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蘇遙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擠爆了,連喘氣都有點不順暢了。


    “你想……壓死我啊?”她憋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來這麽一句話。


    那人還算是良心發現,略微抬起了一點身子,減輕了一點她的壓力。


    蘇遙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把已經壓麻了的雙手抽出來,活動了一下手指。


    人肉墊子不好當,她差點就被壓得背過氣去了。


    她隻顧著把氣兒喘勻了,卻沒有注意到蕭譽的眼神變化。


    蕭譽剛才一直在和心裏的欲望做矛盾的思想鬥爭,說實話,他是個正常男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抱著的就是明媒正娶的老婆。


    所以,沒一點兒想法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法太多,也讓他很是糾結。


    畢竟,他是知道蘇遙是他老婆,但就像樂白說的那樣,蘇遙完全是把他當做小叔子來看待的,這一點最是令人鬱悶。


    本來以為拉開點距離會好點,誰知道剛抬起身子,她就不安分地扭了扭,還大口喘氣。


    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蘇遙還沒喘勻氣,就覺得身上的壓力陡然增大,竟是他又傾身壓了下來。


    他的目標很明確,目光也一直鎖定在她的紅唇上。


    蘇遙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他那一吻,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雖然沒有如期到達目的地,但蕭譽仍然在她的手背處流連不舍,灼熱的吻印在她的手背上,讓蘇遙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了。


    看到她茫然睜大的眼睛,蕭譽故意用剛冒出來的胡茬蹭了蹭她嬌嫩的手背,聲音低得像是在囈語:“這個時候,你應該閉上眼睛。”


    蘇遙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哪門子的邪了,竟然就真的乖乖聽話閉上了眼睛。


    看到她這麽配合,蕭譽低低一笑,抬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他灼熱的氣息傾吐在額前,又向臉頰處流連而去,蘇遙腦海裏一片空白,隻是本能地捂住了嘴唇,像是要守住最後的堡壘。


    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心底提醒著她,不能這樣,這樣是不道德的。


    感受到了她身子的顫抖,蕭譽閉了一下眼睛,借以平複心底洶湧的衝動,然後一語不發地翻身下了床。


    “天亮了,你梳洗一下,我送你迴相府。”


    聽到這句話後,蘇遙就聽到了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顯然,這個男人已經出去了。


    房間裏徹底沒了動靜,她卻清楚地聽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這……也跳得太大聲了點吧,剛才豈不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繼續躺在這張柔軟的大床上,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麵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反複上演,於是蘇遙果斷地爬了起來,打算梳梳頭發。


    然而才剛坐到妝台前,她就看到了銅鏡中映出的影子。


    艾瑪,這臉……也太紅了吧!


    看著銅鏡中麵紅耳赤的自己,蘇遙覺得臉上的熱度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她剛才的這個鬼樣子,難道都被那個男人看到了?


    天哪,他該怎麽想她?


    臉紅得像是猴屁股,眼睛卻亮晶晶的,裏麵像是有水在流動,這明擺著就是發春的狀態……蘇遙鬱悶地覺得,自己剛才已經把臉都丟盡了,真是太不爭氣了!


    她正在胡思亂想,蕭譽卻好死不死地敲了下門,催促道:“快點。”


    蘇遙剛才對他產生出的一點好感,就被這麽兩個字打消了。


    這個混蛋男人,他的心情倒是整理的快,真是提上褲子不認人……呃,不對,是下了床就不認人……


    怎麽想都不對,光是想到褲子啊床啊之類的詞,都能讓蘇遙產生各種猥瑣的聯想。


    她在心裏鄙視了自己一通,然後隨便扒拉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又把身上揉皺的衣服扯了扯,就大大方方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蕭譽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你……不會是打算就這樣出去吧?”


    蘇遙迴瞪他一眼:“不然要怎麽辦?”


    她昨天出來的時候本來是用發簪把頭發盤起來的,但不知道怎麽搞的,睡了一覺起來簪子就不翼而飛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連個簪子都沒有,難道要她撕了衣服去綁頭發麽?


    她現在要趕著迴蘇家去,今天早上可是還有一場好戲的,要是去晚了,蘇瑩和她那位表哥的事兒,說不定就會無聲無臭地被處理了,那就白費了她的一番苦心了。


    至於形象這個東西嘛,蘇遙向來是不在意的,於是邁開步子就往前走。


    她才剛走出兩步,袖子就被人拉住了。


    蘇遙沒好氣地迴過頭去,正想衝蕭譽發脾氣,誰知道在看到他的臉之後,竟然莫名其妙地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因為他臉上的表情……也太溫柔了點兒吧,溫柔得讓蘇遙覺得,他眼裏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她就像是個木偶人一樣,被他輕輕地拉了迴去,然後背對著他站著。


    發尾處傳來了輕柔的觸感,蘇遙的心裏也莫名其妙地被觸動了一下。


    他……這是要給她梳頭發的節奏嗎?


