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的腳步沒有停頓,臉色卻明顯地黑了。


    蘇遙還在他懷裏毫無知覺地昏睡著,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要不是現在身後還跟著一個虎視眈眈的元承昊,蕭譽真想把她弄醒了抽一頓。


    他是變態,而且還是逼得她要逃婚的變態?


    雖然他一直不喜歡靖陽侯,但從這說話的風格和用詞來看,也能判斷出這事兒不是元承昊捏造了,而是實實在在從蘇遙嘴裏說出來的。


    想當初,剛見麵沒多久的時候,她就用這麽個詞兒稱唿過他。


    蕭譽現在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她眼中的自己和實際上的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之前她逃婚的舉動已經讓他很是上火了,現在就更是火上加火,尤其是今天聽說了她是和靖陽侯一起出城的事之後。


    她不僅逃婚,而且還和別的男人一路出城,看樣子還聊得挺熱乎的……


    想到這裏,蕭譽眸色一沉,憤憤地瞪著懷裏那丫頭的臉,恨不得能把她一口吞下去解恨。


    元承昊注意到了他的臉色變化,故意添油加醋道:“當時看蘇小姐說的這麽可怕,我還真以為她是被什麽兇神惡煞的人逼婚了,沒想到竟然是殿下……的皇兄。”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便是在試探對方的反應。


    隻不過現在蕭譽完全黑著一張臉,沒什麽反應再能給他刺探的了。


    “早知道她是相府千金,當初我就不多管閑事幫她出城了,不知道殿下是怎麽找到她的?”元承昊再次出言試探。


    蕭譽終於轉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透出徹骨寒意。


    “和這個問題相比,本王倒更是奇怪,那天你出城是要做什麽?”他銳利的目光牢牢鎖住對方的臉,挑釁意味十足。


    那天他本來不是為了找蘇遙而出城的,隻是鬼使神差地碰上了她。


    雖然那天發生了很多事,但蕭譽卻並沒有忘記,自己是被一個假消息引出城的。


    本來以為能抓住伏擊弟弟的人,沒想到反而再次中伏。


    這設下圈套要伏擊他的人,範圍實在是太廣,畢竟在朝中和後宮,想要殺了他們兄弟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是,今天元承昊突然出現,還蓄意挑釁,卻突然讓蕭譽想到了其中一個可能性。


    元承昊,也有可能是那個主使人。


    尤其是因為,那天他也在城外,這一點就顯得更為可疑了。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許久,還是不分勝負。


    隔了半晌,元承昊忽然揚眉一笑:“既然蘇小姐有殿下親自護送,那元某就可以放心了,樓裏的寧寧姑娘還在等著我,我就不遠送了。”


    蕭譽連禮貌上的敷衍都懶得做,完全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元承昊卻有意要讓他刺心,等他走出了幾步後才揚聲道:“還請殿下替我轉告蘇小姐,今天多有得罪,改日我一定親自上門賠罪。”


    說完這一句後,他不等蕭譽的迴答,就轉身揚長而去。


    由始至終,跟在蕭譽身邊的樂白都沒有開口,等元承昊走遠了之後,他才擔心地問道:“王爺,我聽這個靖陽侯的口氣,好像是猜出您的本來身份了。”


    蕭譽默然不語,便等於是變相的承認了。


    剛才元承昊口口聲聲稱他為“殿下”,卻故意不說明白是晉王還是楚王,而且還用他對蘇遙的稱唿來試探他,擺明了就是在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雖然他早就想到這件事不可能瞞得住太久,但這麽快就有人猜到了,還是讓他很不爽。


    尤其是因為,對方已經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他卻還沒摸清楚敵人到底是誰,這就更讓人窩火了。


    不過,通過今天的事,至少讓他能確認一點。


    不管出手想要謀害他們兄弟的是哪一位皇子,但靖陽侯都是擺明了牽涉在其中的。


    或許,他應該從這個人著手查起。


    想到這裏,他便吩咐樂白去派人盯緊了靖陽侯,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要向他匯報。


    樂白領了吩咐剛想走,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小心地瞅著主子的臉說道:“王爺,您也別太生氣了,靖陽侯說的話也不一定全是真的……”


    他家王爺最近的情緒變化還真是明顯呐,竟然被靖陽侯三言兩語就刺激到了,看這臉色黑的。


    不過,為了他家王妃著想,樂白還是硬著頭皮又說了兩句:“其實,王妃她一直把您當成小叔子,所以她也不是想說您變態的……”


    蕭譽一個冷冷的眼刀飛過來,樂白立刻低了頭,盡量忍住笑意一溜煙地跑了。


    樂白離開之後,蕭譽的腳步卻突然放緩了。


    他低頭看著懷裏昏睡的少女,目光一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蘇遙這一覺睡得特別不爽,夢裏她變成了被五指山壓住的孫猴子,胳膊腿都動彈不得,簡直有種被壓得粉身碎骨的感覺。


    酸痛感越來越明顯時,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眼皮就好像有千斤重似的,所以她隻是稍微睜開了一下,又因為慣性作用而閉上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睛就突然瞪圓了!


