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蘇遙在腦子裏計劃了無數個報仇方法,用來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雖然棺材板有縫隙,但能透進來的空氣不多,周圍這麽熱,萬一她不小心睡著了,就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留得性命在,方能有仇報,為了不讓自己睡著,蘇遙狠狠掐了自己好幾把。


    就這麽一路顛簸,不知道過了多久,棺材終於不再搖晃了,周圍也沒什麽動靜了。


    為了安全起見,蘇遙又多等了一會兒,甚至還用匕首敲了敲棺材,弄出了點兒聲音來。


    外麵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任何人來查看這具棺材的情況。


    蘇遙也不能再忍下去了,她還沒被悶臭,就已經被捂出了一身的痱子,癢得要死又沒法用手抓,汗水在皮膚上浸得久了,皮膚隱約刺痛,真是又疼又癢,堪比人間酷刑。


    棺材裏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她隻能摸索著用匕首沿著棺材蓋的縫隙劃過去。中間遇到幾次阻礙,都是釘子,要用足了力氣才能弄斷。


    之前一直乖乖躺著還好,至少空氣是夠用的。


    但現在她為了弄開棺蓋弄的筋疲力盡,連棺材裏的空氣都覺得像是不夠用了似的,憋得她眼前一黑,手腳也有些發軟。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別昏過去,蘇遙用力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疼痛在這種情況下也顯得微不足道了,直到她吮出了血的味道,才略微清醒了一些。


    這樣下去可不行,再耽誤一會兒,這真會變成她的棺材的。


    蘇遙一狠心,抽迴匕首就在自己手掌心一抹。


    微涼的匕首帶來尖銳的疼痛,總算是讓她找迴了自己的理智。


    略微定一定神後,她又繼續撬起了棺材板兒。


    總算是把釘子都給弄斷了,好在之前那群侍衛沒有下死手,把棺材蓋子完全釘死,要不然蘇遙是無論如何都跑不了的。


    蘇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雙手用力向上推去。


    棺材蓋被她想象的還要沉,不過為了活下去,她也隻有咬牙拚了。


    一口氣已經憋到了極限,連蘇遙自己都覺得絕望了的時候,棺蓋終於被推開了少許。


    大量的清涼空氣撲麵而來,蘇遙貪婪地大口唿吸著,覺得自己這迴是正兒八經地感受了一迴死裏逃生的感覺。


    她從推開的縫隙裏鑽出來,暗自慶幸自個兒身材瘦弱,能從這麽小一條縫裏鑽出來。


    那棺材板子實在太沉,憑她那幾兩力氣想完全推開是不可能的,這就是極限了。


    等把氣喘勻了,她才開始大量周圍的情況。


    寢陵和她前世裏參觀過的那些古墓也沒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裏看起來比較新。四壁都點著長明燈,所以光源完全不是問題。


    她這裏應該是偏殿,那麽大門應該是在……


    蘇遙憑著自己有限的古墓知識,終於找到了大門的位置,她用力推了一下,果然如她所料,門還真被人從外麵封上了。


    是啊,當初晉王一個人掛了的時候,還要等她來這裏會和,所以不會封上大門。但是現在她也被送進來了,就圓滿了,門當然是要立刻封上的。


    再說了,皇帝擺明了要弄死她,明知道她是活著進棺材的,怎麽可能再留給她後路?


    雖然如此,但蘇遙並不打算坐以待斃。


    當初送葬的時候她也來看過,墓門和正常的門也沒有什麽區別,都是兩扇的,這個時代還沒有混凝土,所以門就算被封上了,也有可能被撬開。


    現在她需要的,就隻是一根合適的撬棍而已。


    主墓室裏應該有很多陪葬品,說不定能找到趁手的東西。


    然而,在翻找東西的時候,蘇遙的目光無意中掠過放在墓室正中間的棺槨時,一個念頭卻突然浮上了心頭。


    為了查清楚那對雙胞胎兄弟的秘密,她曾想過的最崩潰的辦法,就是來驗屍,看看這個躺在棺材裏的晉王身上,到底有沒有當初她刺下去的傷。


    那時候,她隻不過是胡亂想想而已,但現在看來,好像是天助她也。


    寢陵裏隻有她一個人,現在不看更待何時?


    要是出去之後再想進來,那可就難了。再說了,有誰會想不開,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再折迴來驗屍?


    就算她膽子大,也不至於大到這個程度。


    之前光忙著想辦法出去了,所以蘇遙還無暇顧及害怕。


    但恐懼這玩意兒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她沒想到這方麵的時候,它就一點不冒頭,而她一旦想到了,哪怕隻想了一瞬間,恐懼就像是影子一樣黏了上來,趕都趕不走!


    “不就是個死人嗎,怕什麽!”蘇遙給自己壯膽。


    現代的考古學家還專門找古墓鑽呢,人家都不怕,她有什麽好怕的?


    反正現在也沒找到什麽趁手的工具,蘇遙便呸呸地往自己手心裏吐了兩口唾沫,抄起匕首就衝著那棺槨去了。


    說是不害怕,但摸到棺槨時,她還是心裏麻麻的。


    話說這晉王下葬可都有一個多月了,這麽熱的天氣,不會發臭吧?


