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看到她誇張的動作和表情,就知道這小丫頭是在裝暈。


    不過,這裏還有這麽多侍衛看著,他沒必要就這麽揭穿她。萬一這丫頭惱羞成怒了,說不定還會做出更多匪夷所思的舉動來。


    對於他來說,王妃的這些小花樣小舉動,其實還挺有趣的,隻不過這種場麵,他一點都不想和別人分享。


    所以,抱住了蘇遙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過肩上的披風把她遮住。


    雖然被悶在了披風裏,感覺不是那麽透氣,但蘇遙也借著這黑暗鬆了一口氣。


    蕭譽沒有和她計較,是不是意味著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雖然感覺這男人沒那麽大方,但躲過一時是一時。


    被裹在他的披風裏,鼻端盡是他獨有的氣息,蘇遙頓覺十分安心,剛才遇到姬尚那個變態時帶來的惡心感覺都蕩然無存了。


    抓緊了他的衣襟後,蘇遙滿意地閉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下。


    說實在的,自打眼睛上的月影紗被姬尚那個王八蛋給拽掉了之後,她見多了光亮,眼睛這會兒酸脹得都要流下眼淚來了。


    然而,她還沒有安心多久,就聽到有人在問蕭譽:“王爺,要不要準備馬車,送您和王妃迴府?”


    蕭譽隻略一思忖便迴答道:“不用了,王妃身體不舒服,本王帶她到母妃從前的寢宮休息一會兒。”


    這句話差點嚇得蘇遙從他臂彎裏掉下來,艾瑪,她其實隻是裝昏而已,真的不用找個地方休息……


    但是,現在她要是出聲的話,等於就是不打自招了,還不被蕭譽這個混球嘲笑至死?


    這麽一想,蘇遙就把剛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算了算了,反正不管他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來,她都閉上眼睛裝睡,打死也不起來就是了。


    打定了主意之後,蘇遙就老老實實地把眼睛閉了起來,決定無論如何都不在蕭譽麵前睜開了。


    不過蕭譽剛剛說的那句話,似乎有點推敲的餘地。


    從前的寢宮,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說他和蕭睿的母親已經不在那裏住了,還是說,她已經不在了?


    聽上去,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更傾向於後者一點的樣子。


    也對,如果他們的母親還在世的話,蕭譽這麽多次進宮,應該會經常去拜見母親的。


    然而,當踏入了那座寢宮後,她就有點後悔了。


    因為那裏實在太安靜,蕭譽一進門就把看守屋子的宮女都給打發走了,所以這座寢宮裏,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這獨處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尷尬。


    蘇遙盡量把唿吸給調得均勻些,免得太快露餡。


    然而,當她被輕柔地放下時,唿吸和心跳還是同步亂了節奏。


    她這真是作死的節奏啊,竟然又把自己和蕭譽弄成了獨處的狀態,而且還是在皇宮這樣的一個地方。


    雖然還閉著眼睛,但她仍然能感覺到蕭譽在注視著她。


    完了完了,唿吸是能假裝的,但是臉紅了的話,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了。


    偏偏就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候,那個妖孽男人還在她耳邊說起了話:“看樣子,好像是真的……睡著了?”


    短短的一句話,被他分成了好幾段來說。


    輕輕淺淺的唿吸聲傾注在耳側,蘇遙覺得,自己的耳朵現在一定也紅得像是著了火似的。


    真希望這寢宮裏的光線昏暗點,別讓他發現她現在麵紅耳赤的樣子,真是太丟人了。


    看到她不斷顫動的睫毛,蕭譽低眉笑了笑:“既然睡著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人也越來越靠近,唿吸仿佛都已經近在咫尺。


    就在他的唇即將貼上臉頰時,蘇遙終於控製不住地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就把他給推開了,自己也跟著坐起身來。


    “你……你個流氓!”


    蘇遙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心髒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就好像剛跑過八千米似的,還有點口幹舌燥的感覺。


    蕭譽揚起了一邊的眉毛,頗為促狹地問道:“你不是……昏倒了嗎?”


    蘇遙抿了抿嘴,把心虛的感覺愣是給壓了下去,然後才一揚下巴反駁道:“昏倒了又怎麽樣,昏倒了就不能醒過來嗎,我又不是植物人!”


    對於她嘴裏說的什麽“植物人”,蕭譽是不明白,隻不過這會兒他根本也不想去刨根究底。


    他好整以暇地坐起身來,還特意往蘇遙那邊靠了靠,故意搖頭歎息道:“唉,那你醒的可真不是時候,要是再晚一點醒的話,本王就……”


    他並沒有說出他會怎麽樣,但目光卻不懷好意地停留在了她的嘴唇上。


    因為臉紅的緣故,連帶著她連嘴唇都比平常顯得要紅一些,就像是花瓣一樣嬌豔。


    看到他毫不掩飾的目光,蘇遙下意識地咬緊了嘴唇,身子也向後躲了躲。


    “你……你就怎樣?”她幾乎是本能地反問了一句,沒有其他原因,隻是兩個人如果就這麽不說話的對望下去,感覺隻會越來越尷尬,所以,她順口就找了個問題反問過去。


    “怎樣?”蕭譽低低地笑了,越來越近地向她靠過去,“光用說的是不足以來形容我要做的事的……”


    蘇遙腦子裏立刻就爆開了煙花,五顏六色的。


    “你離我遠點啊!”她簡直都要欲哭無淚了,真是無比後悔自己剛才心血來潮去裝昏,現在可好,算是把自己給送到這頭大灰狼嘴邊來了。


    蕭譽笑得眉眼彎彎:“是不是後悔了?”