    臥槽,這是什麽個情況?


    試問誰能在一睜眼就看到倆大眼珠子的時候保持鎮定,反正蘇遙是做不到。


    為了防止看錯,蘇遙用力眨了眨眼睛,終於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一雙眼睛。而且,睫毛還長得逆天了,比她自己的都要更長更翹。


    而現在,那雙狹長幽深的眼睛,正在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蘇遙緊張地咽了下口水,這才發現自己的鼻尖都快要和他的鼻尖撞上了。


    這個發現立刻讓她本能地屏住了唿吸,一把推開了蕭譽坐起身來。


    周圍的環境很是陌生,至少是她沒見過的,而她和蕭譽剛才就麵對麵地睡在一張雕花圓床上。


    “這是哪裏?”蘇遙一時間有點發懵,記憶都斷了片兒,死活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來到這麽個地方的,還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蕭譽也跟著坐起身來,薄唇微啟:“客棧。”


    蘇遙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客棧?”


    重複完之後,她才意識到這兩個字的嚴重性。


    這是什麽意思?要是放在現代,這就是出來開房了啊!


    她看看蕭譽,又看看這個房間,表情一瞬間混亂至極。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她和小叔子出來開房了?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蘇遙費勁地想了想,終於記起來自己昨天是從蘇家跑出來的,然後到了青樓遇見了那個變態的靖陽侯,再然後……


    “我怎麽會在這裏?”她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蕭譽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不覺得,在這樣的地方說這些話,其實很煞風景的嗎?”一邊說著,他已經傾身靠近,近到蘇遙幾乎都能在他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了。


    “你……”蘇遙拚命往後挪,卻不巧挪了個空。


    身子猛然向後一仰,她本能地尖叫出聲,以為自己的屁股這下子是逃脫不了被摔成八瓣的命運了。


    然而,一隻手穩穩地撈住了她的腰,一個翻滾過後,她已經被壓在了柔軟的床褥上。


    這圓床,這姿勢……也太香豔了吧。


    要不是感覺這麽真實,蘇遙都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而且還是個春夢。


    但是她死活都想不起來,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啊,她不是被打暈了,然後落到了元承昊那個變態手裏嗎?


    “元承昊去哪兒了?”一想到那個變態男人,她心裏就有點發毛,不知道自己被打昏後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雖然知道元承昊和老皇帝有一腿,對女人的興趣可能不大,但是,萬一他是個男女通吃的貨該怎麽辦?


    隻是,蕭譽顯然誤解了她的意思。


    “你上次不是說你喜歡高大威猛的男人嗎,怎麽看上那隻小菜雞了?”


    ……小菜雞,蘇遙愣了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別說,他這形容詞真挺貼切的,元承昊那家夥長得是不錯,但就是太精致了,而且和那個傳聞聯係起來,怎麽想都有點陰柔的氣質。


    陰柔的男人可不是她的菜,再說了,她就算再饑不擇食,也不會那麽想不開,連gay都不放過。


    不過,和蕭譽解釋什麽是gay估計有點難度,所以蘇遙就沒做這個打算。


    她本來也對元承昊沒有什麽好感,隻是被蕭譽這麽一說,她很自然地就走上了和他唱反調的路子。


    “幹嗎這麽說他啊,是不是嫉妒他長得比你帥?”她不遺餘力地打擊著麵前這個男人的自信心,最好能把他打擊的一蹶不振更好。


    果然,蕭譽臉色一黑:“本王不會嫉妒任何人。”


    蘇遙不屑地笑了笑:“那你為什麽叫他小菜雞,我看人家侯爺就好得很,長得帥又有風度。”


    和這個隨時隨地都要吃她豆腐的男人相比,蘇遙當然覺得還是靖陽侯要好一點,至少那家夥隻是口頭上占占便宜而已。


    蕭譽眸色一沉,托住她腰身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讓兩人也貼得更近一點。


    “以後不許再見元承昊。”


    蘇遙被這種命令式的口吻惹毛了,想也沒想就迴嘴道:“你又不是我相公,憑什麽管我?”


    誰知道就是這麽一句無心的話,卻像是點燃了這個男人的怒火似的。


    蘇遙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要被他瞪爆了,正想推開他坐起來,卻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懷裏。


    這種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啊,自己在夢裏好像就是這麽個感覺,動也動不了,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這個流氓,不會是一整晚都抱著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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