    還有,他是不是還保持著之前的樣子,萬一爛掉了可怎麽辦?


    還有還有……不會生蛆吧?


    蘇遙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有密集恐懼症啊!再加上前世裏又看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片子,現在那些瘮人的玩意兒都往腦袋裏鑽,弄得她簡直都下不了手了。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棺材裏卻突然傳出了一聲咳嗽。


    沒錯,就是咳嗽的聲音!


    周圍那麽靜,蘇遙不可能聽錯。


    短暫的驚愕後,她立刻後退了好幾步,手裏的匕首都被嚇掉了。


    這是什麽情況……她見鬼了?還是……棺材裏的人……詐屍了?


    被那聲咳嗽結結實實地嚇到了,蘇遙連思緒都斷成一片一片的了,腦子裏不斷地往外蹦詞兒,就是連不到一串去。


    不是這麽倒黴吧?再說她是吸引奇葩的體質,也不想吸引死了的奇葩啊!


    偏偏就像是老天也故意捉弄她似的,就在她心裏的恐懼感不斷攀升的時候,四壁的燈火卻突然閃爍了一下,就好像有風吹過似的……


    尼瑪,這封閉的寢陵裏,哪裏來的風?


    眼看著燈火又哆嗦了一下,蘇遙果斷撿起了匕首,用雙手握緊了,隨時準備著和棺材裏爬出來的東西拚命。


    就在她嚴陣以待的時候,棺槨裏又傳出了一聲咳嗽。


    蘇遙抿緊了嘴唇,覺得這裏頭的鬼玩意兒還挺會玩心理戰的,不見其人隻聞其聲,恐怖的指數就大大上升了。


    總是這麽等著也不是辦法,蘇遙心一橫,打算還是先發製人。


    大不了就是個鬼嘛,要麽就是僵屍一類的玩意兒,把棺材板推開給它個痛快,就算它是個死的,她也要讓它再死一迴,不得超生!


    想到這裏,蘇遙就大著膽子走上前去。


    然而,就在她的手將要碰上棺槨邊緣的時候,裏麵卻突然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娘的,總算找到了,摸黑就是不好辦事!”


    蘇遙立刻就斯巴達了,尼瑪這原來不是隻鬼,是個活人啊!


    她可沒見過哪隻鬼,說話還這麽接地氣的,罵人也罵得這麽順溜。


    既然是個人她就更不怕了,立刻飛起一腳把棺槨的蓋子踹開。


    就在這時候,裏麵那個人也把棺材板兒頂開了,才剛鑽出個腦袋來就發出了一聲尖叫:“鬼啊!”


    確定裏麵鑽出來的是個人後,蘇遙毫不客氣地抄起旁邊的金如意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鬼你個頭啊,老娘是人,活人!”


    聽到她說話,棺材裏出來的家夥才捂著眼睛抬起了頭。


    蘇遙簡直都無語了,捂住眼睛能看見個屁!


    從指縫裏看到蘇遙的臉後,辰墨一下子就放下了手,語氣裏充滿了久別重逢後的興奮:“你怎麽在這兒,是不是專門來接我的?不對啊,你應該不知道我迴來……”


    蘇遙也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從棺材裏鑽出來的不光是活人,還是個老熟人。


    這不是天下第一神醫,辰墨辰大穀主嗎?


    她迅速跑到棺材邊兒上瞄了一眼裏麵,果然,棺材裏麵壓根就沒人,隻有底部開了個黑黢黢的洞口,怎麽看怎麽像是條地道的開口。


    辰墨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裏,但蘇遙的眸底已經染上了懷疑。


    “這是怎麽迴事,晉王的屍體呢?”


    辰墨剛才被嚇得驚魂未定,現在又是喜出望外,所以一時沒注意,順口說了一句:“他活得好好的,要什麽屍體?”


    這句話脫口而出後,他才發現,自己是不應該對蘇遙說這些的,於是立刻抬手捂住了嘴。


    可惜,已經遲了。


    蘇遙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他,等到看得辰墨渾身都不自在了的時候,才緩緩走上前來,鋒利的匕首在手指間靈活地翻轉著。


    辰墨本來臉上的表情就很尷尬,目光落到了她手裏的匕首上麵後,笑得就更勉強了。


    “王妃殿下,咱們能不能……把刀放下再說話?”


    蘇遙也跟著揚起了唇角,隻不過是皮笑肉不笑:“你覺得呢?”


    辰墨一邊往後退一邊賠笑:“有話好好說,不要傷了和氣,不管怎麽說,我也算你的半個師父吧?”


    “是嗎?”蘇遙的嘴角翹得更高,辰墨賠笑也是賠得眼睛眯起來。


    然而,就在蘇遙的嘴角上揚到極致時,她卻一瞬間就收斂了笑容,換上了陰狠的表情。“要不是看在那本藥書的份上,我早就一刀下去了!”她威脅性地揚起刀子,在辰墨臉前比劃了一下,語聲冷厲,“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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