而去,“盧春還真是兵多將廣啊”,顏乘風簡單整理了一下剛剛返迴陣地的騎兵又一次迎了上去。


    一直到申時,對方不間斷地發動了五次進攻,這令顏乘風燕王的部隊遭受了巨大的考驗,第五次騎兵已經沒法出擊了,人或許可以靠鐵血再堅持,而戰馬不成了,四條腿都在打哆嗦,第四次衝擊已經有許多戰馬直接倒地,所以此次他們再也無法用自己的騎兵幹擾對方的騎兵衝擊了,隻能靠弓兵拚命地連續射箭和步兵一排排倒下,一排排前仆後繼地頂上來才打退了對方的進攻,僅僅對方第五次衝擊鎮北軍和征北軍聯軍就損失了三千人。


    天色逐漸變黑,雙方鳴金收兵,“來人,用最好的料喂馬”,顏乘風安排好騎兵部隊之後到燕王大帳商量明天的戰事,燕王也是剛剛返迴營帳,他得去檢查完善隊伍的防線以防範對方夜襲。


    麵對麵,兩人苦笑了一下,燕王搖了搖頭說道“跟你說過頂不住,我前幾天已經經曆過一次了”,顏乘風點點頭“我也不是白癡,人家隊伍已集結當然就知道了根本無法抗衡,隻是,最起碼,咱得給闞春他們留幾天拿下海岩城的時間啊,現在那個死地已經是我們唯一可以棲身之地了,而且恐怕也已經被人家占著了,闞春他們拿下這個城也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這麽說,燕王無語了,呆滯了一會歎息地說道“我他媽何苦呢,人家要得是你顏大將軍的命又不是我的命,我老老實實解甲歸田,現在說不定已經在島上釣魚休閑快樂養老了”,顏乘風看著他冷笑地說道“你養老?你不死,聖上不放心,老慶王也同樣不放心,跟你直說吧,當年你反叛恐怕也是人家玄門的一步棋,你實話實說,當年能籌備那麽龐大的軍隊,資金來自於哪?”。


    燕王沒有迴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其實他早已經有所明白了,想當年,他編練隊伍,了然確實給他籌集了巨大的資金,當時的說法是來自於幾個大家族和勢力的支持,這也給當時仍然有所猶豫的燕王以信心,天下歸心,一戰定江山,可真打起來他才明白,除了四州之地,其他地方根本沒人應和他的反叛,也沒有勢力出來表現一點點的支持。


    顏乘風有些悲哀地看了燕王一眼說道“當時的形勢,這天下最大的勢力當然是聖上代表的帝國政府,而次之的就是掌握著龐大土地手握能征慣戰軍隊的你了,再下來呢?就是有巨大財力人力但才剛剛涉足軍事領域的玄門,蠱惑你叛亂,不但分裂了大夏,而且兩大勢力廝殺必然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麵,這之後當然就是玄門做大了。南宮玉他們江南調查發現,玄門廣整編你的敗軍就收歸了十萬大軍”。


    “不用說了,我明白,玄門這個號稱慈悲的組織這些年做的事無一不是攪亂天下,也隻有天下亂了,人民苦難了,他玄門才能被人信奉,勢力也才能做大,最後直至成為天下的管理者,這幫禿子,我陳德明之後當以剿滅他們為人生目的!”,“好!我顏乘風也發誓以此為目標”,說完他伸出了手,燕王看了看他,看了看他的手,點點頭,也把手伸了出來,當兩隻手握住的時候,玄門最大的對手出現了。


    完成了建立信任的最後一關,二人開始商量明天的戰事,“騎兵這麽跟他們對耗是找死行為,明天我們必須改變戰術”,二人嘀咕了一番後確定了明天的戰鬥布置。


    兩人今天都不輕省,顏乘風揉了揉肩說道“老沒有衝陣了,今天幹了幾次肩膀還有點酸呢”,燕王看著他說道“這不是酸不酸的問題,它代表了你們的麻痹,當然我也讓了然這小子耍了,不說我,就說你們這些我那侄子最信任的人,不是你們的懈怠,慶王那老小子能翻出什麽浪來”,這個顏乘風承認“是啊,十年內戰,見多了各式各樣的苦難,戰事結束,天下太平了,我們的心理也太平了,誰想到有人並不想要這平和的天下呢?”。


    第二天一早戰事就又開始了,這次對方騎兵衝陣,顏乘風不再迎擊了,而且他和他的騎兵在己方大陣中消失了,對方奔騰而來的幾千騎兵是盾牌兵槍兵抵擋住的,在這幫兵士的拚死抵擋之下,對方衝陣的騎兵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就在這時候,大陣兩翼出現了顏乘風騎兵的身影,他們以逸待勞,衝向了正忙亂地一邊躲避槍兵攻擊一邊撥轉馬頭的對方騎兵,砍瓜切菜般地,對方騎兵紛紛倒在了陣前的空地之上。


    這個方法對方基本無解,顏乘風選擇建立的防線,前方雖然有一片曠野,但受製於周圍的群山,這曠野並沒有足夠的寬度,對方發動的任何攻擊都不能形成太大的寬度數量也不能太多,否則一旦前方遇阻必然會擠做一團,受這個地形限製,對方雖然軍力龐大,也隻能靠不間斷的進攻疲憊我方,隻是,燕王顏乘風聯軍也是有五萬左右人馬的,在這種地形寬度下,是夠安排輪換的,對方的疲敵之策並不能立竿見影。無論如何,第二天又熬了下來。


    第三天,對方除了步騎配合和加了進攻次數也沒有其他辦法,隻是他們仍然無法破解盾槍兵抵禦騎兵兩翼側麵衝擊的防守方法,又算堅持下來了。


    第四天,燕王顏乘風又一次布好陣型等待著對方的進攻。遠遠望去對方大陣已經擺好,隻是今天他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迅速發動一輪輪地進攻,而是靜靜地矗立在那裏,顏乘風跟燕王騎著馬並立在軍陣中望著對麵,“廬春琢磨出什麽新的戰法了?”。


    對麵就這麽沉默了足足半個時辰,之後陣前密密的大旗開始向兩邊移動,隨著旗幟撤開,一支奇異的部隊出現在陣前。這支隊伍大約兩千人都是騎兵,遠遠看他們罩著黑甲,這個沒有什麽,隻是包括兵士和他們身下的馬透出一股陰冷的氣息,這個氣息連三裏外的聯軍士兵都深深地感受得到,而他們己方的部隊的感受當然更強烈,很明顯,這支部隊周邊的士兵不自覺往外移動,最後很突出地在整個隊伍的前方分割出了一個方圓百丈的空間,這個空間裏隻有那支對周邊情形置若罔聞的冰冷氣息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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