    難得聽他說出這麽句善解人意的話來,蘇遙頓時一通狂點頭。


    然而,頭點到一半了,她才覺得這對話似乎還是有下文的,於是警惕地反問道:“你該不會是要說……後悔也晚了吧?”


    記憶中,這個無良的男人曾經說過這麽一次,那時候,他們倆還不是太熟來著……


    見她這麽上道,蕭譽敲了敲她的額頭,笑容中帶了小小寵溺:“知道就好。”


    說著,他就已經傾身壓了過去。


    蘇遙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泰山壓頂,一句抗議的聲音都還沒發出來,外麵的門就突然被人給撞開了。


    蕭譽本來還在眉眼含笑地傾身向前,聽到門被撞開的動靜後,俊臉一下子就像是被覆蓋上了冰雪一樣,冷得可怕。


    他迅速起身離開了床榻,劍鞘一揮就把左右兩邊的床帳放了下來,擋住了還坐在裏麵的蘇遙。


    抬眸看向門口方向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變得森寒無比。


    這裏是他母妃從前的寢宮,是什麽人竟敢到這裏來打擾他?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緊接著就看到一群人出現在了視線中,為首的竟然是才在武英殿上見過不久的皇後。


    隻不過,皇後現在的樣子,看上去非常不對勁。


    她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身為皇後的威嚴似的,不僅衣服上麵沾了很多汙漬,衣料也揉得有些發皺,甚至連頭發都亂了。


    現在來到這裏的皇後,和剛才在武英殿上見到的那個,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而且,當蕭譽的目光落到她衣服上的汙漬時,他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看那汙漬的顏色,好像是……血。


    這種東西,似乎不應該在皇後身上出現的。


    看到了蕭譽後,皇後的眼睛裏立刻就噴出了怒火:“蘇遙那個賤人在哪裏?”


    蕭譽的眉毛不易察覺地挑動了一下,眸光依舊冰寒。


    果然,皇後這一趟是衝著蘇遙來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遙是本王的王妃。”他言簡意賅地強調了這個事實,因為皇後口中的那句賤人實在是太刺耳了。


    如果不是看對方是皇後,換了別人這麽冒犯蘇遙,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那是他的女人,容不得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蔑視。


    皇後冷笑:“王妃?在本宮眼中,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賤人,今天本宮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段,為本宮的樂珊報仇!”


    說著,皇後已經判定蘇遙躲在蕭譽身後的床上,於是立刻就衝了過來。


    在她衝過來之前,蘇遙也已經一把撩開了床帳:“你說什麽?”


    聽到皇後提起要為樂珊公主報仇,她真的是一頭霧水。


    不至於這麽小題大做吧,她隻是用了點兒藥粉,讓樂珊公主睡個覺而已,皇後為什麽要發那麽大的脾氣?


    而且,在撩開床帳的瞬間,蘇遙就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氣。


    血腥味還很新鮮,顯然是剛流出來不久的鮮血,隨著皇後的靠近,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怎麽會,樂珊公主最多也就是摔倒一下而已,怎麽可能會鬧到要流血,而且還流了那麽多血的地步,就算是大姨媽到訪也沒那麽多啊!


    所以,蘇遙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皇後又要借機坑她。


    然而,當蕭譽陪著她一起到了皇後的寢宮時,她才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也知道了皇後為什麽會那麽失態。


    太醫院裏的所有太醫都聚集在了這裏,但他們也都無能為力了,因為據說第一個太醫趕來的時候,樂珊公主已經斷了氣。


    皇後的寢宮裏彌漫著更為濃重的血腥味,地上更是有觸目驚心的一大灘血跡,浸濕了厚厚的地毯。


    當皇帝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混亂的一幕。


    皇後一下子就撲到在了皇帝腳邊,哭得撕心裂肺,要求皇帝為她和女兒做主。


    “到底是怎麽迴事?”看到這裏一團亂已經夠讓皇帝心煩的了,更何況唯一的女兒還死了,更是讓他驚怒交加。


    這時,一直在旁邊躬身侍立的太醫令主動上前開了口:“啟稟皇上,樂珊公主是先中了迷藥,然後被人用鈍器砸破後腦,出血過多致死的。”


    聽到這樣的結論,蘇遙的臉色頓時蒼白了一下。


    迷藥是她用的沒錯,但當時她弄暈樂珊公主之後,立刻就走了啊,怎麽可能再動手傷人,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但是這種話,恐怕解釋了也是沒用,因為皇帝已經立刻下令派人搜身了。當那包藥粉從衣袖的暗囊中被搜出來時,蘇遙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麵對一場腥風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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