    隻是這種柔軟的感覺隻持續了幾秒鍾,接下來的那段時間裏,蘇遙幾乎全程都是在齜牙咧嘴中度過的。


    “你的手太粗糙了!”


    “輕點好不好!”


    “混蛋,你鉤到我頭發了!”


    就在蘇遙快要抓狂的時候,蕭譽終於放開了她那一頭飽受摧殘的頭發,輕輕說了句:“好了。”


    蘇遙正想迴房去瞅瞅他折騰了半天的成果,蕭譽卻再次拉住了她:“等等。”


    他們現在是站在院子裏的,腳邊開滿了初夏的花朵。蕭譽略微斟酌了一下,就摘下了一朵藍紫色的花,替她插在了鬢發一側。


    給她戴上那朵花的時候,他的神情異常溫柔,睫毛微微下垂,甚至讓蘇遙覺得自己在他眼睛裏看到了寵溺的神情。


    好吧,就衝著他現在的樣子,蘇遙決定把剛才被扯疼頭發的事兒都忍了。


    誰讓她是外貌協會的呢,就這麽淪陷在了這個妖孽美男的溫柔裏。


    “我去照照鏡子。”扶了扶鬢邊的花朵,蘇遙心裏頭就像是有頭小鹿在蹦來蹦去似的,連她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隻是,照完鏡子後,她臉上的笑容就沒那麽燦爛了。


    尼瑪……直男的審美還真是異於常人,這樣真的好看嗎?


    雖然不是很能讓人滿意,但蘇遙還是決定,出去後誇獎一下他。


    畢竟,他編這麽個麻花辮還是很用心的,一想到他那麽個大男人笨拙地替她編辮子時的樣子,蘇遙心裏就不禁甜了甜,嘴角的梨渦也蕩漾開來。


    雖然辮子編的挺拙劣的,但那朵藍紫色的小花看上去還蠻好,至少他剛才替她戴上花兒時的表情,讓她想起來的時候心裏就有點酥麻麻的感覺。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笑得一臉甜蜜,蘇遙趕緊用手捏了捏臉頰,試圖讓自己保持正常。


    反複深唿吸了幾口之後,她磨蹭著走了出去,在蕭譽背後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立刻迴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蘇遙覺得,現在有必要說點兒表揚他的話,免得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又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之後,她用上了自以為最誠懇的語氣:“沒想到你手藝還挺好的,大男人能會編辮子,真是稀罕,而且還……還挺好看的。”


    真沒想到,自己也能說出這麽違心的話,真是汗顏啊……


    從頭到尾,蕭譽都用一種非常灼熱的目光看著她。


    看到他那個眼神,蘇遙幾乎都要以為自己表揚的力度還不夠了,正搜腸刮肚地打算再找出幾句誇獎的話來。


    她還沒想好該怎麽說,那個男人已經先開了口:“你覺得……很好看?”


    他的語氣有點遲疑,於是蘇遙便理所當然地把這當成了是他不自信的表現。


    “當然了,挺好看的。”睜著眼說瞎話的滋味,其實習慣了也就覺得沒什麽了,所以蘇遙說得特別理直氣壯。


    誰知道那男人非但沒有露出一點兒感激的表情,眼神還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蕭譽撇了撇嘴:“你的眼光還真夠差勁的,簡直難看死了。”


    蘇遙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地誇他,反而得來了這樣的評語。


    她立刻瞪起了眼睛:“你才眼睛有毛病呢!”


    蕭譽托著下巴又打量了她一會兒,才像是得出最終結論似的點點頭:“其實和辮子沒關係,人長得不好看,梳什麽樣的頭發都難看。”


    “……”


    蘇遙被他氣得七竅生煙,蕭譽卻根本無視她的怒火,大踏步就往客棧外走去,還特別無恥地催促她快點跟上,要不然就太晚了。


    看著他的背影,蘇遙真想撲上去把他的頭發都一根根拔下來!


    真是沒見過這麽毒舌的男人,明明是他自己的手藝糟糕,竟然還敢說是她長得不好看!


    還有,剛才她急著走的時候,是誰不緊不慢地在這兒梳頭來著!


    啊呸,虧她還怕傷了他的自尊心,想要違心地安慰他一下,沒想到到頭來被打擊的人變成了自己,真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姓蕭的你聽著,本姑娘花容月貌沉魚落雁,是你自己技術不過關,就算是找個天仙來,你能把人家打扮成豬頭!”


    蕭譽涼涼瞟她一眼:“那你是承認自己是豬頭了?”


    “呃……”


    蘇遙現在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


    她悲憤地瞪了蕭譽一眼,就頭也不迴地出了客棧。可惡可惡可惡,她怎麽就不能贏這個男人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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